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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司神捕是朵黑心莲夏听雨黄大勇全局

宁若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黄昏时分,晚霞如烟如火渲染了整片天空,耀眼的日光藏在层层叠叠的云里变得柔和而缱绻。洛西城外的胡杨林遮天蔽日,郁郁葱葱,是往来商队的必经之路。几辆马车有序地停在林中,马匹疲惫地耷拉着耳朵,吐着舌头大口喘气,护卫和小厮们也面露疲态,有气无力地站在一边静候老板的指令。一只苍白的手掀开车厢窗帘的一角,阳光照进昏暗的车厢,富豪打扮的中年男人眯起眼睛,面无表情地侧目望向洛西城的方向。他们已经连续赶了三天的路了,此处离洛西城已经不足十里,想要在日落前进城应该还来得及。“原地休息一刻钟再出发。”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听不出有任何情绪。众人松了口气,三三两两散开休息。几个小厮和护卫聚在一起抽着烟斗吹牛聊天,马夫拿着干草和水正在喂马。忽然一阵狂风...

主角:夏听雨黄大勇   更新:2025-03-15 14: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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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听雨黄大勇的其他类型小说《朱雀司神捕是朵黑心莲夏听雨黄大勇全局》,由网络作家“宁若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昏时分,晚霞如烟如火渲染了整片天空,耀眼的日光藏在层层叠叠的云里变得柔和而缱绻。洛西城外的胡杨林遮天蔽日,郁郁葱葱,是往来商队的必经之路。几辆马车有序地停在林中,马匹疲惫地耷拉着耳朵,吐着舌头大口喘气,护卫和小厮们也面露疲态,有气无力地站在一边静候老板的指令。一只苍白的手掀开车厢窗帘的一角,阳光照进昏暗的车厢,富豪打扮的中年男人眯起眼睛,面无表情地侧目望向洛西城的方向。他们已经连续赶了三天的路了,此处离洛西城已经不足十里,想要在日落前进城应该还来得及。“原地休息一刻钟再出发。”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听不出有任何情绪。众人松了口气,三三两两散开休息。几个小厮和护卫聚在一起抽着烟斗吹牛聊天,马夫拿着干草和水正在喂马。忽然一阵狂风...

《朱雀司神捕是朵黑心莲夏听雨黄大勇全局》精彩片段

黄昏时分,晚霞如烟如火渲染了整片天空,耀眼的日光藏在层层叠叠的云里变得柔和而缱绻。
洛西城外的胡杨林遮天蔽日,郁郁葱葱,是往来商队的必经之路。
几辆马车有序地停在林中,马匹疲惫地耷拉着耳朵,吐着舌头大口喘气,护卫和小厮们也面露疲态,有气无力地站在一边静候老板的指令。
一只苍白的手掀开车厢窗帘的一角,阳光照进昏暗的车厢,富豪打扮的中年男人眯起眼睛,面无表情地侧目望向洛西城的方向。
他们已经连续赶了三天的路了,此处离洛西城已经不足十里,想要在日落前进城应该还来得及。
“原地休息一刻钟再出发。”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听不出有任何情绪。
众人松了口气,三三两两散开休息。
几个小厮和护卫聚在一起抽着烟斗吹牛聊天,马夫拿着干草和水正在喂马。
忽然一阵狂风吹来,席卷起满地的砂砾,将一切笼罩在黄沙之中。
“咳咳咳,又起风了,老子都快成泥人了!”一个护卫不满地骂道。
西北地区一向风沙大,他们习以为常地闭上眼睛,用手捂住口鼻。
谁也没注意一道人影闪过,转瞬之间消失在马车车队中。
一刻钟后,商队再次启程,加快速度朝洛西城前进。
没多久,一个身穿赤色绣金飞鱼服,扎着高马尾的飒爽少女出现在胡杨林中。
“不愧是天下第一轻功追风踏雪,跑得可真快呐!”少女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气喘吁吁地扶着一棵胡杨感叹道。
半个月前追风盗在盛京频频作案,苏丞相家的顶级墨砚、卫太傅家的古董字画、周侍郎的传家玉璧接连被盗,追风盗轻功极好又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京兆尹几番布控抓捕都被他逃了,无奈之下只能向明镜堂朱雀司求助。
明镜堂是祁国皇帝的直属机构,下设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司,对内监察百官,侦查大案要案,对外暗谍搜集情报、暗杀敌要。
