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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翻香结局+番外

月色皎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马车还未驶离明照坊进入朱雀大街,两旁的人也不算多,前方却陡然传来了兵马相逐的嘈杂声,伴随着几声长喝。“大理寺抓捕逃犯,闲杂人等快快闪开——”谢韫耳边一片嘈杂。她蹙了蹙眉,将要唤车夫绕道而行,下一刻耳边刮过一阵劲风,谢韫颈间一凉,低头便猛然看见了森森刀光。“别动,敢出声立刻要了你的命!”身后传来一阵浑浊男音,似是居于暗牢许久未见天日,嗓子哑得厉害,随即谢韫又感觉到那人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肩头,力气大得出奇。她让抱竹雇来的那个车夫本就不是丞相府的车夫,而是在京中随便找的,此刻见了这等场景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顿时弃车而去,更遑论说是替她通风报信抑或护住她了。即便是通风报信,又有谁能来护她?谢韫在心中苦笑,暗叹流年不利,同时飞快思索对策。想来这...

主角:谢韫谢玉茗   更新:2025-02-15 16: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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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韫谢玉茗的其他类型小说《芙蓉翻香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月色皎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马车还未驶离明照坊进入朱雀大街,两旁的人也不算多,前方却陡然传来了兵马相逐的嘈杂声,伴随着几声长喝。“大理寺抓捕逃犯,闲杂人等快快闪开——”谢韫耳边一片嘈杂。她蹙了蹙眉,将要唤车夫绕道而行,下一刻耳边刮过一阵劲风,谢韫颈间一凉,低头便猛然看见了森森刀光。“别动,敢出声立刻要了你的命!”身后传来一阵浑浊男音,似是居于暗牢许久未见天日,嗓子哑得厉害,随即谢韫又感觉到那人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肩头,力气大得出奇。她让抱竹雇来的那个车夫本就不是丞相府的车夫,而是在京中随便找的,此刻见了这等场景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顿时弃车而去,更遑论说是替她通风报信抑或护住她了。即便是通风报信,又有谁能来护她?谢韫在心中苦笑,暗叹流年不利,同时飞快思索对策。想来这...

《芙蓉翻香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马车还未驶离明照坊进入朱雀大街,两旁的人也不算多,前方却陡然传来了兵马相逐的嘈杂声,伴随着几声长喝。
“大理寺抓捕逃犯,闲杂人等快快闪开——”
谢韫耳边一片嘈杂。
她蹙了蹙眉,将要唤车夫绕道而行,下一刻耳边刮过一阵劲风,谢韫颈间一凉,低头便猛然看见了森森刀光。
“别动,敢出声立刻要了你的命!”
身后传来一阵浑浊男音,似是居于暗牢许久未见天日,嗓子哑得厉害,随即谢韫又感觉到那人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肩头,力气大得出奇。
她让抱竹雇来的那个车夫本就不是丞相府的车夫,而是在京中随便找的,此刻见了这等场景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顿时弃车而去,更遑论说是替她通风报信抑或护住她了。
即便是通风报信,又有谁能来护她?
谢韫在心中苦笑,暗叹流年不利,同时飞快思索对策。
想来这人就是大理寺在追捕的逃犯,只是这人既千辛万苦逃出了暗牢,为何不往燕京外头去,偏要来这权贵云集的明照坊?
这难道不是自寻死路么?
她正暗暗思忖着,身后的男人又发话了:“裴大人,在下身前这女子想来非富即贵,你若不想这女子死于非命,今日便放在下一马,如何?”
裴大人?
谢韫抬眼望向前头,见对面为首之人身姿英挺颀长,一身锦衣华服腰束革带,于一片刀剑冷光中亦可窥探其俊美如玉的面容,然更加夺人的还是他此刻周身的气势。
犹如阎罗殿前催命的符咒,叫人心中发紧。
因着前世最后的遭遇,谢韫这会看见他陡然生出一丝恍如隔世之感。
只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她想太多旧事,她听到身后人的话,略略侧头道:“这位......我姑且叫您大人吧,我并非权贵之女,身后也没什么依仗,想来这裴大人也不会将我这条性命看在眼里,所以您大抵是绑错人了。”
能被大理寺关押的多为朝廷重犯,她叫一声大人倒也没错。
身后男子没听到女子尖叫啼哭声本就愕然,听闻这话下意识低头瞥了她一眼。
被他挟持着的女子云鬓花颜,身段也颇为窈窕,遇到这事亦能临危不乱,不是大家族教出来的还能是什么?
