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苒裴景瑜的其他类型小说《轻盈如梦梦亦飘温苒裴景瑜小说》,由网络作家“温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腊月初八,难得雪停,侯府也热闹起来。早上,裴景瑜带着林婉莹一块前往皇宫参加宴会。温苒则和府里人一同在厨房做腊八粥,讨个吉祥如意的好彩头。做好后,她又一一给府里其他人派发下去。裴景瑜同林婉莹回府时,便是看着温苒笑着给一个侍卫递上一碗粥。裴景瑜便见她一身桃红绸袄,衬得人面似桃花,嘴旁还漾着两个梨涡……倏地,温苒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她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裴景瑜和林婉莹相携而立。而裴景瑜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眼底阴翳,冷锐犀利。温苒心里一惊,连忙朝两人行礼。“参见世子、世子妃。”裴景瑜只冷冷盯着她,半响未出声,看得温苒手心都出了汗。最后还是林婉莹笑着说:“免礼吧。”说着,她又轻轻拽了拽身旁的裴景瑜:“世子,你怎么了?”温苒垂着头一动不动...
《轻盈如梦梦亦飘温苒裴景瑜小说》精彩片段
腊月初八,难得雪停,侯府也热闹起来。
早上,裴景瑜带着林婉莹一块前往皇宫参加宴会。
温苒则和府里人一同在厨房做腊八粥,讨个吉祥如意的好彩头。
做好后,她又一一给府里其他人派发下去。
裴景瑜同林婉莹回府时,便是看着温苒笑着给一个侍卫递上一碗粥。
裴景瑜便见她一身桃红绸袄,衬得人面似桃花,嘴旁还漾着两个梨涡……
倏地,温苒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
她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裴景瑜和林婉莹相携而立。
而裴景瑜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眼底阴翳,冷锐犀利。
温苒心里一惊,连忙朝两人行礼。
“参见世子、世子妃。”
裴景瑜只冷冷盯着她,半响未出声,看得温苒手心都出了汗。
最后还是林婉莹笑着说:“免礼吧。”
说着,她又轻轻拽了拽身旁的裴景瑜:“世子,你怎么了?”
温苒垂着头一动不动,好半晌,才终于感觉裴景瑜冷沉的视线收了回去。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声音轻柔地对林婉莹说:“无妨,回屋吧。”
裴景瑜回府了,温苒没再管厨房里的事,不敢有丝毫怠慢地往正房赶。
又过了半个时辰,裴景瑜才悠悠回到正房。
温苒忙走上前,声音低而轻:“奴婢帮世子爷更衣。”
手伸到半路,却被身前的男人攥住。
裴景瑜冷笑:“冲别人笑?”
温苒忍痛,轻声解释:“爷误会了,今日腊八,刚刚奴婢只是在分粥。”
裴景瑜另一只手捏上她的脸,声音冷戾:“穿得花红柳绿,这么招摇,记住,你是本世子的东西,别有其他心思。”
不知为何,“东西”这词让温苒不太舒坦。
这么些年,裴景瑜年岁长了,心思也越发沉。
他对着外人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对温苒却越发喜怒无常。
温苒早学乖了,他生气了,她也不找寻理由。
只顺着他的话说:“奴婢这就去换身素净些的衣裳。”
看着表情柔顺的脸,裴景瑜只觉得心里的怒气缓缓散去。
他捏住温苒脸颊的手最终还是松开。
只甩下一句冷冷的“去”。
第二日,腊月初九。
整个侯府开始大扫除。
温苒虽是裴景瑜的通房,但说到底不过是个丫鬟,自然也要参与进去打扫。
可当她打扫到博物架时,却被人撞了一下。
她猝不及防之下,竟直接撞到了架子上的瓷瓶上,瓷瓶立即摔了个粉碎。
一个瓷瓶砸得满室寂静,撞温苒的婢女惊叫出声。
“这、这可是王妃的嫁妆!定窑的白瓷花瓶!”
这婢女温苒认识,是之前想爬上裴景瑜的床,结果被自己教训了的婢女。
裴景瑜在这时进来了,看着这一屋的喧闹杂乱,立即皱起眉。
“怎么了?”
屋里顿时跪了一地,那婢女恶人先告状:“回世子爷,温苒她把王妃的嫁妆碰碎了!”
