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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前男友帮我收尸后后续+完结

信仰儒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句话还是大学时许信告诉我的。他喜欢看网络小说,说这话出自《斗破苍穹》。还夸我漂亮,说我是“美之力,十段!”现实比小说还玄幻。不用30年,只要7年,我和许信的人生就完全颠倒了。7年前,他只是一个贫穷的大学生,靠助学贷款完成学业。我是身家丰厚的白富美。他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卑微又忠诚。却被我给踹了、耍了、甩了。“许信,我们不合适,因为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和你只是玩玩,但现在我玩够了。”“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嫁给你吧?”“哈哈哈!我可丢不起那人!”“滚吧!穷鬼不配谈爱情!”我看着许信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眼中的火焰逐渐熄灭。我很确定,是我亲手扼杀了他的纯真和爱情。7年后。他已经是创业有成的青年企...

主角:许信乔榛   更新:2024-11-13 14: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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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信乔榛的其他类型小说《拜托前男友帮我收尸后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信仰儒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句话还是大学时许信告诉我的。他喜欢看网络小说,说这话出自《斗破苍穹》。还夸我漂亮,说我是“美之力,十段!”现实比小说还玄幻。不用30年,只要7年,我和许信的人生就完全颠倒了。7年前,他只是一个贫穷的大学生,靠助学贷款完成学业。我是身家丰厚的白富美。他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卑微又忠诚。却被我给踹了、耍了、甩了。“许信,我们不合适,因为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和你只是玩玩,但现在我玩够了。”“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嫁给你吧?”“哈哈哈!我可丢不起那人!”“滚吧!穷鬼不配谈爱情!”我看着许信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眼中的火焰逐渐熄灭。我很确定,是我亲手扼杀了他的纯真和爱情。7年后。他已经是创业有成的青年企...

《拜托前男友帮我收尸后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这句话还是大学时许信告诉我的。

他喜欢看网络小说,说这话出自《斗破苍穹》。

还夸我漂亮,说我是“美之力,十段!”

现实比小说还玄幻。

不用30年,只要7年,我和许信的人生就完全颠倒了。

7年前,他只是一个贫穷的大学生,靠助学贷款完成学业。

我是身家丰厚的白富美。

他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卑微又忠诚。

却被我给踹了、耍了、甩了。

“许信,我们不合适,因为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和你只是玩玩,但现在我玩够了。”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嫁给你吧?”

“哈哈哈!

我可丢不起那人!”

“滚吧!

穷鬼不配谈爱情!”

我看着许信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眼中的火焰逐渐熄灭。

我很确定,是我亲手扼杀了他的纯真和爱情。

7年后。

他已经是创业有成的青年企业家。

在富二代的年龄,靠自己成为了富一代,登上了富豪榜。

他成熟、自信、霸气。

而我则是完全落魄。

身上白富美的光环被戳破,如今只能蜗居在一户不到50平方的老小区里面。

无业、无亲、无友。

更关键的是,我还要死了。

我是拜托他来替我收尸的。

我与他的故事,真像一个恶毒的地狱笑话。

“你精神不太好,看着也憔悴了。”

许信一手抄兜,一手靠墙依立。

他本来就挺帅的,现在有钱了气质更佳。

身上的阿玛尼,腕上的江诗丹顿都彰显了成功男人的魅力。

不像刚和我恋爱那会儿,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能穿到大二。

我逼着给他买衣服,他总嫌贵。

“是家里面破产,过不惯苦日子才瘦的么?”

他又在幸灾乐祸地笑。

一边笑一边打量我逼仄的家。

“房子虽然小了点,但挺干净的。

其实我还是更愿意看到你这种人流落街头的。”

我也有些留恋地看着这个小房子。

只有一室一厅。

这是我25年人生中待的第三个家。

最小,最破,最寒酸。

比不上我出生的别墅。

更比不上萧则家的庄园。

可却是让我觉得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

是我用了全部积蓄,自己挣钱买的房子。

能死在这里,我挺知足的。

所以我格外不希望自己死后把这里弄得肮脏晦气。

“谢谢你能来。”

我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房产证和一张手写的协议。

“我没什么积蓄了,这房子是我唯一的财产。”

“我死后麻烦你帮我把房子卖了吧,卖的钱我想应该够帮我买墓地和办后事了。”

“余下应该还能剩十几万,你就帮我捐了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亲友可以赠予的,你也看不上这些小钱。”

我认真地交代后事,许信却暴怒了!