果然世间女子多狡猾!
“少废话,”男子手中的刀又往她颈间抵了几寸,抬头再次直视着裴时矜,“听闻裴大人素来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可这里是明照坊,裴大人也不想这女子出了什么意外得罪权势吧?”
这裴时矜刚上任大理寺没多久,明照坊住的又都是四大世家,料他也得罪不起。
对面裴时矜视线在谢韫身上绕了一圈,而后面无表情地落到男子身上,逐字逐句道:“赵元良,你逃来这明照坊,可是为了向傅家报信?”
这声音犹如一束于春夜檐头滴滴答答落下的一阵细雨,分明好听,却让谢韫身后的人身形一僵。
她心头一跳,蓦地想起了一桩事。
永禧十六年,大齐朝掌管盐铁司的判官赵元良因涉贩卖私盐大案入狱,圣上震怒,认定其利用职务之便以身犯法,下令大理寺彻查此案,务必要将他的同党也给揪出来。
只是后来听说这赵元良在牢中受尽酷刑却仍旧咬定是他一人所为,没多久就签字画押了,怎么如今看这形势,难不成还与傅家有关?
谢韫正百思不得其解,身后的赵元良却在一瞬间呼吸都滚烫了起来。
“你今日是刻意引我出来的?”
大理寺看管森严,今日却叫他寻到一道口子逃了出来,他心中本就觉得怪异,却因事态紧急并未想那么多,先是去了傅家名下的一处典当行传了消息,而后便预备亲自走一趟傅家,未料这裴时矜出现的时机竟那样巧。
现在看来又怎会是巧合?分明是他有意为之!
恐怕他前脚刚离了典当行,裴时矜的人就已经将那里封锁了起来!
是他行事鲁莽了,若是让傅家那人知道他如此铤而走险还让傅家沾染上了此事,那他九族还焉有命在?
他不该、不该为了自己能活命就妄想再去求一求傅家,那人与这裴时矜一样,都是鬼门里的修罗。
想到这里,他仰天大笑三声,低头厉着嗓子对谢韫道:“我赵元良死后能得如此佳人作伴,也是不枉此生了。”
说罢,他手中的刀就动了起来!

槐清巷统共不过百来户人家,俱是知根知底的,平日里也鲜少有旁人涉足,那妇人乍然看见谢韫这张陌生脸孔,便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
尤其是这女子生得姿色出众,那脸看着就是在暖玉春水里将养长大的,说是什么大家小姐也不为过。
这样的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妇人暗暗打量她,一边麻利地接过货郎递来的一包饴糖,自怀中掏出银钱付了账,待货郎笑着走远继续吆喝了,她还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张望着。
这看着看着,她就瞧见那貌美小娘子走到东头那教书先生谢文彦的家门前,踌躇着站了许久,方抬起手叩了叩门。
妇人心里升起一抹骇异,忙掩上门对着自家在院里劈柴的汉子说道:“快停下,我和你说一桩奇事儿!”
皮肤黝黑的汉子诧异望她一眼,将手中柴刀撂下,抹了把额上的汗问她:“你不是去给虎子买饴糖去了么,怎地,那货郎今日多讨了你几钱?”
妇人嗔他,拉着他的手煞有介事道:“我方才瞧见一个长得忒漂亮的小姑娘去了那谢文彦家里,这不就想起来那家里玉茗那个丫头,今儿一大早就被丞相府的下人给接走了!”
“你说这小姑娘,会不会就是谢文彦的亲生女儿回来了?”
汉子琢磨出了她话里的意味,有些不确信道:“不能吧?不是听说原先的丞相府小姐格外出众,也颇得府中老夫人喜爱吗?怎会舍得她就这样回来?兴许是你看走眼了。”
妇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手臂,斜眼看他,“你懂什么?依我看就是这个道理呢,那千金小姐从前再受宠也是个假的,可比不上玉茗那丫头命好呢!”
