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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修四年带娃归来,全家跪求我原谅全文小说花重锦花肃最新章节

云玄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锦儿别怕,你父亲啊就是狐假虎威,他也是真心疼你,才会这样做的,你可要体谅他的一番苦心啊。”花重锦面容乖顺的点头,“我知道了母亲,我从来没有怪过父亲,是我自己不懂事,做下了这么多的错事。”看着懂事的女儿又回来了,吴氏这心啊瞬间软成一片。“锦儿能这般懂事,你父亲一定会明白的,母亲现在就把这腰封给你父亲送去。”出了房门,看到院中跪着的春杏,沉着声音,“春杏既然伺候不了大姑娘,那就回春熙阁去。”“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一定尽心伺候大姑娘,夫人开恩啊。”吴氏脚步未停的离开,对于春杏的接连求饶告罪仿若未闻。花重锦站在门框处欣赏着这一场难得的大戏。春杏没有哭诉多久就被两个婆子给提出秋水苑。院中一下子就清净下来,花亦安也能放心的在院中玩耍了,...

主角:花重锦花肃   更新:2025-02-13 17: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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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修四年带娃归来,全家跪求我原谅全文小说花重锦花肃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锦儿别怕,你父亲啊就是狐假虎威,他也是真心疼你,才会这样做的,你可要体谅他的一番苦心啊。”
花重锦面容乖顺的点头,“我知道了母亲,我从来没有怪过父亲,是我自己不懂事,做下了这么多的错事。”
看着懂事的女儿又回来了,吴氏这心啊瞬间软成一片。
“锦儿能这般懂事,你父亲一定会明白的,母亲现在就把这腰封给你父亲送去。”
出了房门,看到院中跪着的春杏,沉着声音,“春杏既然伺候不了大姑娘,那就回春熙阁去。”
“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一定尽心伺候大姑娘,夫人开恩啊。”
吴氏脚步未停的离开,对于春杏的接连求饶告罪仿若未闻。
花重锦站在门框处欣赏着这一场难得的大戏。
春杏没有哭诉多久就被两个婆子给提出秋水苑。
院中一下子就清净下来,花亦安也能放心的在院中玩耍了,没有碍眼的人在,这院中的空气都清爽了不少。
吴氏带着腰封去往书房。
看到吴氏一脸笑容的进来,花肃问,“有什么好事?可是晚儿又给你做了什么好东西?”
吴氏摇头,“不是晚儿,是锦儿。”
花肃有些不相信,“她能给什么,不摆着一张全家都对不起她的脸就已经不错了。”
吴氏将手中的东西递上,“看看,这是锦儿给你做的,还怕你瞧不上,不让我告诉你是她做的,你看看这针脚,是不是还挺好的。”
花肃眼神被吴氏手里的东西瞬间吸引,他喜欢松柏,身上绣制最多的也都是松柏的图案。
他没想到这个离家四年的女儿,竟然能在刺绣上有这样的进步。
“真是她自己做的?”花肃还是不相信,若是这刺绣是晚儿所做,那他是万分相信的,可锦儿...
“是锦儿做的,我去的时候正在收尾呢,我亲眼所见的,你自己亲女儿你还不相信吗?”
花肃眉头一蹙,“你说话的时候还是注意些,别一口一个亲女儿的,这让晚儿听到了作何想?”
吴氏也知自己这话欠考虑,“我知晓,这不是太过高兴了吗?”
“这两日的相处,锦儿也逐渐的亲近了不少,你也都缓和些脸色,你或许没有注意到,锦儿一双手上都是冻疮的伤痕,青城山的冬侯爷也有所耳闻。”
吴氏说着就有些热泪盈眶了,她心里是埋怨女儿的,可若说狠心,她又做不到,“当年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至于那孩子...”