朱雀司负责历年疑难大案的侦破,每年从各地捕快中挑选优秀人才,通过层层筛选考核才能成为赤衣卫。赤衣卫共二十人,无一不是精通侦查、勘验、推理、追捕等技能的刑侦天才,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
赤衣卫人人都心高气傲,不愿接这种最低级的盗窃案,更何况其中牵扯了多个朝中大臣,万一出现什么纰漏,恐怕还会平白惹来祸端。
夏听雨是朱雀司司主夏问风的义女,从小在朱雀司长大,爱好锄强扶弱、打抱不平,立志要当“天下第一捕快”。
作为未来的“天下第一捕快”,自然是不会放任“天下第一大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的。
因此刚刚通过考核成为赤衣卫的夏听雨就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案子。
她的轻功虽不及追风盗,但在朱雀司里也算数一数二,加上她的“秘密武器”迷踪蝶可以千里追踪,是以一路从盛京追到了西北边境。
夏听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地上的深深浅浅马蹄和车辙印若有所思。
这几辆车间距相同,整齐划一,地面几个坑洼处附近散落着几根草药,沿着车辙印记再往前走数百米便来到一处空旷的空地,地上还有一些果皮残渣。
她拿起草药嗅了嗅,而后环视一周,在不远处的一棵胡杨树干上又发现了半枚几不可见的脚印。这是追风踏雪的痕迹。
“商队在此处休整,大约有十五人,六辆马车,前两辆车坐人,后四辆车拉货。追风盗应该是藏身在这棵胡杨树上,距离这棵树最近的马车是第二辆。以他的身法,两个呼吸之间便能潜入。”
沿着痕迹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果然第二辆车的辙印比之前要深两寸,夏听雨笑了笑,解下腰间的小葫芦,仰头喝光最后一口酒,自信道:“追风盗,猫鼠游戏就到此结束了。洛西见。”
洛西城是位于祁国西北边境的一座小城,占地虽小,却是四通八达的边塞要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因地处偏远,不少流寇逃犯及各种三教九流之徒汇集于此,使得洛西城成了一座有名的销金窟。
这里既能买到各种奇珍异宝、武器秘籍、各色美人,也能花钱杀人放火、抢盗夺掠,一切都被明码标价,只要出得起价钱,就有人为你卖命。
夏听雨第一次来洛西便被城里极具西域特色的繁华深深吸引住了。
大街两侧的商户和小贩们的叫卖声络绎不绝,马路上人来车往热闹非凡,时常可以看到各种风情摇曳的异域女子半遮面纱,扭着细软的腰身,眼神妩媚勾人,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郁又热烈的香气令人沉醉。
夏听雨找了一家成衣店,挑了一身颇具西域特色的胡服。
走出店铺时,她头戴棕色毛绒胡帽,身着浅金色云丝翻领小袖长袄,领袖间缝着一圈细软的兔毛,腰系锦绣裙带,面上擦了一层古铜色的粉,掩盖住本身白皙的肤色,已然成了一个在西域土生土长的胡娘。
她好奇地东看看西瞧瞧,一不留神和人撞了个满怀,淡淡的、清冽而纯净的酒香传入鼻中。
夏听雨从未闻到过如此特别的气味,初闻如春雨浸润的竹林,清冷雅致,而后又如草长莺飞的旷野,通透旷达,最后又化为月下的一汪山泉,无声无息地流淌在心间。
来人见状微微蹙眉,沉默片刻后干咳了几声。
夏听雨这才回过神,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
“有事,你把我鞋子踩脏了。”玄衣少年语气淡淡,说话却毫不客气。
夏听雨赧然,她瞥了眼对方脚上那双一看就不便宜的靴子上清晰地印着自己的脚印,瞬间垮下了小脸,这怕是要赔不少钱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赔多少钱你给个数吧?”夏听雨一脸视死如归的的表情。
玄衣少年饶有兴趣地看着夏听雨,噗嗤笑出了声,随后摆了摆手说:“算了,我开玩笑的......”
夏听雨见对方毫不在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踩坏了人家的鞋子,她觉得还是应该要赔一些银钱给人家。
她还想说些什么,玄衣少年却早已走远,消失在人群之中。
还是等抓到追风盗以后再找机会赔他钱吧。
这时一只蓝黑色闪着荧光的蝴蝶飞了过来,停在她的掌心,随后又围着她转了一圈,朝某个方向扑闪着翅膀。
迷踪香是夏听雨和义父一起研制的一种珍贵香料,气味微不可闻,不易察觉,只有迷踪蝶会被其吸引,常用于追捕重大要犯。
夏听雨定了定神,在迷踪蝶的带领下来到了来福客栈。
“姑娘,打尖还是住店呀?”一进门店小二就殷勤地上前招呼。
几个着装统一的小厮正在大厅里吃饭、喝酒,说话口音听起来像是盛京来的。
透过门帘隐约可以看到后院里停着几辆马车,若有似无地飘来微苦的药材味。
他们难道就是追风盗在城外偶遇藏身的那个药材商队?
