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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我师父很厉害的!成丹小剑峰完结文

一只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九州大陆地大物博,主分东、西、南、北、中五州,其下再细分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小州,人族与修士混杂而居,又有少数妖族处于其中。这个就是宁禾安目前生活的世界。禾安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体内灵气与魂魄不合,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眼不能视、只有皮肤对外界冷热碰触还有一点感觉,才没和外界断了联系。禾安是记得上辈子的事的,上辈子他才高三,毕业旅行的时候游览车在高速公路上被来了个连环车祸,头一昏、眼一花,再醒来他就从这辈子的娘的肚子里给生了下来,成了九州大陆里的新员。而他那时候过得有些……嗯……禾安性子乐天,不去想当年的事。后来没多久禾安就被师父捡去七玄派,过了几年魂魄和灵气磨合了,小医峰和小丹峰的师兄们又常常把他抓去治一治这个、治一治那个,现在...

主角:成丹小剑峰   更新:2024-11-12 12: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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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成丹小剑峰的其他类型小说《玄幻:我师父很厉害的!成丹小剑峰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一只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九州大陆地大物博,主分东、西、南、北、中五州,其下再细分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小州,人族与修士混杂而居,又有少数妖族处于其中。这个就是宁禾安目前生活的世界。禾安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体内灵气与魂魄不合,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眼不能视、只有皮肤对外界冷热碰触还有一点感觉,才没和外界断了联系。禾安是记得上辈子的事的,上辈子他才高三,毕业旅行的时候游览车在高速公路上被来了个连环车祸,头一昏、眼一花,再醒来他就从这辈子的娘的肚子里给生了下来,成了九州大陆里的新员。而他那时候过得有些……嗯……禾安性子乐天,不去想当年的事。后来没多久禾安就被师父捡去七玄派,过了几年魂魄和灵气磨合了,小医峰和小丹峰的师兄们又常常把他抓去治一治这个、治一治那个,现在...

《玄幻:我师父很厉害的!成丹小剑峰完结文》精彩片段


九州大陆地大物博,主分东、西、南、北、中五州,其下再细分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小州,人族与修士混杂而居,又有少数妖族处于其中。

这个就是宁禾安目前生活的世界。

禾安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体内灵气与魂魄不合,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眼不能视、只有皮肤对外界冷热碰触还有一点感觉,才没和外界断了联系。

禾安是记得上辈子的事的,上辈子他才高三,毕业旅行的时候游览车在高速公路上被来了个连环车祸,头一昏、眼一花,再醒来他就从这辈子的娘的肚子里给生了下来,成了九州大陆里的新员。

而他那时候过得有些……

嗯……

禾安性子乐天,不去想当年的事。

后来没多久禾安就被师父捡去七玄派,过了几年魂魄和灵气磨合了,小医峰和小丹峰的师兄们又常常把他抓去治一治这个、治一治那个,现在除了眼睛还看不见以外,耳朵能听、嘴巴也能讲了!

一想到如今的生活,禾安觉得自己很幸运。

只是长到今年不过十五岁,上辈子政府规定的法定成年日子都还没到,上个月师父出关一看到他的修为,怒道了声:“竟然才堪堪筑基末期,你这蠢材!”

然后就把他一脚踢出山门,要他去找机缘,不到金丹不准回!

师父气呼呼地走了几步路后又回头:“二十岁以前必达金丹,否则也不用回来!”

禾安一屁股跌坐在七玄山山脚下,有点懵,回过神后扯着沙哑的嗓子就朝山门吼道:“师父你起码给我些银子、灵石啥的再踢我出门啊,我没吃的、没喝的,在外头是要饿死的啊!”

禾安话语才歇,就有一个储物袋朝他面门飞来。

“哐当!”一声撞在他脑门上。

接着又有六个储物袋落在他身上,每一个都来自不同的人。

禾安喜孜孜地一个个打开,眼睛看不见,没关系,他有神识。

用神识一探,唉呦,小禾安笑开怀:“师父的红包最大个,里面上品灵石、中品灵石、下品灵石一大堆,唯独没有银子。”

不过有十枚储存了师父一式惊天剑诀的玉简──这个好,出门在外保命专用。

其他六个师兄师姐的储物袋也装了满满的好东西,符峰的符箓、阵峰的阵法、医峰并丹峰的灵草丹药、器峰的法器、兽峰的灵兽蛋,还有灵石、银子和铜钱也准备了一些。

有些扫了一下,明明白白就是直接从自个儿身上扯下来的。

禾安心想,他们七玄派就是好,当师父的关门小弟子又是更好,上头一堆师兄师姐疼人呢!

于是从被带回山门后第一次出门的禾安也没有嚎,把全部的储物袋都倒出来放到师父那个最大的袋子里之后,掏出一只飞行舟,高高兴兴地跳了上去,开开心心地置入灵石,歪歪斜斜地开走了。

禾安走后几个小峰的峰主出现在他离开的地方,每个都伸长了脖子遥遥看着他那艘金色小舟。

“连灵舟也是第一次用,唉唉唉,撞树了!”

小器峰峰主担心得差点追上去,但师父的神识还在上头扫着,他不敢真追啊!

“不到金丹不能回……我这般天资纵横,都九十岁才成丹……禾安又不是师父……”

“师父几岁成丹的哇?”

“二三”

“强人所难呢这是!”

“我就担心他的眼睛……”

“禾安那么单纯,在外面会不会被人骗啊……”

小兽峰的师兄很担心。

这话一出,几个师兄师姐眼睛刷刷刷地往他那儿一看,上上下下扫了他好几眼。

“怎……怎么?”

小兽峰的感觉莫名其妙。

“最单纯的就是你了。”

专职布阵,对小师弟的脑袋略有研究的小阵峰峰主说。

再说宁禾安。

禾安驾着金灿灿的飞行舟从荒凉的西州一路往东,朝中州去,结果撞上好大一个结界,飞行舟都差点翻舟。

禾安停下来问了好些修士才知道中州老几千年前就不给人进了,听说是几千年一场大战杀得乱七八糟,里头罡风四起,妖兽一堆,天地人三界仙尸遍布,煞气魔气妖气充斥,被最后残存还活着的仙人给合力封了。

他虽然满心好奇,但也只得绕路走,筑基小修伤不起,师兄师姐早几百年前就都是化神往上的大能,他连金丹都没有,死掉不打紧,就怕师父嫌他丢人,死了以后不让七玄家的给他收尸,还要拿鞭子鞭尸。

本来要去东州的,结果绕啊绕地,就绕到了南州。

雏凤城。

禾安又撞到了结界,飞行舟嗡地一声差点又翻了。

他听见了外头传来的笑声,揉揉眼睛,打开小窗户往外一看,神识一探,见到两团清气白嫩嫩的围在两个人身上,其中一人朝着他喝道:

“雏凤城上、城内皆不得御舟或乘法器飞行而过,无论来者何人,且请下贵宝器步行!”

