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玄兮杨宝珍的其他类型小说《杨玄兮杨宝珍结局免费阅读成了王妃还要攒功德,不嘻嘻番外》,由网络作家“时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二小姐今个儿回来,听说大小姐昨晚在老太太屋里哭了一宿呢!”“要说这二小姐也是命苦,本是金尊玉贵的命,偏落到道观里受苦”“一个乡下丫头,哪儿比得过咱家大小姐仪态万千!”“可不是嘛,老夫人发话了,还当大小姐是嫡出的,不许家里再提真假千金的事。”国公府门口,下人们排成一溜儿,议论声中,一辆破旧的马车哒哒停在门口。车帘掀起,走出一个女冠,约摸十五六的年纪,一身粗布道袍套在身上,修士头,发髻中间横插一根枯木做固定,怀里抱着个粗布包袱。为首的丫鬟面露鄙夷。这算什么小姐,一身穿戴连府中的粗使丫头都不如。也不俯身行礼,挎着个脸把人往里头领。“二小姐,国公府门楣金贵,您这些破烂货色就别往里头带了。”杨玄兮把包袱往怀里揽了揽,生怕旁人抢似的。“里头装...
《杨玄兮杨宝珍结局免费阅读成了王妃还要攒功德,不嘻嘻番外》精彩片段
“二小姐今个儿回来,听说大小姐昨晚在老太太屋里哭了一宿呢!”
“要说这二小姐也是命苦,本是金尊玉贵的命,偏落到道观里受苦”
“一个乡下丫头,哪儿比得过咱家大小姐仪态万千!”
“可不是嘛,老夫人发话了,还当大小姐是嫡出的,不许家里再提真假千金的事。”
国公府门口,下人们排成一溜儿,议论声中,一辆破旧的马车哒哒停在门口。
车帘掀起,走出一个女冠,约摸十五六的年纪,一身粗布道袍套在身上,修士头,发髻中间横插一根枯木做固定,怀里抱着个粗布包袱。
为首的丫鬟面露鄙夷。
这算什么小姐,一身穿戴连府中的粗使丫头都不如。
也不俯身行礼,挎着个脸把人往里头领。
“二小姐,国公府门楣金贵,您这些破烂货色就别往里头带了。”
杨玄兮把包袱往怀里揽了揽,生怕旁人抢似的。
“里头装了什么,值得小姐这么宝贝?”
几次被挑衅,杨玄兮也不恼,笑眯眯看了红云一眼。
额头扁窄,三白眼,急功近利一场空。
“不是什么宝贝,够你买命而已。”
这里头可是她求了几次,师父才肯给的法器书谱,她才不让外人碰。
红云梗了一下,终究不敢太过,赌气似的加快了脚步。
杨玄兮刚进正堂,就被一个身穿锦绣的贵妇抱住,她不自在地支棱着手。
这,师父也没说山下人都这般热情......
“我的儿,你这些年在外受苦了。”
国公夫人抚着她的发髻,细细打量,眼眶发红。
“怎么一副女冠打扮?快把这身衣服换了,娘带你去祖母处问安。”
杨玄兮本是国公府千金,当年京中动乱,国公夫人藏身破庙,与一农妇一同生产。
两人阴差阳错抱错了婴孩儿,杨玄兮随着养母辗转乞讨,最终落脚一处道观。
养母没几年撒手走了,剩下杨玄兮一个小娃,被观主收做关门弟子。
半月前,国公府的人找来,说她是自家遗落在外的小姐。
亲缘未断,师父又有意让她入世历练。
她便下山来了京城。
“小姐模样真好,跟夫人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话间,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已经给她换上一身藕粉色长裙,广袖纤腰,衬得肤色白皙,身姿婷婷。
木钗拿下,一头乌发散落,重新梳成一个流云髻,嬷嬷刚要往上头插赤金发簪就被杨玄兮拦住。
她是天生穷命。
虽说要入乡随俗,但这身绸缎衣裳已经消耗掉她不少功德,若再插金戴银,她保准活不过十八。
“只戴那枚玉钗子就行。”
嬷嬷面露难色,看向国公夫人。
“玄兮,你是国公府的小姐,不可打扮得太过俭省,不然要被旁人看轻的。”
杨玄兮妥协着又插上一枚珍珠发钗。
国公夫人上下打量着装饰一新的女儿,满意点头。
“这才是高门贵女的气派。”
见她怀里还抱着个粗布包袱,示意下人将其拿走。
杨玄兮感受到来自家人的善意,不似刚才抗拒,直接把包袱打开,露出一堆破烂。
陈年的乌木,朱砂,黢黑的书册,桃木剑,还有黄纸......