他忽然凑上来,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把我狠狠推到了墙壁上!

他低头,脸与脸很近,他的眼睛冒火,他的呼吸很热。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不知道是该夸你的演技,还是该痛斥你的无耻?”

“莫说你这样的坏女人不会那么容易死,就是你死了,你会捐钱?

你不是一向以玩弄穷人的尊严为乐么?”

他脸上肌肉扭动,带着无尽报复的快意。

“所以后来你真穷了!

这就是报应!”

“我还真怕你死了呢!

死了不就是解脱了?”

“你应该活着接受一辈子的惩罚和折磨!”

我被他抓得很痛。

我努力解释我不是演戏,我是真的要死了,我还拿出了自己的病历。

但他觉得那不过是从网上搞来的道具。

最后我都不耐烦了。

命是我自己的,干嘛非要向你证明我要死?

我忽然想起小区经常来的一位收废品的王大爷,人挺憨厚善良的。

要不我托付他?

我死了屋里这些家具物件都留给他,让他受累,把我也回收算了。

“你弄痛我了!”

我努力挣扎出来。

“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提过,你走吧。”

许信却不肯走。

他像是玩弄猎物的猎人,眼神中闪着冷酷的光。

“既然你这么爱玩游戏,我就陪你玩!”

“你的尸我收定了!”

“你之前不是说三个月就会死么?”

他咄咄逼人地盯着我。

“要是到时候你不死怎么办?”

“我真的很期待到时候看你死皮赖脸的小丑样子!”

“你要是但凡有些廉耻,就应该自杀谢罪!”

说完许信就在笑,似乎一副吃定了我的样子。

我也笑了。

你只有一个人。

我和阎王爷是队友。

和我斗气?

你输定了!


耳边更加喧嚣。

很多人都在尖叫,好吵。

尤其是许信的声音,难听的像是被踩了脖子的鸭子。

“乔榛,你起来!”

“睁开眼!”

“别装了!”

“我让你别装了!”

他剧烈摇晃我的身体。

其实我是有意识的,但好累,好疲惫。

我根本没有睁开眼睛的力气。

“你放开她!

你没看到她很虚弱么?”

萧则的声音也和平时不同了,带着颤抖,像是声带在跳霹雳舞。

“打120!”

“救护车!”

“去啊!”

这次许信倒是没有再和萧则顶牛,一会儿我感觉自己被抬上了担架。

救护车风驰电掣,我又闻到了熟悉又分外讨厌的消毒水味道。

医院到了。

我好委屈,我不喜欢这里!

我只是想死在自己家里,这个要求很过分么?

可惜我没力气开口,只是昏昏沉沉听医生在说“渐冻症……没有办法……心理准备……尽力了……”都是一些老掉牙的东西。

我不耐烦听,我睡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出生在一个有钱却没有爱的家庭。

自我记事开始,就天天看父母吵架。

我爸乔文瀚是一个自私、贪婪、花心又无情的男人。

他做生意时喜欢坑蒙拐骗。

他私生活糜烂。

肆无忌惮地玩女人,甚至还会把外面的女人带到家里面胡搞。

我妈也不遑多让。

不是玩麻将,就是做美容。

她只用男性美容师,要求帅气身材好的。

别人做美容是为了变美,她做美容能把自己做出宫外孕。

自然家里面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我一直盼着他们离婚,但他们却像是王八看绿豆,臭鱼爱烂虾那样,就是不分开。

长大了一点我才明白,不离婚不是余情未了,而是财产分配一直谈不拢罢了。

出生在这么一个原生家庭,尽管衣食无忧,但我一点都不快乐。

我很消极,觉得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真善美。

世界的本质就是一泡烂污。

亲情都是算计,爱情都是谎言。

直到大学时我认识了许信。

他那时候在食堂勤工俭学。

有些学生很浪费,点了很多饭菜几乎不动,就要倒进垃圾桶。

许信有一个塑料袋,他会把完整的包子馒头装进去自己吃。

却被一个女生抓到了。

那女生大喊大叫,嘲讽许信是乞丐,搞得几百人围观。

许信站在人群中间,脸红脖子粗,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我看不过去了,觉得这个女生太事逼儿了。

是你自己不要的食物,又不是许信偷的。

何必如此羞辱人的尊严?

有钱就了不起么?