想起花亦安,吴氏也不知道该如何了,要丢出去,可锦儿又不愿,不丢出去,只怕是被人知晓了后又要出乱子。
“刚才苏王爷遣人来口信了,他那边很满意,我也跟锦儿聊了聊,她的婚事让我们全权做主。”
花肃听吴氏这样说,看着精美的腰封,终是开了口,“那孩子先别声张,等一切落定,就说是晚儿在青城山收养的就行。”
吴氏见当家的这样为锦儿考虑,十分赞同,“侯爷说得对,那咱们就这样办。”
花家晚饭用得比较早,花重锦带着儿子踩着饭点来到前院饭厅之时,却没有见到花晚和花其衡的身影,看来他们这有马车坐的还比不过她这个步行回家的。
吴氏见她来了,笑着迎上去,“锦儿来了,快来母亲这儿。”
她牵着花亦安走上前,规规矩矩的带着花亦安行礼,花肃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做的腰封还是什么,神色柔和了好多,见到花亦安出生乡野也能如此的懂礼知节,心里欣慰不少。
“再等一炷香,若是晚儿他们都还不来,咱们就先吃吧。”花肃说着便坐了下来。
随后从边几上拿起了一块点心,随意的往花亦安生前一递,花亦安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花肃也好想才突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尴尬,这伸出去的手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的也不是。
幸好花亦安反应够快,在他没有足够尴尬的时候将点心接了过来,一口咬去了一大半。
“谢谢侯爷,点心真好吃。”他忽闪的眼睛望着花肃。
花肃心里一下子暖了起来,可又看到这陌生面容,瞬间又冷了下来。
这张面容时刻提醒着他,他的女儿被人毁了,还留下了个孽种,他即便想要与他亲近半分,不,哪怕是态度好一些,但他都会想起女儿被人害,还让花家如此丢脸的事实。
花重锦听到儿子这一声谢,回过头来,就看到他小嘴巴里被塞得圆鼓鼓的,手里还有半块他从不去碰的杏仁酥。
“亦安,你......”
花亦安看到阿娘眼里有眼睛要夺眶而出,他知道,阿娘是不想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他不喜欢吃杏仁酥,很不喜欢。
可这是阿娘的父亲,若是自己不接过,他会发火,会责怪阿娘。
阿娘也会因为他而一直默默承受着。
可他明明说过,他以后要好好保护阿娘,不让她受委屈的,顺清大师说,他是男子汉,要保护阿娘,不要让阿娘落泪,他对天起誓过的。
还有,顺清大师告诉过他,不拘小节,能屈能伸方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阿娘,亦安喜欢吃点心,喜欢吃侯爷送的点心。”
花重锦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人一刀割开一样的疼,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亦安太懂事,他明明才三岁,本应该在她怀中撒娇,应该无忧无虑的,可他早早的就学会察言观色,学会为人着想。
花亦安这句话,让花肃心口一顿,他喜欢他送的点心,可他却叫着侯爷。
也对,他从没有承认过他的存在,就连亲生女儿都险些不想认,更别说让他喊自己外祖父了。
其实仔细看来,这孩子除了眼神眉宇不像,性格不像花重锦之外,其他的倒是都有几分相似。
“侯爷,你看这孩子嘴巴还甜呢。”吴氏喜笑颜开,就去端着盘中点心,准备都给花亦安。
花亦安声音清澈洪亮,笑得好看,“亦安多谢夫人。”
他那故作大人的声音和讨好的表情,让她眼泪瞬间止不住的往下滑落,她怕被儿子发现,便立刻侧身过去擦拭。
没曾想一回头,就见花晚和花其衡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容貌出众,温润端方的公子。
当然,她眼眶中尚未擦拭的眼泪自然也被门外几人看到。
温润公子有些诧异的开口,“大姑娘?”

春杏顿了顿,又道,“可并不见大姑娘迟迟不落筷啊。”
好像在挑衅,又好像在嘲笑。
花重锦缓慢抬起眸子,盯着春杏,“我不落筷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符合?还是说我连一个菜都要做出感恩戴德的样子来才行?”
春杏一惊,立刻跪地,“奴婢知错,是奴婢僭越了。”
花重锦敛了敛眸,“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用上前伺候。”
春杏身形一怔,抬眼看她,却见她面色如常,继续给孩子夹着菜。
像是刚才的训斥并未出现过一样,“亦安乖,不可挑食,要知食的来之不易。”
吃过饭,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她让亦安一人在房中玩,自己则是寻找四年前的记忆来到父亲的书房。
见书房里的烛火燃着,花重锦在门外深呼吸,才小心上前,敲响房门。
“进。”里面传来声音。
花重锦推门进入,恭敬又卑微,“父亲。”
听到是她的声音,案桌后的花肃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花重锦扑通跪地,眼里瞬间蓄满泪水,“父亲,女儿求求您,您告诉我,当年那人是谁?亦安的生父到底是谁?”