那雏凤城很大,是南州最繁华的一个城市。

城门口来来往往都是修士,形形色色,穿着得宜者有、仙风道骨者有、破烂补丁者亦有之。

有几个人还朝他看了一眼,如果禾安看得见,必定会瞧见人家眼中的揶揄:“瞧,又是哪家初出茅庐的小娃子,不懂规矩出来晃荡的!”

只是禾安眼睛不好,神识只能瞧见朦胧一片,见东西还得瞧那东西灵气多寡,有灵气的能明确见着形状,没灵气的便是模糊的了。

禾安想了想,要是有人从他家七玄上方而过,那七玄法阵也是会把人打下来的,这会儿人家只是请他下来用走的,飞行舟也没翻,还和他讲道理,这雏凤城也算不错,便“噢”了一声。

修士耳朵很灵,他这声“噢”对方估计是听得到的。

他只是个小筑基,修为烂、态度懒散,对方也没生气,那团白嫩嫩的清气毫无波动,感觉心境很稳呐~

禾安把睡觉时散开的头发重新绑好。

他不会挽髻,从来都是一把马尾了事,扎好马尾后,整整师门统一派发的白底滚金火焰道袍,穿上白色镶金踏云靴。

从储物袋内抓了只通体纯白的小鸟出来放到肩上,接着慢吞吞地走下飞行舟,左手一抓收了飞行舟,右手一放出现了一节白色绿边小树枝,小树枝一震成了一只高度刚刚好的拐杖。

禾安在小鸟头上一点,原本安静如同瓷器一般的鸟儿突然睁开了双眼,整只鸟发出淡淡灵光,红宝石般的眼睛左顾右盼俏生生的,又抖了抖羽毛,嘴一张,发出婉转清脆的人声:

“雏凤城,我们到了雏凤城。这里是南州第一大城,里面有仙市呐,老大想逛街淘宝解闷还是先找个客栈休息梳洗啊?”

“咦,百灵鸟?”

路过的修士听见鸟声,惊讶地道。

“不对,那不是百灵鸟,是傀儡偶!”

一边的修士叽叽喳喳地。

百灵鸟是种罕见的妖兽,极其聪明,只要教过牠一遍的事情就能记得,有些血脉纯正的百灵鸟甚至有妖兽一族的传承,能通古今。

只是百灵鸟寿命不长,就算开了神识通常也活不过一百年,慧长而早夭。

禾安这只算起来是傀儡偶,只不过傀儡偶中塞进了百灵鸟的魂魄,他在小剑峰的后山捡的。

小鸟想活不想死,那时候只剩一口气了,禾安就跑去小器峰跟小阵峰,折腾了两个多月没睡觉,才做了小鸟的身体跟阵法,把魂魄给留了下来。

拄着拐杖才踏出几步,小鸟就说:“前面三步处有石头,大石头,你别撞了!”

禾安说:“大石头?怎么我没看见啊?”

小鸟说:“没灵气呗!又不是像我们山上的一花一石都灵气充沛,你的神识再扫扫,多练练。”

禾安依言又扫了扫,这回“噢”了一声:“我看见了,模模糊糊的。”

这一人一鸟在修士眼中也不怎么招眼,筑基期的小伙子跟会说话的傀儡偶没什么稀奇,大家看看也就过了。

倒是守门两侍卫的其中一个顿了一下,说:“那块大石头是界碑,上面有『雏凤』二字,右边还有一块小的,你的脚和棍子别踩到上面去,会犯雏凤城忌讳。绕到这边来跟我走,另外,入雏凤城每人一颗下品灵石。”

禾安“哎”了一声,沙哑地道:“好人啊~”

小鸟跟着婉转地叫了一声:“好人啊~”

出门遇见好人,心情好啊~

虽然其实那守门的也没多做什么,一切不过本分而已。

禾安以前看电视、看小说,都说修士只要身怀异宝,外出历练时露出个角角,就会招来八方追杀,谁都要你怀里的储物袋,顺便还要你的脑袋。

可他来了这个地方以后觉得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自打拜了师,上了七玄派,除了师父有点暴躁、有点凶,前面六个师兄姐偶尔不靠谱,下山遇到的人都和和气气的,也没有传说中的杀人盗宝的事情发生啊?

禾安把这一疑问问了小鸟,小鸟拍拍翅膀,红眼珠瞥了瞥禾安,怪声道:“老大你现在拿出最值钱的不过是那艘飞行舟,便宜货啊!”

“全舟通体金子打造的捏!”

禾安不满意地道。

“小啊,又不大,最多只能搭三人!人家大宗门开一艘能塞几百人的,那金子才多。”

小鸟道。

“上面有刻阵法,能防御,撞不翻!可抵渡劫大能一击。”

禾安说。

“我见过一击能轰掉渡劫大能的宝舟!”

小鸟歪头,啄啄自己的羽毛。

“……我身上也有师父的惊天剑诀,能轰渡劫大能……”

“十张一起轰才能!而且你又没有拿出来晃给所有人看,没人会来抢。”

“我还有树枝小剑呢!”

禾安说。

“树枝小剑也就打金丹比较痛而已,打不了渡劫,会断的。”

小鸟说。

禾安想想,拿出储物袋朝里面扫了扫,亮晶晶的灵气缭绕,好多个法器跟宝器,不过那些都不是自己做的,拿出来摆显没啥意思。

禾安再想了想,也不泄气,握住拳头道:“等我金丹!金丹就能用丹火炼器兼炼丹了!到时我练个大杀器出来,还怕没人来抢?”

“别人都怕修士来抢宝,老大你是眼巴巴求人来抢宝,这样不对啊,反了吧!”

小鸟说。

“哎,你不懂,我在这里没什么追求,可是人生一定要有个什么追求,不然真的挺无聊的。”

禾安说。

“老大你脑子怪怪的,你娘怀你的时候长坏了吗?”

禾安想了想,认真地道:“冰天雪地里冻坏了的吧!”

“噢,那有可能!”

禾安的师父葬玉尊者是在厚厚的雪里头把禾安挖出来捡回七玄派的,这事小鸟听过,一听就没忘记过。


那人顿了顿,试图用神识扫鸟,但扫来扫去,不小心扫到禾安。

又被禾安以一句“修为高别这样,偷看我和鸟没穿衣服的样子不好呢!”的流氓句子给气得把神识缩回去。

直到禾安吃完饭,开始大口大口喝凉茶了,那人才说:“我叫陆水芜。”

“哪个路、哪个水、哪个无?”

