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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铁之城抖音热门完结文

無为居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尽管马建的身后有钢厂区第一大混子孙东子压阵,但程雷也算是市区内有名的单挑高手,两波势力如果磕一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行雷哥,我懂了。可关键是...”听到这个转折,程雷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马建赶忙一口气说完,生怕连累到自己。“可关键是东子哥那边,你也知道,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李四海,哦不,是四海兄弟晚上截得那批货,惹上了东子哥。”没等马建把话说完,程雷一声怒喝打断了他。“草!孙东子算个屁!马建,如果你回去不好交差,你就告诉孙东子,我程雷保定四海了!不服就干,我等着他!”马建眼见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再好继续待下去了,他连声应和着程雷的狠话,草草跟李四海打过招呼就带着弟兄们灰溜溜的走了。丽娟饭店,就在十九中的对面。这里曾是李四海和程雷...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1-11 15: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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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女频言情小说《黑铁之城抖音热门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無为居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尽管马建的身后有钢厂区第一大混子孙东子压阵,但程雷也算是市区内有名的单挑高手,两波势力如果磕一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行雷哥,我懂了。可关键是...”听到这个转折,程雷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马建赶忙一口气说完,生怕连累到自己。“可关键是东子哥那边,你也知道,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李四海,哦不,是四海兄弟晚上截得那批货,惹上了东子哥。”没等马建把话说完,程雷一声怒喝打断了他。“草!孙东子算个屁!马建,如果你回去不好交差,你就告诉孙东子,我程雷保定四海了!不服就干,我等着他!”马建眼见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再好继续待下去了,他连声应和着程雷的狠话,草草跟李四海打过招呼就带着弟兄们灰溜溜的走了。丽娟饭店,就在十九中的对面。这里曾是李四海和程雷...

《黑铁之城抖音热门完结文》精彩片段




尽管马建的身后有钢厂区第一大混子孙东子压阵,但程雷也算是市区内有名的单挑高手,两波势力如果磕一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行雷哥,我懂了。可关键是...”

听到这个转折,程雷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马建赶忙一口气说完,生怕连累到自己。

“可关键是东子哥那边,你也知道,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李四海,哦不,是四海兄弟晚上截得那批货,惹上了东子哥。”

没等马建把话说完,程雷一声怒喝打断了他。

“草!孙东子算个屁!马建,如果你回去不好交差,你就告诉孙东子,我程雷保定四海了!不服就干,我等着他!”

马建眼见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再好继续待下去了,他连声应和着程雷的狠话,草草跟李四海打过招呼就带着弟兄们灰溜溜的走了。

丽娟饭店,就在十九中的对面。这里曾是李四海和程雷上学时经常光顾的一个小餐馆。

如今再次相聚,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丽娟饭点属于那时候比较流行的家庭式经营,是个夫妻店。男的做饭、女的一人兼职收银员、服务员、老板等多重身份。

店内摆着木质桌椅,淡黄色的墙壁再加上简单的白色瓷砖,在白炽灯的照明显得整洁而卫生。

一进门,李四海和程雷都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

丽娟饭店的收银台处依旧摆着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当天的特色菜品。

李四海一看黑板上的菜就来了食欲。

“雷子,整个大盘鸡?”

“行啊!再来个酸辣土豆丝。”

“再炒个花生米下酒咋样?”

老板娘适时的插话,引得两人也跟着频频点头。

“对!必须整点花生米,要油炸的啊!”

点过了菜,李四海和程雷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已经暗下来的宁静夜色,而室内则洋溢着暖黄色灯光的烟火气息。

由于人不多,菜上的很快。程雷夹了鸡肉先吃了一口,解过了馋,他缓缓说道:

“四海,还记得我们上学那会儿,只要是考完试了,不管考的咋样,咱们哥几个总要来这撮一顿。”

李四海夹了口菜,听程雷这么说,他笑骂道:

“哪次都是你们几个宰我,让我请客!”

“哈哈哈,谁叫那时候你学习好呢,你一考试就是满分,我们不宰你宰谁?”

李四海点头笑应,那份感慨和怀旧溢于言表:

“那时候多好,只要看好书、学习好,就没事了。大家聚在一起总是梦想着未来,觉得未来的路充满了无限可能。每次大家聚在一起,都开心的不行。”

“对了!”