杨玄兮从里头巴拉出一枚符纸,珍之重之递给国公夫人。
“娘,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你随着带着,可以驱邪消灾。”
这符纸在外头千金难求,算是交换这套衣服发饰。
国公夫人接过符纸,欲言又止。
女儿自小在道观长大,跟着神棍学了些骗人把戏,她不好太过苛责,以后慢慢纠正便是。
“玄兮,你已经回到爹娘身边,往后便不要再摆弄这些东西了,叫旁人瞧见要笑你的。”
杨玄兮似懂非懂。
她在三清郡一卦千金,怎么到了京城就不能摆弄了?
国公夫人怕话说重伤了母女情分,随意将符纸装进袖口,便领着杨玄兮朝老太太院子去。
假千金杨宝珍自小养在老太太膝下,颇得宠爱。
这次接杨玄兮回来,原本老太太是不许的。
她偏爱杨宝珍,怕杨玄兮回来抢了她的风头,又嫌弃杨玄兮养在道观,一身粗鄙。国公与国公夫人坚持,这才把女儿接回来
临了,老夫人又闹幺蛾子,顾及杨宝珍的颜面,只许对外说杨玄兮是二小姐,一直养在庄子里,不许人讲真假千金之事。
国公夫人替女儿委屈,但一个孝字大过天,只能生生咽下。
正堂里,老太太身穿万福云纹外衫,端坐在主位,但脸上笼罩着一层灰气,明显是招惹邪祟,被吸了精气。
老夫人身旁立侍着一个年轻女子,她容貌姣好,只是哭红了一双眼睛。
这位应该就是养母的女儿。
面目娟秀,眉宇疏阔,是一副富贵相,只是眼波间略带郁气,也是受了老太太身边邪祟的影响。
“玄兮,给你祖母行礼。”
国公夫人轻声提醒,杨玄兮这才回过神,按照嬷嬷教的福了福身子。
老太太目光挑剔地看向杨玄兮,顿了半晌才叫起身。
“连最基本的行礼都不会,可见这些年在外头野惯了。”
“偏你们要把人接回来,平白丢了我国公府的脸面。”
国公夫人脸上的笑僵住,没好气地白了杨宝珍一眼,拉着杨玄兮坐在侧首位。
若不是这冒牌货占了女儿十几年的富贵,玄兮怎会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自从知道不是亲生,杨宝珍便备受冷待,不论怎么讨好都换不来国公夫人一个笑脸。
老太太有意给她撑腰,握住杨宝珍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国公夫人瞧得分明,心中恼火更胜。
婆母是老糊涂了不成?放着嫡亲的骨血不疼,去疼个冒牌货!
“婆母,如今玄兮回来了,儿媳想尽快公开她的身份,开祠堂,上族谱。”
这些年错失的,她要一一补偿给女儿。
“这事不急,你先教教她规矩,等能见人了再说。”
国公夫人向来孝顺,但却不想在女儿的事儿上让步。
“儿媳会将玄兮教导好,上族谱之事,宜早不宜迟。”
精气离开她的养护,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祖母,您趁热喝。”
老夫人有意冷着杨玄兮,未置可否。
见女儿热脸贴冷屁股,国公夫人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婆母真是老糊涂了,把嫡亲的孙女贬为二小姐也就算了,还当着众人的面给她没脸。
这让杨玄兮以后如何在府中立足?