禾安问。

“你想哪个陆就哪个陆、哪个水就哪个水,哪个无就哪个无。”

“……前辈你真随便。”

禾安说。

“我就是随便,你想如何?”

陆水芜眉一挑,嘴角一勾,端得是美艳无方,颜色好到了天边去,差点生生把小鸟看晕,四周修士都给迷得倒抽了一口气。

陆水芜不喜欢被人这么看,他讨厌自己的容貌招人,可眼前有个瞎子,喝完茶后觉得不过瘾,伸手招了招,喊道:“掌柜的再来一壶茶,要凉的。”

小瞎子沙哑的嗓音磨磨地一喊,举手投足大方自然,陆水芜不知道怎么地,就感觉自己会喜欢他。

“我叫宁禾安。”

小瞎子说道:“顾盼生姿的顾,天长地久的长,不枉此生的生。”

陆水芜愣了一下,突然大笑:“哪有人这么报名字的!”

“有啊,我!”

掌柜的凉茶送来了,禾安一摸,嗯,有冰渣子,够凉,一连又喝了好几碗。

“真的十五岁?”

陆水芜问。

禾安伸出一只手:“给你摸摸。”

摸骨是可以摸出骨龄的。

“我才不要。”

陆水芜一脸不想碰脏东西的表情。

但后来想一想,实在忍不住好奇,又问:“十五岁的筑基老子可从来没听过,你是谁家的?怎么练的?修魔?修魔也没可能这么快啊?有奇遇?一定是有奇遇!说吧,吃了什么灵花妙草,还是修练了哪个洞天福地的古书典籍?”

旁边很多修士也都竖起了耳朵。

这年头真不是上古那灵气充沛的年代,那时百岁元婴多如狗、五十金丹满地走、三十筑基全家是,炼气出生通通有。

现在的炼气,匀一下那也得二十;

筑基勤奋一点的落在五十左右;

金丹就不好说了,有人一辈子都达不到,有人运气加上灵根好差不多也得一百多;

至于元婴以上……

哼哼,那什么都得要好,还要加上四个字,悟性、机缘。

至于再上去的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就太远了,基本上都是不出家门专职修练不理世事的老妖怪、不、老供奉,九州那么大,真心没多少个。

禾安想了想:“我不觉得我修练很快啊,我一步一步慢慢来的。要说吃什么,我师兄时常给我炼些奶糖豆子吃,听说是我小时候被师父捡回去时不好养,师姐抓了群妖牛养后山里天天挤奶给炼成丹好喂我的,就这么吃长大了这算不算?

门派的话我不说,我现在才筑基末,要万一在外头打架输了很丢脸,师父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等我金丹吧,金丹后期境界稳一点,打架大概可以单挑元婴,输了也不会给师门掉面子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众人一听,好大的口气!

金丹后期胆敢单挑元婴?

死字怎么写知道吗!

陆水芜倒是没像众人那么以为,他嫌弃地道:“到金丹都得上百岁,那么久以后的事你好意思现在拿来说!”

禾安眨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水芜。

陆水芜明知道禾安眼睛看不见,但就是有禾安那双漆黑的眼睛正瞧着他的感觉。

禾安说:“我刚下山,你们城里人别骗我们山里人单纯啊!”

陆水芜:“啊?”

禾安:“我师父二十三岁金丹啊!”

众修士,一口喷出嘴里茶。

声音此起彼落皆皆是。

小鸟搧动翅膀,鸟鸣清越:“尊者大人二三金丹确如是!”

接着禾安小弟弟喝了一大口茶,悠悠地叹了一声:“师父赶我出师门,命我外出历练,二十之前没成金丹不能回,想想就觉得有点难。师父都要用到二十三年了,怎么到我这里只给我到二十呢……”

陆水芜下巴简直要掉了。

他觉得他眼前坐了个脑袋有问题的。

“……二十金丹?”

陆水芜问。

禾安喝口茶,点点头。

“……能成,我脑袋拧给你。”

陆水芜说。

“我无聊要你的脑袋做什么?我又不修魔。”

禾安说。

禾安想了想,又说:“小陆啊,你说那灵花妙草能增进修为的吧,是要到哪里找?我看我得多挖挖、多吃吃,不然到二十岁只剩五年,要结一颗金丹真的好玄!”

“你当路边寻野草随便有呢!”

陆水芜声音高了起来:“还有,叫前辈,喊什么小陆,没规矩!”

禾安:“咱熟嘛!”

陆水芜:“谁跟你熟了,什么时候和你熟了!”

禾安:“都陪你聊了这么久,还不熟啊?”

陆水芜:“见鬼的你这自来熟!”

禾安点点头。

陆水芜:“甭点头,你点头老子也不和你熟!”

小鸟啾啾两声:“小美人你可真可爱!”

陆水芜:“百岁夭鸟!老子年纪比你大!”

小鸟又啾啾两声:“大美人你可真有趣!”

陆水芜:“再叫美人拧断你脖子!”

小鸟羽翼全开:“来嘛,来战!”

陆水芜怒:“真是物似主人形!”

禾安笑了一声。

他笑的时候声音沙沙的,能酥进人的骨子里。

别了陆水芜,客栈的小二带着禾安到他的院子去。

这个客栈挺有趣的,要先上楼,然后楼上几层都是一排的门,门上有阵法,阵法上头有个凹洞。

小二把一块小玉牌交到禾安手中,那玉牌上头满是灵气,禾安好奇地摸了摸。

小二说:“仙长您只要把玉牌放到这阵法上,阵法开启,您就能进去啦!我们飞来客栈的阵法是请九州最有名的符文宗宗内长老画的,除了相对应的玉牌,没人能开您这厢房的门。您若有任何要求,进门左边有个箱子,箱子里有传音纸鹤,您只要掐着纸鹤对纸鹤说话然后往上一扔,小的们就能接到您的传音,做饭送菜给您办事啦!”

“嗯嗯嗯,我晓得了!”