程雷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得更加开心。

“你还记得那时候给‘拿破仑’的惊喜不?”

“拿破仑?”

李四海稍加思索就想了起来,“拿破仑”是他们初中时的政教处主任,外号得名于该主任有着与“拿破仑”极为相似的外貌以及身高。

李四海哈哈大笑,往事如电影般在脑海中播放了起来。

“我记得我记得!我自作聪明地准备在‘拿破仑’的自行车上挂了铃铛,心想着只要他骑车的时候铃铛就会响,到时候就能知道他来了。”

“结果你那破铃铛一碰就响,还没等挂上呢就被‘拿破仑’给发现了,逮个正着!”

“就为这事我还被找了家长,我爸一生气追着我打了一条街。”

“是呢!我们都说这下四海得被他爸打惨了。对了,叔叔阿姨身体咋样,还好不?”

李四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似乎有无尽的哀伤在其中游移。整个饭馆的喧嚣声仿佛在这一刻远去,留下的只有沉默。

“他们、车祸去世了...”

程雷急忙说道:

“四海,对不起,我、我...。”

李四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没事,雷子。虽然我还没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但我知道,他们肯定希望我能坚强,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程雷也是个重感情的汉子,小时候没少去李四海家玩,对他的父母也有着很深的感情。

程雷红着眼睛说道:

“对!啥也不说了,这杯咱们干了,敬叔叔阿姨!”

“干了!”

两人就这样一杯一杯的喝着,话题也逐渐从过去的境遇聊到了现在的生活。

程雷半是感慨半是玩笑地说:

“四海,你现在混的真不错。前几年你当兵走的时候我就羡慕你,现在你回来又被分配到了钢铁厂,还在保卫科当上了队长,比我强多了。”

李四海喝了口酒,然后认真地回应道:

“雷子,先不说我呢,聊聊你吧。现在你总跟着那些混子打打杀杀的,这样下去根本没有出路,你想过以后吗?”

程雷微微一笑,苦涩地摇了摇头:

“四海,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除了打打杀杀,我真不知道还能干些啥。你是不知道被拳击队开除的那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以前我总以为这句话有些夸张了,可直到我真的过上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眼睁睁的看着身边那些亲戚朋友一个个变脸的时候,我才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这几年我虽然在混日子,可我挣钱了,天天能吃上土豆炖牛肉喝上散装酒了,慢慢也就习惯了。以后的路什么样,管他呢!”

李四海深深地看了程雷一眼,语气坚定:

“雷子,你不能这么想。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个人都有值得去努力的事情,就像你之前梦想着成为拳击手一样,只是你现在还没有找到而已。但我觉得,你不应该只是当一个替人打架的混子。”

“原来我当拳击手是靠拳头吃饭,现在替人打架,也是靠拳头吃饭,没啥不一样的。再说我除了打架,也不会别的了。”

李四海知道这样的说教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话锋一转问道:

“你替人打一次架能挣多少钱?”

“50到100块,没准。”

从程雷的语气中,李四海听出了颇为自得的味道。




就在程雷享受着一天最惬意的时光时,几个骑着自行车的混子恰巧从他身边经过,快速转动的车轮将地上的一滩水溅起,不偏不正的落到了程雷的碗里。

尽管奉行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饮食准则,可这一滩泥水显然扫了程雷的兴,于是他缓缓站起身,想要做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愤怒的程雷喊住了那群混子,显然混子们没有想到程雷一个人就敢给他们这群人上思想品德教育课。

他们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程雷,接着听到了一个词语。

“道歉。”

程雷的声音并不大,可之后的经历将使这些混子明白,有理不在声高的真正含义。

见混子们并没有任何表示,程雷感觉可能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于是他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

“道歉。”

这次混子们明显反应了过来,他们纷纷下了自行车,聚集着朝着程雷围了上来。

“你他妈让谁道歉呢。”

“道歉。”

程雷的音量没有任何变化,他知道在这个距离显然是可以听得清的。

混子们可能是对程雷过于单调的教学形式感到了不满,伴随着程雷老师声音的发出。混子们的拳头已经向雨点般从四周朝着程雷打了过来。

后来据那天有幸在现场目睹程雷教学的观众们讲述,围住程雷进行殴打的混子至少在10个人以上,这群混子本来是要去跟临街的另一群混子打群架,因此随身都带着钢管和板砖等便携式工具。