“早知道玉茗那丫头是这样的身份,从前我就该多在她跟前露露脸,让她回了丞相府也记着咱们邻里一场的好,说不定还能让她爹给你个官当当!”
妇人碎碎念说着,一脸悔不当初,汉子却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那谢玉茗听说自己才是丞相府的千金,连自家爹娘都不要了紧赶着慢赶着要回丞相府享福,还能记得他们这些邻居?
依他看,他还是老老实实砍柴的好,什么千金不千金的,同他有什么关系?
......
谢韫在这扇木门前站了许久。
她看着木门前的一株杏树,杏花开得很好,玉白色的一瓣瓣竞相绽放,在枝头里迎风送香。
她就恍惚想起,她前世也是来过这里一次的。
那是她刚得知自己身份的时候,谢玉茗被接回了丞相府,母女相认十分感人,她便也会在辗转的夜里好奇,自己的亲生爹娘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们可也会牵挂着她?
想着想着,有一日她就带着抱竹偷溜出了府,坐了许久的马车才站在这扇木门前。
那时的她只是想远远看一眼,瞧一瞧自己亲生爹娘的模样,却听到了院里两人的对话,都是在牵挂谢玉茗。
——担心谢玉茗回了丞相府不适应,担心谢玉茗想念他们却不能随便再出来,担心谢玉茗受不得丞相府的规矩会觉得委屈。
一字一句,和她谢韫半分关系都没有。
那时候她看着门前的杏花心想:她这趟许是不该来的。
而今日的她站在这里,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一个陌生妇人瞧见她停在这里许久才抬起手叩了叩门。
“谁啊?”透过狭窄的缝隙,谢韫瞧见有一妇人向着这里张望了一下,而后抬脚走了过来。
想来,这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王成黛了。
门被打开,那妇人望着谢韫,目露疑惑,“姑娘,你是来找谁?”
谢韫露出一个笑,瞬时眉眼生辉。
“娘,我回来了。”
那妇人定定地看了她好半晌,手里端着的簸箕都掉到了地上,失语道:“你是......韫儿?”
她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女儿,却是知道她的名讳的。
从前的丞相府千金谢韫,燕京的第一美人,与魏家的嫡女魏娆并称为“燕京双姝”,实在是出众。
王成黛从前上街时,倒是远远见过谢韫一面。
彼时的她被丫鬟仆从簇拥着,头戴着世家千金出门用的幂篱,根本看不清面容,因此也不知她具体生得什么模样。
也就是这几日她才知道,当时远远瞧见的世家千金竟是自己的女儿。
谢韫含笑点头,不卑不亢道:“从前在府里时祖母给我起了个小字叫灵筠,娘叫我筠筠就好。”

风裹挟着破空之声朝着谢韫袭来,她满是汗湿的手心捏紧了银簪,将要霍然抬手就见一柄刀气势汹汹地穿过人群,带着戾气贯入了赵元良的胸口。
闷哼声响起的时候,那人钳制着她的手也缓缓松开。
谢韫便趁着这个当口跳下了马车,待离远了些手中的银簪也终于脱力般坠入了地上。
“叮”的一声。
于这片嘈杂中很细微的声音,她却瞧见裴时矜瞥了过来,凤眸沉沉。
下一瞬他清隽的皮囊微动,抬脚朝着谢韫的方向走来。
谢韫只松气片刻,很快又精神紧绷了起来,觑着他一动不动。
裴时矜走近,弯身将地上的银簪捡起,眉头轻挑道:“方才出马车前就做好了打算?”
自赵元良将她挟持的那一瞬起他就看得清楚,谢韫绝无可能再去将这枚银簪捏入手中,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掀开马车车帘之前就已经嗅到了危险,未雨绸缪。
倒是比两年前聪慧。
谢韫点点头,抬手将那银簪收回袖中,顿了顿道:“此次多谢裴大人出手相救。”
裴时矜闻言颇感意外,看了一眼自己属下收拾残局的场面,低头不经意道:“你今日的祸事本就因大理寺而起,何来道谢?”
四目交汇,谢韫率先错开了眼,盈起了一抹笑,“两年前,不也是裴大人救了我的性命么?”
