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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你还要挑日子?重生贵女杀疯了沈娇陈良仁小说

柳云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郁儿,你怎么下地了,不是嘱咐你要在床上好生将养着吗?万事自有祖母替你操持,你切不可再费一点心神。”老太君顾不上身后嬷嬷搀扶,焦急的起身迎上前去,引得厅上一众丫鬟仆妇一阵慌措围上。温庭郁坐定后,先是宽言安抚了老太君几句,目光便直直落在陈良仁脸上,恰好见到陈良仁也正隔着人群,偷偷抬眼打量他。陈良仁先前并没有见过这位国公府大公子,但他昏迷之前的纨绔名声,却是在华京如雷贯耳,京圈妇孺皆唯恐避之不及。只是这位想象中的京城一霸,却与眼前孱弱的公子气质大相径庭,难不成是躺了七年的缘故?“你就是沈娇的夫婿?”见温庭郁开口问他,陈良仁忙收回思绪,头埋得低低的,一副十分恭谨的模样。“正是鄙人,鄙人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大公子与老太君尽可派人去鄙人家中核实...

主角:沈娇陈良仁   更新:2025-02-14 16: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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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娇陈良仁的其他类型小说《打你还要挑日子?重生贵女杀疯了沈娇陈良仁小说》,由网络作家“柳云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郁儿,你怎么下地了,不是嘱咐你要在床上好生将养着吗?万事自有祖母替你操持,你切不可再费一点心神。”老太君顾不上身后嬷嬷搀扶,焦急的起身迎上前去,引得厅上一众丫鬟仆妇一阵慌措围上。温庭郁坐定后,先是宽言安抚了老太君几句,目光便直直落在陈良仁脸上,恰好见到陈良仁也正隔着人群,偷偷抬眼打量他。陈良仁先前并没有见过这位国公府大公子,但他昏迷之前的纨绔名声,却是在华京如雷贯耳,京圈妇孺皆唯恐避之不及。只是这位想象中的京城一霸,却与眼前孱弱的公子气质大相径庭,难不成是躺了七年的缘故?“你就是沈娇的夫婿?”见温庭郁开口问他,陈良仁忙收回思绪,头埋得低低的,一副十分恭谨的模样。“正是鄙人,鄙人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大公子与老太君尽可派人去鄙人家中核实...

《打你还要挑日子?重生贵女杀疯了沈娇陈良仁小说》精彩片段

“郁儿,你怎么下地了,不是嘱咐你要在床上好生将养着吗?万事自有祖母替你操持,你切不可再费一点心神。”
老太君顾不上身后嬷嬷搀扶,焦急的起身迎上前去,引得厅上一众丫鬟仆妇一阵慌措围上。
温庭郁坐定后,先是宽言安抚了老太君几句,目光便直直落在陈良仁脸上,恰好见到陈良仁也正隔着人群,偷偷抬眼打量他。
陈良仁先前并没有见过这位国公府大公子,但他昏迷之前的纨绔名声,却是在华京如雷贯耳,京圈妇孺皆唯恐避之不及。
只是这位想象中的京城一霸,却与眼前孱弱的公子气质大相径庭,难不成是躺了七年的缘故?
“你就是沈娇的夫婿?”
见温庭郁开口问他,陈良仁忙收回思绪,头埋得低低的,一副十分恭谨的模样。
“正是鄙人,鄙人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大公子与老太君尽可派人去鄙人家中核实,若有一句虚言,鄙人愿意担责。”
温庭郁脸上愠色逐渐蔓延,眼神里也满是鄙夷。
“倘若你夫人的血果真确有奇效,想必取血过程也是艰难痛苦,你也舍得?”
陈良仁有些拿不准温庭郁的意思,故意做出一副十分痛心疾首的模样,再次匍匐磕头。
“自然也是于心难忍的,只是心中感念老国公当年浴血疆场,策马杀敌,才保得我大夏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如今国公府有难,我虽为一介举人,却无时无刻不想着要为老太君分忧。
若贱内之血果真能解大公子的燃眉之急,我自当眉头不皱一下,只求为君效力。”
温庭郁忍不住握拳轻咳两声,两旁仆妇慌忙要进献茶盅,他只伸出细细长如枝的手指轻轻摆了摆。
“我听说你只是沈家赘婿,你倒是很会慷他人之慨。”
陈良仁顿时羞的满脸通红,万没料到温庭郁竟然会这样回应。
眼看献宝之策即将失算,情急之下,他把心一横,再次磕头道:“大公子出身高贵,品貌非凡,沈娇心中定然也是愿意的!