夏听雨丢给小二几颗碎银,说道:“给我一间干净整洁点的房间就行。”
“好嘞,姑娘这边请!”小二接过银子,高兴地把毛巾往肩上一甩。
夏听雨跟在小二身后上楼。狭窄的楼梯只能容下两人并肩,一个身穿青色布衣,头戴斗笠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与夏听雨擦肩而过。
夏听雨鼻头微动,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她倏地转过身盯着那人的背影。
中年男人感受到她的目光,停下脚步回头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不自觉地微微皱眉。
夏听雨呼吸一滞,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种汗毛直立的感觉,这张脸明明很陌生,但是这该死的压迫感怎么这么熟悉。
直到中年男人走出客栈,她才微微松了口气,心下更觉得怪异,他到底是谁?
夏听雨回到房间,和小二打听到确实有一个药材商队在这里入住,除了老板定了一间上房,其他随从都是两人一间住在普通客房,那个青色布衣的中年男人是个江湖刀客,就住在商队老板隔壁。
夏听雨笃定追风盗跟着药材商队就躲在来福客栈里。
连日的奔波,着实有些疲惫,她准备先洗个澡,填饱了肚子再干活。
夏听雨坐在浴桶里,惬意地闭着眼睛,哼着小曲,脑子里却如走马观花般闪过今日的种种场景。
她回想起那个青色布衣的男人,能带给她这么强压迫感的人很少,几年都难得一见的明镜堂堂主秦观海,铁血无情的青龙司司主方山,还有——生气发火时的义父。
可是他们仨都在盛京身居要职,除了公务几乎不会离开盛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边境小城里呢?
她又想起那个玄衣少年,一副慵懒清俊的模样不知道是洛西城里哪家的纨绔,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酒香实在太好闻了,要是能喝到那个味道的酒......
一想道这夏听雨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平常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喝点小酒,盛京的酒肆谁家酿了新酒,她准要第一个去买来尝尝。
早就听说洛西有三绝——美人、美玉和美酒。等抓到了追风盗,她可得好好品尝一下这里的特色美酒。
夏听雨正美滋滋地沉浸在美食美酒的幻想中,忽然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客栈。
“啊啊啊啊啊,死人啦!!!快来人啊!!!!”

秋风送爽,道路两旁的梧桐逐渐变得枯黄,落叶随风而舞,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缓缓坠落,铺成一路金色的地毯,来去匆匆的人们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匹丰神俊美的白马沿街飞驰而过,掀起一阵白茫茫的尘埃,引得路人纷纷侧面,不知这又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少爷小姐。
马上的玄衣少年策马扬鞭,恣意而潇洒,然而坐在他身后的少女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她侧着脸贴在他的后背,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两只手死死环住他的腰。
两人一路飞奔出城,来到洛西城外的乱葬岗。
吁——
薛靖南收紧缰绳往后一拉,白马前蹄凌空,而后稳稳地落地。阳光下,空气中浮起一片淡金色的尘埃,熠熠发光。
他俯身亲昵地抚了抚白马的鬃毛,轻声在马耳边说道:“辛苦了,凌云。”
白马蹭了蹭他的手,微微低头呼出一口气来,好像在回应他的话。
夏听雨脸色苍白,下马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她扶着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努力压下呕吐的冲动。
“你一个捕快竟然还晕马?”
“我......你......”夏听雨气得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都说了分开骑,非要骑一匹!谁知道你骑马这么快,刚吃的早饭都快颠吐了!”
薛靖南整理了一下衣领,掸去身上沾染的灰尘,扯出一个欠欠的笑,说道:“这不节约时间吗?洛西城里能跑得过凌云的马屈指可数。”
白马听到薛靖南夸它,得意地昂首哼了一声,顺滑飘逸的马尾高兴地左摇右摆。
夏听雨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转身走进乱葬岗。
这一片荒地是盐碱地,种不活庄稼又地处偏远,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片无人看管的坟地。洛西城势力交错纵横,每天总有各种各样的人“死于非命”,这些人十之八九最后都会运到到这里,成为一方孤魂野鬼。
乱葬岗中胡乱堆砌着各种廉价的棺材和坟包,更多的是被随意丢弃的残尸断肢。随处可见森森白骨,尽管已经入秋但是尸臭依旧重得挥散不去,有些饿极了的野猫野狗撕扯啃咬着还算新鲜的尸体,乌鸦时而盘旋在空中,时而俯冲向下与猫狗争抢为数不多的尸肉。
夏听雨本就嗅觉异于常人,到了乱葬岗,各种各样腐烂的尸臭扑鼻而来,加上之前纵马飞奔颠了一路,她再也忍不住呕了出来。
“你没事吧?”薛靖南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轻轻拍着夏听雨的背关心道。
这气味显然让他也很不好受。
“我......呕......我没事......”