她说的正是方才抱竹与她说的旧事,裴时矜诧异更深,仔细打量她道:“他们竟说与你听了?”
这一打量,倒真的叫他寻出些不对劲来。
眼前的女子乌发长至腰际,远山似的的黛眉下一双杏眼暗藏风光,又澄澈通明。
有风将湖色的裙摆微微扬起,聘聘婷婷,恰如一株粉荷盈盈玉立,偏又隐隐带了丝惑人的娇艳。
脸还是那张脸,身段也长开了不少,却又与两年前似乎十分不同。
裴时矜压下心中奇异,流转的凤目又瞥到她颈后指甲大小的一块疤,微微缩了缩。
两年了,这疤居然还留着。
若是没有两年前他的那一个顺手,眼前这个花般娇艳的女子此时是否就真要凋零在那处无人问津的山谷?
只是那谢淮书当年猜的也没错,他当时......的确是存了些私心的。
谢韫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微微有些灼热,清咳一声道:“如今我已不是丞相府的小姐了,这事自然也比从前好打听些。”
“我原想着欠裴大人一句谢必是要当面说的,谁知这么巧就在这里遇到了,可见老天也看不过去我糊涂愚钝不知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是谁。”
谢韫后退一步,郑重福了一福,“虽则我与丞相府没什么关系了,但裴大人往后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大可差人过来寻我。”
她从前在燕京名声不小,上流之间交际的时候自是少不了贵人之间的体面话,此时便也信手拈来。
只是如今她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尊贵的身份,反倒是两年前救了她的那个寒门书生一跃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新臣,料想他裴时矜也没什么忙是如今的她能够帮得起的。
谢韫这样想着,谁知耳边就传来了一阵悠悠应声。
“好啊,谢姑娘这话我记在心里了。”
谢韫:“......”
两人一时无话,那厢一面皮白净的小吏举着一把刀走了过来,对着裴时矜拱手道:“大人,都收拾好了。”
裴时矜“嗯”了一声,将那柄擦拭了干净的刀重新收回鞘中,谢韫眼尖,竟瞧见了那刀鞘上镶着几颗菩提子佛珠,一时更觉怪异。
这样戾气重的东西,裴时矜此举是行压制之意吗?
未免有些欲盖弥彰。
谢韫压下心中思绪,回神去看自己的马车,这一看目光就凝住了。
那辆市井中随处可见的马车早已被方才一番动静折腾的微微散架,且那车夫也是影子都没了,她今日难道就要一路走着回槐清巷吗?
裴时矜顺着她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那马车的惨状,略一沉吟后便对着身边人吩咐道:“谢姑娘的马车也是因我们而起,阿翎,你等会和阿颜一起,带着谢姑娘去街边重新买身干净衣裳,再将谢姑娘好生送回家中。”
谢韫一怔,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方才她离那赵元良十分得近,身上难免就沾染了些斑驳血迹,的确是不能见人的。
只是这裴时矜竟这么好心,还要差人将她送回槐清巷?

“臣亦有此意,私盐一案牵涉甚广,今日那典当行背后的东家,便是尚书令傅大人家中的嫡子傅钧。”
傅家作为大齐朝四大世家之首,其家主傅承裕更是贵为尚书令一职,原只掌管内廷事务,后来谢淮书的丞相之位渐渐独大,帝王便行了制衡之术,拔高了尚书台的权利。
也是因此,满朝皆知傅家和谢家不大对付。
昨日里那罪臣赵元良在典当行使人给傅钧递了个信,便是想求傅家保他。
那信裴时矜看过,最多也只能说明两人过从甚密,并不能直接证明私盐案就同傅家有牵扯。
可裴时矜知道永禧帝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因此当永禧帝问他下一步打算的时候,他微微欠身,神情也愈发恭敬,“臣听闻巡检司宗大人的爱子同傅钧关系甚笃,两人也时常出入那典当行,更巧的是,那典当行所在的位置正是宗大人辖区。”
永禧帝神色一动,“爱卿便就笃定,小宗大人会知道如此秘辛吗?”