花肃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勃然大怒,书狠狠一放,“花重锦,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花重锦想到儿子,强迫自己抬头对上父亲那愤恨的视线。
眼神坚定,“还请父亲告知,女儿有急用。”
花肃气得冷笑出声,“花重锦,要不是看你是本侯女儿,本侯连你一起丢出去,本侯怎么会生出你个不知检点下贱的东西?”
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无外乎是心里会酸涩不堪罢了,这些话她在四年前就已经听过了,早就习惯。
可这话从亲生父亲口中说出,她还是会有些呼吸不过来。
花肃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重了,挥挥手,“回去吧,本侯也不知道当年那人是谁。”
她怎会不知,虽然侯府日渐落没,可有句话也说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是不想告诉自己,让他再次的记起四年前的事情吗?
花重锦重重磕头,“父亲,您就告诉女儿吧,女儿真的有急用。”
“父亲!女儿求求您了。”
额头一下一下的撞击在铺着木板的地面,夹杂着她祈求的声音,花肃心烦意乱,出声威胁,“花重锦,本侯警告你,你再这样不懂事,本侯可会再次将你送回去的。”
他们都以为她爱极了这花家的奢靡生活,也以为她想要极了这花家大姑娘的身份,所以总是用这点来威胁她。
可她不在乎,什么花家大姑娘,什么吃喝不愁的日子,她都不要,她只要亦安平顺的过完这一生。
“只要父亲告诉女儿那人是谁,女儿愿意从花家族谱出名,从今往后与花家划清界限,不再丢花家的脸。”
门在这时被推开,响起了花晚那激动的声音,“大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呢?”
花重锦不知道花晚为什会来,她明明已经踩着时辰,没有其他人在场的。
她端着炖盅娉婷上前,“父亲,大姐姐是一时糊涂了,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花肃手里紧捏着的镇纸被他放下,花晚的视线从镇纸上移开,心里暗道来得早了些。
“花重锦,本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清楚再说!”
花重锦抬头,看到案桌后的父女,父亲愤怒不已的坐着大喘气,女儿则是孝顺的替他抚着后背顺气。
这一幕真温馨,只可惜她从未感受过。
额头之前本就撞到了花几肿了起来,这下又因为重重磕头,彻底的破了皮,流出了血,血顺着小巧的鼻翼往下落。
那画面看着诡异又凄惨。
“父亲,您先喝点参汤,这可是晚儿熬了一下午的呢。我和大姐姐说说话,劝劝她。”
花肃嗯了一声,低头喝汤,花晚则是捻着锦帕朝自己走来。
在她面前蹲下,从上而下的俯瞰着她,带着一贯的怜悯眼神,“大姐姐,你这是何苦呢?那件事已经过去,你又何必呢,即便是知道了那登徒子是谁,他就能认下你,认下那孩子吗?”
花重锦抬头看她,她那双凤眸中尽是关心,可眼眸深处呢?
她知道,是嘲讽,是炫耀。
“大姐姐先回去吧,父亲还在气头上,我来劝劝父亲。对了,此事可万万不可让二哥哥知道,二哥哥脾气火爆,若是知道了,说不得那孩子就留不住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勾起唇角,笑容温婉的起身。
当年便是用这幅神色让她对她极为的信任,不管什么事情都愿意与她分享。
她以为自己还是四年前的那个可怜虫吗?还以为是她能轻易就拿捏住的花重锦吗?
四年,足够一个人成长了。
“父亲,这参汤味道如何?”花晚再次回到花肃的身边,声音撒娇亲昵。
“晚儿熬的自然是最好的,父亲很喜欢,只是以后莫要踏入那地,油烟多大啊。”
两父女温馨的场面,花重锦见了都舍不得打断,可她必须知道那人是谁,她再次开口,“求父亲了,父亲。”
“二妹妹,你帮姐姐求求父亲可好?”