夏听雨吐了好一会,感觉把胃都吐空了才好受一些,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而后用手帕捂住口鼻,缓了缓呼吸后脸色稍有好转。
要在这尸堆里里找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无异于海底捞针,两人找了许久一无所获。
薛靖南受不了这里的气味,提出先去附近休息,晚些时候再来寻找。
乱葬岗外三里的官道边上有一处茶驿,供往来的游客和路人休憩喝茶。
远离了乱葬岗,两人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一壶清茶煮开,茶香四溢,此刻最普通的茶叶两人也仿佛喝出了贡茶的味道。
“呼......感觉活过来了!”薛靖南心满意足地抿了口茶。
夏听雨将茶杯放到鼻间,湿润的热气带着清新的茶香钻入鼻中,饱受尸臭折磨的鼻子仿佛受到了洗涤,直到热气散尽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下茶杯。
这时一位拾荒老人一瘸一拐地走来,向坐在茶驿里的客人们乞讨,他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灰色棉袄,佝偻着身躯几乎与地平行,一双干枯黑瘦的手拄着一根枯枝,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吃力。
“走走走!别来我这里!晦气!”茶驿的老板见状赶紧跑过来赶人。
“行行好吧大人,我两天没吃饭了......”老人家颤颤巍巍地双手合十拜托道。
“没饭吃就去跟乱葬岗的狗抢肉吃啊!赶紧走!别逼我打你啊!”老板拿着扫帚佯装要打人的样子吓唬道。
周围喝茶的客人纷纷露出嫌恶的表情,冷漠地看着老板驱赶老人,没有一人出来劝阻。
拾荒老人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转身亦步亦趋地离去。
夏听雨用油纸包了几块糕点追上前,拦住老人,大大方方地递给他说:“老人家,你吃吧。”
拾荒老人感激地看着夏听雨,眼里闪动着泪光,他伸出手想在衣服上擦一擦再接,可是又发现满是灰尘和破洞的衣服并没有比自己手干净多少。
这时,坐在附近的一个茶客转过头来,看戏似的对着夏听雨说道:“小姑娘,这老家伙住在乱葬岗里,沾了一身死人味,别回头惹了一身晦气回去!”
茶驿老板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脏啊脏死了,还是离他远点吧!”
拾荒老人被说得老脸一红,羞愧地搓了搓手,不敢去接夏听雨手里的糕点。
夏听雨并不理会他们的劝说,反而把老人拉到一边,直接把糕点塞到他手里,温柔地说道:“老人家,没事的,你吃吧。我正好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他们说你住在乱葬岗,那你昨日可有见官府的人?”
拾荒老人收好糕点,点点头道:“小姑娘,谢谢你。昨日确实有衙门的人来过。”
夏听雨激动地睁大了眼睛,回头拼命朝薛靖南摇手,让他赶紧过来。
薛靖南挑了挑眉,手里还握着一把花生米,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老人家昨天在乱葬岗看到过衙门的人!”夏听雨开心地重复道。
“说也奇怪,衙门有专门存放尸体的义庄,不知道为何昨日竟会来乱葬岗抛尸。”拾荒老人纳闷地说。
夏听雨满怀期待地问道:“老人家,那你还记得他们抛尸的地方吗?”
拾荒老人捋了捋胡子,皱着眉头想了又想,半晌后猛地一拍大腿抬头说道:“我想起来了!”
太好了!终于不用在尸堆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瞎找了!
夏听雨拉着薛靖南简直高兴得要蹦起三尺高来。
两人跟着拾荒老人回到乱葬岗,在他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李顺的那具焦尸。
尸骨被胡乱堆在一块破破烂烂的草席上,也许是还没等尸骨凉透便被包了起来,草席表面被烫出好几个大洞。许多地方的骨骼被烧得一触就碎。
夏听雨小心翼翼地把骨灰和未燃烬的骨头分开,在心中细细回想了一遍之前跟师兄学的辨骨术。
值得庆幸的是头骨尚且还算完整,她甚至可以通过辨骨术重塑头骨来还原死者的原貌。
夏听雨拿出工具,一点点开始雕刻和重塑,全神贯注的她眼里只有面前这颗头颅。
吵闹的乌鸦、熏人的尸臭、时不时刮来的黄沙,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能影响她。
微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专注而认真的神情显得格外动人,这抹红色在这一片荒芜灰败中像一团火焰,燃起生机和希望。
薛靖南静静望着她,不知不觉中眼里多了一份欣赏以及一丝微不可见的心动。

当夏听雨再次迈入烟雨楼时,她发现一切都变了。
周围的景象如梦似幻,被笼上了一层薄雾,身后薛靖南的说话声时近时远,听不真切。她好像进入了一座迷宫,找不到出口亦找不回来路。
她干脆闭上眼,仅凭听力判断薛靖南的方位,耳尖微动,她倏地朝着一个方向转身掷出一根筷子。
只听咚的一声,筷子应声落地。
夏听雨微微皱眉,居然错了?