而程雷手里,只有没来得及放下的筷子。

原本围观的人都以为程雷不被打死也得被打残,可伴随着这群混子含妈量极高的问候语,一个词出现的频率变的越来越高且越来越响亮。

浑身是血的程雷每挥出一拳,都会喊一声“道歉。”

美国的行为主义之父约翰华生医生曾提出研究一个人的心理应该通过行为而不是意识。

从这个角度来看,程雷绝对是华生医生最为理想的调查对象。

程雷每一声“道歉”的呐喊,都是他对自己命运遭遇不公的一种抗争。

就这样,在行为主义践行者的程雷一声声“道歉”的呼喊声中。这群小混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那些被打倒的人痛苦的躺在地上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歉意,而那些被浑身是血的程雷追打的人,则边跑边玩命的喊着对不起。

程雷做事绝对是有原则的,对于那些道了歉的混子,他一概不再追究。

就这样,经过那个午后惨烈的思想品德教育课和围观群众的广为传播,本市青少年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注意礼貌,特别是犯了错之后都会主动说一句对不起。

这其中,程雷可谓功不可没。

打跑了混子,满身是伤的程雷并没有着急去医院,而是继续坐在路边吃完了那碗已经凉透的“污水肉丝面”,里面有很大概率还会有血水。

有时候,一个人要的其实真的很简单,简单到可能只是一句话而已。

程雷就这样以一种传奇的方式在本市混子圈一战成名,等到他出院再次回到工地时,早就有一群混子在等候了。

此刻的程雷虽然有伤,可依旧蔑视的看着眼前的混子们。

“挨打没够咋的?”

可令程雷意外的是,这群混子来找程雷完全没有报复的打算,而是来请他帮忙的。

原来这群混子看到程雷这么能打,就想请他“出现场”。所谓“出现场”是本市混子们之间经常出现的词语,即有偿参与群体械斗,可以把“出现场”的人理解为混子界的雇佣兵。

原本程雷一听是要去打架,本想拒绝,可听说打架还能有钱赚,他也就松口了,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特别是现在的程雷早已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但秉行着“盗亦有道”的理念,曾经的职业拳击手程雷给自己的“出现场”生涯约法三章了一下。不打无义之架,打架必须要义字当头,要师出有名;不打欺凌之架,在本方明显占有优势的情况下绝不出手;不打免费之架,不论大小混混,只要请他“出现场”,出场费一律50元起步,熟客可以打折。

谁说八十年代市场经济刚刚起步,程雷的做法属于标准的饥饿营销加品牌打造,妥妥的包装达人。

这就是马建要找的外援,李四海要面临的对手。

李四海看着眼前的队员以及新的工作环境,禁不住皱起眉来。如果说北厂的安保队工作环境要用脏乱差来形容的话,那这里除了脏乱差外,还要加上一个词:破败。

阳光从半开的窗户斜射进来,肉眼可见的灰尘在光线中浮动,整个办公区显得有些破旧寒酸。

墙壁上的油漆剥落的严重,一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灰色的水泥底色。地面上则铺着的是廉价的塑胶地板,走上去会吱吱作响。

办公区域内堆放着一些旧家具和一堆显然已经废弃的办公设备,如果没人说,这里简直同一个小型的废品站无异。

所谓的办公室,在李四海看来不过是一张旧木桌和几把摇摇欲坠的椅子,外带一张铺满旧报纸的床罢了。

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现代化设备,唯一的家用电器可能就是老旧的手电筒了。

安保组的其他4名组员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看起来年纪都不算大,可这些人的脸上却铺满了对前途的无望。

他们的制服显得有些破旧污损,颜色褪得几乎认不出原本的样子,衣领和袖口的地方磨损尤为严重。

李四海按照在部队时的习惯,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介绍自己,开始第一次团队训话。

而他面前的4个组员却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显然没有把他这个新来的组长放在眼里。

李四海身形笔直的站着,很正式的做起了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组长李四海。希望大家今后能够…”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一个年轻男子笑眯眯便举起手便插话说:

“报告组长!终于等到一个这么有干劲儿的的组长了!老组长可是好几年都没来上过班了。我叫赵智明,大家都叫我‘大明白’,厂子里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组长尽管吩咐。”




等刘海几人离开后,张志强瞪着李四海说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四海也不答话,而是带着张志强来到了车旁,他一把掀开车斗上遮盖的破布,接着跳上车,在张志强疑惑的眼神中将几块废钢扔下车来,几块不大的废钢材下面赫然排列着一排排上好的钢坯子。

“张科长,刚才我电话里汇报的不对,这些人偷的不是废钢,他们是偷的是厂子里上好的钢坯子。”

张志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中带着震惊和愤怒:

“这怎么可能!钢坯子怎么会在这里?这…这简直是疯了!这是谁干的?!”