禾安对小二说的话很感兴趣,他先摸了摸墙上的阵法,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小鸟看小二还不走,一直笑着看禾安,就从嘴里头吐出一块中等灵石给小二。

小二欢天喜地地走了。

这时禾安手掌一抹,用神识把墙上的阵法给记了下来,然后再把玉牌放到阵法上,属于他的房门啪的一声就开启了。

禾安带着小鸟进房,神识一扫,哇,里头可真是不得了。

这里也不知是通往哪里的芥子空间,虽然在客栈二楼,可连出去的竟是个宽阔的大院子。

往上看,能看到碧空如洗的雏凤城上空,天上太阳暖暖,偶尔还有燕子飞过。

院子里栽种着一些带有灵气的花草,四个角落都刻有阵法,最后面是间简单素雅的厢房,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大器,但却有许多细心思藏在其中。

禾安欢喜地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把人家的阵法都给摸了起来,上头那些刻纹怎么走,符文怎么雕,他只要扫进脑海里,就能记下来。

接着推开门进了房里,桌上有盏温着的灵茶,往左边走,有个冒着蒸汽的洗浴小灵泉,朝右边去,是个附了软榻的小书房。

禾安长叹一口气:“我回小剑峰也要这么干,挖个灵泉洗浴,摆个书房放好看的文房四宝,再弄一张红色的灵木床,整张软软的棉被,把那个打坐用的圃团丢掉!这才是当人的生活啊!”

禾安把自己摔到厢房屏风后头的红木大床上,舒服地哼哼几声,蹭蹭软被子。

小鸟搧翅飞了起来,落在枕头上。

“你已经是修士了,修士的追求是禾安大道,再这么懒散下去,当心尊者大人又打你屁股啊!”

禾安笑着摊开自己的手掌,把手举高,在床上掐起手诀来。

半空中一阵金光闪烁,便有个原形的阵法出现,禾安手指动动,那阵法就开始转变。

他手一挥,几个符文飞到旁边,他看了看,就拆起方才门外的那个阵法来。

小鸟歪头看着禾安,发现禾安得了兴趣,这会儿没把人家这个阵给弄懂了,铁定没心思分神和牠讲话。

小鸟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从小符峰或小阵峰出来的呢!剑修不专注练剑,就爱玩符阵,难怪尊者大人叹你不成器!”

禾安这时已经沉溺于阵法之中,嘴里“嗯嗯嗯”几声,知道的人明白他只是随便应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给小鸟回话呢!

符箓之形,似文非文、似画非画,初始以天地间之飞水流云、万物姿态而生。

而后有大能者悟道,将其转以世人能见者留下,传到后来,也就是符文的初始模样。

修习符文者,最简单的就是将符文书画于纸上,以纸为呈载之体。

纸由上而下分几等,金符为最,银符为次,黄符为下。

符文由符文师灌以灵气,朱砂连结,刻到纸中后,能借形意,将天地万物之能量纳于其中。

例如雷符,符成后借形雷电,道行高的修士抓的精髓到家,灌入符文中的灵气庞大,所成的符箓一抛,最厉害的可以仿九天雷击打得人脆焦焦。

例如风符,符成后借天地之风,打出去可成风起云涌之势,狂风骤来,大能所书之符箓,要吹走一城一山都属简单。

其他还有多种衍化符箓,而最简单也最多修士修习的便是以符文勾勒,一环扣一环后幻化万千的阵法之术了。

这阵法可以这样、可以那样,比如说用最基本的几个单纯的金木水火土符文,刻火纹在茶壶底下,可以让茶壶热起来,茶壶里加水,那就变热茶。

但火不能一直烧啊,那茶壶会热爆掉,所以这回就要用水能克火的基础理论来调和了。

但要怎么调,又牵涉到其他符文。

五行既能相生、又能相克,还能相成与相乘,五行之外又有其他变异,而要怎么把这些变来变去的东西融入在一个小小的阵法里,用最简单的几笔刻出最适合的阵法,就是禾安来到九州以后最感兴趣的事情。

想他小时候刚开始学会用神识看世界,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小符峰的大师兄峰主用一张火符烧了小兽峰的五师兄峰主一园子咕咕鸡的毛,然后为了叫他保密,把所有的鸡腿都给他吃时,咕咕鸡的好吃叫他震撼啊!

烤鸭飞上天修成了天仙鸭都比不上!

是以之后他就沦陷了。

啥修真啊、修仙啊、修剑啊,哪比得上符箓和阵法相乘以后带来的千变万化能聊慰他吃了几年奶糖的破碎心灵呢!

师兄师姐们都不学煮饭的!


毕竟才十五岁,身体也是真不好,禾安专注破阵后几个时辰就感到疲惫,脑袋一歪手一摊,便在床上睡去了。

他睡得很沉,梦也不做一个,和普通的修士完全不同。

睡啊睡地,睡到自然醒过来,跑去美美洗了个澡后,穿了件小衣松散着头发,就去书房画符练符文,练完符文接着解阵,一连许多天皆如是。

小鸟站在窗棂上,抖抖羽毛,把毛都抖蓬了,变成一团鸟球。

雏凤城的天上圆圆热热的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得小鸟昏昏欲睡。

禾安画符解阵的时候总是会有灵气逸出来,那些灵气天生干净纯粹,小鸟深吸一口气,吸得饱饱的,浑身羽毛都泛光了。

大院子里也和前几日不同了,一些修真界常见的寻常灵株花草原本靠埋在地底下的灵脉而生,但客栈的阵法斩去它们能够毫无止尽大口大口吸收那条灵脉灵气的可能,然而现在那些花草却比禾安入住前长得更水灵了,一株一株全都向着禾安这厢房歪着长,铃兰花发出铃铃铃的欢笑声,整个院子都蒙上一层淡淡薄薄的灵气。

只是小鸟瞇着眼,让灵气在花草间转了几圈后,又深吸几口气,把那些灵气给吸了个精光。

禾安是解不开客栈厢房门口那个大阵法的,他学阵法才几年啊,符文宗符文大师的阵法他要解得出来,那他不是天纵奇才,而是要被抓去剖颅给人研究脑袋是怎么生的妖怪了。

可是玩了几天的阵法,又画了几天的符箓,禾安摸了几天的大院墙角,虽然门外阵法无法破解,但大院内的阵法却略有松动的痕迹。

禾安缓缓吐了一口气,仅仅有所感悟一点点,他就高兴开心满足极了!

玩够之后,他也没忘记本业。

这天一早他终于拿出了树枝小剑,一脸肃穆地站在院子中央,然后摆出起手式。

动也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后,禾安挥出第一剑:“喝!”

小鸟站在树枝上远远地看着他。

禾安在第一剑后略略想了想师父的身形,感觉自己没抓准这一剑。

他脑袋一歪,没拿剑的那只手抓了抓脑袋,说:“师父要打死我了!”

小鸟也说道:“尊者大人会打死你!”

禾安深吸一口气,把持剑的手缩回来,摸摸树枝小剑,跟它培养了一下感情。

“小贱啊小贱,你要争气啊!惊天七剑咱们第一剑都练不好,这样怎么和人打架?虽然我知道最近认识了新阵法后稍稍冷落了你,可是我也一直把你放在身边,画符的时候、练阵的时候都没离开过你。

我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啊,我们可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你相信我啊,别闹别扭和我一起好好的练剑,我也会好好的待你的!