国公夫人刚要替女儿出头,杨宝珍就把汤碗接了过去。
“祖母,凉了就不好喝了。”
老夫人心疼地看着杨宝珍,总算喝了两口。
精气顺着汤水重新归于老夫人体内,她灰败的脸色立刻多了几分红润,咳喘明显也少了。
杨玄兮缓缓松了口气,看着身上厚重了一层的金光,这才放心吃喝。
见两方没打起来,杨宝珠没好气地戳着碗里的饭粒。
她巴不得主母为杨玄兮出头,跟祖母冲撞起来,最好落得不孝的罪名,被剥夺管家权,这样她跟姨娘就有出头之日了。
一顿饭吃完,杨玄兮跟着母亲回院子,杨宝珍留下陪着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心疼地拉着她坐到身边。
“你这孩子就是太过心善,我刚给那丫头没脸,就是怕她仗着身份欺负你,你倒好,上赶着给人家递台阶。”
杨宝珍又红了眼眶。
“我知道祖母疼我,但我不想您跟母亲因为我生嫌隙。”
本就是她鸠占鹊巢,又怎好再搅得家宅不宁。
“您病还未愈,孙女以后就住在您院子里侍疾。”
老夫人抚着杨宝珍的发顶:“你放心,有祖母在,该是你的谁也夺不去。”
说来也怪,吃过晚膳,她觉得精神头好多了,胸口也不再沉闷。
向来是太医院开的药方见效了。
她一定得好好撑着,亲眼看着杨宝珍嫁给二皇子才能安心。
至于杨玄兮,一个连行礼都不会的乡下丫头,拿什么跟她精心调教出的孙女相比。
月影初露。
国公夫人铁青着脸走在前头,一连声吩咐嬷嬷。
“明个儿把京城最好的教养嬷嬷给我请来!一个月后,我的玄兮不会比京中任何贵女差!”
嬷嬷点头应下。
杨玄兮踩着小碎步跟在后头,她自小在道观修行,困于命数,一直挣扎在死亡与温饱线上。对于内宅诸多弯弯绕绕根本不在意。
“杨玄兮,娘一定会让你顺利嫁给二皇子。”
如今朝中二皇子一家独大,将来他或许就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
杨玄兮一听到二皇子就皱起了眉头。
以她的命格嫁入皇家,根本承受不起那泼天的富贵。
刚要推拒,就听国公夫人吩咐嬷嬷去锦绣阁打新首饰。
“王公重臣们都会去,正是你露脸的好时机。”
国公夫人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不过,你要先把规矩学好,不然,你祖母怕是不允你去。”
杨玄兮点头,行吧,只要能见到残王爷,她愿意好好学。
国公夫人拉着她说了会儿体己话,才把人放回去。
“你可算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杨玄兮一进屋,手腕上的玉镯就跳了两跳。
默娘如今不吸人的精气,全靠杨玄兮上香填饱肚子。
杨玄兮急吼吼从包袱里掏出线香,又摸出个香炉摆在案上。
白烟袅袅,默娘氤氲其中,她褪去戾气,露出本来的温婉面目。
“默娘,你懂京中贵女的规矩吗?”
默娘吃饱喝足,与杨玄兮并排坐在圆凳上。
“我曾学过一些。”
杨玄兮单手托腮:“好学吗?依你看,我要多久才能学会?”
默娘摇头:“怕是要一年半载才行。”
杨玄兮幽幽叹了口气,没法子,为了接触到残王爷,她必须得学。
她连三清道法都能学会,还能学不会区区规矩礼仪?
