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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退位让贤朱允熥朱允炆

朱允熥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朱允熥闻言一惊,侧身望向朱棣,却见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他不由笑道:“四叔真会开玩笑,难道这大位,你就一点都不心动吗?”朱棣面色诚挚,摇头道:“父皇有意将大位传给大哥的儿子,我们兄弟,还争什么呢?”“更何况,你那日在朝堂上说的话,丝毫不错。”“我上面还有二哥三哥,大位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我这个老四的。”“大明未来的皇帝,必定是从你和允炆两人中,二择其一。”“二哥三哥或许还能争一争,我却绝无可能。”“还不如现在早些拜入你的门下,日后你登基称帝,也能照拂我这个镇守边锤之地的人一二。”说话间真情流露,恳切万分。朱允熥却只觉一股寒意,悄然爬上后背。若非他知道历史,清楚朱棣绝不是甘心居于人下之人,恐怕还真会信了。帝王家的人,一个个演技都如此精湛吗?“...

主角:朱允熥朱允炆   更新:2024-12-01 11: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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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允熥朱允炆的女频言情小说《热门小说退位让贤朱允熥朱允炆》,由网络作家“朱允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朱允熥闻言一惊,侧身望向朱棣,却见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他不由笑道:“四叔真会开玩笑,难道这大位,你就一点都不心动吗?”朱棣面色诚挚,摇头道:“父皇有意将大位传给大哥的儿子,我们兄弟,还争什么呢?”“更何况,你那日在朝堂上说的话,丝毫不错。”“我上面还有二哥三哥,大位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我这个老四的。”“大明未来的皇帝,必定是从你和允炆两人中,二择其一。”“二哥三哥或许还能争一争,我却绝无可能。”“还不如现在早些拜入你的门下,日后你登基称帝,也能照拂我这个镇守边锤之地的人一二。”说话间真情流露,恳切万分。朱允熥却只觉一股寒意,悄然爬上后背。若非他知道历史,清楚朱棣绝不是甘心居于人下之人,恐怕还真会信了。帝王家的人,一个个演技都如此精湛吗?“...

《热门小说退位让贤朱允熥朱允炆》精彩片段


朱允熥闻言一惊,侧身望向朱棣,却见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他不由笑道:“四叔真会开玩笑,难道这大位,你就一点都不心动吗?”

朱棣面色诚挚,摇头道:“父皇有意将大位传给大哥的儿子,我们兄弟,还争什么呢?”

“更何况,你那日在朝堂上说的话,丝毫不错。”

“我上面还有二哥三哥,大位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我这个老四的。”

“大明未来的皇帝,必定是从你和允炆两人中,二择其一。”

“二哥三哥或许还能争一争,我却绝无可能。”

“还不如现在早些拜入你的门下,日后你登基称帝,也能照拂我这个镇守边锤之地的人一二。”

说话间真情流露,恳切万分。

朱允熥却只觉一股寒意,悄然爬上后背。

若非他知道历史,清楚朱棣绝不是甘心居于人下之人,恐怕还真会信了。

帝王家的人,一个个演技都如此精湛吗?

“熥儿信我!”朱棣道:“四叔今日与你说的事情,皆是绝密。”

“若非真心投你,也绝不会轻易托出。”

朱允炆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四叔言重了,我自是信得过四叔的。”

“那依四叔之见,我接下来,又该如何做呢?”

他抛出了一个问题。

“全力配合皇爷爷,铲除蓝玉!”朱棣眸内的精芒一闪而逝,道:“别以为他是你的舅佬爷,你就想着靠他帮助,来争储君之位。”

“你应该想清楚,恰恰就是因为你与他的这层关系,父皇才不愿意立你为皇太孙。”

“若非如此,你身为大哥的嫡子,就该是天经地义的皇位继承人。”

“只要蓝玉一死,立你为储君,便再无障碍。”

没料到朱棣竟会说这番话,朱允熥面色微变。

朱棣又接着道:“父皇让蒋瓛来试控你,也是因为你与蓝玉的特殊关系。”

“蓝玉死,父皇的疑虑自消,大位之争,便可尘埃落定。”

“此间的厉害关系,你可以先好好想想,早做决断!”

哒!

哒!

哒!

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深夜的街头,格外响亮。

金陵虽有宵禁,但自然不可能禁得了堂堂燕王。

晚上行走,少了许多白日里的繁华热闹,安静异常。

朱棣斜坐在马车内,一旁便是姚广孝和那名相貌平平的布衣男子。

朱棣目光先转向布衣男子,道:“袁先生,可曾看出端倪?”

这名刚才一直盯着朱允熥看的布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写出《柳庄相法》的当代第一相术大师——袁珙!