她这些年虽然生过孩子,但身材容貌犹胜当年,大公子您亲眼一看便知!
而眼下满京也只有她,能替公子排忧解劳,这难道不是命定的缘分?求大公子别再推拒,保重贵体要紧呐!”
温庭郁惊觉被人羞辱,喝然一声:“住口!如此厚颜无耻,你的话怎能相信?”
接着便是好一阵咳嗽,吓得一旁的老太君大惊失色,张罗着要去请府医过来诊治。
眼看温庭郁胸前起伏急促,老太君忙挥令左右将陈良仁赶出府去,吩咐再不得放此人进府来。
老太君心疼的握着孙儿的手,怜惜道:“郁儿,你即便是不肯接受,又何必妄自动气?如今你好不容易醒了,不好好保重自身,平白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着什么急,莫不是你心中还记挂着那个沈家女?”
温庭郁苦苦一笑,无奈摇了摇头。
重生归来,他自是无法如前头那个混世魔王一般的行径,这种夺人妻子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祖母放心,孙儿自己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哪里就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孙儿自醒来之后,便决心痛改前非,日后定当勤勉上进,不再令祖母失望。”
这些日子他也看得很清楚,国公府内部是危机四伏,这些年老祖母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可谓是殚精竭虑,他当然要尽快振作起来,好替老人家肩挑重担。
况且,他还要彻查当年大内绞杀之事,设法揭露那个昏君和邵阮阮的卑劣行径,替阿月报仇。
东平伯爵府。
陈良仁一个人枯坐在偏厅里头好一会了。
厅上始终不见一人,连茶盏都没有奉上来一碗。
他心中难免有些腹诽,好歹也是联了姻的亲家,竟然这般不知礼数。
正想着,只见方管家背着手进来,一见他便面色阴沉,跺脚道:“你还来纠缠个什么,这事情既然已经定了,那便不得反悔。
你偷梁换柱的事情我们老伯爷原本就生气,若是叫他知道你又上门来了,非叫人拿大棒子将你打出去不可。”
原来是担心他上门来找事的。
他连忙笑着起身安抚:“管家误会了,我今日是特地来献宝的。”
方管事一听,面色稍微和缓了些,仍是语气不善:“你能有什么宝?”
陈良仁于是把方才在国公府说的一番献宝血的话,照原样对方管事又说了一遍。
并特意强调:“我深知伯爷近日来时常为伯府老太太的身子忧心,既然我们两家已然结成了亲家,我自然也要急伯府之所急,忧伯府之所忧。
况且那日大管家是亲眼见过我那小女儿的,若是不信我所说的话,大可亲自再去探寻一番,若我所言有一分夸张不实,我甘愿受伯爷的责罚。”
方管家捻着胡子,还是有些犹豫。
“你虽然说得十分恳切,但你家里那个婆娘却不是好惹的,你能保证她肯乖乖就范?”
陈良仁今日来为的就是这个。
“她当然是个彪悍泼辣的,但只要拿捏住了彤儿,就不怕她不肯听从。
只是......大管家也知道我家中的情况,如今沈娇身边又多了好几个厉害的打手,我老娘和妹妹都在她手底下吃了亏。
若是伯府能助我在家中能够翻了身,沈娇身上这能起死回生的血,和沈府的万贯家财,还不是任由伯爷随取随用,就连大管家您,自然也是大功一件!”
