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用他的半条命便可为我改命。
顾怀洲是上一任大祭司,众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我也一样,认为是他救了我,为此以身相许。
婚后我流产六次。
本以为是逆天改命的代价,一直觉得愧疚,不能为他传宗接代。
为了怀上孩子。
我遍求名医,日日要喝几大碗苦涩的药汁。
我求神拜佛,一步一叩首爬九百九十九层台阶求菩萨庇佑。
却在今日得知,我孩子的殒命从来不是天谴,而是人为的算计。
真是荒谬至极!
门外脚步声逼近,顾怀洲端着药碗进来。
他关切地将热腾腾的药碗端到我嘴边。
“阿韵,这是太医开的安胎药,赶紧趁热喝了吧。”
联想到他和顾景安方才的对话,自然知道这是一碗堕胎药。
顿时鼻尖一酸,眼泪“吧嗒”一声掉下来。
他慌张地吻掉我的眼泪,心疼道:
“怎么突然哭了?”
“夫君,这药看着太苦了,我不想喝,可以吗?”
在我期待的眼神里,平日里对我有求必应的齐渊,坚定地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大了还怕苦?乖阿韵,你身子弱留不住孩子,这次还不好好喝药养胎?”
“来,为夫配着蜜饯喂你。”
我不再反抗,麻木地张嘴配合他一勺一勺将药喝了个干净。
不出半个时辰,药效发作。
腹痛如绞,像是有无数把利刃在腹中翻搅。
已经经历过六次,可再一次失去孩子,我还是心如刀绞。
疼到恍惚之间,我听到太医说:
“夫人这次流产,比之前每次出血量都大,怕是伤了身体,再也不能生育了。”
顾怀洲握着我的手,哭得比我还要难过:
“阿韵你放心,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依然爱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我眼神空洞盯着床顶的帷幔:
“孩子呢,我想看看。”
裴怀洲脸上闪过心虚:
“我怕你伤心,已经命人好好安葬了。”
闻言,我却流不出眼泪,只剩眼睛干涩得厉害。
房间内一时陷入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怀洲状若无意提起:
“方才父亲有急事找我,我去去就回。”
他站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