作为因善于看面相,而被载入史册的人物,自然不简单。

朱棣第一次见袁珙的时候,想试探他的相术真假。

于是,挑选了九个与自己体型相近,相貌也差不多的士兵,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在酒肆中喝酒。

不料,袁珙一走进去,就立即分辨了出来,跪在他的面前说:“殿下为何如此轻视贵体?”

九个士兵都一起笑,说袁珙看错了人。


“回皇爷爷的话,孙儿并不想。”

朱允熥身形站稳,不卑不亢。

“九五至尊,掌天下之权,亦担负万里江山之担。”

“大明江山社稷,亿万百姓苍生,系于一身。”

“责任之重,天下第一。”

“夙兴夜寐,批阅奏折,劳累不堪。”

“相比之下,做一个逍遥王爷,有朝廷的俸禄养着。”

“不用担负治理天下的重任,可以每日歌舞作乐,丝竹助兴。”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谁又不想过得轻松快乐呢?”

“做天子,远不及做王爷快乐,是以孙儿并不想!”

朝堂上众臣面面相觑。

明明是你自己在讨要太孙之位,储君之位,怎么一转眼又说自己不想当皇帝了呢?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向咱讨要储君之位?”

“你可知人臣之礼,子孙之道?”

“从小咱就教导你们要谦卑礼让,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你今日这般行事,岂非不忠不孝?”

朱元璋怒问。

语气越发严肃,寒意逼人。

众大臣皆是心中一凛。

陛下这是震怒了啊!

也对。

朱允熥今日的言语行为,实在太过大胆放肆。

翻遍史书,也找不出如此离谱的行径。

若陛下还不生气,才真是咄咄怪事了。

旁边。

一直低着头,看着地板的朱允炆,脸上也掠过一抹外人无法察觉的喜色。

朱元璋的喜好,他心中十分清楚。

才在父亲朱标去世之后,装做悲痛莫名的样子,以此来搏朱元璋的欢心。

这一策略十分有效。

朱元璋已经与几位重臣私下暗示,要立他为皇太孙。

只等今日朝会正式公布。

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与世无争,甚至碌碌无为的三弟,竟然公然站出来,与自己争夺储君之位。

这大大出乎朱允炆的意料之外。

不过,在他看来,对方如此行事,纯粹是取死之道。

你当九五至尊之位是哄小孩子的糖果吗?

你向皇爷爷讨要,他就给你?

开什么玩笑呢?

朱允炆立即以退为进,做出不争不抢的样子,主动提出愿意相让。

果然让皇爷爷越发高兴。

如今,皇爷爷已勃然大怒。

朱允熥只怕是要遭殃了。

朱允熥却是一点都不害怕,淡淡开口:

“皇爷爷当年起兵造反,是为何故?”

他不等老朱回答,便接着说道:“非是皇爷爷天生反骨,而是因为活不下去了。”

“不仅皇爷爷一个人活不下去了,还有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也都活不下去了!”

“皇爷爷起兵造反,非为一己之私,实为天下人之生计。”

“大元无道,天命讨伐。”

“天下群雄并起,皇爷爷起兵讨之,此顺天应命之为。”

“孙儿今日向皇爷爷讨要储君之位,亦是如此。”

“若是为一己之私,孙儿不该讨要。”

“但江山社稷,牵涉天下万民,亿万苍生。”

“忠者,当守护大明江山社稷,守护天下百姓苍生。”

“孝者,当继承皇爷爷之志,让咱老朱家的江山能够千秋万代。”

“若孙儿只顾自己的谦卑礼让的名声,却置江山社稷的安危于不顾,置亿万黎民百姓的生命于不顾,才是真正的不忠不孝!”

朱允熥说得荡气回肠,掷地有声。

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方接着道:

“如今天下初定,人心尚且不稳。”

“若大哥还在,他聪明盖世,天纵英才,自当能肩负起社稷之重。”

“我也乐得做一个逍遥王爷,快活过一世。”

“然二哥虽有仁义之名,才华实不足以担重任。”

“皇爷爷今日若立二哥为储君,他日二哥继位,不出数年,天下必乱,社稷必崩。”

“当此之时,孙儿只能置个人生死荣辱于不顾,劝皇爷爷莫要如此行事。”

“我今日毛遂自荐,愿担起治理天下的重任!”

“我知道这般行事,实为儒家礼法所不容。”

“但为了大明江山,为了天下百姓,区区个人荣辱,不懂谦卑礼让的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唯愿皇爷爷以大明江山为重,以天下社稷为重,以亿万黎民百姓为重,莫要立二哥为皇太孙。”

“若皇爷爷定要执意行事,他日大明江山必定不稳。”

朱允熥深深一拜,高声喊道:

“皇爷爷,若你一定要立我二哥为储君,还请今日就将孙儿赐死吧。”

“如此一来,孙儿也不会亲眼看着大明江山陷入战火之中。”

“与其他日被造反者杀死或囚禁一生,不如现在就死,免见他日社稷崩塌,生灵涂炭!”