亲亲,这是我肺腑之言啊!

禾安的语气跟在骗一个小姑娘没两样,小鸟都要鄙视他了,可是这时候树枝小剑身上却有淡淡绿光一闪而逝,仿佛接受了这几天被冷落的事,也接受了禾安的解释。

禾安乐了,他亲亲树枝小剑,然后又摆出一脸严肃的面孔,再一个起手式,专注想师父的身影一百年,冥想之后把师父冷冰冰但帅帅的身影记牢后,挥出第二剑:“喝!”

院子里有风震动,树梢叶子沙沙一响,随即恢复平静。

禾安点点头,好像能行。

接着还是冥想,然后第三剑:“喝!”

剑影现,破空风残缺。

第四剑:“喝!”

风动摇,院内护阵符文现。

第五剑:“喝!”

碧空裂,地震树歪斜。

第六剑:“喝!”

这一剑不得了,禾安整个人栽进一个玄妙的境界,感觉自己的身影与师父烙印在他脑中的残影重叠,惊天七剑第一剑剑成,结果前面被剑气扫到的院子墙壁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整个大院子都晃了一晃。

“啊──”

禾安突然听见一阵女子的惊叫声,这才从玄之又玄的感觉中回过神来。

“嗯?怎么了?”

小鸟拍拍翅膀,飞到禾安肩上。

“你把人家院子里的阵法打开花了。”

“院子的阵法怎么会被我打开花?”

禾安疑惑地说:“符文宗的符文大师阵法来着,那么强!”

“你这几天一直在拆阵啊!墙角角的阵法被你画糊了,缺角阵又给尊者大人教你的惊天一剑一斩,哪能不开花啊!”

小鸟说。

难怪尊者大人会收禾安当徒弟,禾安果真还是有那么点当剑修的资质的。

禾安听见就乐了。

“我还真厉害。不过刚才是谁在叫啊,你听见没,是女人的声音呢!好像还有噗通噗通的水花声!”

这时大院子的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外头有人说道:“仙长在不,小的是飞来楼的掌柜,方才飞来楼震了好几下,似乎是从您院子里传出来的,不知是否出了什么事,仙长可有大碍,可否开门一见?”

禾安认得这声音,的确是飞来楼的掌柜。

他长剑一抖,化成了拐杖,拿拐杖在地上点啊点,慢吞吞地去开了门。

“仙长啊~”掌柜的一脸笑,可笑得有些苦。

“咋啦?”

禾安披头散发的,还衣衫不整,一副刚起床的模样。

“您老没事吧?”

掌柜的明知故问。

禾安转了个身,拐杖点点点,往院子里头走去。

掌柜的连忙跟上,走进院子里后这儿看看那儿看看,不看还好,一看心头就一揪。

飞来楼比较好的几间上等房都是用芥子空间通道连出去的,落地在城郊一处圈起来的灵山上。

那儿空气好,洞府相连,交错的几个小院落也是用心请专人打造的。

天上有个透明盖,刮风下雨不落内,院里灵花灵草一大堆,色彩缤纷光灿夺目。

可没想到被这禾安一住,现下天顶上裂了一条缝,这下要漏雨了;

花草树木歪歪斜斜树还断了,那是精钢木啊,得多能折腾才会断;

连接隔壁的粉墙给砍出了好几处剑痕,都破到隐约能看到隔壁间的小温泉了,隔壁可是住了三位金丹期修士,还是两男一女共同出游的,这下可好……

搞不定是要死人的!

“仙长啊~”掌柜的悠长地叹了口气:“您老这一折腾,是要我这条老命啊~”

小鸟拍拍翅膀,吐了几块上品灵石给掌柜。

“修修就好了。”

“这真不是修修就好的事……”

掌柜的欲言又止。

小鸟在禾安耳边传声嘀咕:“隔壁有个女修士在露天洗浴,旁边陪了两个男修士,三个人一起泡着。”

小鸟的眼睛可好了,从墙缝缝里就能瞧见隔壁院子。

禾安立刻跟掌柜的说:

“我眼睛不好看不见东西,但耳朵可好了。刚刚好像听见个姐姐叫了一声,是不是被我练剑时震到墙上的剑气吓到了?我剑修嘛,才十五岁就出山门下山历练,以前在山上都这么练剑的,不知道这里随便一挥就要打坏墙。要是打扰了店里哪方客人还麻烦掌柜的帮忙到个歉……我有个……唉,小鸟,把我的储物袋叼过来!”

小鸟飞进厢房里,在床上蹦了蹦,翻出禾安师尊给他的那个储物袋飞了出来。

禾安接过后打开掏了掏,掏出一朵花来。

“这个当陪礼。”

掌柜接过一看,唉呦娘的,五百年生的小棠花,磨粉吃了养颜美容,加到胭脂里面朱唇一点那是光彩夺目,女修最爱,没有第二!

而且外头卖的都是一百年生的,还死贵死贵,五百年的是有些罕见了!

禾安又不要脸地褒了掌柜的好大一脸:

“我剑修嘛,早上起来一定得练剑的。只是才住进来几天,这两天不知怎么地境界好像隐约有些松动,这不才挥了一剑,就感觉天地灵气灌体,真气直接窜三级!我觉得铁定是飞来楼这小院子灵气充沛有助我修练!

这样我肯定是要和我朋友大肆宣传的,让大家伙儿有事没事就到你这住住,到时所有人都知道你这里风水好、灵气充沛,还能叫人悟境界!

老板到时客似云来,名气轰动九州啊!



“哎,好说好说,我们这飞来楼的确是好,都是请名师看过,专门为修士所造的!”

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

小鸟撇了撇嘴,禾安呼弄人呢!

他才刚下山,根本一个朋友也没有!

两人这一来一往,禾安又掏了颗品相不错的养生丹药给掌柜,掌柜这才笑着离开了禾安的院子,根本也忘了检查那裂开的粉墙。

修真界里死物啥的都不重要,墙裂了、树倒了、花残了,再盖再栽就有,可“机缘”两字最飘渺最难碰,得了那是好运气。

客栈老板看起来已经有些年纪了,但禾安观气,瞧他境界卡在炼气初期应该许久,这样下去不用几年就寿元到期该死了,养生丹能帮得了他一些些,让他多几年寿命得活,可接下去能活多久就得看个人造化了。

扔了一颗糖丸子进嘴里嚼了嚼,顺道也丢了一颗给小鸟,禾安关门,转身哼着歌进房间。

不一会儿他想到个事,拿了几张符急急忙忙跑去把那面被轰裂的墙给贴起来。

隔了音,补了阵裂之处,这才回房。

刚才他最先说的那些话是解释给隔壁的女修听的,年纪小的修士糊涂犯了点错,修道人心正的真心不会跟你太过计较,更何况禾安都送歉礼过去了。

可要真遇上要和你计较的,那就来战,七玄派的弟子绝对不会给师门丢脸。

因为如果丢了脸没被外人打死,回家师父也是要打死你的!