张志强的紧张是有道理的,这些价值连城的钢坯子,原本应该是厂里严格管理的物资,此刻作为钢厂成品向外出售的钢坯子竟然被混在了废钢中向外偷运。这要是让厂区领导知道,他这个保卫科长就算是干到头了。

“刚才那几个小子已经认了,这些钢坯子是马建让他们拉的,车也是马建找来的。我刚才从车上翻了一下,找到了这个。”

说着李四海把一张租车单递到张志强面前,接着厂区内微弱的灯光,张志强看到租车人的姓名那一栏上写的正是马建。

其实对于今晚偷运废钢的事张志强是清楚的,马建以前没少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但由于每次都会给他这个保卫科长500块的好处费,张志强也就不再去管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小舅子胆子竟然如此之大。竟然瞒着他这个姐夫把上好的钢坯子当成了废钢拉出厂去卖。

张志强在心里大骂马建这个小子贪心,但此刻他也只能硬撑着给马建擦屁股了。

“马建?这、这不太可能吧…李四海,你…你确定他们说的是真的?咱们说话得有证据…不能随意就做出判断。”

“我当然不能做出判断。”

李四海停顿了一下,张志强稍微松了口气,但心中仍有些许的不安。

“我们可以报案,让警察来做出判断。”

张志强立刻就急了,他连连摆手道:

“报案?不行不行!你知道,一旦报案,这件事就会闹大,对厂子的影响极其不好。这样,咱们保卫科先处理这件事。”

李四海在心里冷笑了两声。说的好听,保卫科处理不就是你处理嘛。

但同时李四海也意识到,如果现在直接去举报张志强,自己可能会因为张志强的职务地位和在厂区的影响力而陷入困境。

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堂堂保卫科长都参与偷钢,别的厂领导又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那个时代的国有企业就是这样,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背靠着长城钢铁厂这颗大树,这些人都老老实实的,那才叫奇怪呢。

见李四海没有说话,张志强满脸堆笑的继续劝说着,语气显得格外亲切。

“四海啊,你也得理解一下我这个科长,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可得给咱们保卫科保密,给哥哥我保密啊!你放心,张哥我不会亏待你的。”

李四海从容一笑道:

“科长,我只想安稳上班,别的事我不管。”

这张志强也算是个明白人,听了李四海的话,他连声说:

“四海兄弟放心,马建那小子要是再敢跟你嘚瑟,我收拾他!”

回到羁押室的张志强当即向刘海等人宣布,鉴于李四海同志夜间当值期间的英勇表现和对厂区财务的保护贡献,特奖励李四海同志100元整,同时提升他为安保队小组长。

就这样,在刘海等人惊愕的目光中,仅仅上班一天、刚刚得罪完科长小舅子的李四海,竟然升官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的寒意,李四海结束了他在钢厂的第一个夜班,略显疲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昏暗的街道依旧显得格外宁静,走在石板铺成的路上,他的脚步声合着初生的阳光回荡。偶尔能听到远处狗吠声和早班公交车的发动声。

路边的老式电话亭下显得格外孤独,旁边是一排报刊亭,报纸和杂志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街道的尽头,转角便是早市。

此时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街道上,空气中夹杂着食物的香味,世界顿时变得喧嚣起来。

李四海在晨光初露的市场中穿行,他喜欢这里的烟火气息。早起的摊贩们正忙着布置他们的摊位,各种叫卖声在清晨的空气中交织。

早市的小吃摊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香气,热气腾腾的豆浆、新炸的油条和热气腾腾的包子,看起来都是那么诱人。