轰!

一道惊雷劈下。

狂风肆虐,吹开了大殿的门。

站在老朱身旁伺候的太监,连忙呼喊着令人再次关上殿门。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天雷声滚滚。

乌云从四面八方压至。

刚才还明亮的天空瞬间就暗了下来。

又被一道又一道接踵而至闪电照亮。

明暗相交中,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以死相谏!

谁也想不到,堂堂的皇孙,竟然会以死相谏。

他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为了阻止咱立炆儿为皇太孙,连命都不要了吗?”

朱元璋的声音没有刚才那么严厉,反而变得平静了许多。

但语气中蕴含的怒气似乎更重了。

一字一顿中,皆是怒气与杀意。

仿若一头雄狮,被彻底激怒。

不再啸吼,而是发出低低轻鸣,作势欲扑杀。

杀机随时爆发。

朱允熥的神色,仍是平淡无比。

“孙儿若还惜一己之命,今日便不会站出来。”

“狂妄无状,不顾君臣之礼,亦非人孙之道。”

“但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为了天下苍生,孙儿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若孙儿因惜一己之命,而不阻止今日皇爷爷行事,那便是咱朱家的罪人,更是大明的罪人,也是天下的罪人!”

轰!

又是一道惊雷劈下。

闪电照亮了大殿。

使得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而苍白。

“哈哈哈!”

电闪雷鸣中,老朱怒极而仰头大笑。

“你是说,这大明江山,只有传给你,才能千秋万代吗?”

“其他人,都不行吗?”


前世的他连一只鸡都不曾杀过,虽然经过那一夜血腥洗礼之后,他开始迅速融入这个世界,心已经硬了很多。

但此际亲手下令将人打死,仍不免有些情绪波动。

便不想再看对方。

赵瑞见前来的两名侍卫仍有些迟疑,连忙尖着鸭公嗓子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啊?没听到殿下的话吗?还不快将这贱婢拉下去打死。”

玲儿抬头望向赵瑞,有点难以相信他竟然会这般说。

他不是和自己一样,都是吕妃派过来监视吴王殿下的人吗?

怎么不帮着求情,反而落井下石呢?

可惜。

没有人再告诉她答案了!

侍卫闻言,已将玲儿按住,拖了下去。

很快,外面便响起了劈啪劈啪的板子声,以及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声音先是极大,渐渐弱了下去,慢慢再无动静。

……

朱允熥将府中的所有下人全部召集。

“本王不管你们是谁的人,也不管你是不是受人指使,即然进了本王的王府,就是本王的人。”

“本王在朝堂上做的事,说的话,想必你们也都听说过了。”

“若是本王真封了储君,有朝一日继承了大位,你们便都是潜邸旧人。”

“这其中的好处,不用本王说,你们自己也清楚。”

“若是有人里外勾结,暗中使坏,那刚才那个玲儿,便是他的下场!”

“别想着靠外面的人来救,你倘或不在本王府上当差也就罢了。”

“只要本王府上,本王想要打残打死,谁也阻拦不了。”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所有宫女太监侍卫齐声回答。

朱允熥不再多说。

有了玲儿作榜样,相信以后至少不会再有人敢公开和他对着干。

他今天没有去宫中读书上课,打死玲儿也就算给老朱做了一个交待。

一举两得。

“殿下,奴婢有事禀报!”

人群中,有一名小太监站了出来。

“今儿一早,开国公府派人来传信了。”

“说是殿下让找那个名叫杨士奇的秀才,已经找到了。”

“当时殿下正在睡觉,玲儿姐姐……不,是那个贱婢不让唤醒殿下。”

“她还说,殿下要每日进宫陪陛下读书,听大儒讲课,回来累得连睡觉都睡不过来呢,哪有时间管外面的事。”

“让奴婢不要告诉殿下,她来处理就好了。”

朱允熥眉头轻皱。

这个玲儿,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要是不尽早处理,日后恐怕还真不知道给他闹出多少幺蛾子来。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常升这么快就找到杨士奇了吗?

可杨士奇,此刻不应该是在江西吉安吗?

那里距离金陵,少说也有一千多里。

这个时代又没有高铁飞机,就算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得好几日甚至数十日功夫。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了呢?

他心中奇怪,抬头看了看太阳。

算算时辰,下午都该过了一半。

此时再进宫去读书,便毫无必要了。

左右无事,不如去看看。

顺便亲自探望一下被自己打了屁股的常升。




“若它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宝贝,那皇爷爷您可要重重赏我。”

朱允熥并不急着介绍,展示功能用途,反而先笑着讨价还价起来。

这玩意真有什么大用?

看着朱允熥这幅信心十足的样子,朱允炆也不由得有些惊疑不定了。

旋即,他心中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

虽然他不清楚这东西有什么用,但顶天了也就是一个好玩好耍的玩意儿。

说它是什么利国利民的大宝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三弟,你怎么能和皇爷爷这么说呢?”

