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还是做出了选择,对我的苦苦哀求没有一丝动容,还是下令将我关进笼子。
沈晚凝靠在裴易之身上,给了我一个轻蔑的笑。
“不管是不是同意做妾,都须搓一搓你身上的锐气!”
我被关进了笼子里,像一条狗,这里面空间狭小,连动一下都会被刺到。
我心灰意冷,盯着裴易之的眼睛:“裴易之,就算今天我死在这里,你还是要这样逼我吗?”
沈晚凝看见裴易之迟疑的眼神,嘲笑道:“妹妹你怎么总是威胁易之呢?”
“现在用自己的命来威胁他,真是好手段。”
裴易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咬牙道:“宋扶,你以为你的命在我眼里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我裴世子想玩的女人,要么乖乖听话,要么死。”
“我只是享受这征服的快感而已。
不要将你自己看的太重。”
我心中苦笑,这么多年的感情,最终是给错了人。
我扬起手,装作拭泪,将袖中的闭息丸吃了下去。
既然错付,那便重生。
眼睛闭上的前一瞬,我看着裴易之的眼睛,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裴易之,我恨你。”
我第一眼见到裴易之时,他在雪中奄奄一息,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他死死抓住我的裙边,嘴里的血不住地涌出:“救……我……求求你……”似曾相似的画面,只不过趴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人,是裴易之。
他的眼睛中满是求生的欲望,在雪中的映衬下,他的脸格外苍白。
初次下山闯荡的我,背着简单的行囊,就这样,捡到了快要死掉的裴易之。
为了救他,我回到仙山,求师傅赐予我师门秘宝还魂丹。
就这样,我在大雪中跪了七天七夜,终是求到了药。
师傅说这是我命中的死劫,是否能过,就看我的造化。
我最终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说他是官家正在追捕的逃犯,他们一家被冤,全家被屠。
他说愿意用这一生偿还救命之恩。
我本只想救他一命,然后各奔前程。
“救你是我自愿,即使路边是只小猫小狗我也会义无反顾的救下,你不必为自己套上枷锁。”
“我不需要谁的一生,我自己一人便畅怀。”
他当晚眼尾猩红,拨下里衣,讨好般地看着我:“那,阿扶,就当我是解闷儿的宠物好不好。”
“我会很听话,一辈子守在你身边。”
“家人具亡,阿扶就是我生命中最后一丝光亮,求你……”我捂住怦怦乱跳的心口,转身离去,却再也未出言赶走他。
他自身体好转,我便在小巷里支一个卖豆花的小摊。
他因为没有身籍,只得在码头抗包。
由于身体瘦弱,每日累得骨头散架只得二十个铜板。
我每月癸水,他提前记好,宁愿午饭饿着不吃,也要拿着二十个铜板去饭馆里买一碗鸡汤。
他觉得在码头抗包看不见希望,便与我商量,他习得一手好字,想买文房四宝,在街头支摊卖画。
我所有的钱都花在了他的药上。
看着他满手的伤痕,想起他对我的好,我咬着牙,为他买了文房四宝。
没想到第二日,衙役便来提前收账。
我交不上摊位费,求宽限几日,被衙役一把推到结冰的小河中。
冰面被砸了个大窟窿,裴易之赶来,只能与我相拥,在风中哭泣。
“阿扶,都是我没用,让你受这样的苦。”
“我以后一定努力赚钱,换个新身籍,让你过上好日子。”
“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一定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此生绝不负你!”
男人的哭嚎声带着他的誓言随风消散。
初尝情爱的我以为这就是真爱。
从此为了他的誓言,为了他换个新身籍,一直努力的是我。
他自命不凡,自诩清高,日日向我抱怨凡夫俗子无人能懂他的画。
直到有一日,他将二十两银子递到我手中,他眼里浸满星光。
也是那日,有人告诉我,有个高门贵女身患心疾,如果有人愿意每月奉上心头血为药引,便可答应任何要求。
我登了那贵女的门,我说,要给我相公换一个新的身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