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容娘已经战战兢兢的站在了沈老爷的桌前,纤纤玉指绞着。
沈老爷眉眼舒展,用冷冽的眼光逡巡着面前妇人打扮的貌美女子,嘴角有一丝极淡的嗤笑。
容娘的打扮并不算出挑,乌黑的秀发梳成云髻,只在其间点缀着几朵珠花,再无其他首饰。
所穿衣服更是朴素,甚至比不上沈府的一个大丫鬟。
是这样仍旧美的突出,沈老爷甚至还知道,这简单衣服下,是多么让人心驰神往的美好胴体。
一见到容娘,沈老爷的记忆就恢复了。
他记得自己想要跟这妇人欢好来着,只是这妇人不愿,挣扎万分。
沈寅文放松的靠着太师椅,当日是威胁,现在自然是循循善诱,切实许诺些好处给容娘。
对女人,不能一味的强迫逼迫,否则会失了床笫上的乐趣,应是让她主动献身才是。
容娘本紧张万分,但后来,沈寅文却不知道抽什么风,竟问起她的夫家,前太学博士,蒋云深的身体状况。
还预备施恩,到青州城城外去,找个大夫给他治治腿。
容娘心中一惊,深知这背后的代价,不过只是让她敞开身体、任由亵玩罢了。
容娘声音虽低,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决绝:“老爷,奴婢成府中酒娘,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岂能再劳您费心。等奴婢领了月银,再带奴婢丈夫去看腿便可。”
沈老爷眉宇间有着郁色,单手端着一杯茶小口呷着,墨色长袍显得他端庄威严。
“既然你要赚了月银去给那瘸子看病,若被赶出了府,领不了月银,那可怎么办?”
容娘紧咬着唇,眼中满是无奈与坚持:“那便是奴婢一家福薄。”
“是福薄,这青州城福泽深厚,福薄的,大多暴尸荒野了吧。”
沈老爷瞬间笑了,阴毒万分,容娘的脊背顷刻便僵住了,几乎要保持不住脸上神色。
几乎是瞬时,她跪了下来,脸白如纸。
而沈老爷却已经看出了她的怯懦,戴着翡翠扳指的大手拍了拍太师椅的扶手。
极为大方道:
“小酒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你现在像狗一样爬过来,我也许可以让沈府的福泽,保佑你一下。”
气氛僵持,陷入凝滞,沈寅文很有耐心。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砰”地一声地踹开,小少爷气鼓鼓地地冲了进来。
身后几个丫鬟小厮拦都不敢拦,
见容娘跪在地上,他黑白分明的大眼里藏着燃烧的怒火。
“您这是做什么?”沈清轩的声音虽然带着童音,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坚定。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变得紧张而凝重。
沈老爷一愣,显然没想到沈清轩会突然出现,他的脸色微变,神色里依旧有着散不尽的阴翳,但姿势不由自主的正襟危坐起来。
理了下衣襟,道:“我只不过是问一下你的情况,这酒娘太守礼罢了。”
小少爷却不肯退让,他走到容娘身边,拉了拉容娘的胳膊。
容娘没敢动,昂头担忧的望着小少爷,努力忽略心头那股子欣喜。
小少爷就算再受宠,毕竟也只是小辈罢了,如何能跟一家之主抗衡,她如同当日怕夫人厌恶少爷一般,也怕老爷厌恶了他。
本以为只是孩童戏言,但他却又真的来了,容娘咬住了唇瓣,心中五味杂陈。
沈老爷却忽然似软了一般,眼中仍有阴色,但再不见刚刚的恐怖摸样,好像一切都是容娘的一场幻梦。
他挥了挥手。
容娘被小少爷拉了起来,他把她领到了门口,交代了自己等下回去吃饭后,便把容娘推出了门。
屋内,很快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