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当他对公主升起一丝男女间的旖旎之情,他娘就会清晰地提醒他,公主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公主对他的爱是施舍,他必须要倚仗公主才能保住平南侯府。
他那破碎的自尊心在修补起来之后已经变得非常脆弱,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每多听一次,他心头便厌恶一次。
久而久之,他只要听到“公主”两个字,都是下意识地蹙起眉。
沈逸之唤来负责照顾冷澜之的小厮,让小厮将冷澜之平日里的作业拿过来。
努力抛开对公主的成见之后,他得承认公主说的是对的。
杜太傅作为天下文人学士的表率,自然不可能平白无故地针对一个五岁的孩子。
既然有原因,就得找原因。
夫子与学生,其中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课业的问题。
不多时,小厮便将冷澜之的作业拿了过来。
五岁孩子的作业,无非就是练练字,背背书。
杜太傅每日都会给冷澜之布置一篇练字的作业,练习的字倒也没有多难。
沈逸之想着自己三岁蒙学,五岁的时候便可以完整地默写出一篇三字经来。
他的儿子,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
然后就看到了一篇……字?
如果手里这一堆纸上的鬼画符,能够被称之为“字”的话。
好好的一个“人”字,一撇在东边,一捺却已经上了西天。
“之”字看着奇奇怪怪。
“初”更是丑的好像被分尸了一样,要不是知道这篇字是在临摹三字经,沈逸之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看出这是一个“初”字来。
他的额头猛地蹦出了青筋:“这是小公子的作业?”
小厮感受到了自家少爷的怒气,顿时吓白了脸:“回驸马,确实是小公子的作业!”
赵氏惊呼道:“不可能!我看过安儿的字,就算比不上大人写的,但也绝对没这么丑!”
她瞪着那小厮:“说!你是不是故意拿了你自己写的东西,冒充是小公子写的?你是不是想害小公子?”
小厮面色大变,“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回夫人,小人不敢!绝对不敢!这真的是小公子的字!”
沈逸之的脸色很难看,他紧绷着唇,须臾问道:“你的意思是,夫人在撒谎?”
小厮的脸色更白了:“小人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厮垂下了头,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看着小厮这幅模样,沈逸之忍不住脑洞大开,想着莫非是冷澜搞的鬼?
却见小厮深吸了口气,好似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回驸马,小公子之前的字的确很好,还被杜太傅夸赞过。那时公主每日都亲自监督小公主练字,小公子有什么写的不对的地方,公主都会纠正过来。
自打半个月前公主不再教导小公子了,小公子就……就不再好好练字。”
赵氏怒道:“胡说!明明每次本夫人去书房看安儿的时候,他都在好好练字。”
小厮面色发苦:“那是小公子将以前的字拿了出来骗夫人的,事实上他本根没有好好练字,一直在书房玩,直到快要吃饭了,才会胡乱画出一些字来交差。”
赵氏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小厮又道:“而且,小公子每天都不好好睡觉,等您离开后,他会让小人点上灯让小人陪他玩游戏,还威胁小人不能说出去,否则的话就让夫人将小人发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