温苒忙说:“是她故意撞了奴婢,奴婢才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了……”
她解释到一半,裴景瑜冰冷的声音响起。
“本世子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
温苒喉间便是一哽,抬起头,便对上了裴景瑜毫无波澜的黑眸。
裴景瑜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毁坏王妃嫁妆,温苒,罚俸一月,去领十大板。”
温苒忽觉心口一凉,解释的话也变得无力再说出口了。
她伏下身子,额面点地。
“是,奴婢领罚。”
温苒被拖了下去。
十大板打完,她一瘸一拐回到主院的时候,已然夜幕低垂。
裴景瑜的书房烛光正明,门却没关紧,漏出几道风声。
温苒下意识走近了,想把门关上。
凑近了,却听见林婉莹暧昧的声调响起。
“景瑜,太重了……”
温苒脚步一顿,想要无声离开。
下一秒,却听见裴景瑜柔声哄道:“抱歉,平日里和温苒没轻没重惯了,夫人别怪罪。”
林婉莹声音虚浮:“景瑜,不过一个花瓶,你今日对温苒处罚太重了……”
房里声响忽重,片刻后,裴景瑜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餍足。
“我俩在一块,你还要提别的女人,她就是一个奴婢,哪里值得你费心。”
此话一出,裴景瑜脑中犹如有洪钟在鸣,让他有些发怔。
温苒这名字,光是想起来,他就觉得心间异样。
时而觉得窒息,时而又觉有细针密刺,心跳有时急促,有时又错落。
听这消息,分明愤怒与疼痛多,他提起多日的一颗心却终于落地。
裴景瑜分辨不出这是什么情绪,可温苒,不过一卑微之人。
她死心塌地地爱着自己,叫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去做,她也会永远站在他一回头就能看得见的地方。
裴景瑜捏紧了拳头,手臂青筋都凸起,指骨用力到泛白。
他盯着泪水流了满面的林婉莹,静默许久,才咬牙切齿般地重复一遍:“她,自己想走?”
她怎么能走,又怎么敢走。
“是、是……”林婉莹撑着墙,才没膝盖发软地跪下来,“妾身与温苒虽只相识短短三月,但也算是交心之人,温苒曾说,自己到了该走的时候,一介婢女,也不可能同世子爷一生相守。”
好一个交心之人。
好一个一生相守。
裴景瑜不屑两人情意,也暗嘲温苒痴心妄想,却有种怪异至极的失落。
他又叹自己过于自傲,或是太工于心计,将温苒离开这简单的事情,弄得这般复杂。
日子已经过了十多天,她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裴景瑜叫了人来将林婉莹送回院里之后,如同脱了力般地坐到椅子上。
这些天,抓到了许多人,严刑拷打之下,竟无一人识得温苒。
之前,裴景瑜就隐隐有预感,温苒的消失,好像与阴谋无关。
裴景瑜放空一瞬,目光垂落在地上的血迹上。7
之后唇角一勾,是嘲讽的弧度。
温苒这女人也是真聪明,精准拿捏他的心性,让他兜了这么大一圈。
要么漠不关心,要么觉得牵扯甚广、追根究底。
裴景瑜似笑非笑,而后从喉中溢出一声低笑,她竟敢利用他的忧心……
晋照适时出声:“世子爷,世子妃呢?还能不能留。”
裴景瑜回神。
林家的一切皆已摸清,身家清白,林婉莹也没有召来刺客的手段与胆量。
他冷笑一声:“留着吧,还需要她当好我的世子妃。”
晋照安心一瞬,世子爷还没为了那温苒理智全无。
可下一刻,他又听裴景瑜说:“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那女人给找出来。”
晋照单膝跪地,拱手疾声劝道:“世子爷,万万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大事啊!”
……
春色犯寒来,时和气清。
苏府内,苏老太太所居的满春院中,桃树抽枝,花苞嵌枝待开。
亭内,一女子卧于椅上,云髻稍散,身上搭书,面上覆帕遮光,一节细白藕似的小臂搭于椅旁。
有人小步匆匆而来。
“大小姐,您果然在这儿躲清闲呢——”
女子懒懒抬手,揭了脸上的帕子,露出姣好的面容。
娥眉淡扫,清眸流盼,丹唇微翘,秀靥比花娇,却无媚态。
身上的桃粉衣衫甚至叫她穿出一种冷清感。
两月前,家里多了个天仙似的大小姐。
看了快两月,小婢女还未习惯,经不住美貌地放软了声音。
“大小姐,苏老太太正大发脾气呢,怕是非要您哄才奏效了。”
“知道了。”温苒长眉一垂,又问,“行程已经定下来了?”