那我比你更有钱!

我是不是比你更了不起!

我出头替许信撑腰。

后来又知道,原来那个女生如此刁难,是因为她曾经主动追过许信。

许信虽然家里面穷,但学习好,长得帅,还是很受女生青睐的。

只是被许信拒绝了。

那女生恼羞成怒,认为这个穷小子给脸不要脸,才故意当众羞辱。

我和许信的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白富美与穷小子,像极了老套的偶像剧。

可我们身处其中却不觉得老套,而是甘之如饴。

他治愈了我的消极,让我相信爱情。

我努力去融化他的自卑,相信他的困顿只是暂时的,相信以后他一定会出人头地。

我们约定好了毕业就结婚。

他更加努力,还拿到了全额奖学金,得到了出国留学的机会。

我要跟着到国外陪读。

还特意去咨询在国外登记结婚,国内有没有同等法律效力?

可就在这时候,我爸却让我嫁给萧则。

我们家与萧家是世交。

我一直把萧则当哥哥。

我爸很阴险,他明着说希望两家联姻,亲上加亲。

其实是看上了萧家的产业。

正好那时候萧则父亲退休,公司交到了年轻的萧则手里。

我爸觉得萧则稚嫩没经验,正好可以趁机坑他一把。

我就是美人计的一环。

起到麻痹萧则的作用。

我爸暗中炮制了一个大圈套,等着萧则去跳。

只要萧则掉下去,萧家就倾家荡产了。

而我们家会一跃成为全市首富。

这个计划很完美。

连我他都没有告诉。

只说结婚要门当户对,他看不上许信的出身。

我当然不乐意。

我哭过、闹过,甚至想要离家出走,和许信私奔。

但卑鄙的我爸拿许信的前途威胁我。

说如果不按他的安排,他就毁了许信。

让许信失去奖学金、出国、读研,乃至以后工作、创业的所有机会。

让许信永远活在烂泥之中,永世不能翻身。

我屈服了。

我很清楚许信的家庭有多贫困。

他能读大学,能有出国的机会多么不容易。

他的学费不只是全家人从土里刨出来的,还是全村人你50,我100给凑的。

说一句他是“全村的希望”绝对不过分。

他一直想要报答父母和乡亲。

他本来都下定决心在大学不恋爱的,要一心求学,直到遇到了我,才扰了他的道心。

他不能被我毁了的!

这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比爱情重要!

我不能告诉许信真相。

我只能选择自己当恶人,用伤害他的方式保护他。

“你滚吧!”

“我就是玩玩你的!”

“我又没疯,怎么会嫁给一个穷鬼?”

许信在哭。

我的心也在下雨。

但脸上还得装出一副心狠手辣的样子:“我可没忘记你在餐厅里偷包子的猥琐,太掉价了,就像是流浪狗一样卑微。”

“我选择逗你玩,只是听说你很难追,你说在大学里不谈恋爱的。”

“所以我就想试验一下自己的魅力罢了,事实证明你很好追的。”

“游戏结束了,你出局了!”

“我真正爱的男人是萧则,你可以打听一下他的身家,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我会拉黑你,你要是但凡有些自尊,就别来纠缠我!”


在我的计划里,许信等我死了,上门替我收尸就好。

我和他约定,每三天联系一次。

确保我还活着。

如果超过三天我没有主动联系,那就是出事了。

他已经有了我家的钥匙,就一定要上门来处理后事。

现在天气热,不能耽搁了。

可许信却觉得这样过于枯燥。

第二天他又出现在了我家。

“穿上衣服和我走。”

“去哪?”

“给你买墓地啊!”

他笑得很诡异:“说把你喂狗那是气话,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不能吃垃圾食品的。”

“所以以后把你埋在哪里,我多少也要尊重一下你的意见。”

我能猜出许信的心思。

他认定了我在演戏,我说自己死了是煽情卖惨,我试图唤起他的同情心。

所以就用买墓地这一行为来恶心我。

我当然不会觉得恶心,也觉得人死如灯灭,其实埋在哪里都差不多。

但不想扫了许信的兴致,于是就坐着他的保时捷,把本市郊区几个大墓地都转了一圈。

每到一个地方,许信都会故意大声对墓地销售说:“就是买来埋她的!”