方管家眼珠子贼溜的转悠一圈,深以为然,与陈良仁默契一笑,便点头说好。
正院里,沈娇看着眼前站得满满当当的一院子大小丫鬟,一个个对着册子认人。
除去以往那些有印象的能干人,这次又从牙行新买了不少有经验的进府,分别安插在次等重要的岗位上。
以往她是不大管这些具体分配差事的,公主府的一应事务,都交由詹事总揽料理。
但如今乌嬷嬷显然还不具备这个能力,她只能先自己一步步来。
一番折腾下来,沈娇也有些乏了。
她让丫鬟给自己捶着肩,正要与一旁乖乖坐了半日的彤儿说话,便见前院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来。
“夫人,伯爵府来人了。”

陈良仁正在偏厅极力安抚方管家,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鬼哭狼嚎。
是娘和妹妹的声音?
想到方才在内院的情景,陈良仁来不及多想,丢下方管家便又跑到前头来。
下人一掀珠帘,他立时傻了眼。
沈娇脚踩着陈赵氏的后背,手里高高举着一只白瓷缠枝梅瓶,作势就要往下砸。
陈良仁急得大叫一声,
“且慢动手!”
沈娇轻蔑的扫了他一眼,还是重重的就着陈赵氏的脑袋狠狠砸了下来,这老虔婆的谩骂声才算戛然而止。
而此时角落里浑身是血的陈玉兰吓得像只鹌鹑,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
陈良仁当下也顾不上自己手腕上还有伤,快速奔到陈赵氏身边,伸手捂着他娘不住流血的额头。
他仰头怒喝沈娇:“你究竟在做什么?她可是我娘!”
沈娇一脸的不在意:“她是你什么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在我家,我既为家主,家中有人对我不敬,辱我欺我,我便能打能骂!
你若心里不忿,去京兆府告我便是,我正好也要去告一告,你们姓陈的这一家子,为何能赖在我沈府白吃白喝,还这般猖狂,可是欺我家中无人了?”
陈良仁眼眸微瞪,并没有急着回应,因为他心中有鬼。
刚与沈娇成婚的头两年,他十分本分的经营着上门女婿的角色,侍奉沈家二老,细致入微,体贴周到。
但等到沈行之带他在华京权贵圈子里混个脸熟之后,他便如现在陷害彤儿这样,顺水推舟的,谋害了二老的性命。
沈家二老先后离世这事,本就在华京城里惹人诟病,若此刻沈娇不顾家丑外扬闹了出来,弄不好当年的事就要被人顺着藤摸出来。
他担待不起这后果。
想到此,他便生生的将这口气又咽了回去,装作竭力维持修养,瞪着眼不再吭声。
方管家听到动静赶忙过来,这一看,也傻了眼,有些吓得不敢吱声。
沈娇见了他,便冲他喊道:“方管家,今日若有人敢阻止你带走那个庶子,这老虔婆就是下场!”
方管家吓得全身打了个冷战,哈着腰谄媚的连连点头。
“那是那是,夫人当真是高义。”
下人都是惯会察言观色的,见了这情景,谁还分不清楚强弱?
再说沈娇原本就是这府里名正言顺的家主,很快就有小厮去捉了陈耀宗过来,不由分说的将他当着陈良仁的面,交给方管家带了走。
人群中,乌嬷嬷哭着拨着人上前,喊说:“夫人,小姐要不好了!”
沈娇赶回后院时,彤儿脸上一点血色也无,气若游丝,全身冰凉。
眼前好像被云雾裹住,有些视物不清。
沈娇知道这是原主在伤心落泪。
她见了彤儿这样,心里也是难受。
来不及多想,命下人递来柄短刀,挥刀划破自己的腕脉,看着舀舀而出的鲜血,忍着痛,递到彤儿嘴边。
乌嬷嬷惊呼:“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沈娇一面给彤儿喂血,一面说道:“她情况危急,寻常法子补血太慢,只能先这么着了。但愿能有用。”
说来也奇,彤儿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却能喝下沈娇的血。
看着她嘴唇慢慢蠕动,接着咽喉微微起伏,很明显是把血给喝了进去。
乌嬷嬷惊喜道:“夫人您看!小姐的面上好像真的有些颜色了。”
沈娇微眯着的双眼,总算有了丝笑意。
现在的这个身子实在太弱了。
不过放了点血,打了两场架,人就疲惫得不行,得好好休整休整。
睡着后,沈娇做了长长的一个梦。
梦中,她回到前世,又变成了那个叱咤风云的镇国公主。
公主府詹事送来密信,她展开来读。
字体庄严珠玑,落笔浑厚有力,是驸马薛怀京的字迹。
“贵妃下毒,皇上病危,请大长公主速速进宫主持大局!”
