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一周之后你父皇便要亲自来塞北接你回去?”
我还当真不知,想必是信件被萧墨声拦了去,也有可能是父皇派人来质问他顺便放的消息。
一瞬间,我的心里五味杂陈,高兴之余又带着点酸楚。
“你当真想好,要与我一刀两断?”
“是。”
萧墨声,不知你还是否记得,初嫁与你的那年,满院开着梅花,你我许下誓言——君若不弃我,我定不负君。
可是如今,是你先违背誓言。
萧墨声的眼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屋子内的温度似乎都变低了。
“好,那就一周之后,不复相见。”
好一个不复相见。
萧墨声,你当真心狠。
距离回中原还有七天。
听说萧墨声带着温芷去了观闽山,那是塞北最大的求子山。
据说去过那里的人,回来后都不出一月便有了身孕。
我坐在内院朝观闽山的方向看去,萧墨声从来没有带我去过那里,但我们之间却有过一个孩子。
我摸了摸肚子,思绪飘回从前。
那是塞北罕见的晴天,郎中为我请平安脉,却告知我有喜了。
我永远记得那时萧墨声的眼神,有些诧异,有些疑惑,又有一点微不可见的喜悦。
可是不出一月,我便意外流产。
那时候萧墨声好像松了一口气,现在想想,估计是他心里本就有人,不愿要我的孩子罢了。
他们二人晚上才回,我在院子里看到了萧墨声小心翼翼护着温芷走路的样子,仿佛她已经有了身孕。
萧墨声去处理塞北政务,而温芷则来了我这。
“姐姐,萧哥哥今天带我去了观闽山,他说想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温芷脸上的娇羞不是演出来的,我能看出来她是真的爱萧墨声。
可我却为她悲哀,因为萧墨声这样的男人根本就没有真心。
“温芷,别太依赖男人。”
温芷的脸色骤变,像是被我戳中了什么心事一样。
“你懂什么?
让男人着迷,是女人的本事,秦昭华,你这辈子没有男人爱你,所以嫉妒我。”
秦昭华,已经四年没有人提及我的名字了,我都快忘记自己的本名。
这四年来,我好像只是塞北的王妃,只是萧墨声的昭昭。
温芷离开了,我去外院散步的时候听到下人们议论她。
“听说了没有?
林笙阁那位,是从南疆被扔回来的。”
“是啊,我那日亲眼见她被人从马车上扔了下来,身上什么都没穿,青一块紫一块,你说她在南疆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那谁知道呢?
不过肯定只是玩物。”
“唉,咱们大王还真是痴情,见她那样都没有嫌弃她,反而呵护有加,可见是真的爱她,就是可怜咱们王妃,刚来的时候多知书达理的一个小姑娘呀,现在那眼神哟,可怜见的!”
我踉跄了一下,原来温芷是从南疆回来的。
南疆的王可是出了名的暴戾,美妾无数,下手狠毒,有些奇怪的癖好。
看来温芷这么些年也不好过,她以及习惯性地将自己看作男人的附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