我很有礼貌,这时候都会和墓地销售微笑:“给您添麻烦了。”

搞得墓地销售很尴尬。

本来正夸夸其谈讲述墓地有多好,风水有多旺,却因为我这个未来住客的提前登场而显得支支吾吾。

“没事,您继续说,我觉得这条件挺好的。”

我还得安慰他。

墓地选好了。

下山的路上,许信见我神色如常,忍不住开口:“你真的不忌讳?”

“你安排得挺周到的。”

我看着墓地四周的环境,郁郁葱葱、草木茂盛。

“以后躺这里肯定不会失眠。”

许信本来是想恶心我的,结果却被我给刺激得破防了。

他狠狠一跺脚。

“行!

不在乎是吧?”

“我们接着选!

墓地有了,寿衣还没有吧?

骨灰盒还没有吧?

遗像还没拍吧?”

“我都给你安排上!”

“另外还有红白喜事乐队,也得提前预订了!”

许信言出必行,真的带我去把这些事情都办了。

光寿衣就买了7身。

有长有短,春夏秋冬四季的。

骨灰盒是玉雕的,描龙画凤。

拍遗像的时候闹出了一个小乌龙,摄像师开始还以为我们是要拍情侣照的。

听说是拍遗像后,明显不开心了。

“不好意思,我不接这活,你们出去——”他要赶客。

许信直接伸出3个手指:“给你3万拍不拍?”

“好嘞!

您就说要拍出什么效果吧?”

“是视死如归还是留恋红尘都成!”

“我要拍出死有余辜的效果。”

红白喜事乐队是东北的专业二人转团队,里面个个都是哭坟一级演员。

档期很满,出场费很贵,要20万呢。

本来我对许信的这些安排都没提出反对,可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他太能花钱了!

一点都没有之前勤俭节约的精神了。

之前墓地、骨灰盒加上遗像,已经40多万了。

再加上这些哭坟的,60万都不一定够。

我那房子能卖50万都是属于高价了。

我不想死后还欠一屁股债。

“乐队就算了吧,我没这个预算。

你不是会吹口琴么?

帮我吹个《祝你一路顺风》就可以了。”

“没事,不够的钱我出,我赞助。”

许信幽幽地笑:“乔榛,只要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心中没了负担,就想蜗在家里面混吃等死。

但许信却不肯放过我。

居然要带我去参加聚会。

我不去他就撕毁协议。

于是我只能被动出席,成为全场瞩目的小丑。

“那就是从前的乔家大小姐么?”

“啧啧!

看着可比之前憔悴多了。”

“能不憔悴么?

乔文翰当年把女儿嫁给萧则,存了吞并萧家的意思,结果被萧家反杀。

乔家破产,乔文翰自杀,乔太太带着钱和小白脸私奔,这位乔大小姐也被萧家扫地出门了,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赔了女儿又折兵。”

“活该!

这就是心术不正的报应!”

“可乔榛怎么和许总一起来的?”

“你没听说吗?

当年乔榛和许信还是情侣呢!

不过乔榛嫌贫爱富,把许信给甩了。”

“现在许信比萧则还有钱,这女人一定后悔死了吧?”

“肯定后悔啊!

不然为啥死皮赖脸地缠着许总?”

这些人不只是议论,还有对许信有企图的女人频频过来挑衅我。

各种阴阳怪气。

我得的是渐冻症。

最近几天明显感觉不但肢体僵硬,就是舌头也不灵活了。

只能沉默,任由那些女人七嘴八舌。

许信端着红酒,就在边上津津有味地欣赏。

那些女人得到了鼓励,对我更加刻薄。

我想走,却迈不动步子。

直到被一双大手拉住:“跟我走!”

是我的前夫萧则。

他的力气很大,我踉踉跄跄地跟随,几乎跌倒。

“放开她!”

许信挡住了去路。

“滚开!”

“该滚的是你!”

“她是我前妻!”

“她是我带来的!”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说着说着就动起了手。

现场一片大乱。

所以很多人都没有注意我晕倒在了地面。

甚至被人从身上踩过去都没有反应。

终于有人看出了我的不对。

“别打了!”

“乔榛好像……好像真的死了!”