“孝顺谦卑礼,乃是做人的基本。”

“皇爷爷对你不薄,才这般年龄,便封你为王,你就该好好孝敬皇爷爷,如何还能这般向皇爷爷讨要赏赐?太不应该了!”

说完,朱允炆又立即装出懂事孝顺的模样,向朱元璋道:“三弟年幼无知,皇爷爷莫怪。”

朱允熥笑道:“我孝顺皇爷爷,当然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皇爷爷身为天子,也该赏罚分明,如此方能得天下人之心。”

“我来讨要赏赐,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天下人讨要,为了给咱大明朝廷树立有功必赏的信誉。”

老朱冷哼道:“你还是先好好说说,这是啥东西,有什么用途吧。”

“若果真如你所言,确有大用,利国利民,咱自不会吝啬赏赐。”

“若是你谎言逛骗咱,那就不是重重赏赐,而是非要重重责罚不可。”

朱允炆立即在旁边道:“皇爷爷,三弟纵有万般的不是,那也是您的亲孙儿,我的亲弟弟,您再怎么罚他,也不能真的将他圈禁一辈子啊!”

“最多,最多,您夺了他的王爵,孙二可以好好养他一辈子,让他逍遥快活,一生无忧。”

他表面上是求情,实则是暗暗提醒老朱,要废了他的王爵。

朱允熥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拍着胸膛道:“没关系,若真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宝贝,皇爷爷圈禁我一辈子,我也绝无怨言。”

他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展开,方不紧不慢的做起介绍。

“此物名唤滚筒式油印机,乃是印刷书籍文字的无上利器。”

“只要用在蜡纸上写下文字,将其平放在纱网上,再将纱网架放到纸上,用油墨滚筒在腊纸上滚一下,便能复印一张纸的文字。”

“印刷简单方便快捷,较之寻常的活字印刷,雕版印刷,大约也就是增强一万倍吧!”

“有了此物,我大明王朝甚至可以让每个人都读书识字,让天下人人皆是读书人。”

“什么?”老朱大惊失色,霍地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朱允炆也是面色一变,当即道:“三弟,这话可不是玩笑,你可不能在此事上欺骗皇爷爷。”

朱允熥摇头道:“我哪敢骗皇爷爷!”

他将制作好的蜡纸拿出来,当着朱元璋面,用早就制作好的鹅毛硬笔,在蜡纸书写了几行字。

随即,将蜡纸放在纱网上,按照刚才所说的办法,再放入白纸……用滚筒重重压一下,取出白纸,上面果然浮现出刚才所写的字。


老朱双眸直盯他。

朱允熥脸上神色变化不定。

老朱所言,可谓是字字诛心。

前世也曾看过不少穿越小说。

那些人穿越到古代后,无一不能利用自己掌握的科学文化知识,在各方面降维打击古人。

然而,认真想想,又何偿不是纸上谈兵呢?

现实真的能与他们所想都一样吗?

实际上怎么可能呢?

若非真正具有大智慧的人,普通人穿越过去,恐怕只能被古人吊打。

就算你真的掌握着真理,可要劝说古人信服自己,也是难于上青天的。

就好比你即使拥有正确的知识,却连家里的父母都无法说服一样。

“皇爷爷,孙儿对自己有信心。”

朱允熥摆脱脑海中纷繁杂乱的诸多念头。

“皇爷爷当年起事之时,亦不过一介布衣,上马能夺得天下,下马可治理天下。”

“皇爷爷可以,孙儿也一定行。”

老朱哈哈大笑。

“不错,不愧是咱老朱的孙子,信心倒是蛮足啊!”

他随口赞扬了一句,话锋一转,道:“那你可知道,皇爷爷带兵打仗的本事,也不是天生就会的。”

“皇爷爷也是在军队里面摸爬滚打许多年,跟着人家学,总结经验,慢慢摸索,才学会了怎么样治军打仗。”

“你没有入过伍,没有带过一天的兵,真以为自己就可以上马杀敌,甚至是指挥千军万马作战了吗?”

老朱的声音骤然加大,语气加快。

换了一口气,又慢慢平稳。

“至于说治理天下,那就更难了!”

“要不然,咱当初为什么请宋濂,刘基出山,请他们来协助咱治理天下啊?”

“咱是不知道怎么治理啊!”

“跟着他们学,向前朝的官员学,跟前朝的读书人取经。”

“赋税田亩人口,也是用前朝的田亩户籍人口数,再一点一点的,慢慢厘清。”

“学了这么多年,在朝廷上置了这么多官,才算勉强学会了如何治理天下!”

“大明那么多的读书人,考举人,中进士,中状元,他们哪个不是人杰,哪个不聪明绝顶?”

