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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刚刚那招滑得漂亮吧?弟弟你哭得我酷不酷,要不然回头我教你两招。”
林宝珠走在妈妈和爸爸中间,一手拉着一个人。
妈妈侧头笑眯眯地用手指轻点她的鼻头,“你呀,刚才都快吓死我了,真怕你不小心摔倒。”责怪的话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宠溺。
弟弟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走在三人旁边。看着像刚下课就急匆匆赶过来,“你还教我?信不信我三天就能比你滑的更好!”
“吹牛吧你!”
“不服就来比比!”
我失魂落魄走在回家的路上,迎面却撞上兴高采烈地一家人。
他们看见我愣了几秒,原本扬起来的嘴角纷纷收了起来。
我还没说话,爸爸就皱着眉头斥责,“衣服都不换大摇大摆走在这里给谁显摆?”
林耀吹了个口哨,煽风点火,“拉链都不拉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得奖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顺着林耀的话往后一看,原来自己真的忘了合书包。
垂头又看着自己身上的礼服,纯白的裙摆早就染上泥土,甚至还有几片树叶粘在沙上。
我忍不住心疼,礼服是租的,还回去人家还能要吗?
我马上都要死了,居然还关心这种事,回过神来忍不住自嘲一笑。
“姐姐你的裙子真好看,那你觉得我今天的造型漂不漂亮,是妈妈帮我挑的衣服哦。好多个零,爸爸付款的时候眼睛都不眨。”
“嘿嘿弟弟也说好看。就差姐姐你没有说好看啦。”
我抬头看向林宝珠,穿着一身小鱼造型的衣服。红色鲤鱼图案地滑板被爸爸紧紧抱在怀里。
心里忍不住又是密密麻麻地刺痛。
别人都是家人陪着去比赛,只有我一年又一年带着两个包独自跑比赛。
一个装小提琴,一个装衣服和其他东西。
而林宝珠简简单单一个滑板,还在爸爸手里。
越想越酸涩。
我强忍着伤心质问,“你们不是说好来看我比赛吗?今天为什么不来?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你们不来我会死吗?”
真的会死啊。
下一秒,重重地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住口!成天要死要活的!你到底想干吗?你以为拿死就能威胁我们了?”
“家里四个人,你拿三张票来糊弄人。你不想让谁去?你是不是想孤立宝珠?从小就这一副德行,现在还是这样。”
妈妈的胸口猛烈起伏,似乎是被气得不轻。
林宝珠立马上前替妈妈顺气,同时善解人意开口,“妈妈不是故意说这种话的。姐姐你千万别生气,比赛我不去……也没关系,下次让妈妈去看你比赛行不行?”
林耀立马接话,“不行!宝珠姐不去的地方我也不稀罕,知道破小提琴比赛有什么得意的。”
“一点都不酷,我还是更喜欢宝珠姐滑滑板的样子,简直太帅了,我也要滑。”
委屈,难过,不甘,面对马上死亡的恐惧,种种情绪涌上来。
我拼命想忍住不哭,可眼泪就是不听话,直接从眼眶流出来的在地上。
“哭哭哭,一点也不像我。”
爸爸看了一眼妈妈,然后语重心长对我开口,“你妈妈说得对。你一个人参加比赛习惯了,宝珠这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我们不陪她难道还陪你吗?”
“你都这么大了。你是姐姐要学会让着妹妹,什么比赛下次再说,我们要去给你妹妹庆祝第一次比赛就取得了好成绩,第四名也不差。”
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
头一次觉得习惯是真可怕的事。
因为习惯一个人,所以一直没人陪也没关系。
全国小提琴比赛冠军得不到庆祝。
小区举办的滑板大赛第四名也可以得到庆祝。
多好笑啊。
他们似乎忘了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我也只比林宝珠大半岁而已。
“宿主我争取了一下,可以再给你一次延长时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