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劳斯莱斯内里那个男人才是我爸!”
我怔在地上,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你在说些什么?
什么叫劳斯莱斯那个才是你爸?”
我控制不住情绪,扑上去拽住他的手。
被他狠狠甩开,嫌恶的眼神像刀子般捅进我的心搅了又搅。
他劈头盖脸批判我:“你还装什么啊?”
“当年你不是把我和另外一个孩子调换了吗?
你换走了我的人生!
我本来就应该是沈家的孩子!”
沈家,是市里龙头企业沈氏集团。
高瀚反扣住我的手腕,把我强横地拖到门口。
逼迫我看着他昂贵的新车:“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保时捷卡宴!
两百万一台!
够买两台你那个破奥迪了!”
“当年要不是你自私自利,想让自己的亲生儿子享荣华富贵,故意把我跟沈耀掉包,我现在早就是沈氏的总经理,也早就把昭昭风风光光地迎娶进门了!”
我心一沉,想起当年的事想要解释:“高瀚,其实当年……你不要再说了!”
高瀚咆哮着打断我,“你调换我的监控视频就在我手里,你不用再狡辩了!”
“我本来有身家过亿的爸妈,根本就不用跟着你们吃苦被你们虐待!
都怪你们葬送了我的一生!
你们亲手毁了我,你们都是罪人!”
我被这番话击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眼泪在眼眶里慢慢打转,这么多年,高瀚跟着我和丈夫吃苦了吗?
我扪心自问,这二十多年来没能够让高瀚过上奢侈的生活,可是也从未亏待过他半分。
小时候他一句想跟着补习班的同学一起去参加夏令营,我和他爸二话不说就去衣柜里拿钱。
一趟夏令营花掉我们三千多块,那时抵得上我们一个月的工资。
可奔着高瀚一句他想,他喜欢,我们就拼尽全力地给予。
只要我们给得起,从来都不会吝啬。
就算他长大后想买豪车买婚房,我和他爸也拼老命尽全力。
一个去跑大车,一个去厂里干流水线。
肉不舍得买,菜专门挑着超市快关门的点买打折的烂叶子。
我们咬紧牙根剥削着自己把他托举到最高处。
到头来,换来了一句我们虐待他,我们都是罪人。
我顿时觉得没劲儿,这样耗尽一生努力给儿子铺路的生活真是没劲透了。
轻声问他:“既然如此,那你回沈家了吗?”
高瀚有些许得意:“马上就回了。
过几天我和昭昭的婚宴,我爸会当场把我认回,向全世界宣告我才是沈家的大少爷!”
我点点头,转身回屋:“那就好。
那你就回沈家去吧!”
正当大门快合上的时候,高瀚拦住我。
“我今天是要来拿户口本的。
我要把户口迁出去,还要和你断绝关系!”
听到断绝关系四个字的时候,似有一盆冷水把我从头浇到脚。
我收回冰凉的指尖,眼泪打滚地说:“好,好……我去拿。”
抬着机械僵硬的脚走过丈夫的灵位时,我忍不住痛哭着冲进房间。
伸手拉开床头抽屉时,厚厚的拆迁通知书映入我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