“可即便是他们,过三关,斩五将,高中了状元,想要治理朝政,也还远远不够。”

“他们还得先去翰林院学习,慢慢熟悉实务,才能有治理国家的能力。”

“你连咱大明有多少府县,多少人口,多少军队,多少田亩都不知道,却敢狂言自己有治理天下之能,你可还真是不知愧啊!”

朱允熥的心,也随之紧张起来。

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没有学习过如何治理国家的人,能治理好国家吗?

别说是国家,就是后世的公司,哪个大公司,敢交给一个没有任何管理经验的人管理呢?

即使是接班的富二代,也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培养学习,才能慢慢接手。

而且,大多数富二代接班后,公司都开始走下坡路。

很多甚至从此一蹶不振。

至于说不做任何培养,完全不熟悉任何业务就接班,那与直接让公司倒闭又有何区别?

治理国家,远比管理一家公司要复杂。

哪怕是封建时代的国家,所涉及的方方面面,业务之广泛,利益斗争之激烈,也远不是任何一家公司能比得上的。

政治和军事,永远是人类组织的最高形式。

在政治军事中斗争失败,丧失的就是生命,影响的是千年百年。

而一家公司失败,充其量失业破产罢了。

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维度!

老朱的话,如同醍醐灌顶。

他自认若有时间学习,一定能治理好一个封建王朝。

毕竟,身为穿越者,后世几百年丰富的经验,知识,眼光,见识,都远超古人。

说白了,就是拥有远超他们的思想高度。

可若现在就让他去治理天下,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

虽然看过无数历史小说,但那只是小说,与实际情况相差十万八千里。

要真正治理天下,他必须要时间了解,学习,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直至逐渐超越。

“当然,你不懂如何治理天下,你的二哥炆儿,他也不懂。”

老朱道:“咱可以慢慢教,他可以慢慢学。”

“咱这身子骨,虽然大不如从前,但还能撑几年。”

“治理天下,担起大明江山的千钧重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觉得咱说的,对吗?”

朱允熥站起身来,双手拱礼作揖,深深一拜。

“皇爷爷说得极是,孙儿记住了。”

“那就好!”老朱点了点头。

“咱再问你,你和炆儿都没有学过如何统率千军万马,都没有学过如何治理天下,你凭什么就认为,炆儿不行,只有你才可以呢?”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可笑吗?”

老朱目光盯着朱允熥,似乎要将他看透一般。

“不!”朱允熥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这不是因为他多么有远见卓识,能比精明无比的老朱看得更透,看得更清。

而是因为他是一个穿越者。

他知道历史!

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

于老朱而言,未来是迷雾,身后事更是迷雾。

能推算一二,布置一二,便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秦皇扫六合,是何雄姿?

可他刚一死,赵高李斯便敢改圣旨欺天下人。

历史上无数厉害的英难人物,在他们死后,政局便立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

人再厉害,也终究是人,不是神,无法预知未来。

而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朱允炆当皇帝不行!

这是历史的答案!

“一叶可以知秋,见微可以知着。”

“二哥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他的能力,才华,品性,我十分清楚。”

朱允熥坚定道:“请皇爷爷相信我,二哥肩负不起大明江山的重担!皇爷爷万万不可以传位于他!”

此言落下,老朱的神色,一点点的变得凝重。

院子内的气氛也随之凝重。

刚才还畅谈的爷孙,此刻却仿若都化作了石人,只有从那老朱那双渐渐老去却仍然炯炯有神的瞳孔内,仍隐约可以看得到里面饱含的丰富感情。

没有人能说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朱允熥抿了抿嘴,终究没有再开口。

不知为何,面对老朱的注视,他竟忽然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许久。

老朱长长叹了口气。

“咱爷孙俩,还从来没有似今天这般谈过话吧?”

老朱转头望向刚翻挖的菜地,道:“是皇爷爷疏忽了你啊,以后有空,你便多来宫中坐坐,陪咱说说话儿。”

“是,皇爷爷!”朱允熥轻声应道。

老朱忽地站起身来,踱着步子,走出凉亭,又转头指着凉亭旁两侧的立柱道:“这个地方,咱一直想写一幅对联来着,却想不出该写些什么?”

“朝里的大学士们,自然是学问高,诗词文章都写得好。”

“可这个地方,咱不想让他们看见。”

“瞧你今日在朝堂上写的那首词,颇有几分功底。”

“不如就由你来给这凉亭写一幅对联。”

“记着,对联要与这菜园子,与这亭子,与这院子相衬。”




“从此后,你便与母亲一起颠簸流离,辛苦度日。”

“尽管如此,但你心中的志向,从来没有熄灭过。”

“君子志存高远,虽贫贱而不移!”

“可你虽有才华,但科举这种事,从来不是有才华就够了。”

“翻开史书,才高八斗,满腹诗书文章,科举却屡试不第的人,比比皆是。”

“更何况,就算你侥幸中举,中进士甚至中状元,也不过是堪堪跨入官场。”

“宦海浮沉,你无权无势,在官场上没有任何靠山,没有背景,无人提携,想要升迁上去,又谈何容易?”

