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三个小时前,柳悦独自一人回到了公司。
作为柳家长女,她要调查一些事情并非难事。
助理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将查到的所有资料打印整理好,并送到了她的办公桌上。
除了那些与柳明宇留下的相似的体检报告和病历单之外,还有两段监控录像赫然在列。
一段录像记录了柳明宇签署捐肝同意书,并被推进手术室的全过程。
另一段录像则记录了柳明宇在监狱中遭受其他犯人殴打和虐待的场景。
当看到匕首划破柳明宇脸颊的那一幕时,柳悦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原来柳明宇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是这样来的。
那是她的亲弟弟啊!
即使小时候她再怎么排斥他,即使他曾经对柳铭再怎么不好。
那也是与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柳明宇怎么能遭受如此非人的对待?
又是什么人胆敢如此欺凌柳家的少爷?
郑若冰和父母不是应该已经打点好一切了吗?
而且,为什么柳明宇会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
家里不是每个月都会按时给他寄送生活用品和钱财吗?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柳悦的脑海中盘旋,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她再次叫来了助理。
“继续查,”她语气坚定地吩咐道:“务必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对柳家少爷施暴,又是谁在背后指使他们克扣林少爷的钱财!”
“是,柳总。”
助理恭敬地点点头,迅速领命而去。
助理离开后,柳悦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残缺的肝脏、毁容的面庞、遍布全身的淤青、腹部那道丑陋的疤痕……柳悦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天早上在家里看到的那间阁楼——那间柳明宇住了十几年的、简陋不堪的阁楼。
良久,她缓缓地拿起桌上那本陈旧的日记本。
她记得,那是柳明宇刚被接回柳家时,父母送给他的礼物。
或许,这本日记本里也记录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就像摆在她面前的这叠厚厚的体检报告和病历单一样。
她颤抖着手翻开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爸爸妈妈把我接回家了,家里还有姐姐和弟弟,我再也不是孤儿了。
他们送了我这本日记本,我会每天都写日记,记录我的新生活。”
“我好喜欢姐姐和弟弟,我好想和他们一起玩,但是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两个多小时后,柳悦终于翻到了日记的最后一页。
当她看到柳明宇留给她的那些话时,她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眼泪夺眶而出。
“柳悦,姐姐。”
“你给我的卡我没有用过,它就放在这本日记的旁边。”
“或许你已经忘记了,但我还是要说,我也是你的弟弟。”
“但是,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即将离开这里,一切都将与我无关。”
“姐姐……”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个称呼,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怎么会忘记柳明宇也是她的弟弟呢?
她这些年来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如果说之前她对某些事情还只是有些动摇和怀疑,那么现在,在看完这本日记之后。
她已经确信无疑,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真相。
弟弟……想到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好好地叫过柳明宇一声弟弟,柳悦就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
她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弟弟,那就是柳明宇啊,她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这时,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是她的助理回来了。
助理手里抱着厚厚的一摞资料,这些资料详细地记录了那些对柳明宇施暴、克扣柳明宇钱财的主使者。
所有的证据,包括人证和物证,都指向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名字——柳铭!
一股寒意瞬间像毒蛇一般爬上了柳悦的脊背,让她不寒而栗。
二十多年来,柳铭竟然将自己隐藏得如此之深,心思之缜密令人发指。
关于郑若冰那边的事情,她知道需要从长计议,毕竟她了解郑若冰对柳明宇的感情,如果贸然将真相告诉她,她很可能会失去理智。
但是,她必须立刻将这件事告诉父母,柳家绝不能再继续被蒙在鼓里,更不能让柳明宇继续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柳悦刚拿起电话,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
“穗穗,你快点回来看看你弟弟吧!
他好像又受到了刺激,一直在哭闹,谁劝也不听!”
母亲带着哭腔向柳悦求助。
“我马上就到。”
柳悦迅速地挂断了电话,然后立刻起身赶回柳家。
太多的疑问像一块块巨石一样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无论如何,她都要当面向柳铭问个清楚。
她无法接受这个她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弟弟,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