尽管与薛怀京这个冤家几经分合,但对于这个盟友,她还是非常信任的。
一番部署过后,她带着十八名亲卫,手执先帝托孤金牌,闯宫勤王。
没有遇到想象中的强力拦截,她们几乎一路长/驱直入,如过无人之境。
在太和殿前,她遇到早已枕戈待旦,只等她来落网的金羽卫。
十八亲卫,加上她一共十九人,与这百名金羽卫苦战了整整一夜。
交手时,她发现这些根本不是一般的大内高手。
他们手段凶残,嗜血屠军,仿佛誓要将她们杀戮殆尽。
每当眼看着,战友就要为她杀出一条生的血路,便会顷刻间被迅速汹涌而来的刀剑吞没。
黑暗,阴谋,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渐渐感到力竭无望。
她眼睁睁看着跟随多年的袍泽,一个个踏着尸骸冲锋陷阵,直到为她拼尽最后一滴热血。
最后终于轮到她了。
征战十多年,过惯了军旅舔血的日子,她早已无惧死亡。
可他们情愿将数十支长缨,从她的背脊直贯穿出胸膛,就是不肯斩断脖子取她的性命。
她被枪戟举在半空中,看到刀剑之外的梁衍和邵贵妃,正并排站在玉阶之上,他们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嘲弄。
那是她亲手扶上帝位的好侄儿!
她被关进了天机塔。
脊柱上被生生钉进去七支浸有咒怨气息的人骨针,围坐的妖道和巫僧,轮番对她施法窃魂。
她亲眼看见自己的魂魄被撕裂成一道道残骸,弥漫飘散在空中,像雪花似的哀鸣。
她听见那巫僧说,只要在铜鼎中锤炼整整七七四十九日,魂魄便能彻底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
真是好得很呢!
邵贵妃独自站在一樽烈火燃烧的铜鼎前出神时,一个玉立清瘦的中年男子直闯而入。
是薛怀京。
他一脸的疲惫,身上还穿着三日前进宫面圣时的大红洒金仙鹤云纹丞相朝服,双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阿月呢?!!”
邵贵妃回头,冲他甜甜一笑,妩媚道:“我的好表哥,你醒了?”
薛怀京逼身靠近,伸手狠狠掐住邵贵妃的脖颈。
“我问你!你们把阿月关在哪里了?!!”
邵贵妃眼里瞬时迸射出诡谲的光,仿佛对此早已期待已久。
她无视脖颈处传来的剧痛,笑着道:“你永生永世…再也见不到她了。”
薛怀京此刻的一颗心,仿佛瞬间遭受了千刀万剐。
他知道邵阮阮已经疯了。
他推开了她,强撑着站稳身子,盯着这夺摄方阵,只冷冷吐出两个字。
“未必。”
说完,他便无惧身后声嘶痛喊,跳进布满熊熊烈火的铜鼎之中,任由这灼灼火焰将自己一身的血肉悉数吞噬。
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生祭夺摄鼎能不能中断施法,让令月的魂魄得以残存?
但这样至少可以让他和她血肉相融,灵魂缠绕。
他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
祁国公府。
沉睡了七年的薛怀京倏然惊醒,脑海中突然迅速回放出一帧帧倒退的画面。
是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朝他迎面涌来,刺得他头痛欲裂。
眼神重归清明后,他明白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霁月风光,算无遗策的大夏丞相。
他有了新的身份,祁国公嫡长子,温庭郁。

惊蛰。
雷声在厚重的暗云里翻腾,以胁迫之势倾轧向下,直指沈府。
沈娇昏昏沉沉,柳眉微蹙,细密的冷汗滑落,似梦非梦,熟悉和陌生交织。
下一瞬,她猛地挣脱出来。
乌嬷嬷见主子转醒,霎时红了眼眶。
“夫人,您可算醒了?身上如何?可有哪里难受?”