小鸟带着禾安找了间客栈。

雏凤不愧是南州第一大城,它位于灵天山下,底下有一条上品灵脉通过,灵天山上还有个灵天派,是南州一个挺大的门派。

占着天时地利人和,这里的修士就算躺着睡觉不修炼也灵气入体,百业蓬发地兴人旺不是没原因。

小鸟唧唧呱呱地在禾安的耳边说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禾安听得津津有味地。

他们入了客栈,那客栈也是很看人的,普通人不给住,修士太低阶的也不给住。

客栈老板上前来,先不着痕迹地扫了禾安一眼,禾安还没讲话呢,小鸟就从口中吐了一块极品灵石出来:“住店,要带院子的,不是大洞府没关系,干干净净的就好,不要人伺候。”

老板一见这傀儡鸟,俏生生的品阶不低,带着的娃儿生得也是清俊,修为看不出来就铁定是比他高了,身上的衣饰嘛……

娘的,那衣摆、那袖口、那衣襟、那发带,多看一眼晕一眼,莫非全都暗绣高阶阵法?

这肯定是个高等宗门或世家出来的!

“行行行,虽然没有大洞府,但还有一个有大院子的,马上带您老过去!”

客栈老板转身立刻叫小二,然后又转身过来:“仙长用膳不?灵肉、灵米、灵酒,咱这店灵食妙膳最有名了。”

小鸟在禾安的肩膀上踏了踏。

禾安来了兴趣:“灵酒是什么酿的酒?来一壶!”

小鸟说:“老大你才十五岁,年纪太小不能喝酒哒!”

禾安:“管宽了吧你!”

小鸟挑挑眉:“要不我折纸鹤回家问问尊者大人你能不能喝酒?”

“……”

还能这样?

你有手吗?

你用翅膀折纸鹤?

你欺负人!

我还救过你勒!

十五岁怎么了,我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都三十三了!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十五岁的筑基,真的假的?你小子也太狂了,这年头又不是上古灵气充裕,元婴满地走的时代,别说天资纵横者三十筑基了,四十者都有甚,你小子说大话了吧!”

禾安和小鸟往旁边瞥去,小鸟是用眼睛,禾安是用神识,结果被禾安的神识一扫,对方就生气了。

“竖子无礼!”

啪地一声,一双筷子朝着禾安飞来。

那劲可大了,光听破空声响都觉得吓人。

只是筷子还没来得及碰到禾安,禾安身上亮了一圈淡淡的光芒,衣袍上的阵法受到攻击而启动,瞬间就把筷子给挡了下来,碎成渣渣。

“……”

禾安悄悄问小鸟:“城里的人都这么凶吗?还不给人看?城外的守门人跟修士就给人看的啊!”

小鸟低声地回禾安:“这个长得很漂亮,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小嘴红红一点点,生得跟天仙一样,我听说长得漂亮的美人儿被看会不高兴,就是老大你说的那啥,傲娇?跟普通修士不一样!”

禾安点点头,懂了。

“不是这样!”

对方可气了,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了好大的响声:“你谁家出来的,家里大人没教你用神识看人等于把人脱光了衣服看,无礼至极吗!”

“没有。”

禾安摇头:“我天生眼睛看不见,家里一开始教我就是用神识看人的。可我小筑基看人就是一团气,糊糊的啊,连你衣服上的纹饰都看不清,哪看得见其他啊!”

“等你修为上去了,金丹元婴还不是随便看!”

对方不依不饶地说道。

“但我修为还没上去啊!退一步说,我修为真的上去了,用神识看你又如何?你个金丹欺负人用筷子打我打那么用力,我到时一掌拍死你你家大人来都没话说!”

弱弱的小禾安说。

“……你神识一扫……竟然能知道我是金丹?”

对方顿了一下,声音带了几许疑惑。

禾安慢慢地说:“前辈你误会了,我们小剑峰的制服,不是高一个境界的攻击攻击不启动。”

禾安想了想,掰着手指仔细算,怕自己记错了般。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然后……呃……”

“化神。”

小鸟啄了啄羽毛。

“对,化神、大乘、渡劫……一共七个境界……”

“炼虚、合体!”

对方没好气地说:“大乘和渡劫间还有两重境界,一共是九个境界!”

禾安本来想说他们家没那个炼虚和合体,大乘之后直接渡劫,然后等着打天雷飞升,可是最后还是噎了回去,七玄派与七有缘,玄之又玄,跟别人不一样。

师门之事还是别乱说的好。

禾安点点头:“你打来启动了阵法,高我一阶自然就是金丹了。”

对方“嗤”了一声,说:“一境界又分三小阶,若我压低修为,用相同的筑基末修为打你,阵法岂不是启动不了?”

禾安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会启动,只是感觉不一样,攻击没办法完全挡住,会有那么一点点痛。”

扫见对方的手指动了动,禾安接着又说:“你可以打打看没关系,我剑修。我师兄说外面的剑修越级打架是常事。真筑基末打你压低境界的假筑基末还输,要给我师父丢了面子,这死了算活该。”

对方挑了挑眉,又拿起一双筷子。

“剑修?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剑修!”

小鸟立刻说:“老大,他真想打你!”

禾安说:“我知道。”

禾安手里的那只白色绿边拐杖一抖,马上变成了一只同色小剑,不过那剑生得有些奇特,通体雪白以外,剑身竟没有开刃,还缠着绿色的花纹。

“你个剑修竟用剑当拐杖?”

对方声音惊讶:“剑修不是都把剑当命吗?捧着抱着都来不及了,你拿来当拐杖?”

对方像是看见了什么万分吃惊的事情。

“你不重视剑,这也配当剑修?!”

禾安嘴巴张了张,真心不知该如何解释。

“为什么打个架还要问这问那问家底?前辈你是不是很无聊平常没人陪你讲话?要是想聊天,坐下来喝酒吃饭我陪你聊,我其实也不是那么爱掏剑戳人的人,我是好人家出来的,我们家不兴打架论高低那一套。”

“谁想跟你聊天了!”

对方一吼,筷子又扔,不过扔得太快太猛忘了压低境界,金丹期的威压一过来,禾安的防御阵法又启动,筷子再度变成了玉渣渣。

禾安:“……”

小鸟:“……”

对面扔筷子的:“……”

扔筷子的旁边一直被漠视的两个金丹期弟子:“……”

客栈老板与小二还有其他看戏的修士们:“……”

打了半天都打不起来是要闹怎样?