穿过早市,再次走在石板路上的时候,李四海便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

路边的老式红砖建筑在晨光中显得更加斑驳,有时候李四海自己也感觉奇怪,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转角的距离,世界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此刻他甚至能听到远处鸟儿的鸣叫声,以及那些早起的居民在楼道里的闲谈。

当他拐进自己家的那条小巷,远远地就看到了家门口坐着两个人影。走近一看,他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弟弟李小兵和妹妹刘小雨,此刻这两个半大孩子枕靠着行李已经睡着了。

看样子,他们显然已经在门口坐了整整一夜了。

李四海的父母是在他当兵第二年离世的时,先是身为军官的父亲李志明在执行任务期间因公殉职,后来母亲急匆匆的赶往部队,结果半路出了车祸。

就这样,李四海和弟弟妹妹在短短几天时间里没了父母。因为他当时正在部队服役,岁数还小的弟弟李小兵和妹妹刘小雨就被送往姑姑家中寄养。

李小兵是亲弟弟,刘小雨是养妹妹。

刘小雨的父亲曾经是李志明的战友,在小雨上小学的时候牺牲在了自卫反击战前线,于是李志明就收养了刘小雨。

李四海轻轻拍了拍熟睡的弟弟妹妹,惊讶的问道:

“小雨,你怎么带着小兵来了?你们一整夜都等在这里吗?”

刘小雨睁开朦胧的睡眼,见到是哥哥她立刻开心了起来,连忙推醒身旁的小兵。

“小兵小兵!快醒醒!哥回来了!”




李四海冷冷地看着他们,声音坚定而有力:

“回去告诉马建,我不是好惹的。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他再玩这种小把戏,我指定收拾他。”

三人面对李四海的威胁,慌乱地逃离现场。

在迅速制服了三名伏击者之后,李四海没有丝毫的停留。他心里早已做了盘算,必须立即行动。

从对方的谈话中,他得知马建的人正与厂区外的混混勾结,从北区3号门偷运废钢。

李四海迅速跳上自行车,急蹬了几下向着北区3门口赶去。夜风在耳边呼啸,李四海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下飞速前进。

他经过的几处生产车间正在运转,巨大的机器在夜色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李四海在这冰冷的寒夜中仿佛成为了唯一的活物。

长城钢铁厂北区的3号门位于厂区的西北角,构造类似于高速公路上的收费站,有一个宽敞的拱形门洞,顶部安装着简易的遮雨棚,棚下配备了陈旧的照明设施。

此刻昏黄的灯光随着夜风发生着轻微的摇晃,门洞的两侧分别设有小型的岗亭,岗亭虽小,但内部装备了必要的通讯设备,对讲机和座机一应俱全,此处本是保卫科人员值班的重要岗位。

然而,今夜的岗亭内空无一人,显得冷清异常。原本就位置偏僻的3号门,此刻只能偶尔听到远处传来的作业区的嘈杂声。

李四海刚走进岗亭,远处突然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响。

他迅速探头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东风牌的货车正缓缓驶来,汽车远光灯的光束在夜色中发出两道明亮的光来。

货车的车灯将前方的道路照的霍亮。

车上隐约可见装满了重物,尽管货车的后斗上用布遮盖着,但透过不算小的缝隙仍能发现不少突出的金属物。

车身由于超重在行驶中微微颤动,发出轻微的响声。车辆的颜色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陈旧,车身上的漆皮略显褪色。

李四海知道,目标出现了!

他迅速降下汽车通道的门杆,而后直接拨通了保卫科长张志强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被接通了。

张志强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恼怒和困倦:

“谁啊!这么晚了,什么事?”

李四海语气平静的说道:

“张科长,我是李四海。在北区3号门发现一辆可疑的货车正偷运废钢出厂。”

电话那头的张志强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清醒了许多,语气立刻变得警觉:

“你说什么?偷运废钢?确定是从我们厂偷运的吗?”

“是的,科长。我正准备截停他们进行查看。”

张志强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并透露出一丝慌张:

“不,你不要轻举妄动!这种事情你处理不了,等我来处理。”

张志强的反应印证了李四海的推测,看来张志强的确参与了偷废钢的行为。

“但是科长,如果不立刻采取行动,他们肯定会逃走的。”

张志强似乎有些急躁,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怨恨:

“你听我说,李四海!我是科长,决策由我来做。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在那里等着,不要采取任何多余的行动!”