“于旁人而言,只要能做官,哪怕最后只能做一个小县令,那也够了。”

“主政一方,统管一地,何等威风?”

“但于你而言,恐怕你只会极度失望。”

“你不会甘心一辈子就这样虚度。”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做一番事业。”

朱允熥再饮一杯酒,笑道:“无权无势无背景,靠你自己,走科举之路,纵踏上官途,此生亦难有成就。”

“投到本王的门下,做本王的老师。”

“辅佐本王夺得储君之位,待有朝一日,本王登临大位,你便是帝师,便是内阁辅臣。”

“唯有如此,你方能一展心中抱负,不枉来这世间一趟。”

顿了顿,他盯着杨士奇,一字一句道:“因此,不管有多大的风险,你都不会拒绝。”

“世间岂有双全法,没有风险,又哪来的回报?”

杨士奇脸上神情变幻,终于化作哈哈大笑。

“殿下聪慧,远非常人能及,竟一眼看穿草民的心思,佩服佩服。”

他站起身来,拱手弯腰,深深作揖而拜。

朱允熥笑道:“所以,你刚才故意说要拒绝,是担心我请你来做了老师,却不愿听你的劝谏和谋划?”

杨士奇轻轻点头,道:“此正是草民所最担心的事情。”

“殿下年少,才气绝高,兼且天资聪颖,古往今来,世所罕见。”

“然才高者必自傲,聪颖者必自满。殿下对自己信心十足,恐怕便难以听得进别人的话。”

“唯有让殿下清楚知道,自己已身处险境,一步不慎,便会跌落万丈深渊,方能让殿下格外小心行事。”

“这并非是杨某自负其才,欲效仿诸葛孔明行事,令殿下三请,以抬高身价,实不得已而为之,殿下莫怪!”

朱允熥笑道:“无妨!本王心里亦有数,本王眼下的处境,表面看起来很好,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

“满朝文官,读书人无数,也无人愿意做本王的老师。”

“须知这些人,素来最是圆滑,善于两头押注,轻易不会得罪人,更别说是面对堂堂亲王,陛下的亲皇孙。”

“无非是本王虽在朝堂上成功阻止了皇爷爷立储的念头,但他们却还是并不看好本王。”

“储君之争,凶险异常。”

“朝堂内的高官们,个个都只想自己要如何才能置身事外。”

“也只有如黄子澄、方孝孺这等尚未发迹崛起的人,才会迫不急待的表态站队,支持我那二哥献王,以求博得一飞冲天的机会。




杨士奇见他说得如此肯定,有些好奇是为何,却也没有多问。

他笑道:“不过,此计虽妙,解决的法子,却不用我来教。”

“陛下早就告诉殿下了。”

朱允熥眼睛骤然睁大:“皇爷爷告诉我了?”

“对!”杨士奇道:“陛下深谋远虑,早在燕王出手之前,就已化解。”

“那夜蒋瓛与殿下说的话,便是陛下在告诉殿下解决的法子。”

“没有明旨,因为这亦是陛下对殿下的考核。”

“过了此关,殿下才真正具备争夺储君之位的资格!”

朱允熥的瞳孔猛然缩了缩。

脑海内无数念头闪过。

他早就已经想到了蒋瓛那夜突然莫名其妙的投效试探极不正常。

在向老朱告发之后,老朱做出的惩罚,也清楚的证明了这一点。

但朱允熥却没有看出来,这其中到底潜藏着什么意思。

果然。

玩政治斗争和阴谋算计,并非他的特长。

与老朱等高手中的高手相比,他还差得太远。

不过,朱允熥并不气妥。

正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

他身为穿越者,自然有穿越者的优势。

与这群政治高手玩勾心斗角,那不妥妥的找虐吗?

现在有了杨士奇这个玩政治的高手,短板也就补齐了。

身为上位者,最重要的就是善于驱使别人为自己所用。

思索了一会儿,仍没有想通,便道:“先生不妨明示。”

杨士奇笑了笑。

将手指伸入酒杯内,沾了一些水酒,在桌子上写下一个“莽”字。

朱允熥盯着这个字看了看,又抬头望向杨士奇,脑海念头飞闪,已然想到了许多。

“殿下在朝堂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请求陛下立自己为储君,靠的不就是这个‘莽’字吗?”

“既然已经莽了,为何面对凉国公之事的时候,殿下却又畏缩不前了呢?”

“殿下只要莽到底,进退两难的危局便会自解!”