禾安之前在飞行舟上睡了几天,这会儿又站了老半天,他捶了捶腰,树枝小剑一抖,抖回了拐杖模样。

拐杖这里点点那里点点,点着张长凳子,走过去人就坐下了。

“掌柜来几个菜,一壶酒,肚子饿了。”

掌柜手上还拿着“极品”灵石,这会儿自然亲自招呼,“极品”灵石可是十分罕见,就算是这修士大城也非常人能拿出来的。

“您老想点些什么?”

“好吃的都来一点。”

禾安说。

“别上酒,给我老大来壶茶!”

小鸟说:“要凉的,我老大不喝热的!”

“好咧!”掌柜立刻去吩咐。

“你就这么坐下了?”一旁的声音有些扭曲。

“我身体弱。”禾安说。

“我老大身体弱,不能站太久。”小鸟说。

剑修居然身体弱???

又不是符师、阵师或丹师!

一旁众修心里呐喊:这画风不对!

对方本还想找碴,哪知这时旁边的弟子开口说道:“陆公子还是别闹事了,您出来也有些时候,用完膳赶紧回门派吧,大师兄吩咐了您得多休息,轻易动怒对身体不好。”

那人一听,一下子来了气,还是真动怒,刚拿到手里的筷子没扔就直接被他捏成了碎渣渣:“凭你们两个也敢管老子!老子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凤照白来了,老子一样揍死他!”

“……陆公子……大师兄是为了你好……”

那两个弟子一个脸上略带怒容,一个觉得他无理取闹但是又无奈。

“他死了我就好!”那人说。

禾安神识又扫了扫。

“你还看!”那人怒呛禾安。

“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来啊,来战!”

茶水和灵膳很快就送上来了,禾安一边吃一边说:“金丹我不怕,筑基你稳输!”

可他算了算,今天这一架十成十打不起来。

禾安抬头想了想,低声问小鸟:“姓凤的是不是都有上古凤凰的血脉啊?我记得师兄好像说过。”

小鸟歪了歪脑袋,看起来憨态可掬,可是说出来的话要气死人:“想屁呢,天底下姓凤的那么多,谁都要攀来姓凤。我也姓凤啊,但我就是一只小小鸟,还是一只没活过百岁就夭折的鸟。”

“噢!”

禾安秒懂。

“攀龙附凤。”

“竖子无礼!”

这回换那姓凤的大师兄的两个师弟怒吼。

而那方才对禾安竖目以对的美人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淡淡地说:“你这话合我胃口。”

“我老实人,只懂得说直话。”

禾安挟了一筷子肉嚼了嚼,原本没什么神采的漆黑色眼珠子突然一亮:“哎呦我的天,虾子!我好久没吃过虾子了,这好吃!”

那姓陆的突然走了过来,在禾安的对面坐下,目光在禾安身上扫过来又扫过去,手撑在桌子上,看着禾安吃东西。

禾安也不理他,外面世界怪叔叔很多,眼前这应该算一个。

“喂,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真的假的才十五岁?十五岁你家大人放心让你出来外面?”

禾安专心吃东西,并未鸟他。

“问你话呐!”

对面的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禾安桌上的茶水都抖地溅出来了。

“问人名字先报自家名啊!”

禾安说:“你懂不懂礼貌啊前辈!”

小鸟张开翅膀,在禾安肩上展了展羽翼,换来对方一阵怪声怪调:“你这鸟……不是普通傀儡鸟吧……我怎么看不出牠的修为?”

红眼睛的小鸟瞥了一眼对方,婉转清越的声音啾啾两声后说道:“竖子无礼!”

“竖你娘的子,老子掐死你!”那人怒道。

在对方要伸出手的时候,禾安很好心地道:“你别惹她啊!你惹不起她,真的,我老实人,不说假话!”


禾安一睡就是两天两夜,等到身体差不多好了,体内亏空的灵力也补满了回来,这才醒过来。

禾安一醒,树枝小剑的绿色防御网一收,才点了小鸟的脑袋让牠恢复,隔壁正在打坐的陆水芜就出现在禾安的床前。

“吓死人啊!”

禾安被突然出现的气息给惊到。

小鸟抖了抖羽毛,把僵硬的身体和翅膀抖松,瞇起了眼睛感受从禾安那里流淌过来的灵力,舒爽得浑身毛都蓬了起来,变成一颗鸟球。

陆水芜扫了扫禾安,禾安也扫了扫他。

陆水芜好一会儿才开口,语气怪纠结的。

“问你件事,你要好好回答我,要是回答的让我不满意,光这两天我等你所费的功夫,就能让我杀你个几千遍!”

禾安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睡了两天后脸色恢复正常,身体也康复,嘴巴就贱了。

“你确定你杀得了我?我说小陆,拈拈自己的能耐吧,你哥我虽然刚下山,没什么经历心思也真是好单纯,但身上师门给的法宝那是只有多没有少,光是我的符好了,拿出来一叠几百张能轰你几十条街远你信不信!”

陆水芜噎了一下。

禾安的符的确是厉害。

不过……

“叫什么哥呢小兔崽子!你才几岁!”

“称呼无先后,强者为师!”

禾安还是知道修真界一些规矩的。

“我比你厉害,那我就是比你大。我师兄可教过我的,说什么门下的弟子辈份之论,今天炼气修为碰上筑基修为的,那就要叫筑基修为的做师兄,明天炼气修为的变成金丹了,那那还没升上来的筑基就要叫对方作师兄。修为高的就是哥,你当然要叫我哥!”

“你筑基,我金丹呢!”

陆水芜怪叫了一声。

“可我是不是一张符轰得你四脚朝天?”

禾安嘴角扬了扬。

“……那只是意外……我没提防……”

陆水芜噎了噎。

禾安摸了摸下巴:“我还是觉得我会比你厉害,我师父教出来的徒弟就没弱的,与其将来换称呼,不如现下就叫习惯。”

“杀了你!”

陆水芜眼神狠厉。

“哎,”禾安提了提自己的右手:“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抓着我要我跟他走的?那时情真意切地摸我的手,吃我的豆腐,现下豆腐吃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我睡着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怎样呢,小鸟你也是,怎么就跟着我一起睡了呢,你老大被人调戏了怎么办?”

小鸟说:“赶紧的,把你嫁出去!这样尊者大人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上头还排着六个师兄姐呢,你想得美!”

禾安说。

“总有一天轮到我!”