沈娇怔愣一瞬,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刺得她头痛欲裂。
这一切不是梦。
她死了,又活了过来,不再是叱咤夏国的镇国公主,而是华京商贾,沈家家主,沈娇。
眼前这位是原主唯一还能信任的忠仆,沈娇清冷中带着让人信服的镇定。
“如今何日何时?”
乌嬷嬷只当自家夫人睡糊涂了,
“夫人,是三月初五。”
“您和小姐都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老奴打发人去请大夫,三次都被徐姨娘挡了回来,说是老爷不让。”她细数种种被姨娘欺压的委屈。
沈娇瞥向乌嬷嬷青肿的脸,心下一寒。
她掀开被子,乌嬷嬷上前伺候,沈娇行至内室,那里睡着原身重病的女儿。
七岁的彤儿瘦小干巴,床铺都没隆起几分。
沈娇感受着彤儿额间的温度,眼底微凉。
昨日孩子被人推下水,救上来时,呼吸微弱。
为母则刚,柔顺羸弱的原身见女儿这幅惨状,只一心为女儿讨要说法。
与妾室徐小莲争执的时,头磕在坚硬的石山上,一命呜呼。
她就是在那个时候穿进来的。
虚空中,原身跪在她脚边哀哀恳求。
“若公主能救下我儿性命,我愿替代公主被困在这九幽冥台,生生世世不得往生。”
“娘......”
床上的彤儿依赖的寻找母亲,沈娇半蹲下身,轻柔的安抚。
“彤儿难受,想要娘亲......。”声音跟小猫儿似的。
沈娇的心仿佛被揉敲成了一团,这是原主的情绪的映射。
从来铁骑横扫的沈娇,头一次感受到弱小生命求生的渴望。
“彤儿不怕,娘在呢。”她轻声承诺。
小丫头满是依赖,听此,一双圆眼发亮,天真道:“娘别担心,等彤儿好了,给娘亲拍嗝,唱童谣。”
都是原主曾日日对彤儿做的,在小孩子眼里,这就是最好的爱意。
沈娇心下一暖。
“好,我们彤儿最棒。”
屋外响起了说话声。
“徐夫人,您快请!”主院下人殷切热情。
不多时,徐小莲被簇拥着进门。
“给姐姐请安,奉夫君之命,妾特来给小姐穿戴大殓的行头。”
徐小莲轻声慢语,一席水红色薄纱挂身,肤色白皙透亮,盈盈细腰上叠的印花系带,衬得沈娇这位当家主母黯然失色。
“入敛......”沈娇轻咬这两个字,略过徐小莲,扫向她身后的庶子,神色嚣张的陈耀宗身上。
陈耀宗幸灾乐祸:“可不,爹爹给妹妹找了个好姻缘......”
需要入殓的姻缘?沈娇目光一冷。
她只着里衣,室内光线全被遮挡,身量不高,面容憔悴,唯有一双眼,神秘坚毅。
徐小莲很敏锐,觉得沈娇似乎变了。
为免夜长梦多,便道:“这是夫君的决定。”
丈夫的话,沈娇从不违背。
她瞥了眼床上脸色已经青紫灰败的彤儿,假意叹息,
“我知姐姐不舍,可事已至此,莫要误了吉时!”
说着,给身后粗壮的婆子递了个眼神。
周嬷嬷拿出早备好的寿衣,乌嬷嬷颤抖着,扑过去阻止,
“住手!反了!反了你们!”
可根本不是周嬷嬷的对手。陈耀宗人小,一马当先拿着寿衣往前冲。
边嚷嚷,边拿着寿衣比划,
“贱丫头,这寿衣可是给你量身定制的!”
“还不快换上!耽误了吉时,你们通通都得死!”
那边周嬷嬷带着人,如入无人之境,轻易逼到了沈娇面前。
“夫人,免得还要受皮肉之苦,老奴劝您还是让开些......”
“贱丫—”
“啊!”陈耀宗话说一半,白胖肥腻的脸上就是一个巴掌印。
“少爷!”周嬷嬷还没去扶,沈娇又是两巴掌。
力道太大,她几乎被打得原地转了半个圈,也叫众人目光为之一震。
周嬷嬷晕头转向,捂着半张脸。
手里多了四五颗浑浊的黄牙。
沈娇掰了掰双手手腕,骨骼发出“咔咔”声,手悬在半空,浑身煞气森然,仿佛地域恶鬼,看向徐小莲。
“欺我女儿者,死!”