她随意找了个方向往前走着,竟是一步一景,变幻莫测,薛靖南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化为一片寂静。
忽然前方出现一座巍峨的高山,山上插满了锐利的尖刀。当夏听雨靠近时,刀山发出嗡嗡的声响,成千上万把刀刃浮空,齐齐转头将刀尖对准她。
咻——
一把尖刀破空而出,直直射向夏听雨。
夏听雨没有犹豫,旋身拔剑,漂亮地格挡反刺,尖刀被她迸发出的剑气一寸寸崩断。
随后所有刀刃从山体中飞出,仿佛要将她万箭穿心。
夏听雨不得不凝神运气,用尽全力抵挡四面八方飞来的尖刀,尽管已经竭力躲避,但是依然有来不及抵挡的刀刃割碎了她部分衣裙。
没过多久,刀山消失,景象变幻,她又仿佛置身火海当中,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似乎都带着烈火灼烧的焦味。
“谢谢你送来的破绽。”夏听雨嘴角上扬,朝着焦味最浓郁的方向刺出一剑,收剑时,剑尖多了一节正在燃烧的红烛。
火海慢慢褪去,灼热之气也随之消失,她依然站在烟雨楼的门口,脚下却多了一支断裂的蜡烛。
薛靖南坐在不远处的四方桌前,向夏听雨举杯称赞道:“厉害。你是我见过第二个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破阵的人。”
夏听雨收剑入鞘,啪地一声把剑鞘拍在桌上,夺过薛靖南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第一个是谁?”
“自然是英明神武的本少爷。”谢之河自信地摇了摇他的折扇,风度翩翩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薛靖南轻笑一声,不客气地拆穿道:“这个阵法是他设计的,第一个能破阵的人自然是他。”
谢之河拍了拍夏听雨的肩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找到破阵之法的?”
“说来也简单,我天生嗅觉敏锐,对各种气味都特别敏感。阵法变幻莫测,但是气味却很难凭空创造。如果换作旁人,恐怕还是会被阵法所惑,但是我可以分辨出火海中的焦味并不是真正的焦味。”
夏听雨瞅了瞅割裂的袖口和裙摆,顿时有些心疼。都怪薛靖南!一声不吭就让她入了阵,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若不是她身手好,恐怕身上还得添几道伤!
“原来如此。看来我的阵法还有改进之处。”谢之河点点头,得意洋洋地介绍道:“你现在目之所及之处,皆是我和师兄一起设计的机关和阵法,烟雨楼其实是一座活的机关楼,可攻可守,即便是打起仗来,没个千百来人也很难攻破这里。”
“你们打造这样一座楼有何目的?天机阁素来不问世事,为何你们会来洛西?”
夏听雨目光敏锐地看着面前两人,一针见血地问道。
谢之河收起他的折扇,尴尬地挠了挠头。
薛靖南朝谢之河笑笑说:“看吧,我说了她没那么好糊弄的。”
他又替她倒了杯酒,起身来到那面酒架墙前,按下一个隐藏机关,酒架徐徐转动露出一个暗格。
他伸手从暗格中拿出一份卷轴,里面记录着前一天洛西城内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件。
“天机阁不问世事,但是烟雨楼做的是情报交易的买卖。洛西城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你要在洛西城查案,官家的力量行不通,但是我可以帮你。至于其他的,跟你没有关系,你别多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夏听雨怔住,她起初只以为薛靖南是个普通的情报贩子,却不知他在洛西城渗透得竟如此之深。他武功卓绝,消息灵通,又精通机关阵法,这样的人怎会在江湖上汲汲无名?
她应该相信他吗?她可以相信他吗?