翌日一早,嬷嬷领着从宫里请来的教养姑姑过来。
杨玄兮慌忙收好经文蒲团。
“小姐,这位是许姑姑,夫人吩咐了,您这段日子就跟着姑姑学规矩。”
秀云立侍在旁给姑姑倒茶,她听过这位的名号,京中有模有样的贵女都跟她学过规矩。
夫人这次是下了大心血,势必要让小姐上族谱,入宮宴。
许姑姑不苟言笑,先是上下打量了杨玄兮一眼,眸光中露出几分惊艳。
国公夫人虽未明说,但国公府内真假千金之事早就在京中传开。
杨玄兮不愧是国公府的血脉,的确是个佳人。
大小姐杨宝珍眉目清丽,珠圆玉润,打眼一看就是教养极好的贵女。
二小姐虽养在外头,但肤色白皙,一双水眸澄澈不染尘埃,别有一番明艳脱俗之姿。
“二小姐,为了不在宮宴上出丑,我先纠正你的仪态。”
许姑姑一面讲解一面示范,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后停住。
“二小姐,听懂了吗?”
杨玄兮点头,抿了抿唇,终究是没忍住。
许姑姑额头圆润,是宽厚相,可惜印堂微露红光,子孙处恐有劫难。
“姑姑,近日莫让孙子辈临水,不然恐寿数难长。”
许姑姑脸上的笑颜霎时冷了下来,目光紧盯着杨玄兮,语气冷了几分:“二小姐,我此番前来教导你,乃是你母亲亲自登门来访,我才应了这差事,如今你张嘴便咒我子孙寿数难长,是何居心?!”
她厉声质问,扬玄兮不解,自己明明是好心提醒,怎成咒她的?
秀云怎么也没想到杨玄兮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明明夫人都已经提醒过了她不可再说这些!
眼下周围无其他人,秀云只能先跪下来求情:“姑姑,二小姐她刚回来,许多规矩还不甚了解,求您莫要责怪于小姐。”
许姑姑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凌厉地看着杨玄兮。
杨玄兮拧着眉不说话,思索自己是说错了什么。
为何许姑姑要责怪她,秀云又要替她跪下求情。
还不等杨玄兮想个所以然,就听许姑姑冷哼一声:“罢了,仅此一次,你且记住,你乃京中名门贵女,这些江湖上坑蒙拐骗的东西,是绝不可沾染半分的!”
“不是坑蒙拐骗!”
杨玄兮皱了皱眉,她不喜别人说她算得不准:“我从不会说错面相。”
什么面相不面相的......
许姑姑也没再听她胡诌下去,摆摆手道:“不说这些了,我方才教你的那几步,你且走给我看看。”
秀云听着这话,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起身退至一旁。
杨玄兮虽自幼没学过什么礼仪,但那几步路于她而言也不难,轻轻松松便走出了方才许姑姑的影子来。
许姑姑眯着眸子,似是想从她身上抓到什么漏洞,但无奈杨玄兮的身段的确好,她总不能胡言乱语,砸了自己的招牌。
一直到日光渐渐昏黄,许姑姑脸上也挂了疲色,才提道:“今日先到这,我明日再来。”
杨玄兮应了一声好,没有其余客套的话。
许姑姑瞧了一眼,暗忖着这丫头还有得教,连句恭维的话都不会讲,日后见了顶上的贵人还了得?
国公夫人算准了时候过来的。
刚进院子就瞧见许姑姑往外走,脸上挂着得体大方的笑容迎了上去:“许姑姑,玄兮今日......”
她有意打探,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总是比旁人要上心的。
许姑姑与国公夫人也有些缘分,脸色不似方才在屋内那般严厉,缓和了几分:“夫人,小姐她天赋极佳,只是偶尔一根筋,还得好好说说才是。”
国公夫人笑着应下,命自己身边的妈妈去送她。
一进屋,就听见秀云告状:“夫人,方才小姐又说什么面相不面相的,还让许姑姑的家里人得离水远点,否则要人命......您说,这话怎么能乱讲呢?”
秀云都觉得杨玄兮说的这话有些太过了,这要是换了哪位贵人过来,岂不是要遭殃了?