许信是带着对我的深深恨意出国的。

我也嫁给了萧则。

洞房那晚,他说他一直喜欢我。

我告诉他我不喜欢他。

我只是没法反抗家庭。

萧则笑了,说他不介意,他可以耐心等我回心转意。

说完,他就抱着枕头去了客房。

那时候我对萧则有很深的愧疚。

虽然我不知道我爸要吞并萧家的阴谋,却觉得自己的冷漠让萧则受委屈了。

他应该娶一个真爱他的女人。

我爸的诡计开始了,虚构了一个百亿的假项目,吸引萧则注资。

只要萧则上钩了,萧家就万劫不复。

但我爸过高估计了他自己的智力。

他以为就他聪明,别人都是傻子。

他也过高估计了我的魅力。

以为萧则对我痴心一片,绝对不会提放。

事实上,萧则一直在扮猪吃虎。

他将计就计。

真正高明的猎人,都是以猎物形象出现的。

我爸惦记着吞并萧家,萧则也在谋划着弄垮乔家。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乔家破产了。

我爸受不了打击,从33层大厦顶楼一跃而下。

树倒猢狲散,乔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我妈则连夜带着她的私房钱,和一个美容院认识的小白脸仓皇逃到了国外。

根本没想过要把我也带走。

于是我就成了世界上最尴尬的人。

没有人同情我,只有幸灾乐祸。

都说我这个诱饵太蠢,想坑萧家结果自食其果。

但我是直到此时,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才知道不论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还是我法律上的丈夫。

这两个本该和我关系最近的男人,其实都在利用我。

把我当成了一枚棋子。

棋局完了,棋子就成了弃子。

虽然萧则在我面前还很温柔,也很绅士。

虽然他不但没有提出要离婚,还不许萧家其他人对我攻击侮辱。

但我又哪有脸面继续赖在萧家?

何况本来嫁到萧家,我就是被迫的。

所以我提出了离婚。

萧则还是很绅士。

“乔榛,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他温和的笑。

“你可以不走么?”

我只给萧则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我什么都没要,主动净身出户。

我一点都不恨他,还觉得自己亏欠了他。

虽然他把乔家搞破产了,我的父母死走逃亡。

但这就是商场的游戏规则。

没有硝烟的战争。

玩不起就别玩。

何况本来就是我爸先动的坏心眼。

先撩者贱。

他得到这个下场完全就是咎由自取,恶有恶报,不能怨恨任何人。

我用自己不多的积蓄买了这个小房子。

我还找了一份工作,想过普通的日子。

此时许信已经留学归国,轰轰烈烈地创业了。

他很成功,得到了风投的赏识,短短几年就成功上市。

个人资产超过了10亿。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从没有想过要去再找许信。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这样的好马,没理由再吃我这样的回头草。

但没想到,我得了渐冻症。

我要死了。

命运再次把我和他搅合在了一起。

“乔榛?”

“乔榛!”

他在我耳边呼叫。

我疲惫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满眼血丝的许信。

他的手里攥着我的病历,攥得皱皱巴巴、青筋暴露。

他终于相信我要死了。

不是演戏,也不是道具。

我很欣慰。

我不用再去参加无聊的应酬了。

我可以安安静静地回我的小窝等死了。

“我……我要出院……我……我不想死在这里……你答应替我收尸的……说话算数……”这次病发比我想象得要快,要凶猛。

我知道自己挺不到三个月了。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得了渐冻症?”

“你为什么不来医院治疗?”

“你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

他的声音和躯体一起颤抖。

人得了渐冻症以后,肢体僵硬,面部表情也会越来越少。

但我还是被他成功逗笑了。

“我告诉你了啊?

只是你不信而已。”

“你好好住院!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一定!”

他像是赌咒发誓。

“你还没有赎完罪!

还没有为你的无情付出足够的代价!

你不能死!

不能!”

“我去找专家!”

“最好的专家!”

“去帝都!

不!

出国!”

他嘴里不停地碎碎念,悲恸又亢奋。

忽然扭头就奔了出去。

虽然他动作很快,但我还是看到他哭了。

眼泪在风中飞。

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永远不会告诉他当年分手的真相。

我宁可他恨我,也不想他内疚。

我死了就一了百了。

我不想活着的人永远被困在痛苦和懊恼中。

我之所以临死之前想找许信帮我收尸,当然是因为我还偷偷爱着他。

我想死前再见他一面。

而我也不是傻子。

从知道我真要死了后许信的情绪起伏来看,我很确定他也还爱着我。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没有刻骨铭心的爱,哪来汹涌澎湃的恨?

真正不在乎的话,早就释怀了。

何必和我浪费时间?