裴时矜摇头,“微臣不敢断定,恳请圣上再给臣三日时间,若他二人当真于此事有所营私,臣必会进宫给圣上一个交代。”
永禧帝淡淡颔首。
他十一岁登基,到如今十六年都没能扳倒数百年根基的傅家,眼下裴时矜将将上任,他自然也不会操之过急。
“你去吧,若有什么需要支应的,告诉曹公公即可。”
裴时矜合袖应是,恰逢这时,外头的宫人进来禀报,说是宁皇后过来了。
话音一落,宫人便瞧见年轻帝王牵起了唇角,桃花眼如缀了光,是极深情的神色。
在大齐无人不知,帝后情意甚笃。
永禧帝便再没了议政的心思,挥挥袖,“快将皇后请进来。”
裴时矜眼观鼻鼻观心,当即躬身道:“那臣便先告退了。”
永禧帝颔首,侧头吩咐:“天色不早,曹公公代朕送一下裴大人吧。”
曹元淳自是无有不应,下阶走到裴时矜身旁,略略弯身道:“大人请吧。”
裴时矜正色,“有劳公公。”
便是这两句话的功夫,宁皇后便踏了进来,裴、曹二人见那宫装丽人风风火火地走来,忙齐齐给她行皇后大礼。
宁若媗随手挥了挥示意他们免礼,三两步提裙上了阶站到永禧帝身旁,方才福了福身,“臣妾见过圣上。”
这是永禧帝给她的特权,可让她不必像其他人一样与他遥遥相对,若无旁人在场自可与他比肩而立。
方才宁若媗进来的急了,倒是忽略了裴时矜,而曹元淳并不算外人。
未待永禧帝反应,她便仰起脸继续道:“圣上可听闻丞相府千金混淆一事?今儿筠筠便离开了丞相府,臣妾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想着筠筠去年在宫宴上替臣妾解了围,臣妾心中感激,还请圣上允许明儿让筠筠进宫一趟。”
正往外走的裴时矜脚步一顿。
前头两步的曹元淳似有所感地侧头,他便又若无其事地跨出了皇极殿。
殿内,永禧帝微诧着挑眉,他每日操心的事不少,这等官眷的事自然知之甚少。
他也并未计较宁若媗方才的一点失礼之处,只颔首道:“这是小事,朕明儿便差人将她唤到乘鸾殿陪你就是。”
宁若媗便露出了一个笑,新桃般的嘴唇上翘着,配着额间的花钿,比这殿里的琉璃宫灯和殿外的星辰都还要明亮夺目。
永禧帝拉过她的手,又摸了摸她削葱似的指尖,“朕还以为你是专程来看朕的,没想着竟是为了一个外人。”
这会殿里没有旁人了,宁若媗便带着几许娇嗔的笑看他:“臣妾自然也是为了看圣上,圣上每日太操劳了,臣妾这不就带来了参汤!”
永禧帝侧眸看她,见她撒娇模样甚是讨喜,又捏了捏她的指尖,“还算你有良心,走吧,朕去你宫里瞧瞧。”
宁若媗乖觉起身,又哄着他喝了那碗参汤,两人便挽着手一起朝着乘鸾殿而去。
偌大的皇宫上头一轮弯月如钩,映着宫道上相偕的一双身影,沿路的宫人俱是屈着身恭敬行礼,偶有胆大些的抬头看一眼两人背影,暗暗叹一句天造地设。
大齐这位年轻帝王,在位十六年一直励精图治,对待世家亦是十分敬重,唯一一次违背满朝文武的意愿,便是许了一个商女后位。
四大世家的女子他偏都不要,唯要这商贾之家的孤女,也是整个大齐皇室唯一的笑话。
说是这样说,可世间又有哪个女子不会羡慕?
可是帝王终究还是帝王,即便是皇后的位子给了心爱的女子,为了安抚世家,不还是纳了傅家和许家的女子入宫为妃?
可见皇室,终究还是没多少深情的。

“灵筠”这个小字,祖母曾说取的是“灵秀聪慧、坚韧且有悟性”之意,也是对她寄予的期望。
可惜前世谢韫的经历终究是辜负了这几个字。
这次重来一遭,她断断不会再走从前的老路了。
“你......你怎么来了?你可是只是来看看我们?你爹、你爹他在书堂里头还没回来,我这就找个跑腿的去喊他回来!”
