他的信任将我从绝望的境地中拯救出来,如今却告诉我,将我推入那般境地的元凶也是他。
难怪每次怀孕,玉落看向我肚子的眼神总带着得意。
原来她早就知道,托生在我腹中的孩儿,最终都逃不开必死的命运。
她笑我愚蠢,更为我的夫君对她念念不忘而自得。
而三年的情爱与体贴,也只不过是齐渊精心为我设下的骗局。
当年我苏韵是京中最负盛名的闺女,求亲的人踏破了家里的门槛,如今我却从云端掉落,被人一次次踩进泥里。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同床共枕三年的夫君齐渊。
胸口处传来的滔天恨意几乎要将我撕碎,泪水失控滑落。
熟悉的气息从身后包裹住我,齐渊亲密地在我耳后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眉头却紧紧拧起:“阿韵,衣服怎么湿了?
屋里的丫鬟都干什么吃的,也不知道赶紧给夫人换身衣服!
看我不好好教训她们。”
说着就要夺门而出。
我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孕期情绪不好,我就让丫鬟都退下了,不关她们的事。”
齐渊这才注意到我哭红的眼睛,满眼心疼地将我搂紧怀里:“阿韵,你为了孩子辛苦了,为夫一定会用性命对你和孩子好,让你们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我没说话,那句“不管她再怀孕多少次都只能是小产的命”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齐渊,你就这么爱玉落,爱到不惜害死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要为她铺路?
齐渊刚为我换好干爽的衣裙,丫鬟就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进门。
他接过来,关切地将热腾腾的药碗端到我嘴边。
“阿韵,这是太医开的安胎药,赶紧趁热喝了吧。”
联想到他和副将方才的对话,自然不难猜出这是一碗堕胎药。
我心口传来痛意,像被人生生捏成了碎片。
顿时鼻尖一酸,刚止住的眼泪重新喷涌而出。
他慌张地吻掉我的眼泪,心疼道:“怎么突然哭了?”
“夫君,这药看着太苦了,我不想喝,可以吗?”
在我期待的眼神里,平日里对我有求必应的齐渊,坚定地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大了还怕苦?
乖阿韵,你身子弱留不住孩子,这次还不好好喝药养胎?”
“来,为夫配着蜜饯喂你。”
我不再反抗,麻木地张嘴配合他一勺一勺将药喝了个干净。
到了深夜药效发作,我腹痛如绞,像是有无数把利刃在腹中翻搅。
已经经历过五次,可再一次失去孩子,我还是心如刀绞。
疼到恍惚之间,我听到太医说:“夫人这次流产,比之前每次出血量都大,怕是伤了身体,再也不能生育了。”
齐渊握着我的手,哭得比我还要难过:“阿韵你放心,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依然爱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若你实在想要,等过段时间我从外面抱养一个,就当是我们亲生的。”
一向有洁癖的他,亲自为我洗净身体,怕我小产后身体发冷,睡熟后依旧紧紧将我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