她望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眸子像深渊一样吸引着她越陷越深。
这一晚,夏听雨又失眠了。
深夜,入了秋的洛西城寒气渐重。街道上的人寥寥无几,万籁俱寂,只听到夜巡的打更人敲着竹梆子时不时地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行至城中百花巷附近,更夫老张忽然感觉便意袭来,腹疼难忍。
“老王,你等我一下,我有点内急。”老张捂着肚子,眉眼皱成一团,神色痛苦又焦急。
“快去快回,你一工作就屎尿多!”搭档老王嫌弃地摆摆手。
老张急匆匆地跑向附近的茅房。
手里提着的灯笼忽明忽暗,昏暗的转角传来瘆人的磨牙声,老张心里冒出无数个牛鬼蛇神的传说,顿时感到汗毛直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他光顾着快步走着,没有留意脚下,一不小心被一袋垃圾绊倒在地。
灯笼滚到墙角闪烁了几下后熄灭,周围失去唯一的光亮彻底沦为一片黑暗。
他撑起身子,在黑暗中摸索着,想要拾起灯笼。地上潮湿一片,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老张感到手上沾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他颤抖着手放到鼻子下一闻,血腥味冲鼻而来。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恐惧大声尖叫起来。
紧接着一个鬼魅般的黑影闪过,伴着野兽般的低吼,将老张拖到巷子深处。
没多久,老张绝望的呼救逐渐消失在一阵咔擦咔擦的咀嚼声中。
老王听到老张的呼喊连忙跑去查看。纸皮灯笼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前方三五米。
老王站在巷子口,看见不远处地上一大滩鲜红的血泊还在往巷口蔓延,一只熄灭的灯笼被踩破了一半,隐约可见灯罩上写着一个张字。
巷子里一双猩红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老王,像一条毒蛇看到了猎物。
老王双腿发软,跌跌撞撞地后退。
“老王......你怎么才来。”老张从巷子里深处朝老王走来。
月光下,老张半张脸沾着泥土和血渍好似摔了一跤,半张脸模糊不清隐在阴影中。
他的声音变得格外嘶哑低沉,仿佛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完一句话。
老王见来人是老张,心下松了口气,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老张低着头,呼吸沉重,一步一步靠近。
老王一手提着竹梆子,一手提着灯笼,朦胧的火光照亮眼前的人影。
“我当然......没事啊......”
老张倏地抬起头,半张脸血肉模糊,眼眶只剩一个黑洞,另半张脸神色癫狂,眼里一片血红。
老王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便被老张扑倒在地一口咬断了脖子上的动脉。
片刻之后,老王的尸体打了个挺,张开了猩红的眼睛,他的脖子被咬断了一半,只能耷拉着脑袋,发出嘶嘶嘶漏风般的声音,扭曲的四肢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站了起来。
......

夏听雨和薛靖南来到洛西县衙,来福客栈的掌柜、小二以及药材商队的小厮们都已押在堂前受审。
张县令见到夏听雨连忙地跑下案堂,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谄媚地说道:“夏大人您来啦,我们刚把这案件相关人带来候审,有您在,这审案想必事半功倍,还请您上座。”
夏听雨听得鸡皮疙瘩都要立起来了,她佯装淡定地说:“张大人客气,这里毕竟是您管辖的地界,还是由您来主审,我在边上旁听即可。”
张县令点点头,命人搬来两把椅子给夏听雨和薛靖南坐。
啪!张县令一拍惊堂木,衙门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昨夜来福客栈发生命案。死者疑似为江湖第一大盗追风盗。命案发生当晚,你们都在做什么,统统从实招来!否则一律按疑犯处理,押入大牢!”
堂前众人吓得一哆嗦,纷纷抢着要先发言,声音一个比一个高。
“安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张县令用力拍了拍惊堂木吼道。
夏听雨指了指店小二说:“你最先发现的尸体,说说当时什么情况吧。”
店小二往前一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昨夜小的和往常一样去马厩喂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夜里好像气温特别低,月光也冷得瘆人。我路过柏树的时候,刚好一阵风吹过,呜呜呜的像孩子在哭。”
说到这里店小二打了个寒颤,好似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忽然一道黑影踩着我头上的柏树略过,我还以为是自己太累了花了眼。我走近马厩,发现草垛里有一个半开的箱子。我好奇打开看了一下,结果......结果就看到了一个男人蜷缩在里面,身上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划痕!”
夏听雨侧目看了眼薛靖南,腹诽道:“瞧你把人家吓得,还以为见鬼了。”
“昨天晚上有谁去过后院?”张县令问道。
来福客栈的掌柜上前答道:“回禀大人,昨晚我一直在柜台算账,除了药材商队的人入住后搬运货物进出了几趟后院,其他人都没有靠近过后院。”
张县令面露疑惑,又问道:“商队的人都在这里了吗?”
黄大勇回道:“这个商队一共十六人,除了老板失踪了没找到,其他人都在这里了。”
夏听雨惊讶地问道:“老板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商队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个年纪稍长,护卫打扮的男人站了出来说道:“启禀大人。我们本是盛京黑市里的打手,接到匿名任务伪装成这支药材商队,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沉默寡言,很少跟我们交流。到洛西城之前他从来不让我们碰运送的货物,神神秘秘的,但是做我们这行,只要钱给到位了,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直到昨晚入住客栈之后,老板才让我们把货搬出来交接给了城里的货行。”
“哪家货行?”
“不知道,我们把货搬上车以后对方就直接运走了。”
“为什么追风盗会死在你们的货箱里?从实招来!是不是你们合伙杀了他?”张县令拍了拍惊堂木,厉声喝问道。
“大人,冤枉啊,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搬完货以后我们就聚在大堂吃饭喝酒,一直没离开过啊。掌柜的和小二都可以佐证的!”