婢女回:“是的,明日便能出发了。”
那日途径苏州城外,温苒搭救了苏老太太和苏三小姐。
苏老太太神智清醒,却好像有些认知问题,将她当做了早夭的外孙女。
送二人回府后,苏老太太便留着她不肯她走。
恰逢苏老爷回府,见了温苒便是一番叹息,说:“这模样,是有些像。”
苏老爷那讳莫如深的样子,温苒也不便再问。
苏老爷又说:“以后便把苏府当做自己的家。”
最后,她就被孝心深重的苏老爷收作了义女,留在了苏府。
“好的。”温苒起身离去。
婢女怔怔看着她的背影,那细腰恍若一手可握,有种风吹就倒的娇弱。
她不由得喃喃道:“这么个美人儿,为什么非要跟着大少爷的商队南下,风吹日晒得去吃苦呢?”
温苒神色一惊,下意识就要朝沈闻铮身前挡去。
沈闻铮却先她一步扑来,一个转身跳上了她的马背,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温苒耳边是他的低喝:“你不必为我挡箭!”
她看不清后面,只能听到沈闻铮依然沉稳的心跳,以及身后箭羽射出的声音。
沈闻铮也没想到温苒看似瘦弱,危机当头,竟想拦到自己身前。
此刻独木行舟,只有他和她二人相依。
而她不惧生死,此情此景都未曾退缩半步。
这样的温苒,他要怎样不爱。
四周刺客愈来愈近。
沈闻铮驾马,凭借多年征战的经验朝薄弱之处突围,骏马跃起,突出重围。
温苒按照沈闻铮的指示,从他怀里拿出一枚信号弹,向天点燃。
身后此刻的攻势愈发猛烈。
一路奔逃,天已擦黑,山路也愈发崎岖。
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接射在马腿之上。
烈马哀鸣一声,短暂地加快了速度,又很快跪到在地。
两人摔下马背,沈闻铮反应迅速,将温苒牢牢护在怀中。
此处山坡陡峭,碎石嶙峋。
滚落间,温苒听见沈闻铮喉咙中溢出的闷哼,也听见石头摩擦撞击骨肉的声音。
“殿下!”
她的心揪成一团。
沈闻铮却冲她宽慰一笑:“放心,我没事。”
可在鼻端漫开的血腥味根本骗不了人,温苒急得流泪。
沉闷一声,两人落水。
潮水激荡,几乎将温苒的心脏都淹没,她的手却被沈闻铮的大掌紧紧握住。
恍若一颗震颤不已的心终于落地。
分明没入水中,温苒却觉得踏实。
随波逐流许久,两人游回岸上。
温苒在岸边生了火,又着急沈闻铮身上被水浸泡过的伤口。
沈闻铮拗不过她,将湿淋淋的衣服脱了。
男人宽阔的后背上除了又被碎石刮出的新伤之外,还有各种陈年的伤痕。
温苒的泪水滚烫,落在他的后背。
沈闻铮叹息一声:“皎儿,我幼时便见过你。”
温苒的注意力当真被他转移:“什么?”
沈闻铮缓声说:“应当是你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进宫。”
“你以为我是宫里受欺负的下人,还为我指了条明路。”
温苒完全没了印象,有些发愣,被沈闻铮拽到身前。
月色火光下,他一双眼灼灼,徐徐道来。
“你诚心待我,我便能给你我的一切。”
温苒反应缓慢:“一切?”