花肃脸色刚有些回缓,又因为这话沉了下来。
她本意是借着花晚来旁敲侧击,毕竟花晚在羞辱她的事情上是乐于见成的。
花晚开口,“大姐姐,父亲也是为了你好,难不成那人四年了还会承认?还会娶你?更何况一个登徒子采花贼,你嫁了她能得到什么?还不是让花家蒙羞吗?”
“晚儿说得没错,你但凡为花家思虑一些都不会说出这话,本侯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会让人去查,你死了这条心。若是再说,那便去祠堂跪着。”
血液缓缓顺着脸颊滑落到唇角,嘴边一片血腥气味,“就算是跪死在祠堂女儿也愿意,求父亲了。”
花肃拍案而起,愤怒至极,“那你就去祠堂跪着,跪到死!”
就这样,她被人架着去了祠堂,架着她的两个婆子下手很重,在去祠堂的路上,还对她是又掐又捏的。
到祠堂跪着后,她撩开衣服一看,雪白的手臂之上,尽是淤青。
她没有感受到疼,又或者是有其他地方比这手臂更疼,所以没有感受出来。
看着这淤青,她突然的笑出了声,笑自己都这么多年了,竟然还为花家留下一丝的解释机会。
她就算是磕破脑袋,跪到死,家里人也不是在意半分。
既然花家不能有所帮助,那看来不能对花家抱着幻想了,她只能靠自己。

花重锦巴不得,她不给马车里的两人留半点神色,转身就下了马车。
而在她刚站定之时,只听车里花其衡冷着声音吩咐,“走!”
马车立刻驶出去,扬起的灰尘扑了她一脸。
她挥了挥眼前的灰尘,转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对于花其衡的怒气视若无睹。
春杏现在是她的侍女,自然要跟在她的身边伺候,也急急的追上去,“大姑娘,侯府在那边,您要去哪儿啊?”
花重锦并不理会她的啰嗦,而是依旧我行我素的大步走着。
花其衡从撩开一角的车窗里看到花重锦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气得不行。
花晚赶紧柔声安抚,替花重锦解释着,“二哥哥,你别生气,大姐姐就是这个脾气,她又在青城山四年,怕是一下子不能适应这上京城的生活,咱们多给她点时间。”
花其衡还是很生气,但面对妹妹,他还是控制了些音量,“那怪谁?还不是她自己一点不检点,做出那样丢脸的事情,现在怪谁?”
花晚佯装生气,“二哥哥,快别说这件事了,到时候大姐姐就不会去宴会了,今日...”
这一停顿,倒是让花其衡发现不同来,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今日她又让家里丢脸了是不是?”
花晚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是有一段时间,春杏都找不到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晚儿是担心大姐姐又像四年前一样被人欺负。”
“简直放肆!”花其衡一拍身边的小几。
“她根本就没有把花家放在眼中,还要继续丢花家的脸,我就说了不带她去宴会,晚儿你就是心地太过善良了。”
花晚温婉笑着,“可她是大姐姐啊,不能排斥她的呀。”
花其衡还是生气得很,她越是帮她解释,他越是生气。
“回去我定要跟父亲好好说说,要是她没学会礼仪,还是不要出门,莫要又给花家的颜面上蒙羞。”
这一次,花晚没有劝阻,“只要大姐姐不让家里丢脸,就行了。”
春杏一直跟在花重锦的身后,她想要做点什么都没有办法。
她就去逛那些人多的铺面,多逛了几家,就把这烦人的春杏给甩掉了。
甩了人的花重锦从小巷子中穿梭而过,虽然对京城还不熟悉,但她方位感还可以,用了一炷香,便来到了永安堂的后门。
有序的敲响后门,一个小男孩前来开门,见到花重锦,小男孩欣喜的叫人,“锦姐姐你来了,快进来。”
进入永安堂的后院,就见小亦安正在认真的看着后院之中的草药。
林掌柜见她回来,上前与她说话,“你那边怎么样了?”