徐小莲顿时后背颤栗,紧张到打结,
“你,你......”
“上,快点上,夫君还在等着。”徐小莲指挥丫鬟婆子,一个劲往门边躲。
沈娇眼里已然没了这个人,只平静道:“一起上吧。”
婆子们互相对视,最后一拥而上,沈娇一敌五,挥动四肢,拳拳到肉,所过之处,鬼哭狼嚎。
她是镇国公主,守卫边疆,烈马驰骋。
就这几人,还得控制着力道,若不小心打死,徒生麻烦。
陈耀宗被吓坏了,丢下徐小莲,一路哭嚎着逃了。
“杀人了!杀人了!”
陈良仁早在远中等候,见到儿子丑态,拧眉训斥。
“你鬼叫什么?小点声儿!”
眼下东平伯爵府的方管家就坐在前厅喝茶,他一个赘婿,本就被歧视,万一再传出去给未死的女儿配冥婚,名声往哪里放。
又垫脚瞧内院,低声逼问儿子:“里头什么情况?咽气了没有?”
陈耀宗脸上挂着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娘被揪烂了头发,都看见头皮骨儿了,周嬷嬷双手双腿都被掰成好几节,吊在那儿一晃一晃的像只鬼......”
他揪紧陈良仁的袖子,急得额头直冒汗:“夫人她,她还要来杀我,爹,我好害怕,爹你快救我呀!”
陈良仁怔住了。
来不及多想,拔脚朝内院奔。

这一进门,他儍了眼。
内室的地上布满了尖锐碎片,那些个瓷器瓶碟全没有一样是好的。
地上四仰八叉躺满了人,个个血肉模糊,痛苦得直喊救命。
原以为耀宗是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故意往大了说。
竟所言非虚。
沈娇淡然擦拭着被手上被沾染的血迹,陈良仁进来,目光相触刹那,他下意识躲闪。
他从未在沈娇身上看到过如此骇人的目光。
都说女子虽弱,为母则刚。
难不成是彤儿的事,彻底惹怒了她?
见到陈良仁,徐小莲像是看到了救星,缠上去,
“陈郎,陈郎救我......”
刚刚对视,徐小莲感觉自己看到了奈何桥。
陈良仁漫过不耐。
“不是嘱咐你好好同夫人说吗?怎么偏闹成这样?叫外头的人听到,像什么话!”
徐小莲不敢再缠,默默流泪。
陈良仁看着护犊子的沈娇,行走间已然想好了对策,他对沈娇大吐自己的无奈,“娇儿,你知道的,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岳父临走前的托付我时刻铭记,沈家定会在我手上发迹。”
“至于孩子......”陈良仁抹泪叹息,不舍道:“日子还长,孩子,还会有的......”
最后又威胁,
“等在外面的是东平伯爵府的方管家,这样的人家,我们招惹不起,还是快些给彤儿穿戴妥当,别得罪了人,害了沈家的未来。”
陈良仁脸上的悲痛真真切切,却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彤儿。
彤儿睁着沉重的眼皮,双眸天真,似不知事,可豆大的眼泪无声划过。
竟是想用结阴亲的方法攀附权贵,那女儿昨日落水,怕不是意外。
沈娇胃中翻涌,过去的沈娇眼光是有多差。
这种空有皮囊的畜生,还将他招赘入府,还将偌大的沈府家业拱手相送?!
沈娇扔掉手帕,高坐主位,
“陈良仁,你莫不是忘记,你既招婿入我家门,我便是夫主,我为尊,我是家主,何时轮到你犯上欺主?”
屋内数到目光落在陈良仁脸上。
前任沈家主走后,招赘二字,在整个沈家都是忌讳。
“沈娇,你放肆!”
陈良仁羞恼至极,他双目瞪圆,那一瞬,恨不得将沈娇千刀万剐。
“彤儿是东平伯爵府看上的人,伯爵府的花轿此刻就停在外头,只等接人,抬过去便盖棺封陵,同小公子合葬。”他咬牙切齿。
沈娇敛容沉声:“拿我的彤儿,去东平伯爵府配冥婚?陈良仁,你可还有知礼义廉耻,孝悌忠信?”