商队的小厮和护卫们纷纷跪倒在地哭嚎不已。
夏听雨沉思片刻问道:“住在商队老板隔壁的青衣刀客呢?”
黄大勇愣了愣,挠挠头说:“什么青衣刀客?没见过这号人啊。”
客栈掌柜和小二也摇了摇头说:“他出门后就没见过他了。”
夏听雨回想起来福客栈的布局。三楼是上房,一共有四间,都位于楼梯左侧,商队老板的房间在夏听雨房间的正上方。青衣刀客住他隔壁,也就意味着他的房间朝向也是对着后院的。
“案发当晚,你们有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声音吗?”薛靖南问道。
客栈掌柜和店小二面面相觑,然后摇了摇头。
薛靖南低头凑到夏听雨耳边轻声说道:“他们嘴里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了。不如回客栈看看。”
夏听雨点点头。
两人回到来福客栈,直奔三楼商队老板的房间。
夏听雨细细查勘房间的每个角落,房间很干净,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入住过一样。
衣架上挂着一件深蓝色云纹织锦裘袍,床铺上的被褥整整齐齐,不见一丝褶皱。
她站在床边,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薛靖南一边嗑瓜子,一边随意地翻着房间里的摆件。
“你说这商队老板什么来头?大老远的从京城到这里做什么呢?他们运的货又是什么呢?”
“追风盗躲在商队里进的城,如果这个商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被他发现了,他被灭口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夏听雨回想了一下昨夜刚到客栈时的情景。
当时商队的护卫和小厮都在大堂喝酒吃饭,并没有看到老板,后院堆放着许多箱子,药材味很浓。
然后她上楼,青衣刀客下楼,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难道青衣刀客是商队老板请的杀手?
薛靖南走到床边,好奇地端详着衣架上的锦袍说:“这京城的衣料就是好,这水墨云纹晕染得层次分明......”
夏听雨走近细看,然后凑近一嗅,惊呼道:“不对,这是血迹!”
衣袍上的血迹集中在胸前,也就是说受害者身高跟这商队老板差不多,从衣长看大约七尺高。
薛靖南靠着墙,双手抱胸懒懒地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商队老板为什么要把衣服留在这里呢?”
夏听雨皱眉,她终于知道前面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了。
商队从京城远道而来,房间里除了衣架上这件衣服,竟然找不到关于商队老板的任何私人的物品。
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这个神秘失踪的商队老板,反倒显得有点奇怪了。
“谁?”薛靖南沉声喝道,警觉地转过头看向门口。
夏听雨连忙追了出去,薛靖南紧随其后,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快速飞身下楼。
夏听雨施展轻功快速追上,一剑刺了过去。
来人正是当初和夏听雨擦肩而过的那个青衣刀客。
他头戴蓑笠,让人看不清面目,长刀出鞘转瞬间就化解了夏听雨的攻击。
青衣刀客刀法狠辣凌厉,招招取人要害,他本想直接杀人灭口,却没想到两人联手竟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
忽然,客栈的门开了,黄大勇带着几个捕快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激动地说道:“女神捕,运送商队货物的脚夫找着了!”

翌日,百花巷巷口围满了人,却没有一个敢走进去看。
巷子两侧的墙上和地面上还残留着大量血迹和碎肉,三具尸体歪七扭八地倒在巷子的不同地方。
距离巷口最近的是更夫老王,他半靠在墙上,垂着脑袋露出半截被啃食了一半的脖子,双腿翻转了半周,脚尖对着墙面,手臂折叠扭曲,看起来诡异而恐怖。
再往里几米可以隐约看到只剩半张脸的尸体穿着跟老王一样的布衣,匍匐在地上已经没了人样。
最里面的尸体干瘦得像一具干尸,五指成爪好像在抓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卖泡馍的老孙。
黄大勇领着捕快和仵作匆匆赶来,他不耐烦地拨开人群,“让开让开!最近真是不知道惹了什么晦气,一个月不到接二连三地死人!忙死老子了!”
人群让出一条缝,他走到巷口,往里一瞧,顿时胃里泛起一股酸水,转头就吐了出来。
黄大勇身后的捕快凑上前,看到巷子里的情景一个个也忍不住扶墙狂吐。
就连仵作也未曾见过如此诡异血腥的现场,他也很想吐,但是作为专业的仵作他只能强忍住不适,一步步走近老王的尸体。
尸体已经僵硬,血迹也已凝固,仵作正要检查老张身上的伤口,突然老张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露出一对充满黑色血丝的眼白,嘴里长长吐出一口白气。
“啊!!!!”仵作吓得尖叫着后退一步,惊恐地喊道:“诈尸了!诈尸了!”
黄大勇叉着腰,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拔出佩刀就冲了进去,“老子面前谁敢诈尸!”