闻言,国公夫人的脸色也变了变,目带厉色看着杨玄兮:“你当真说了那样的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杨玄兮语气淡淡,没有半分起伏,“她额前萦绕黑气,面相又与水位有关,我掐指算了算,她家中儿孙会有人要在水边出事,故而提醒了一番。”
“你还真当自己是好心了!”国公夫人气极,“今日这话若她传出去,你可知外人会说你什么?”
杨玄兮不解地看着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捶胸顿足:“倘若这事没发生,他们会说你胡言乱语!若发生了,他们只会当你是妖女,你明不明白?!”
杨玄兮歪了歪脑袋:“我与山上的精怪不同,我是人身肉体,而非精怪所化。”
“你!”
事已至此,国公夫人也明白自己跟杨玄兮是讲不清楚了,索性对着秀云吩咐道:“好生看着小姐,在她明白之前,不许让她出去!”
这是要禁她足了。
秀云缩了缩脑袋,连声应下。
杨玄兮倒是无所谓,她自小待在道观中也是一个人长大的,在屋内闭关,多日不出门也是常有的事。
国公夫人离开后,秀云又忍不住絮絮叨叨了几句,话虽然不中听,可到底也是为了杨玄兮好。
当今帝王可不相信什么神仙术法,杨玄兮要是崭露头角,大事不妙。
......
翌日。
许姑姑没有如约上门,反倒是提前了几个时辰,一脸的惊魂未定。
国公夫人知晓她来了,也连忙跟着去杨玄兮院子,生怕她的好女儿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只是这次,众人大跌眼镜地看着拉扯杨玄兮手臂的许姑姑。
“杨小姐!你、你神通广大,既然能算到我儿子溺水,那你可否救他?!”
国公夫人一听,立刻屏退了下人,连心腹都没留下。
杨玄兮看了眼国公夫人,又对许姑姑摇头道:“母亲说了,我不能再说这些,否则你们会将我当成妖女。”
“不会!先前是我不知,我以为、我以为你只是说出来诓骗我的,谁知今早我儿就掉进了水里......”
许姑姑失魂落魄地回忆着:“他明明水性极佳,可今早却怎么都游不上来 一直在水里扑腾着,向人求救。”
“好不容易把人给救上来了,却昏迷至今,大夫来了也只是说他受惊,过会儿便醒,可这都一上午过去了,他不仅没醒,还烧得说起了胡话!”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您!”
许姑姑年轻时与她的丈夫相遇,两人恩爱至今,可她身子不好,一直调理也没能怀上孩子。
直到七年前才生了这么一个,平时看得比眼珠子还紧。
可到底还是出了意外。
杨玄兮听着,思索一番:“那条河在何处?”
“平陵山前的那条!”
国公夫人似是听到了,脸色一变:“玄兮,你不能去。”
“那山是有什么说法吗?”
国公夫人没说,倒是许姑姑觉得这事不讲清楚,对杨玄兮不公平,主动道:“平陵山上有一处乱葬岗,先前有人说闹鬼,可朝廷查来查去也没什么异常,就用夜半有人闹事糊弄过去,但渐渐的也就没人去了。”
原本她也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可见一面杨玄兮,这想法倒是改变了不少。
“姑姑方便的话,带路让我去看看公子?”
“可以吗?”许姑姑双眼一亮,又瞥见国公夫人的脸色不好,安抚道,“夫人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贵族中最忌讳这些乱神鬼力,杨玄兮是她女儿,她当然害怕。
国公夫人拧着眉没说话。
“母亲,您放心,不会有事的。”杨玄兮象征性安抚一句。
国公夫人犹豫地看着她:“你必须去不可吗?”