没等李四海回答,张志强便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此刻他焦急的拿出对讲机,调到了一个不常用的频道,急迫的喊了起来。

“马建!马建!出事了!收到回复!”

可任凭张志强如何焦急的呼喊,回复他的只有对讲机内电流的嘶嘶声。

“草!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小子回头我非收拾他不可!”

张志强一边咒骂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小舅子,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

而电话这头,放下电话李四海并不准备遵守保卫科长的命令。

当东风货车驶近3号门时,李四海缓缓从岗亭内走出,抬手示意货车停下。

司机看到杆子被放下,顿时紧张了起来,他探头大声质问:

“你是干什么的?我们有紧急的货物要运出去。”

李四海迎着刺眼的车灯喊道:

“保卫科的!熄火下车!”

这时车内领头的男子显得很是不满,他语气中带着威胁:“你他妈哪冒出来的!这批货是张科长批准的,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说着那男子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跳了下来,李四海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铁棍,丝毫不在意。

“我不管是谁批的,现在,请配合检查。”

李四海话虽说的轻松,可身体却已经处于战斗姿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果然,手拿铁棍的男子听罢他的话,立刻对李四海恶狠狠地说:

“草!哪来的大尾巴狼!我让你查!”

话音刚落,他便挥动铁棍向李四海砸来。

李四海的反应极快,他闪身躲过对方的攻击,并迅速反击,一记直拳准确地击中了对方的腹部,那人痛苦地弯下了身体。手中的铁棍也紧跟着掉在了地上。

押车的两人和司机见大哥吃亏,也立刻拿着家伙跳下车帮忙,可他们显然也不是李四海的对手。不多时,这四人就被李四海制服,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地上。

当满头大汗的张志强带着刘海等人赶到3号门的时候,映入他们眼帘的场景令众人瞬间愣在了当场。

李四海冷静的站在那里,身上透露出一股令人压迫的控制力。在他面前是四个躺在地上呻吟的贼人。

回过神来的张志强显得很是愤怒,他质问道:

“李四海,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不让你擅自行动吗?你知道你这么做万一出了什么事,责任你担得起吗?”

李四海并没有理会张科长的质问,在张科长怒气冲冲的来到他身边后,李四海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张科长,我发现了一些情况,你最好先看一看。”

张志强刚想发作,但接下来李四海的话令他顿时紧张了起来。

“科长,你最好自己一个人跟我去看。”

张志强稍作迟疑,先是看了看李四海,而后又望向了身后的刘海等人。

“刘海,你们先把这几个小子押回滞留室。”




眼看着盗窃自行车这条路马上就要被李四海给彻底堵死了,“铁拐王”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当然他也知道如今的李四海有了程雷的助阵,马建已经不敢再去招惹他了,于是“铁拐王”直接去找了孙东子。

孙东子可谓是钢铁厂附近出名的大混子,名副其实的地头蛇。他出身在城郊的农村,自幼家境贫寒,父母双亡,打小就开始在钢厂附近的街头混迹,靠着打打杂工和小偷小摸勉强维生。孙东子天生便有一副狡猾和凶悍的性格,加之生活的艰辛使他变得更加无赖和冷酷。随着年岁增长,他逐渐从一个小混混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地痞流氓,钢厂子弟有不少人打小就跟着孙东子混,而他的厉害之处也正在于此,他可以将与钢厂有关的白道资源与钢厂以外的黑道资源相结合,并以此来创造财富价值,马建偷钢材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孙东子这帮人有两个特点,一是相较于其他地区的混子,他们普遍比较有钱,毕竟背靠钢铁厂这座金山,随便剋吃一下就是人民币。二是他们打架往往比较有场面,孙东子在钢厂子弟中的号召力很强,再加上大家住的比较集中,随随便便都能组织起上百人的队伍来。

就这样,孙东子依靠着不俗的财力和庞大的暴力手段,维持着自己在钢铁厂周边的权利和地位。他的名字更是成为了钢厂区域内外人士提及时色变的存在,许多人光是听说他的名号后就已经胆怯了。

