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鱼给秦慎过生日这天,严舟桥的母亲刚刚闭眼。
他电话打了几十遍,等待他的永远都是冷漠的关机提示音。
他捧着骨灰盒回家,看到那张相似的脸才终于明白。
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替身。
直到江婉鱼纵容白月光,打翻他母亲的骨灰盒大骂晦气。
他转头拨出电话:学长,你说得对,她终究不是那个人……01最后一个电话挂断,严舟桥的脸彻底暗了下来。
今天是妈妈火化的日子,从昨天开始,江婉鱼的电话就一直打不通。
从一开始的没人接听,到后面的直接关机。
就算再傻,他也知道这代表什么。
他落寞地捧着母亲的骨灰盒回了家,想最后再陪陪她。
可一到家,客厅里的满地狼藉,处处都在彰显着狂欢后的平静。
正主秦慎都回来了,你这个替身……还不识趣地躲躲?
身后传来江婉鱼闺蜜苏蒙的声音。
妻子这个闺蜜一向看他不顺眼,他并不想搭话,捧着箱子想上楼。
却被一侧的苏蒙一把拉住,她犀利的视线来回打量,趁他一不注意,扬手掀了箱盖,露出母亲黑色的骨灰盒。
你干什么!
严舟桥少有的疾言厉色。
苏蒙恐惧地往后退了几步,喃喃道:你竟然将这么恶心的东西带回家?
严舟桥闻言,声音发紧:你再说一遍!
她说得没错,是挺晦气的!
严舟桥你怎么敢捧个死人盒子回来?
一听这声音,严舟桥蓦地转身。
那张熟悉的俏脸上,一脸冰霜,丝毫没有消失两日不接电话的愧疚。
他可以不在意苏蒙,却没办法不在意江婉鱼。
他急步上前想解释几句,却被一旁插进来的男人打断了话。
这位就是严先生了吧,百闻不如一见。
讲话的男人身穿A家套装,满身的香味,有些刺鼻,严舟桥瞬间就猜到,他就是秦慎。
落在严舟桥身上打量的视线愈发地放肆,隐隐带着点刮人的刺。
他抬头对上男人的脸,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还没等他想到什么,秦慎的视线已经移在他手里的盒子上。
咦!
他刚开口,脚下一滑,整个人前倾全扑在严舟桥的身上,他手里的骨灰盒直直往下落。
不要!
严舟桥声嘶力竭吼道。
嗙!
的一声,骨灰盒摔得四分五裂,骨灰撒了一地。
严舟桥目眦欲裂,睁大了眼,像傻了一般。
秦慎眼神一转,连忙带着歉意忏悔: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脚滑没站稳,你别和我置气……苏蒙不以为意地插话:多大点的事啊,阿慎你又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江婉鱼,见不得放在心里的秦慎一副做低伏小的样子。
护短的开了口:也不怪秦慎,谁让他没事干带回来一盒子灰?
又脏又臭的,真晦气!
这是我妈的骨灰!
严舟桥哑着嗓子,声色悲怆。
江婉鱼闻言一哽,讷讷住了口。
一瞬间,客厅陷入诡异的尴尬。
没等几人开口,严舟桥抿紧唇蹲下身子,一把一把收拢骨灰往盒里放,豆大的泪像珠串似的直往下落。
江婉鱼面色有些难看,看着落泪的男人,迟疑着开了口:你妈不是在医院……她突地住了口,又想起什么似的解释:我昨天没接到电话……我不知道她……严舟桥没搭话。
秦慎见两人气氛不对,不阴不阳地打着圆场。
对不起,昨天婉鱼给我接风洗尘,才没接到电话,你别和她生气,是我不该回来打扰你们。
江婉鱼不赞同地说道:秦慎,别瞎说,不怪你!
严舟桥眼风也没扫他们一下,小心翼翼地拢着母亲的骨灰。
江婉鱼见状,面色沉了下去:严舟桥,你甩脸子给谁看?
我还没追究你将她的骨灰带回家呢?
人死了还来家里添乱!
真不消停!
严舟桥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他不可置信地仰视着她,声音里带着冷。
我的家,我妈,不能来看看吗?
声音破碎,细听之下隐隐带着哽咽。
可江婉鱼却嗤笑一声,话音里暗含讽刺:你的家?
看清楚严舟桥,这里是江宅。
也许是严舟桥眼里的冷意刺激到了她,她说话越发地不管不顾。
即便是你,也是因为有几分像秦慎才能入我的眼。
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别真拿自己当江宅的主人。
严舟桥身体一僵,脑子像是被惊雷劈开一样,头晕目眩,他茫然的视线随着江婉鱼的话定在秦慎的脸上,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难怪她会从一众追求者当中,选中自己这个没钱没势的小教师,不过谈了一年恋爱两人就结了婚。
朋友们都说他是天降馅饼沾上了大运,原来是沾了秦慎的光。
撕破赤裸裸的真相,让人心里堵得发慌。
回到卧室的严舟桥,拨出一通电话:学长,你说得对,江婉鱼始终不是她,是我错了。
我愿意跟着你,一起援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