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重重磕在地上，被冰冷的鞋垫用力踩踏。
粗糙的地面划破脸颊肉，闻到了一股血的腥味。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因为我是孤儿？
没人护着我？
这一刻，我心如死灰。
甚至找不到继续活着的理由。
无力地张大嘴，任由口水混着血丝淌下。
毫无尊严可言。
“这贱人还在问为什么？
哈哈哈，谁让你敢抢玉姐的风头，宗门大比夺魁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人前有多风光，我们就让你人后多狼狈！”
我趴伏在地上，用尽全力才得以一丝喘息，眼泪渐渐糊了满脸。
竟是……因此……我也不愿出风头，谁让宗门大比的前三甲才有出谷历练的机会。
我是，无别选择。
阮黎玉冲着我吐了一口唾沫，语气得意又不屑。
“身份和阶层的差异，是一座不可攀越的大山。”
“沈悠，就算你夺得魁首，有了去万妖谷历练的机会，又待如何？”
“还不是像死狗一样趴在我的面前。”
“你凭什么以为，像你这样无依无靠的孤儿，只靠刻苦修炼，有那么点微末的修炼天赋，就妄图比肩我这种，有三代积累的修炼世家？”
“真是愚蠢而不自量力！”
她肆无忌惮地羞辱我。
我恨不能杀了她。
就算同归于尽又如何？
我想让她知道。
对于死人而言，身份和阶层没有任何差异！
我观察着她的周围。
是，阮黎玉不强，甚至不是我的对手。
围绕在她身边的走狗，比我更早入门，实力远远强于我。
若是动手，我等于亲手递上一把杀死自己的刀。
我垂下双目。
紧握的双手终是松开。
理智战胜了愤怒。
“呀，又不敢反抗了？”
阮黎玉嗤笑一声，打眼巡视我的房间，忽然盯上了我供奉在房内，父母的画像。
“啧啧，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孝女，你父母这幅长相，倒是算人模人样。”
先人在前，阮黎玉却毫无敬畏之心，直接上前一把扯下画像，拿在手中观赏。
“住手！”
你的脏手，不配碰我父母！
我双目赤红，想要阻止，却被走狗一脚踩在肺上，只能屈辱匍匐，嘶哑喘息。
不甘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人皇历76年，妖魔两族大举入侵人族，父母明知必死，依然率军出征。
这幅画，是他们出征前，给我和姐姐留下的。
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纪念。
那时我还小，不知道有一种离别，叫做永别。
父亲临走之前，只对我们说了一句话：“总要有人担负起守护人族，守护国家的责任，要是连国都没了，哪来的家？
我们人族刚刚建国，就遇到妖族和魔族的大举入侵，爹娘不去，那谁去？”
母亲满脸不舍。
“凤儿，悠儿，爹娘此去，是为护人族，也为护住你们。”
他们终究是走了。
那日大风呼啸，旌旗招展，百万人族子民，延绵数十里，夹道送行。
我和姐姐在人群外跟着队伍跑。
后来，父母为国捐躯，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