王成黛神情十分慌乱,也没注意方才谢韫说的是“我回来了”这样的字眼,满心想着她或许只是来瞧瞧,马上就又要回那个富贵堂皇的丞相府去了。
见她激动的语无伦次,谢韫抿唇笑了笑,拉住了她的胳膊温声道:“娘,不急的,我这次回来就在这里了,等爹晚上回来自然也能瞧见我的。”
王成黛整个人都似被钉在了原地,愣愣地瞧着她,也是这时才看见她怀中抱着的一个薄薄的布包。
不回丞相府了?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娘,我们进屋说。”
谢韫侧头瞥见一侧有人闻声走了出来要瞧热闹,微微蹙了蹙眉,王成黛也终于反应过来拉着她进了门,还不忘将门给掩上。
槐清巷的谢家虽然同明照坊那些高门宅邸没法比,却也比谢韫想的要好得多。
入目处白墙黛瓦,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有一侧挨着高墙,是和隔壁共用的,想来隔音也不怎么好。
檐下并排挨着三间屋子,并着有一间厨房在最右侧和石廊连通的地方,最左边檐下放置着一张梨花木的桌子和几把藤椅,角落里种了株石榴树,眼下郁郁葱葱的煞是好看。
那三间屋子约莫就是从前的谢玉茗一间,谢文彦和王成黛一间,余下的就是她那个哥哥谢右安的了,而最边上一侧的那个厨房瞧着也是并不拥挤,可谓是该有的都有。
眼下谢韫所在的勉强还算宽敞的院子,大概就是起着“厅室”的作用了。
她打眼看着,心中微微一动。
没有巍峨朱门,没有楼台水榭,没有花厅游廊,却让她仅仅只是看着就觉得温暖。
王成黛站在一旁注意她的神色,忐忑道:“筠筠......你莫要嫌弃,快,你来这边坐,阿娘去给你倒杯水。”
她拉着谢韫在院里的藤椅上坐下,一边忙不迭钻进厨房给她倒了杯水出来。
见她似乎还要忙碌,谢韫笑着拉她在自己边上坐下,“阿娘你快也坐着,我想同阿娘好好说一说话。”
王成黛白皙的两颊因为激动而登时变得红光满面,忙“哎”了一声坐到了谢韫的身旁。
见她似乎有许多疑惑要问,谢韫便耐心地细细同她解释。
“玉茗今儿已经回府了,丞相夫人十分喜爱她,阿娘你可以不用担心。”
“我见她们母女相认,心中也想念阿娘,要离开丞相府也是我做的决定,自然也和丞相夫人打了招呼的,往后我便留在这里陪着阿娘。”
王成黛这时才觉得不是在做梦。
只是谢韫三言两语话说得轻巧,王成黛却敏锐地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
若是她在丞相府过得很好,为何还会想着回槐清巷?这其中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好孩子,你既然想回来,阿娘自然什么时候都欢迎!”
王成黛暂时敛去其他思绪,望着谢韫红了眼眶。
这个年近四十的妇人也是昨日才知道养了十五年的谢玉茗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儿,今儿一大早就被丞相府的宝马香车给接走了,留给她反应的时间都不多。
虽没有血脉亲缘,但玉茗也在她身边陪了她十五年啊!
她这头心里正难受着,也暗暗想着自己亲生的女儿在丞相府会不会处境尴尬,谁知这时谢韫就主动回了这里。
走了一个女儿,老天爷又将她亲生的女儿送回了身边,可见老天待她不薄!
谢韫见她反应,一双杏眼亦是氤氲了些细碎水光,忙笑着掩过去了。
母女俩在院中说了会话,互相便熟稔了许多,待日头滚落屋脊,王成黛才惊觉今日的晚饭还没来得及做,谢韫便自告奋勇去厨房给她打下手。
谢文彦和谢右安是一道回来的。
两人见着院子里亭亭玉立的谢韫,登时傻了眼,又听王成黛笑着和他们解释谢韫的身份,谢文彦惊得手都哆嗦了半晌。
唯有十七岁的谢右安,目光在谢韫身上逡巡了一圈,又漠然地收回了视线。
嗬,一个千金小姐,能在这里待几时?
这个哥哥他可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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