小鸟说。

小鸟就是七玄派最高领导人葬玉尊者,也就是禾安他师父的脑残粉。

葬玉尊者仙姿卓越,渡劫期修为,是整个九州大陆顶尖的存在。

当初小鸟第一眼见到葬玉尊者就给迷了,从此坚持初心一百年不改变。

眼看小鸟和禾安又要聊起来,陆水芜连忙说:“等等等等,别叉开话题,小子,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禾安把视线从小鸟身上移了开来。

虽然知道禾安的眼睛看不见,但陆水芜被禾安这么一望,总觉得禾安那双眼睛生得好,不但不像瞎子,还灿然有神,顾盼间风采熠熠。

此时他还小,五官尚未完全长开,这要再等几年,包不准就是一个为祸人间的美男子。

“老大,小陆在偷瞧你。”

小鸟说。

“我知道,你老大我长得帅!”

禾安点点头。

陆水芜:“……”

想打人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攒了一点好感,一下子就被这个臭小子的一句话给坏光光。

陆水芜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把杀意捏死在心里后才说:“你那天在街上碰了我的肚子后说我是魔修?你为什么那么说?你能看见我肚子里的东西?你的神识还能分辨灵气与魔气?”

小鸟跳到禾安的膝盖上,禾安摸了摸小鸟的羽毛,说:“弟你过来,让哥再摸摸再确定!”

陆水芜咬牙切齿:“不在嘴上吃我豆腐你会死是吧!”

禾安咧嘴一笑:“那你是给碰还是不给碰啊?”

陆水芜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禾安床前。

禾安先用神识一扫,发觉陆水芜的下丹田处还是和那天他看到的一样,团着一丸黑气。

小鸟看着陆水芜的肚子,说道:“孕子丹。”

禾安问:“孕子丹是什么?”

小鸟说:“但凡人族修仙,修士能耐越大,就也越脱离人的范畴。人族繁衍从来简单,可成了修士以后,往禾安大道走,那子嗣便越来越困难。这也是天道公平的地方,要嘛你好好当人生儿育女,要嘛你成仙断子绝孙。”

禾安“嗯嗯”两声,表示同意。

小鸟继续说:“千年前有个丹修大能在奾逻密境得到了上古丹仙传承,里面就有孕子丹的丹方。传说吃了孕子丹,无论男女,只要成那夫妻之事,就可以怀上孩子。你这陆小友就是吃了孕子丹,虽然有幻术遮着,看不出大肚子的模样,可的确是有孕的。而且恐怕时候也到了,差不多要生了。”

陆小友陆水芜一脸纠结,被小鸟点破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禾安说:“我觉得不太对。生孩子那是清气……”

禾安把手放到陆水芜的肚子上,陆水芜万分不悦,不习惯与人接触的他想要躲,却让禾安斥了一声:“站着别动,不是让我看吗!”

陆水芜道:“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办法把这东西打下来……”

禾安碰到陆水芜的肚子时,和那时在街上一样,一阵恶寒从尾椎直窜脑门,然后心跳猛地跳漏了三拍,接着鸡皮疙瘩一阵又一阵地掀了起来。

而且现在细细感觉起来,他的手掌才贴到陆水芜肚子上,自己身上的灵气就顺着贴合的部位一起被吸了过去。

禾安对灵气的流动是很敏感的,他生来就是人家说的废五灵根,天地间最基础的五种灵气元素以及这五种元素变异以后的灵气他都能感觉得到,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能分辨清气与浊气,也就是正气与魔气。

“你肚子里这孩子怪怪的。”

禾安拔了好几下,才把自己的手掌从陆水芜的肚子上拔下来。

而陆水芜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恋恋不舍地分出了几丝魔气缠过来,想继续吸他的灵气,但都给禾安轻轻弹回去。

禾安说:“我观你身上之气清且纯,单系火灵根没错吧,天赋可真好啊!我师兄说单系灵根的都是天才,修行起来又快又稳,金丹元婴那都不是坎,随便修练一下就跨过去了。”

“那是!”

陆水芜可得意了。

“我尊者大人乃单系冰属变异天灵根,天生剑体,那才是真正的天纵奇才,整个修真界没人及得上他!”

小鸟又叫。

“是是是,师父最厉害!”

禾安附和一句。

陆水芜张了张嘴,本想喊:“你尊者大人谁啊!”

但还是算了,自己的事比较重要,现下的他不想和一只鸟计较。

禾安接着慢悠悠地说:“打掉孩子有违天和,更何况这都快生了,打掉他实在没意义。他……看起来也不是普通孩子……一团魔气黑压压地凝在你丹田里,跟金丹一样大小,两者并列,中间牵着一缕黑线……他,似乎一直在吸取你金丹里的灵力……你……应该不止金丹修为吧……”

当禾安说出他的推测时,陆水芜脑子里轰地一声似乎有什么炸掉了,然后自从他碰上禾安起,总觉得有些违和的记忆也一点一点地清楚起来。

陆水芜瞪大了眼睛,吼道:

“我的确总觉得自己不止金丹修为,我应该更厉害才对!可发生在我身边的一切事情都太奇怪了,我甚至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怀上孩子,什么时候怀上孩子的!而且哪有男人会心甘情愿给另一个男人怀孩子,这根本说不通!”

“咦?”

禾安诧异了。

“怀孩子本来就很掉修为的,身体也会有所损伤。兴许你怀孩子伤到脑子了,这也是有可能的!”

小鸟拍拍翅膀解释。

“凡人女子都说,怀了孩子脑子就变笨了!”

“你才伤到脑子!你才怀了孩子脑子就变笨!”

陆水芜怒道。

“不对不对!”

禾安摇头说:“小鸟,他的情况不一样。你说过这雏凤城底下是一条灵脉,灵脉上有座灵山、灵山上有个灵天派,灵天派的弟子那天和我对上时使的是纯净的灵力,可不是修魔的。但小陆肚子里这个魔气那么浓,浓得都不只成气状,而是硬度要和金丹有得拼了,这若不是孕子丹有问题,就是孩子另一个爹有问题。”

“跟魔修有关?”

小鸟说。

“你有什么想法?”

禾安顿了一下,问陆水芜。

“魔修?”

陆水芜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他自己也是云里雾里的。

“孩子他爹是灵天派灵一尊者的大弟子凤照白,灵天派是正派宗门,门下弟子绝不可能修魔。只是……凤照白虽是我的道侣,可我俩纵使睡在一起,有些时候夜里醒来,看见他的脸却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心跳得特别厉害……

修真者的直觉是不会骗人的,本能趋吉避凶,有时看着凤照白,我都会恍惚地想这人真是我的道侣吗?

他对我温柔对我好是想干嘛?

我打他凶他他也不还手还冲我笑,天天看着我的肚子,给我熬汤煮粥不嫌烦,心里到底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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