她不敢信,皇家血脉中,怎能有如此赤诚的心。
可她又想相信。
沈闻铮握住她的手,手心已然炙热。
“是,也包括男人对女人的,唯一一颗心。”
这分明是情之所至、诓骗人的情话,却仍叫温苒有种不可抑制地开心。
这好像是她头一回,真切的体会到心意相通的滋味。
半夜,裴景瑜带人一路找来时,便看见两人相依而眠的画面。
他一颗心仿佛被撕得粉碎。
此时,裴景瑜好像终于体会到温苒离开时的感觉。
看着所爱之人与他人厮守,他可能真的要后悔一世了。
……
又是一年冬。
京城的冬日依旧寒意料峭。
四皇子因安排对沈闻铮的刺杀彻底被逐出京城。
大局已定,只待开春立储。
苏府却笼罩在悲伤之下,苏老太太日渐虚弱。
郎中说老人家高寿,大限将至。
夜里,温苒守在苏老太太床边。
她意识已有些模糊,又被老人家忽动的手弄的睡意全无。
苏老太太眼神晶亮,不见一丝浑浊虚弱。
温苒忽然想到了“回光返照”这个词。
她心下惊动,慌得不行,腿发颤地起身,想要叫人来。
却被苏老太太拽住。
老人慈祥依旧,缓缓道:“温苒,来,祖母只和你一个人说说话。”
温苒的眸光彻底黯淡下去。
裴景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恢复了冷淡:“本世子身边容不下你这样不能护主的丫头,今日便搬出内院,当个粗使丫鬟去吧。”
从雪地回来后,温苒又不可避免地大病一场。
高热之下,她沉入往日的旧梦中。
她梦见了以前的裴景瑜。
初入侯府那年,温苒被教习嬷嬷罚跪在柴房中,小小的裴景瑜便会翻墙而入,带着几块桂花糕,陪她在冰冷的柴房中待一整夜。
温苒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于是每年裴景瑜都在两人相遇的那天送她礼物,说庆贺她的新生。
她被人轻薄时,裴景瑜自己在京城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却扬起马鞭,将那群纨绔子弟打得向她跪地道歉。
意识混沌间,温苒眼角有湿润的亮色一闪而过,没入鬓中,很快无了踪影。
再次清醒时,温苒发现自己已经被移出了裴景瑜的偏房,被人搬到了外院。
在时不时燃起的鞭炮声中,温苒艰难起身,走出了房门。
屋外,有几个丫鬟正在洒扫,见了她便围作一团嘲讽起来。
“哟,终于醒了啊,醒了还不快来干活!还以为自己是世子爷跟前的红人呢!”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敢和世子妃争宠,死了也活该!”
“从前仗着世子宠爱,就作威作福的,不然这么多年,世子怎么可能就她一个通房!”
温苒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也纤细得仿佛一捻就碎。
她对这些恶意十足的话置若罔闻。
环视一圈,才发现满府都挂上了大红灯笼。
她突然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那些人看温苒的眼神有了几分莫名,还是回道:“腊月二十九。”1
原来明日就是除夕了。
温苒心里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又庆幸,自己还能活着真好。
她还以为自己熬不过这一场高烧了。
幸好老天爷垂怜,让她能活着离开侯府,自此与裴景瑜再也不见。
“多谢。”
说完,温苒就往偏房去了。
她人虽被搬出了外院,但她的东西都还在内院。
温苒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包袱,挎在肩上,出了房门。
没想到刚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了裴景瑜。
男人劲骨如松,挺拔依旧,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如往常一般。
温苒心中有一瞬的惊惶,连忙退到一边行礼。
裴景瑜却只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半步都不曾停留。
“世子爷慢走。”
这是温苒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她才直起身。
温苒径直向侯府门口走去。
门房的人拦下她,她将自己的卖身契递给他查看,而后就顺利出了府。
天下起大雪。
温苒那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只留下一串脚印。
须臾后,纷纷而下的雪又将脚印掩埋,彻底没了痕迹。
就仿佛她不曾来过。
……
雪下一夜,除夕便至,爆竹声不断。
裴景瑜携林婉莹一道进宫贺岁,在傍晚才回了侯府。
两人分开去洗漱,之后再到正厅守岁。
浴池内,裴景瑜抬手唤道:“来人。”
进来的却是个新面孔的丫鬟。
裴景瑜眉心微皱,他明明记得自己昨日才见过温苒,既然能起身了,居然还不来服侍他?
裴景瑜有点想发火,但想到是过年,还是敛了神情,冷声吩咐道:“罢了,你出去吧。”
半个时辰后,裴景瑜来到正厅。
年夜饭已然上桌,林婉莹也已经坐在那儿等着他。
裴景瑜左右看看,温苒还是不在,这一次,他不再压着脾气。
坐下后就冷冷吩咐:“叫温苒上来伺候。”
“哎呀!”
话落,一旁的林婉莹却忽然惊叹出声。
看向目光泠泠的裴景瑜,她面露难色,似乎很是不好意思的道。
“这……世子,昨日温苒带着一个男子前来将其卖身契赎走,我见她与那人情真意切,便许她出府嫁人了!”
温苒是裴景瑜的通房丫头。
不是妻,也不是妾,顶多算个高级点的奴婢。
裴景瑜娶妻的第三个月,温苒赎回了自己的卖身契。
从此两人天高地远,她再也不用为裴景瑜流半滴泪。
……
腊月初四,镇远侯府。
温苒一下跪在新任世子妃林婉莹的面前。
她的声音轻而坚定:“世子妃,奴婢想自赎自身,从此永远离开侯府,请世子妃成全。”
林婉莹很是疑惑的问。
“温苒,你伺候了世子爷十二年,是他身边唯一的通房丫头。等明年开春,我还打算让世子爷将你抬为妾室,就算这样你也要走?”