“这是功德,我既然知道了,却不伸以援手,会折寿。”杨玄兮睁眼说瞎话。
这件事就算她不处理也不会有什么事,但她现在寿元岌岌可危,难保哪天国公夫人不会又送点什么华丽的衣裳首饰,到那时她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还是在此之前想办法让自己多几天活路才是。
听到会折寿,国公夫人也不敢再拦了,眼睁睁看着她和许姑姑离开。
秀云也被禁止跟随。
出了国公府,消息很快就传到杨宝珍耳朵里了。
“许姑姑带她出了府?”杨宝珍困惑地皱眉道,“可昨日......许姑姑不是对她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吗?”
而另一边。
杨宝珍得知杨忠建去找了杨玄兮,到底还是没有去碰这个霉头,而是让人备了一碗汤,亲自去了杨川行的院子。
杨川行是文人,说话做事也都讲些礼仪,不会像杨忠建那般,若是不高兴了直接将人赶走,甚至有时候说话直,说的都是一些对方不爱听的也不停下。
杨宝珍甚至有一次被杨忠建说她胖了些,原本是想说她胖些好看,结果杨宝珍却以为杨忠建是在贬他,自此在杨忠建面前就显得尴尬不少。
比起杨忠建嘴上没个把门的,她还是喜欢跟杨川行说话。
“大哥。”
她敲了敲杨川行的门,里面传出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进来吧。”
杨宝珍扬起笑容,将汤端了进去:“大哥,宝珍不知道您回来,所以方才没有在外面接您,现在过来给您带了碗汤,一路上辛苦了。”
杨川行看了一眼,却没有立刻喝,只是笑着点头道:“你放着吧。”
这和杨川行平时的行为不太一样。
杨宝珍心里有些不安,还以为杨川行也是知道了杨玄兮的存在,现在是有意冷落她。
“大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您不尝尝吗?”
杨川行笑了笑道:“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这路上有些累了,现在想自己一个人休息一下。”
杨宝珍哦了一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是说不上来。
忽而,她看见杨川行的手一直放在一卷画卷上,便问:“这是什么画?大哥,我能看看吗?”
杨川行也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画家,虽说不算什么大手,但是在同龄人中也是异常突出的存在。
他平时就经常画画,而且画了之后还会给杨宝珍看。
只要杨宝珍喜欢,便会直接将画留给她。
杨宝珍像往常一样问着,但是没想到的是,杨川行却在一瞬间冷了脸色,而后对杨宝珍道:“这跟你没关系,出去!”
他变脸变得极快,杨宝珍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愣地看着杨川行:“大哥,我......”
“出去!”
他已经表现出不虞,杨宝珍担心杨川行对自己不耐烦,日后更不好对付杨玄兮,便只能先答应下来。
等杨宝珍离开,杨川行才打开那副画。
画中是一个女子,站在那里,眉目如画,十分艳丽的一张脸。
甚至因为画技了得,画中的人像是随时要飞出来一样。
“莫娘......”
杨川行的手抚摸着画上女人的脸,喃喃道:“我很快就会让你出来了。”
......
晚间用膳。
国公爷跟国公夫人坐在一起,得知杨玄兮最近在学礼仪,便问:“学得如何了?”
“玄兮可聪明着呢,就连许姑姑都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聪明的人,什么事都是一学就会。”
听着国公夫人说的话,国公爷更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杨忠建更是洋洋自得:“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亲妹妹。”
无人注意到杨宝珍早已将自己的手紧攥起来。
老夫人这时给她夹了块肉,语气淡淡:“这才多久,等进了宫宴,你就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不过就是学了几天,还真当自己天下第一了?”
看来老夫人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杨宝珍这才放心下来。
国公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这到底是家宴,而且两个孩子也都在,她也就没说什么。
反倒是杨忠建啧了一声道:“祖母,这就是你说错了,玄兮既然学什么都会,那就证明有天赋,而且您也说了,她这不是才刚学吗?这其他小姐都学了多久了,他们自然是没有可比之处的。”
从前杨忠建就经常忤逆老夫人的话,再加上老夫人对武将没什么好感,自然待这个孙子也就一般。
她还是最喜欢杨川行,认为杨川行才是之后国公府的一切。
“有你什么事?”