“不算有太大的收获,你最近帮我留意向家,尤其是绯月香。”
林掌柜的点头答应。
“我把亦安接回去了,今日多谢林老了。”
林掌柜的摆手,“你我之间说谢就见外了,有需要只管来信。”
在林掌柜这里,她总是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温暖,那正是她所缺失的部分。
他只是一句不要见外,她是真的心里暖洋洋的,便会想着下次有需要,就会开口。
可花家...她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会开口。
目前她没有太大的收获,只知道这绯月香与向家脱不了干系。
她本应该在宴会上多调查一番的,但出现了裴琰这个极大的变故,她不敢贸然的有多举动。
世人都说,琰王性格阴晴不定,手段狠辣,在他面前,不管男女,得罪了都只有一个字,死。
且是极为惨烈的死。
民间有人专门用裴琰的会吃人这样的话来吓唬爱哭闹的孩子呢。
花重锦带着花亦安边往花家而去,花亦安依旧从围墙下的洞中进入,她则是从侧门而入。
她回了秋水苑,将带回来的东西整理好,春杏才气喘吁吁的跑来,看到她正在院中惬意的喝着茶,带着怨气的开口,“大姑娘怎么都不等奴婢的?”
“你是何身份,用我来等?”
春杏一顿,虽知自己是奴婢,但也没有半分害怕花重锦的样子。
“以前跟二姑娘出门,二姑娘都会照顾妥帖,发现婢女没有跟上也会等候一二。”
花重锦缓缓坐直身子,直视着春杏,“所以你是觉得我没有等你,是做错了?”
春杏不敢直接说是,但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就是她花重锦做错了。
当真可笑!
“既然你觉得我苛待了你,那哪儿不苛待你你便去哪儿。”
春杏一听,这是要赶她走?
她可不能离开,她来此处是带了任务的,“大姑娘恕罪,奴婢也是担心您的安危啊。”
花重锦嘴角露出蔑笑,好坏都是她说了算,还真是可笑。
她起身,冷冷的斜了春杏一眼,“我不瞎,也不傻,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春杏扑通一声跪地,“大姑娘,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面对她这一副自己受了好大委屈的样子,花重锦并不惯着,“想跪,那便跪着吧。”
之后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去房中关上门开始尝试着配置绯月香。
在青城山,她能呆四年,并非一无所获,青城山上有两处庵子,一座寺庙。
她在半月庵师太的帮助下产子,并得到师太传授药理,方丈讲解药材,用这些年的时间,也算小有成就,不说能够称为神医,但一点小伎俩在她面前还是不能瞒过她的。
花亦安趴在窗沿,看着跪在院中的春杏,“阿娘,她这样跪着没事吗?”
花重锦唇角带笑,温柔非常,“不用担心,阿娘巴不得她有事。”
春杏若是没有事,那她还如何将人从身边踢走?
春杏是花晚的人,这当天她便知晓的,说不得当初泄露家中知道亦安生父的这个消息都是花晚的授意。
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完美复刻出来,那便说明,这绯月香还有她没有悟出来的配方。
刚收拾好,外面便进来了人,花亦安小声的说着,“花夫人来了。”
然后立刻从小榻上下来,端端正正的坐着。
吴氏一进院子就看到跪着的春杏,有些疑惑的进房。
“锦儿?”
花重锦放下手里的绣样,起身屈膝,“母亲。”
吴氏赶紧伸手将她扶起,笑得一脸的温柔和蔼,“别这么见外,母亲就是来看看你,可还有什么缺的,跟母亲说。”
花重锦轻轻摇头,“没有缺的,家里对锦儿已经很好了。”
她的态度让吴氏很是满意,拉着她坐下,“锦儿啊,你也别怪父亲母亲心狠,当年那件事,你的确是做得不对。”
花重锦垂下眸子,让自己不去细想当年的事情,不然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好在吴氏又道,“不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咱们向前看,你正值好年华,以后会有更好的好日子呢。”

花晚觉得,她好幸福,有个青梅竹马的少年郎,等他高中,她便是状元郎夫人。
只要她嫁入了周家,也就不再担心花重锦坏事了。
城东摄政王府。
裴琰在书房小榻上倚着,手里把玩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黑衣人躬身进来,“主子,查到了。”
裴琰慵懒的嗯了一声。
“花家大姑娘花重锦,前两日才从青城山接回来,说是出去清修了,但多半是与四年前在相府失去清白一事有关,想来是出去避风头。”
裴琰坐起来,目光如炬看着黑衣人,“继续。”
黑衣人道了一句是,“现如今花家突然接回失去清白的大姑娘,与苏王爷有关。”
裴琰想起苏王爷单独叫花家两女进内院,又独独的看上了花重锦。
黑瞳一沉,锋利匕首入鞘,“看来宣平候是等不了了,要谋新出路了?”
