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冷下来。
我也木着脸一天又一天的过着。
只是不知道怎么应对乡亲们“你那个美男夫君去哪了”的询问。
这种平静而惨淡的日子直到那个红衣女子带着两箱珠宝来终止了。
我这辈子没见到这么多钱。
可那个女子的神情仿佛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是九牛一毛。
她倨傲的看了我一眼,“拿着吧。以后不要再纠缠太子哥哥了。”
“我和他…”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只是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和他早已有了婚约。”她轻蔑的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可是,我和他成亲,是他同意的。”我不甘示弱的回瞪。
那女子却被我逗笑了一般,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那还不是你爹要挟他,用三土镇百姓的命。”
我当然不相信,我爹一生清正仁爱,绝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三土镇传了瘟疫,彼时皇宫内二皇子逼宫,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人来管这个镇子。你爹知道了太子哥哥的身份,就让他娶你来换他入三土镇治病救人,稳住时疫。”她缓缓说道,吐字异常清晰,像是生怕我漏了一个字没听到。
我顿时脸色煞白,不敢置信。
但她却由不得我不信,从侍女手中拿了一封信给我。
打开,是我爹的笔迹。
字字句句,虽并不如她说的夸张。
但也是此去凶险,望太子殿下能娶了小女这个意思。
我捏着信纸,一下子感觉十分难堪与悲哀。
被我视作大英雄的我爹。
被我视作恩爱准夫婿的容桉。
原来是镜花水月,一同破碎了。
“你也不想想,太子哥哥身份尊贵,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乡野村妇。要不是你爹利用太子哥哥对百姓的大爱来要挟他,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看我失意,她却并不肯放过我,轻蔑与鄙视的眼神几乎要将我一刀刀凌迟致死。
容桉一开始的推脱冷淡原来不是性格使然,而是他早有婚约,或者他根本看不上我这样的人。
怪不得他同意成亲后还是对我冷淡无比,原来是我爹用三土镇的百姓来要挟他。
他并非自愿,又怎能开心。
也不知那女子是什么时候走的,我只是浑浑噩噩的坐在门槛上,一坐便坐了一整夜。
“只是一个救了我一命的女子罢了。”
“乡野村妇最擅长狭恩图报。”
“太子哥哥怎么可能看上你这样粗鄙的女人。”
“是你爹用三土镇百姓的性命来要挟他的。”
反反复复绕在脑海里不过这几句话。
头痛欲裂,我把头埋进膝盖里,眼泪濡湿了脚下的土地。
“小哭包?”遥遥听到有人在唤我,抬起头,一双温柔的大手拂去了我的泪水,“我回来了。”
“梁景!呜呜呜,你怎么才回来!”
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所有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爹爹的离世,容桉的冷淡,以及二人的欺骗与那个女子的羞辱……
我把眼泪鼻涕全抹在他的身上,他却按着我的头,抱得更紧了些。
“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