老夫人瞪了杨忠建一眼,心中不满,但也没多说,而是将话题引到了杨川行的身上:“川行啊,你这段时间书读得如何了?”
杨川行一向安静,只要不是被人点到名,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现在老夫人喊了他,他也就只能笑着道:“不过还是老样子。”
“你这孩子打小就聪明,这次科举考肯定也能高中的。”
杨川行只是笑了笑。
杨玄兮注意到了杨川行身上的东西,眉头皱了皱,而后又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挪走。
他身上的的东西不容易,还是不能打草惊蛇。
这要是万一让那东西知道就麻烦了。
国公爷爱酒,今日更是因为高兴,又喝了不少。
国公夫人见他醉了,便连忙让人把他给抬进屋里。
一场家宴也就这么结束了。
杨川行正要回去的时候,杨玄兮却突然叫住了他:“大哥。”
杨川行回头,见是杨玄兮,微微颔首道:“小妹,你叫我有什么事?”
他显得格外疏离,但是从别人的口中,杨川行不是这样的人。
那就只能是他身边的那个东西在作祟了。
杨玄兮笑了笑:“我只是这段时间刚回来,第一次见到大哥,心生好感,想与您说说话,毕竟我们是兄妹呀。”
听着杨玄兮这番话,杨川行也放下警惕,笑了笑道:“你说得对,只是今日大哥没带什么礼物,等下次大哥再给你补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
杨川行嘴角微扬,而后对她道:“我还有些功课要读,就先走了。”
“好,大哥慢走。”
杨玄兮看着杨川行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
秀云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找到杨玄兮的,语气带着几分幽怨:“大小姐,您这要去哪里也不跟奴婢说一声,奴婢险些找不到您。”
“没什么,我就是跟我大哥说几句话。”
秀云笑了起来:“大少爷啊,他脾气最是好了,对谁都好,您可是感觉到了?”
托那东西的福,真是一点都没感受到。
杨玄兮没说,只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晚点她再想办法会一会这背后的东西。
看看到底是什么。
今日的礼仪学完之后,国公夫人便传了杨玄兮一起用膳。
老夫人很喜欢杨宝珍,每次用膳都将她喊到院子里去,可却从来没喊过杨玄兮。
国公夫人知道,她这是在给杨宝珍造势呢。
可她无所谓,她的女儿自有她来宠。
“多吃点,你看看你,瘦得跟个竹竿似的,再胖点就好看了。”
国公夫人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杨玄兮看着自己的功德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暗道不好。
要是再这么吃下去,恐命不久矣。
今日刚赚的那么点功德,现在都快清空了。
“娘,我现在肚子不饿,您不用给我夹这么多菜。”
国公夫人笑了笑:“你啊,这些年在外委屈你了,若是你从小在家,娘肯定要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那她现在应该在坟里。
见杨玄兮没搭话,国公夫人的声音也弱了下去,而后才轻声问道:“玄兮,许姑姑她儿子是......”
“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没什么。”
国公夫人主动问,那就代表她有意想了解。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杨玄兮也就没瞒着。
国公夫人的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被东西给缠上了?什么东西?”
“一只刚死没多久的小鬼,已经解决了。”
杨玄兮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吃家常便饭一样轻松,完全顾不上国公夫人一脸惊恐。
一个向来不信神佛的人突然听到这样的话,任谁都会震惊不已。
“玄兮啊,你告诉娘,这些会伤到你吗?要是会的话,咱不做了行不行?”
国公夫人担忧地看着杨玄兮,生怕她因此而出什么事。
杨玄兮摇头道:“只是一些小鬼而已,奈何不了我。”
然而国公夫人还是提心吊胆的,甚至嘴里已经开始念着有空要去拜访杨玄兮师傅她老人家等云云。
杨玄兮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挑着青菜吃。
回了屋,杨玄兮捣鼓她那堆从山上带下来的东西,秀云就在一旁看着。
每每看杨玄兮在弄这些东西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让她后背发凉。
“小姐,夫人不是说了嘛,让您不要再弄这些了。”
许姑姑的事秀云并不清楚,所以只是提醒着杨玄兮。
杨玄兮摆摆手道:“无妨,我今日已经与她说过了,她不会再管我,你日后也不用担心她怪罪你了。”
国公夫人竟然答应让小姐摆弄这些东西了?