陈良仁最重面子,闻言像是被挨了一记耳光,“夫人,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们是同伯爵府结亲家!”
他半劝半威胁:“实话同你讲,你往日悄悄给西北军筹集军粮的事,已经被人告发了。
西北王跟随大长公主一同反叛朝廷,被诛灭九族,那是迟早的事!
如果没有东平伯爵府庇佑,我们沈府被人顺藤摸瓜揪出来轻而易举。
我好难得才求得他们放下身段,与我们这种商户人家结亲。
你还不识抬举?真是不知所谓!”
沈娇脑袋犹如被重锤激敲。
西北军,是她从前的旧部。
他们后来反叛了朝廷?
乌嬷嬷抱住床上的彤儿,哭着嚷道:“奴婢可听说过,东平伯爵府的小公子,生下来就是个断袖,我们小姐怕是不能入他的眼,您实在想要结这门阴亲,不如就把耀宗少爷送去吧!”
陈良仁气得发抖,手伸向彤儿,“这真是反了天了!今日我便要亲手......”
还不待他说完,便听到“咔嚓”一声,他的手骨被沈娇生生掰断,刺穿了皮肉,陈良仁通到脸发白,腿肚子都在打颤。
沈娇继续逼近。
陈良仁不可置信。
这个女人从不敢违逆自己半分。
就算彤儿这事触到了她的逆鳞,可她又是什么时候偷偷练就了这一身本事的?
沈娇单手拖拽陈良仁的衣领,质询道:“彤儿的落水,也是你的指使?”
她本以为,是徐小莲胆大包天,可看这状况,策划这一切的,竟是陈良仁这个亲生父亲?
禽兽不如的东西!
沈娇双手紧握,掐着陈良仁的脖子慢慢收紧。
陈良仁真真切切感受到沈娇的杀意,“沈娇!阿娇......,我是你的夫婿,你想谋杀亲夫吗?!”
沈娇勾唇,呵道:“有何不可?”
下人们寒蝉若禁。
天空又一阵惊雷落下,盖住内院声声惨叫。
这沈府,又要变天了。

五月的太阳,已经很有些刺眼了。
可温庭郁坐着轮椅上,在院子里都晒了快一个时辰,还是觉得全身冷飕飕的。
他过去虽也是一介文人,但现在的这幅身子骨,真是毫无缚鸡之力。
说不定他都还打不过一只鸡。
听了子路的汇报,温庭郁脸上除了吃惊还是吃惊。
“她就这么公然的给......拒了?”
虽说这满京城里的勋贵都知道,温庭郁母亲出身不高,但七年前那桩事情后,祖母佘老太君,可是硬逼着温希泊将母亲的牌位请进家祠,他这个原配所出的嫡长子的名分,那都是板上钉钉,无人再敢置喙。
公府嫡长子诚心相邀,一介商女竟敢公然推拒?
温庭郁笑得不怀好意,“别不是你不许她与我相见,故意扯了个谎吧?你是不是压根就没去过沈府?”
子路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以往大公子的混不吝,那都是明着来的,真刀真枪的也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可如今大公子动不动就跟他玩心眼子,还时不时嘲讽几句套他的话,真是叫他防不胜防。
“奴才真真切切的去沈府登门了,但奴才并没有见到沈夫人本人,是她身边的老嬷嬷过来传话的,老嬷嬷人很和善,面上也客气得很,只说府中尚有要事,夫人实在脱不开身,还赏了奴才好大一锭银子。”
他把银子从袖子里掏出来,恭恭敬敬的双手奉给温庭郁看,足足有二两重。
温庭郁看了银子就知道他确实没扯谎,便笑着道:“看来这沈夫人还挺大方的,银子你就收着吧。”
子路不情不愿的收了银子,还试图继续劝:“奴才瞧着那嬷嬷脸上还有伤,像是才被人打过,大公子,看来沈府里面这摊水真是深得很,咱们还是不要往里面淌了。”
温庭郁已经以扇遮面,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你家公子什么时候是个怕事的?你越是如此说,我便越是想再会一会这位沈夫人。”
沈娇“性情大变”也是最近这些日子的事,而且她这样的行事作风,实在太像她了。
说不出有什么怀疑的根据,可他都能重新回来,那阿月也一定能。
她一定就是阿月!