声音不大,却如同一柄锤子,轻轻敲碎了前方道路上阻拦的障碍。

朱允熥眼内骤然射出两道精芒。

他站起身来,深深一拜:“多谢先生指点迷津,本王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

……

……

皇宫。

一处清净小院内。

朱元璋正与人下棋。

与他对弈的人,乃是翰林学士刘三吾。

虽然翰林学士只是五品官,但与后世不同,在洪武一朝,翰林学士的排位还在殿阁大学士的前面。

品级不高,但因为能经常与皇帝当面讨论国家政事,参与用人选将,制定国家诸多大政方针,权力和影响力非常大。

刘三吾有才华,性格却特别直爽,有话便直说,也因此而更得朱元璋的器重。

今日无事,老朱便召他来宫中对弈。

“不对,不对,这着棋,咱走错了,重新来过。”

老朱一边说,一边从棋盘上拿起了两颗棋子。

“陛下说过,一局只悔棋三次,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刘三吾提醒道。

“咱悔过棋吗?”

老朱回头望了望旁边侍候着的一众宫女太监,道:“你们来作证,朕刚才有悔过棋吗?”


朱允熥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了。

万万也想不到,老朱给自己找的老师,竟然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方孝孺!

本来有蓝玉、常升这群猪队友,朱允熥就已经很头痛了。

再塞一个方孝孺给他……老朱还真够坑的!

要知道,历史上,正是这个家伙坑惨了建文帝朱允炆。

天下那么多读书人不找,偏偏要找方孝孺!

方孝孺就该给朱允炆当老师,怎么能给自己当老师呢?

朱允熥心中吐糟不已,正想着该如何拒绝,就在这时,方孝孺却是再度拜了下去。

“陛下,草民无才,不堪重任,不能做吴王殿下的老师。”

此言一出,朱允熥顿时一阵狂喜。

正愁找不到理由推掉,没想到方孝孺自己上道。

“放肆!”老朱大怒:“你一介布衣,咱召你入朝,让你教导吴王殿下,这是对你何等大的恩宠?”

“你不思报效朝廷的恩德,报效咱,竟敢抗旨拒绝?”

“你可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身为大明的子民,就该听从咱的命令。”

“若是自负才学,却不愿为朝廷所用,那便是对朝廷不忠,对咱这个天子不忠,便是自绝于天下。”

“咱便是将你杀了,抄没你全家的家产,也是你罪有应当。”

方孝孺再次磕头,却丝毫不退却:“陛下可以杀草民,却不能逼草民给吴王殿下做老师。”

老朱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咱刀下无情!”

“来人,将方孝孺拖出去,乱棍打死。”

“着有司抄没其家产,其家人男的入官为奴,女子则送入教坊司,世代皆不得翻身。”

外面的侍卫闻令,立时上前。

朱允炆站出来求情道:“皇爷爷,方先生乃是宋先生的弟子,在天下读书人中,有着极其崇高的声望。”

“皇爷爷若就这般杀了他,只恐会令天下读书人心寒。”

“不如先放他一马,由孙儿来好好劝说一番。”

老朱没有应声,算是默许。

朱允炆道:“方先生的大名,我可是听说很久,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不愧是被誉为天下读书种子的人才。”

“不过,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方先生又何必为一时之气……”

“多谢献王殿下谬赞!”方孝孺抬首,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道:“若陛下让我做献王殿下的老师,我绝不推辞。”

“但吴王公然在朝堂索要储君之位,已属大逆不道。”

“陛下宠溺孙儿,不责罚他,草民却不屑于与这种人为伍,更不可能去当他的老师。”

“陛下定要强求,我只能一死以明志!”

果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还不屑于与我为伍,难道你以为我想拜你为师?

朱允熥在旁边插嘴道:“方先生自己不怕死,难道就不为家人考虑一二?他们何其无辜,要受此牵连?”

方孝孺傲然道:“我方家上下,皆堂堂正正做人,无惧生死荣辱。


可一时间,竟怎么也想不出好办法。

一直到外面隐约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他才昏昏睡去。

……

……

……

第二日,朱允熥悠悠醒来,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眼睛,蓦然发现有点不对。

屋子里光线是不是也太亮了一些?

这是什么时辰了?

他心中一惊,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了起来,拉开房门,往天上一望,日头已过头顶。

这是下午了?

老朱还等着他入宫读书呢!

才第二天就睡懒觉不去上课……

在这个礼法森严的时代,后果恐怕会有点严重!

就在这时,宫女玲儿走了过来。

“殿下,您睡醒了!”

她盈盈施礼,巧笑嫣然。

“婢女这便来服侍您穿衣洗涮!”