“主子,现如今太子殿下形象并未深入人心,朝臣私底下都在寻求新出路,宣平候家的大公子花其清前途光明,想来是想为其铺路,所以送大姑娘去讨好苏王爷。”
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不送身子干净养在身边的二姑娘,偏偏要挑选一个失去清白,在乡野长大的大姑娘。
“不管朝中私下如何,都不用理会,毕竟越乱越方便行事,关键时候,可以暗中助一臂之力。”
主子的计划不容忍揣测,他们要做的就是听命行事。
“还有事关四年前的花重锦,本王要全部知晓。”
“绯月香可查清楚了?”
“已经查清楚今日绯月香,是向家姑娘向姝让花家大姑娘的侍女放在她茶水之中的,只是不知为何,怎么就换给了向姑娘。丞相府知道了这件事,此时正乱着呢。”
裴琰嘴角一笑,难怪在屋顶的时候会遇到她,她身上还有绯月香。
她是来观看自己的杰作的。
凶手作案成功后往往喜欢以旁观者的身份返回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成果。
今日看来,她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为何四年前会在丞相府失了清白呢?
“主子,花家的大姑娘也在让人查绯月香,可要......”黑衣人做了一个处理掉的动作。
裴琰摇头起身,在宣旨上落下三个字,花重锦。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用,把你调查到的些微消息透露她的人手中,注意别暴露自己。”
他倒要看看这位花大姑娘到底要做什么。
已经被人调查得底儿都快没了的花重锦没有丝毫的察觉,她从小花园回来后,便一直陪着亦安。
她看到亦安在院中玩着陀螺,对他招了招手。
小亦安放下陀螺,飞奔向她,甜甜的唤着,“阿娘。”
喊了一声又瞬间的止住,脸上纠结,“侯爷说,不能再叫阿娘了,要叫大姑娘。”
花重锦心里酸涩得很,若不是为了让家中放松警惕,便于调查,她怎么舍得让她的亦安这样委曲求全。
“无人的时候可以叫,若是有外人在也不要叫大姑娘,不过亦安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等找到药,咱们就什么都不惧了。”
花亦安似懂非懂。
“还有,亦安不喜欢的东西,可以说不,不管谁给的都可以说不。”
花亦安在她怀里仰头看,“可是亦安不吃,侯爷就会生气,生气了又要骂阿娘那么多难听的话了,亦安想要阿娘好,不被人责怪。”
眼泪瞬间夺眶,她本不是爱掉泪的人,可却一次次的落泪。
花亦安轻轻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模样认真,“阿娘别哭,亦安很快长大,就能保护阿娘了。”
她的儿子总是这样的温暖,这些年与其说是她将其抚养,倒不如说他陪着自己,给了她无尽的动力。
不然她早就割腕死在那个冬天了。
她的世界只有亦安,亦安对她来说,比自己都重要,所以这药引子,她一定要找到。
向家便是一大线索。
春熙阁中,花晚正任由侍女给她保养着手指,为她敷上厚厚的七白散调制的膏。
一个小侍女匆匆进来,在她耳边说了谢什么,花晚脸色瞬间大变,抬脚踢开边上给她保养的婢女,气得摔了手边一套上好茶盏。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难以消气。
“二姑娘,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啊。”侍女翠环赶紧开口。
她是花晚身边的贴身婢女,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的同时还忠心耿耿。
“翠环,我该怎么办?花重锦回来了,她来抢之礼哥哥了。”
翠环赶紧安抚,“姑娘别急,就她那样的人,周公子瞧不上。”
“可若是家里同意呢?”若是家里用侯府的名义来要求,周家会反对吗?