只是我从没有后悔自己做的一切。

就像是扑火的飞蛾。

大家都说飞蛾蠢。

只有飞蛾自己知道自己因为别无选择,所以义无返顾。


一小时后,许信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回来了,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说,渐冻症是没有办法治疗的。

他还努力向我挤出假笑。

“我……我们转院……你别灰心……有办法的!”

“我有钱!

你知道我很有钱的!”

他像是一个笨拙的骗子,讲着漏洞百出的谎言。

“这个病,我比你清楚。”

我轻轻打断他的话。

“别浪费时间了,带我回家好么?”

“其实我挺感激你的,你给我选的墓地和寿衣都不错,只是那个红白喜事乐队就算了,太吵了。”

听到提到了墓地,他像是屁股被扎了针一样跳起来。

“别说什么墓地!

我马上就退了它!”

“晦气!”

“你好好的买什么墓地?”

他急赤白脸地吼,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想去找墓地销售的电话。

但手抖得太厉害,手机掉在了地上,滑进了病床下。

他狼狈地趴在地上,撅起屁股往床下钻,试图去够床下的手机。

可他个子很高,床底太矮,不小心就撞到了头。

“啊!”

他在痛呼。

他的情绪随着这一声叫喊彻底崩溃了。

“该死!”

“该死!”

他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用拳头砸着大理石地面。

拳头破了,鲜血迸发。

“这该死的渐冻症!”

他开始哭,除了眼泪还有鼻涕。

“乔榛,你为什么要死?”

“你不能死!”

他跪爬着到床边,用满是眼泪鼻涕和血的手抓住我的手。

“你还没有道歉!

你还没有后悔!

你还没有痛哭流涕求我原谅呢!”

“你还没求我复合呢!”

他越哭越凶。

“不!

我不要你道歉了!

不用你忏悔了!”

“我求你好不好?”

“你别死好不好?

我们复合!”

“你不是嫌我穷么?

我现在很有钱了啊!

我的钱都给你好不好?”

“我知道你家破产了,其实我特别高兴!

因为那样就可以让我养你了!”

“我从没有忘记你!

我恨你就是因为我爱你!

你也爱我对不对?”

“不然为什么让我给你收尸啊?

你明明还可以找萧则的!

他才是你的前夫!”

“这说明在你心中,我比萧则重要对不对?”

他像是祥林嫂一样,絮絮叨叨,希望得到我的肯定答案。

我的身体像是风浪中的船,被摇晃得濒临散架。

门开了。

萧则冲了进来。

“疯子!

她禁不住你这么折腾了!”

萧则把许信拉走。

他不吸烟的,但我却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烟味。

他的声音变得嘶哑。

“乔榛,和我回家,你的房间我一直给你留着,什么摆设都没有改变。”

“你算什么东西?

她已经不是你老婆了!

滚出去!”

许信爬起来张牙舞爪要把萧则赶走。

“前妻也是妻!”

“我比你有资格照顾她!”

我第一次看到萧则如此失态。

“不!

你没有资格!

他最信任的是我!”

“他把后事委托给了我!

不是你!”

许信歇斯底里地大吼。

尽情地挑衅。

“你不配!

她现在这么惨,都是因为你——”情绪激动的萧则显然想说些什么。

“萧则!”

我拼尽了浑身力气制止了他的言语。

萧则闻声奔到了我的床前。

“我在!

你说!”

我才注意到他的眼圈很红,应该也哭过。

我相信他之前说的话了。

他是喜欢我的,不只是把我当成了工具人。

“我也在!

你和我说!”

许信不甘心地也凑上来。

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

“你出去,我有些事想单独和萧则说。”

许信很不甘心,他的眼神都是受伤。

仿佛又一次被我抛弃了。

但还是走出了病房。

“滴答滴答”他手上的血滴在了地上,红红的绽开,像盛开的梅花。

“别告诉他。”

这是我对萧则最后的请求。

这个世界上知道我与许信分手内幕的只有三个人。

死去的爸,私奔的妈,以及这个名不副实的前夫。

“你果然最在乎的只有许信。”

“我真的很羡慕他。”

萧则的目光也像是受伤的小鹿。

让我有一种自己连番作孽的负罪感。

“是不是如果我任由你爸算计了我,我破产落魄,你会因为内疚而爱上我呢?”

萧则问了一个很中二的问题。

“幸好你没有。”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我就是一个小女人,我没法欠太多情债的。”

“我只有一条命,不够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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