朱允熥却是脸色一沉,道:“为何不唤醒本王?需知本王今日还得进宫陪皇爷爷一起读书,听大儒讲课。”

他还只有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意很大。

一旦进入沉睡状态,轻易便难以醒来。

前世有闹钟可以唤醒。

在这个世界,自然只能依赖下人宫女。

这并不是他有多么娇生惯养。

便是寻常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在他这般年龄,早上起床也大多依赖父母来唤醒。

可他万万也没想到,堂堂亲王,侍候的宫女太监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叫他起床。

让他一直睡到午后,错过了进宫读书的时间。

“殿下恕罪,殿下睡得正香,奴婢可不敢扰了殿下的美梦。”

玲儿嘴上说着“怒罪”,脸上的神情却不见半分做错事的样子,反而掠过一抹得意的笑容,转瞬即逝。

“奴婢来此之前,吕妃娘娘早有交待,说殿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吃好睡好,这才是头等大事!”

“至于进宫读书,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关系呢?”

“奴婢刚才已经遣人去宫中告假,说殿下睡过头了,今日便不去了!”

朱允熥冷笑道:“好啊,你还真会替本王当家啊!”

玲儿笑道:“殿下言重了,这些都是奴婢的份内之事。”

“奴婢奉了吕妃娘娘的命令,来侍候殿下,自当尽心竭力。”

说话间,却见赵瑞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见到朱允熥,连忙跪下去。

“殿下,昨晚奴婢出府去安置家人,将妹妹和弟弟接入府中,一直到天亮时分,才安排妥当。”

“昨日里又挨了打,屁股疼得厉害,勉强趴着歇了一会儿,谁知竟误了时辰。”

“方才听说殿下今儿睡过头了,误了进宫读书的大事。”

“这群侍候您的奴婢们,竟然没有及时唤醒您,这都是奴婢失职,还请殿下责罚。”

他磕头如捣蒜。

朱允熥知他说的都是实情,道:“这不关你的事!”

转而望向玲儿,道:“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吕妃娘娘派来的人,本王就不敢动你吧?”

此言一出,玲儿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其实,朱允熥原本想着,处理玲儿不用急于一时。

毕竟她是吕妃安排的人,在这个讲究孝顺的时代,长辈身边的猫儿狗儿,都要恭恭敬敬的对待,这才是孝。


朱允熥脑海内的思维发散开来。

该发明些什么呢?

蒸汽机?

不可能!

他虽然大致知道蒸汽机的基本原理,却也仅此而已。

那些基本原理,离造成真正实用的蒸汽机,少说也还隔着十万八千里?

炼钢?

技术不够,不现实!

水泥?

技术也不够,还是不行。

造枪?

仍然不行!

……

朱允熥将无数物件在脑海内一件件翻过。

越想竟越迷茫。

前世的他虽然不仅仅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还有大学文凭。

但大部分知识,都是概念性的,原理上的。

涉及到具体的制造,少之又少。

若是处于后世的现代文明社会,能在网上查技术资料,还有数不清的工具可以使用,自己动手做点什么东西,倒也不难。

只要有钱有时间,稍微具备一点点动手能力的人,都能造各种各样的东西。

但在这个时代,根本不行。

他连玻璃怎么制造,也仅仅知道主要是石英砂加碳酸钠炼制而成。

其它的东西制造,皆是如此,都只知道皮毛,具体的细节,全部不清楚。

毕竟,在前世,这些都属于“无用”的知识。

只有闲极无聊的时候,才会在网上翻翻,或者偶尔在纪录片里面,在刷到的视频里面,在书籍里,看到一星半点。

不成体系,不会去深入研究,记得也不牢固。

现在想动手造起来,就全部抓瞎!

朱允熥的眼光,从一件件物什上面扫过。

一直看到书桌上的文房四宝……

突然。

他眼前一亮,有了!

御书房。

朱元璋如往常一般,坐在案前,批阅奏折。

他是一个非常勤奋的帝王,每日都要看几十万字的奏折,还要写上万字的批语,比生产队的驴还能干。

即使现在年龄大了,身体大不如从前。

但只要没有病倒在床上,实在起不来,就会一直坚持。

“参见陛下!”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走了进来,跪下行礼。

“平身吧!”

老朱没有抬头,仍拿笔写着批语。

蒋瓛站在那里没动,足足过了一刻钟。

老朱看完了几份奏折,才放下笔,抬起头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怎么样?这两日,炆儿和熥儿都有什么动静呢?”

老朱淡淡问道。

“献王殿下自出东宫,搬入献王府之后,便有许多文官前去府上道贺。”

“他们的名单,微臣都已经写在折子里了。”

蒋瓛递上去一个折子,又继续道:“这些人,都送了贺礼,倒也不是很贵重,微臣也都记载在折子里。”

“献王殿下收下贺礼,也给他们回赐了礼物。”

“在这之后,便每日在府中听老师讲课,卯时起床,亥时睡觉。”

“除了读书做功课之后,再无他事。”

老朱接过折子,扫了一眼,顿时愉快地笑了起来。

“不错,不错,咱让他们两个搬出东宫,独自去王府,就是想看看,若无人管束,他们都会做些什么,现在看起来,允炆很不错啊。”

“有他父亲当年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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