秀云有些惊讶。
莫非是与许姑姑有关?
杨宝珍这边也查到了许姑姑家中的事,面色带着几分不解:“她儿子溺水,为何要找杨玄兮?”
“这或许与昨日许姑姑对她发火之事有关?”红缨猜测道,“许是昨日杨玄兮说了什么许姑姑不爱听的话,今日却——”
她说着说着,又发现逻辑不自洽。
是啊,许姑姑的儿子溺水,她应当要找大夫才对,找杨玄兮有什么用?
除非杨玄兮能预料到她儿子会溺水,而许姑姑大发雷霆,谁知今日竟真出了这样的事,这才来找杨玄兮。
但,这怎么可能?!
红缨想着都觉得好笑,连忙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
杨宝珍没说话,只是食指扣着桌面,脸色凝重。
“小姐,您不必担心,就是一个野丫头而已,就算她是真千金又如何?大字不识几个,说话做事一点都不体面,甚至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会,出去也只会给国公府蒙羞。”
“老夫人那边是断不可能留她太久的。”
老夫人这辈子都在为国公府的荣耀奉献,若杨玄兮的存在于国公府而言是个污点,那她是绝不会留下此人的。
杨宝珍听红缨说着,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你说的对,我还有祖母,祖母是不会接受她的。”
只要老夫人一天活着,她的地位就一天屹立不倒。
杨玄兮每日都在许姑姑的眼皮子底下学礼仪,虽说没有学全,但也八九不离十,只要谨慎点,还是不会出错的。
国公夫人看着蜕变了不少的杨玄兮,也是跟着连连点头:“许姑姑教出来的果然是好的。”
“也是小姐天赋异禀,聪颖才对。”
这话是一点都没有夸大的成分。
许姑姑还是第一次见到杨玄兮这样有天赋的人。
杨玄兮不在乎这些,她只关心自己是否能去宫宴。
“娘,那我能去宫宴了吗?”
这一个月,她每天都在想着大梁战王那怀里白花花的银子。
时间越近,她就越是迫切。
国公夫人娇嗔地看了她一眼:“这么着急做什么,更何况,你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
就是让杨宝珍从零开始学上三个月,也绝对不会有杨玄兮这样的成就。
更何况杨玄兮只学了一个月。
“那倒不是。”
只是能不能去的,不还是老夫人说了算么?
国公夫人嘴角微扬,上下看着杨玄兮,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儿给自己长脸:“放心吧,你现在就算是去你祖母面前,她也不能说你什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夜里,老夫人让众人去她院子里用膳。
说是用膳,其实就是想打探打探杨玄兮的情况。
杨宝珍自然也是想知道的。
国公夫人和杨玄兮一来,就看见杨宝珍坐在老夫人身侧,正亲昵地贴着她,说些什么,惹得老夫人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母亲。”
“祖母。”
杨玄兮跟着喊人,脸上挂着笑,那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老夫人嗯了一声,让他们落座。
这若放在一个月之前,杨玄兮就该拿起筷子扒饭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更别说她如今想参加宫宴,硬是忍住了。
跟着老夫人说了几句话,最后还是丫鬟提醒菜要凉了,老夫人才让动筷。
只是长辈没动,小辈自然不能动。
老夫人一直盯着杨玄兮,就等着她出错。
可至今杨玄兮的表现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不得不说,这姓许的教导人当真是有一手。
老夫人微微颔首,下了通行令:“过几日的宫宴,玄兮,你跟着吧。”
这是认可了。
杨玄兮起身,微微弯腰,给老夫人行礼:“多谢祖母。”
“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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