虽然宣平侯府虽然只袭爵到花肃这一辈,但瘦死骆驼比马大,周家会真的不忌惮吗?
“姑娘放心,就算是大姑娘浪荡勾引,周公子也会坐怀不乱的,他心里只有姑娘您一个啊,您又不是不知晓。”
花晚看着今天周之礼替她付钱的螺黛,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对,花重锦不仅是破败之身,还是身孕产子的,周家瞧不上,之礼哥哥更瞧不上。
“花重锦在家里始终是个阻碍,现如今父母亲的态度都有所松动,我怕...”
她怕失去这一切,父母,哥哥,以及上好的婚事。
“姑娘别担心,有的是法子,咱们慢慢来就好了。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向姑娘吗?她与您自幼交好,您要是受了委屈,她可是会为您报仇的。”
花晚的情绪被翠环彻底的安抚下来,这才抬起另一只手,让翠环给她涂抹。
今天吴氏将花晚叫去,便是叮嘱她以后在外人面前不可泄露大姐姐的半点事情,尤其是有孩子这件事。
她很是不解,可母亲态度强硬,她也不能违背,只能点头答应。
从母亲的态度她便知道,她只能自己为自己拼搏,不然到头来这花家什么都是花重锦的,说不定到头来,花晚这个名字都会不复存在。
次日一早,吴氏便让人给花重锦送来了好些布料,里面还有两匹是花亦安的。
花重锦带着花亦安去给吴氏道谢,吴氏自然的就留她用早饭。
她前来本有两个想法,一来是感谢母亲,二来是禀明母亲,想要出去买些针线。
吴氏听后很是开怀,“去吧,可要母亲让人给你准备车驾?”
“不用了母亲,我去去就回,有车驾还招人眼,若是被人说咱们花家,那就不好了。”
吴氏点头,“你能如此为家里着想,母亲很高兴。你身边也没有个伺候的,等下母亲去牙婆子那里给你挑选两个称心如意的。”
花重锦点点头,“一切听母亲的安排。”
吴氏很是满意她现在的样子,“出去注意些安全,早点归来。”

花重锦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没有站稳,她站定后,看向向姝,眼露嘲讽,“向姑娘与她还真是姐妹情深,什么都会帮着她出头。”
“那是当然,我与晚儿自幼交好,你若是敢欺负她,我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二阿兄可是御林军副统领。”
见花重锦眼里闪过她看不懂的情绪,她就知道,她是害怕她二阿兄的。
幸好这时,王府专门招待女眷的管家嬷嬷笑着上前,“几位姑娘,咱们就别站在门边说话了,看看那群公子,眼睛都快看直了。”
管家嬷嬷眼神从花重锦身上掠过,惊艳了一瞬,随即热情的将人领着进了女眷游玩的那边。
花晚和向姝交好,两人自然的也有不少的共同好友,所以一进院中,就被人围了上来。
花重锦自觉的找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下,春杏递过来热茶,“大姑娘,您想吃些什么,奴婢去厨房给你拿,可多的点心了。”
她端起茶水的动作一怔,满目震惊的看着杯中澄澈的茶汤。
这味道...好熟悉。
她朝春杏看过去,春杏恭敬屈膝,“大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你去看看厨房可有芙蓉糕?我许久未曾尝过那味道了。”说着抿了一口手中茶水。
春杏收回眼神,一脸的高兴,“是,奴婢这就去,大姑娘您喝茶。”
等春杏转身离开,她立刻从隐藏的袖袋中取出一粒小细丸服下。
宽袖拂过茶杯口,随即放入些什么在茶杯中,入茶汤转身即逝。
借着整理鬓边的动作,将茶杯放在了对面,那是花晚的位置。
自己则是重新端起一杯。
等春杏送来芙蓉糕,看到茶杯已经见了底,她又殷勤的为她蓄满。
“这王府的茶叶的确与众不同,回味无穷啊。春杏,你也给二妹妹送一杯去让她尝尝,说了那么久的话了。”
春杏点头领命,“好嘞,大姑娘。”她也正好要去跟二姑娘汇报呢,正愁找不到机会。
春杏端着茶水走近花晚,说了两句后,花晚就朝她的方向看过来,花重锦端着笑容,举了举手里的茶杯。