温苒将身子压得更低:“是,请世子妃成全。”
林婉莹掩唇叹息,叫人找出温苒的卖身契递给她。
温苒双手捧过,一眼看见了泛黄的卖身契上最醒目的一句话:十两白银,人银两清。
温苒怔然片刻,将其收好,就又对着林婉莹磕了个头:“裴世子妃。”
林婉莹见此,叹息一声:“温苒,留到除夕过完再走吧,至少和世子爷再一起过个年。”
温苒一顿。
她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她想:离除夕只剩不到一个月,晚一点又何妨呢?
最终,温苒行了个礼道:“是,多谢世子妃。”
告退后,温苒走出正房。
寒风呼啸,雪压枝垂。
温苒看着这满目的白色,忽然想起,这是自己在京城过的第十二个冬天了。
而她遇到裴景瑜,便是在第一个冬天。
那个冬天,一场大雪断了云家的粮。
为了给唯一的弟弟买粮,温苒和上头的三个姐姐一块,被五两银子卖给了人牙子。
三个姐姐一路上都被卖出去了,只有温苒走得最远,被带到了京城。
温苒记得,那时自己得了风寒,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却被裴景瑜买了下来。
之后,她同裴景瑜一块长大,年岁到后,便成了他的通房丫头……
不愿再回想下去,温苒叹息一声,加快了回房的脚步。
林婉莹嫁进来之前,她都睡在裴景瑜房中。林婉莹嫁进来之后,她就搬到了裴景瑜卧室旁的偏房里。
才走到门口,没想到就遇上了刚回来的裴景瑜。
他肩宽背挺,英气逼人,有着势不可挡的锐气,可眼波流转间,又皆是风流。
温苒立即低眉垂首的行礼:“爷。”
裴景瑜懒散应声,一把将外氅脱下丢给温苒,进了屋就叫人打水来沐浴。
温苒忙跟上,伺候他洗浴。
“给爷按按肩膀。”浴池内,裴景瑜阖着眼,冷声吩咐。
裴家乃簪缨世家,裴景瑜的父亲手握重兵,驻守南境。
裴景瑜身为裴家嫡长子,却入京为质,一步不得出京。
他平日在外装作纨绔,实际性子最是狠厉。
温苒弯下身,小心地捏在裴景瑜的肩膀上。
下一瞬,男人却突然伸出一双湿漉的手拽住她,直接将她带入了浴池内。
温苒猝不及防,骤然落水,视线模糊,只能攀住裴景瑜这一根浮木。
眼睛还没睁开,她就听见头顶男人的一声调笑:“怎么还是这么好骗?”
温苒还没反应过来,裴景瑜的呼吸便覆了过来。
半个时辰后,水浪翻波才停歇。
温苒收拾好自己,又去伺候裴景瑜穿衣。
炙热不再,男人声音沉冷:“之前你去找了世子妃,是想做什么?”
温苒动作一顿。
正思考着该怎么糊弄过去。
裴景瑜却忽然用两指捏住她的下颚,神情似笑非笑:“通房丫头就做好通房丫头的事,别肖想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这是以为她去求世子妃想升为妾室?
男人唇角的佻薄弧度,如针般扎入温苒心口。
温苒的唇微微发抖:“是,奴婢谨记。”
裴景瑜不冷不热地哼笑声,穿好衣服就往前院去了。
晚餐摆在林婉莹的院子里。
裴景瑜坐在桌前,拉着林婉莹的手说笑,神情与在温苒面前截然不同,只有温柔没有戾气。
他不曾展露过的柔情,都给了林婉莹。
温苒伺候在一旁,把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却没有嫉妒,只有怅然。
只因和裴景瑜相识十二年,她却直到在三个月前林婉莹嫁入侯府后,才知道裴景瑜爱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他会怜她、敬她、爱她,并小心翼翼不让她看见自己的一点坏处。
而不是像对温苒这样,肆意至极,毫不在意她的意愿。
她和裴景瑜,说到底不过是少爷和通房丫头。
不知何处传来几声爆竹噼啪。
林婉莹笑着向裴景瑜举杯敬酒:“马上就要过除夕了,这爆竹倒也应景,世子,希望以后也能这样好。”
“以后。”裴景瑜话语一顿,也与她碰杯。
“自是和谐美满,年岁亨通。”
温苒低眉垂眼,怔怔出神。
以后?
她的以后会是什么呢?
温苒想,她会寻一处安身之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与裴景瑜再无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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