孙东子对自己的现状也是颇为自得,每当他喝多以后便跟手下的弟兄们吹嘘自己是长城钢铁厂的“地下厂长”。

当然,孙东子的成功绝非偶然。在他那看似无赖的外表下,隐藏着极为精明的头脑。他深谙街头生存之道,懂得如何为自己造势,也知道如何利用好自己手里的资源。

当然,孙东子这个诨号也并非他的真名,说起这个外号还有一段趣事。在1981年我国引进了一部日本电视剧《姿三四郎》,当年这部电视剧播放时可以说是万人空巷,据说只要是这电视剧播放的时段,犯罪率都下降了。

孙东子也是当年的追剧狂热粉丝的一员,他很是痴迷电视剧中关于擂台比武的剧情,于是孙东子拉着一众小弟也学着电视剧里的桥段在钢厂东门附近设了个擂台,并每天亲自上台演示打擂台。

每当他登台的时候,总会学些电视剧里的场景来上一句自我介绍的开场白。但是由于嫌自己的名字缺少东洋味道,于是孙东子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在下孙东门子,请多关照!”

说罢还要很有礼貌的鞠上一躬。就这样,慢慢的大家便开始称呼他孙东门子,后来较为顺口的孙东子便成了他的外号。

以下列举两个故事以窥探孙东子的狡诈与无赖。

故事一:孙东子经常组织在厂子内部的工人宿舍区赌博,不同于后来的赌局抽水,此时的赌博也不过是用扑克玩“二十一点”或“炸金花”等简单的游戏,顶天输赢不会超过百元。

由于大家都知道孙东子玩的比较牛,有他参与的牌局厂子内外都没人来管,于是只要孙东子到场,都会吸引了不少钢厂的工人和周边的混混参加。

有一次一个名叫做老李的工人手气大壮,一晚上的时间竟然赢了一千多块,一千多块在一九八几年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笔巨资了。

然而就当老李兴高采烈准备离开时,孙东子突然拦在了门口,他坚持声称看到老李作弊了,要为在场的工友讨回赌资。

老李哪里肯干,但面对一脸凶相的孙东子他也没有多少办法,只是死死的将钱按在口袋里。一遍遍的声称自己没有作弊。

孙东子看着老李的窘迫,也不废话,而是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同时给老李出了一道选择题。

“要么你把赢的钱全部留下,要么你看我砍下自己的一个手指。”

如果孙东子说砍下老李的手指,老李可能还会抗争一下,可他就是会拿捏人性,面对要自残的孙东子,老李只得无奈地留下了赢来的钱,悻悻离开。

故事二:有一次,钢铁厂附近新开了一家小餐馆,老板是一位外地来的中年妇女,卖的也不过只是些家常炒饼炒面之类的便宜餐食。

可是开业当天,孙东子便带着几个手下来收“管理费”。按照他的话来讲,凡是在厂区附近开的店铺,都属于他的辖区。

那老板娘自然是不愿意给的,孙东子也不废话,当天晚上他的报复就开始了。

钢厂家属楼附近的垃圾被一车一车的拉到小餐馆门前倾倒,逼得老板娘第二天就跑路走人了。

当得知老板娘逃走后孙东子只是颇为失望的说了一句:“草!早知道她这么不惊吓,应该直接泼屎的。”

这就是孙东子,典型的泼皮无赖型大混子。

当“铁拐王”来找孙东子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和几个弟兄喝酒。听“铁拐王”说完了情况以后,微醺的孙东子瞪起了三角眼。

“怎么又是这个姓李的,草!他怎么这么牛逼呢!”

“铁拐王”见状急忙扇风道:

“这小子最近不是有程雷撑腰嘛,越来越狂了。”

说实话,孙东子对程雷的实力着实是有一些忌惮的,但一想到这是在钢厂,在自己家的炕头,孙东子的底气顿时就足了。

“程雷牛逼啥,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是龙他也得盘着,是虎他也得窝着!”

说罢孙东子端起了酒杯,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我说老拐。”

孙东子一向称呼“铁拐王”为老拐。

“我说老拐,你家亲戚不是厂子的办公室主任嘛,让你家亲戚把这姓李的弄走不就行了。”

“要是以前的话可能还行,现在这小子有厂子撑腰,我家那亲戚怕是不肯帮忙了。”

“草!拿钱的时候挺热乎,有事了他猫了。”

孙东子说完也看出了“铁拐王”的无奈,于是他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而后拍了拍“铁拐王”的腿,狞笑着说道:

“没事,厂子治不了他,那就我这个地下厂长管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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