老张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异样,仿佛刚才只是仵作的错觉。
“老吴啊,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黄大勇瞅了半天没发现什么不对,他拍了拍仵作的肩膀安慰道。
仵作深呼吸,心脏砰砰直跳久久不能平复,他敛神再次看向尸体,尸体的眼睛和嘴巴都已闭合,除了四肢扭曲得不正常之外,他确定这尸体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最近命案频发,难道真的是太过劳累出现了幻觉?
仵作带人将巷子里的三具尸体搬回义庄,准备晚些时候再解剖。
百花巷惨案很快传遍了整个洛西城,现场实在太过血腥恐怖,各种各样牛鬼蛇神的说法在百姓间流传开来。
有人说更夫日日走夜路难免会遇着鬼。
有人说赤阳关战场怨气太重,影响到了洛西。
有人说祁皇主动挑起战争,引发了天怒,这才招来了灾祸。
傍晚,黄大勇带着两个跟班来烟雨楼找夏听雨求助。
“女神捕啊,你可得帮帮我呀!”黄大勇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一脸愁苦,对着夏听雨一通抱怨:“这大半个月没一天安生的,我是不是该去烧一烧高香?”
他大大咧咧地抓了抓头发,找了个座位坐下,支起左脚踩在凳子上,自顾自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夏听雨坐在他对面,抓了把瓜子不紧不慢地磕了起来。
“我查的案子你们说结案就结案了。你们的案子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女神捕,那是张县令定的,我也没办法呀!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您可是京城来的神捕,有什么案子能难倒您呢?”黄大勇讪讪地笑道,讨好地给夏听雨倒了杯酒。
“洛西城这小地方,何时出过这么变态的凶杀案,您就帮帮小的吧!”
“少废话,说重点。”夏听雨敲了敲桌子正色道。
“是是是。百花巷的事你一定也听说了。那现场真是惨不忍睹。尸体仵作已经运回义庄等待解剖了。老王和老张为人忠厚老实,做了二十几年的更夫,从来没出过事。还有那卖泡馍的老孙,都是城东的老街坊了。我实在想不出来谁会跟他们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这案子真是无从查起啊。”
“确定是他杀?”
“那可不嘛,死那么惨,自杀哪做得到哦。周围的人际关系都排查过了,只有李婶跟老孙最近好像有过一次冲突,但是那次据说是老孙先招惹的李婶。”
黄大勇皱着眉,有些纠结地问:“要不我去把李婶抓起来?”
“......”夏听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李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妇女,能一口气杀了三个男人?”
“呃呃呃,应该......不能吧......”黄大勇无力地瘫坐在座位上,“那还会是谁啊?”
“仵作的勘验结果出来了吗?”夏听雨问道。
“还没有。对了,发现尸体的时候老吴莫名其妙地说诈尸了,但是我进去一看尸体没什么异样。这案子到处都透着古怪。该不会真是鬼神作案吧?”
黄大勇说着说着打了个寒颤。
“这世上哪有鬼神。别自己吓自己了。”夏听雨炯炯有神地看着黄大勇,眼里重新聚起光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那装神弄鬼。”
洛西城官家的义庄分东西两房,东房主要用于储存各种尸体,西房用于仵作解剖研究。
此时义庄院内,仵作吴刚正蹲在门口烧纸。白天老张尸体睁眼的情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为了安心解剖,他特地去寺庙里买了些安魂香,又去棺材铺买了不少纸钱。
“老张、老王、老孙呐,你们要报仇就去找凶手啊,别来找我啊......我只是做好本职工作而已,别再吓唬我啦......”
吴刚一边念叨着,一边把手里的纸钱放到火盆里烧。
纸钱在火盆里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黑灰色的灰烬散落在火盆四周,浓烟弥漫了大半个院子。
西房内,三具奇形怪状的尸体整齐地摆放在停尸床上。一阵阴风吹过,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被掀开了一角,一只青灰色的手垂落下来,微不可见地动了一动。
吴刚烧完纸钱,净了手,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将脑海里的恐怖画面驱赶出去,然后背着解剖的工具包进了西房。
最左边这具尸体是老王的,他的半边脸都被撕咬得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吴刚仔细清理着老王的半边头颅,发现他嘴里竟有部分别人的喉骨。他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掀开一旁老张的裹尸布,老张脖颈破损,正好缺了一块喉骨。
难道是老王咬死了老张???吴刚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又去看了看老孙的尸体。
屋外的月光从门缝渗了进来,伴着一阵阴风,若有似无地拂过吴刚的耳后。
吴刚汗毛直立,握着小刀的手忍不住地颤抖,他越想越害怕,脚底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突然,三具尸体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伴随着骨骼扭曲的咔嚓声,尸体倏地转头望向吴刚,眼眶齐齐留下两道血泪!
“啊啊啊啊啊——”
寂静的义庄传来吴刚撕心裂肺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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