花晚也温婉一笑回应,然后接过茶杯,只是向姝不知道和别人说笑了些什么,转头就把她手里的茶杯接了过去,然后喝了一大口,又继续说话去了。
虽然阴差阳错,但也不是什么坏事。
花晚想要用四年前的招数再对付她一次,只可惜,她已经不是四年前的花重锦了。
在青城山下的庵子里,她受尽折磨,吃尽苦头,没日没夜的干活,下雪下冰的去山上拾柴火,肚子一天天大了后,还要去后山挑水。
那年的青城山格外的冷,姑子都说是最冷的一年了,她手脚全是冻疮,碰都碰不得。
一身单薄的尼姑服,她穿了整个冬天,所以即便是现在日子好了,她也畏惧冬天,害怕漫山遍野的白,害怕北风呼啸,更怕那肆无忌惮钻进体内的冷风。
花晚想要故技重施,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向姝就跟着王府的侍女往后院而去,想来是药效发作了。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跟上去。
没想到这后院竟然别有洞天,男女不同席的,这里竟然丝毫不在意男女大防,竟然随处可见一起交谈的男女。
她不认识这些人,不过看他们熟练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
这不明摆着举行宴会,实际前来偷情私会的吗?
花重锦独自一人进来,避开人群,就见向姝进了一处房间,侍女则是替她关了门转身离开。
花重锦观察了一圈,发现这房间窗户开着,对面有一处矮房,刚好可以爬上去,她应该能躲在屋鳍之下,不轻易被发现,又刚好可以看到房中抢矿。
绝佳好地方。
她费了些力气才爬上了屋顶,可还没喘一口气呢,就听到一声笑声。
说是笑其实有些片面,倒像是一种看戏时候唇间发出的寒冷轻蔑之声。
能让人瞬间不寒而栗,背后似有寒风呼啸。
身上因为爬墙而起的那点热气瞬间消失不见,她眸光顺着身影寻去。
便见一黑袍男子,面容冷峻如雕,清冷金贵,就这般往那屋顶一靠,好像这起伏的瓦片在他的身下都成了柔软绸被。
“你也来看戏?”
男人声音带着粗粝感,低沉又气场强大到让人生畏,他自顾自的问着。
那一瞬,她除了呆愣在原地,下意识的便点了头。
男人眼神从她身上移开,嘴角好似勾起嘲讽笑意,随后提起身边一壶酒,递给她,“喝点。”
不是询问,而是命令,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她知道要是她敢拒绝,这人一定会将她从这人丢下去。
鬼使神差的,她上前,接过酒壶,坐在她觉得的安全距离处,不敢有所动作。
微风拂过,满眼的花香中还夹带着诡异的异香。
男人突然坐直身子,一双黑眸似乎要将她看穿,带着浓烈的侵略性,她身上怎么会有那味道?
难道四年前的事与她有关?
花重锦见这男人只是一口一口的喝酒,说不得是这王府的客人,想要做梁上君子,行偷窥呢。
这样一想,心里放心了不少,也就是这时,有人推门进入房中,甚至迫不及待的开始宽衣解带。
花重锦知道,当年的她应该也是如同此刻一样的,中了药,对进来的人毫不知情,所以...
她这个位置不算好,有些看不完全,她小心的往边上挪动,她以为她动作不为人知,殊不知身上那股异香已经出卖了她。
不过这男人好像心情不错,没有拆穿,反而问,“和她有仇?”
“没有。”
男人不信,“没有仇就不会来此处了。”
花重锦这才侧头看向他,“所以,你也与她有仇?来看戏的?”
男人摇头,“不止。”
不止是有仇,更不止看戏。
他得到消息,这丞相府的又配置了不少的绯月香,联想到这苏王爷的宴会,他才想着来此处查一查,没想到一来便遇到身上有绯月香的女子。
向姝在房中昏昏欲睡,对于进来那人的触碰欲拒还迎,甚至主动攀附脖颈。
这画面让人看得脸热热的,花重锦抿唇移开视线,却发现这男人看得津津有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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