沧浪苑外,一双锐利的眸子正躲在角落里,盯着这里面的一举一动。
不到一刻钟,温庭郁与子路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漏的落在了秦夫人耳中。
秦夫人一身华贵,保养得像水葱似的手指用力捏了捏剪子,剪下一朵开得正艳的嫣色芍药,嘴角不屑着道:
“这都过去七年了,大公子好不容易醒来,还能对她念念不忘,果真是个会缠人的小妖精。”
身后的张嬷嬷凑上前来,低声耳语道:“夫人,还有呢!昨儿前院门口有人接榜,自称是有神药能起死回生,过来求见大公子和老太君的那人,就是这个沈夫人的相公。”
秦夫人执花的手一顿,丹眸流转,落到张嬷嬷脸上。
“这夫妻两个莫不是想闹什么鬼?若是要对那边院子不利的,那就帮他们一把。”
张嬷嬷连连称是。
想到温庭郁突然醒来后的诸多变化,秦夫人也觉得棘手得很,又道:“还是先多派些人手盯紧点,要是拿到了什么把柄,也先别声张,一切等我同国公爷商量之后再定。”
沈府。
前院小厮递来一封有司衙门的回函。
沈娇以为是休夫的判决下来了,忙伸手来接。
谁知展开回函一看,却是傻了眼,将信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惊得乌嬷嬷回转过身望她。
“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娇把信递给她,想说叫她自己看,却突然想到这沈府里的下人包括乌嬷嬷在内,大多数都是不识字的。
她一边折信纸,一边慢悠悠回道:“没什么,休书被驳回来了,还将我狠狠申斥了一番,说我是凭空捏造,羞辱举人。”
乌嬷嬷也气得放下鸡毛掸子,气愤道:“怎么会是凭空捏造?他们一家子在这府里白吃白喝这么多年,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正经主子了。
那个陈举人,为了攀龙附凤,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命都能搭进去,还险些害了夫人,这种狼心狗肺的,难道还要当祖宗似的继续养在府里?”
沈娇已经平复好心情,淡笑着对乌嬷嬷说:“他家人在这府里鸠占鹊巢不假,可沈家现有的田地铺面和奴仆身契这些,都还捏在我手里。
他是想攀龙附凤,但现在彤儿也还好端端的留在沈家,而他的儿子却被送去了伯府,那于沈家来说,的确是没有什么妨碍的。
至于那些人白吃白喝的,这些琐事官府不管,他们就是想管,也管不过来的呀。”
乌嬷嬷还是义愤填膺:“难不成还任由他这样下去,说到底,这都是他头上有个举人功名,夫人您不但是个白身,还是名弱女子,想要告倒他自然艰难。”
沈娇沉吟着点头,乌嬷嬷的话的确说到了点子上。
“要是能想出个法子,把他头上的功名给革掉就好了。”
说话间,前院小厮又送进来一封信。
沈娇正要开口呵斥,却听屏风外头的人说:“是祁国公府大公子亲自下的拜帖,今儿已经是第二封了。”
沈娇与乌嬷嬷对视,都从双方眼中读出复杂的神情。
温庭郁那个纨绔子,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当日他像是与人打了赌,将她从大街上绑进酒楼里,从晌午一直关到半夜。
虽说期间并没有如她惊恐中的,发生了什么不轨之事,但这失节的名声,却是板上钉钉了的。
七年过去了,不管从前如何,当年那些恨意早就随风消散了。
只是他昏迷七年乍然初醒,便要这般急匆匆的来见自己,这是为何?
难道,也有人与她一样,是来自过去?
乌嬷嬷一脸焦急:“夫人......夫人如今还未休夫,那个温大公子又缠上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娇笑着摇了摇头,“不妨事的,你家夫人我现在可是不好惹,他既然这么想见我,那便来见吧!我倒很想听听,七年过去了,他都打算对我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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