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
和沈暮沉离婚这件事,我其实想了很久,离婚协议也早就嘱托律师拟好。
我迟迟狠不下心的原因无非是我舍不得他带给我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好。
可是时至今日,我不想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了。
我打车去了律师事务所拿上律师替我拟好的离婚协议。
再回来时,宾客已散尽,屋内一片整洁,仿佛先前的喧闹与纷乱只是幻梦一场。
沈暮沉与许知时正依偎再沙发上,沈暮沉的眼神中满是柔情,正细心地为许知时喂着醒酒汤。
我回想起自己曾被沈暮沉的朋友强行劝酒,而他只是冷漠旁观。
直至我喝到胃出血,换来的却是她的冷嘲热讽:“这就是你执意要出来抛头露面的下场,你这样的废物,就该乖乖待在家里,别出来惹人笑话!”
此刻,沙发上的许知时瞥见了我,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骨气,敢一辈子不回来呢。”
她继续挖苦道,“什么沈家的女主人,你不过是沈家养的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主人一招手,你就得乖乖滚回来。”
但这些曾经让我心痛的话语,如今已无法触动我心底的涟漪。
见我沉默不语,沈暮沉微微皱眉,难得地打断了许知时的嘲讽,转而向我道:“这次就饶了你,下不为例。”
“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平静地回应,同时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了沈暮沉,“我们离婚吧,我什么都不要,你沈家的一切,我都放弃。”
沈暮沉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用力打落了我手中的协议书,“你凭什么跟我提条件?”
他厉声道,“趁我还没发火,滚回你房间去!”
他的力气之大,正打在我本就受过重伤的手腕上,一阵剧痛袭来,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
泪滴轻触沈暮沉的手背,他仿佛被火灼般猛地缩回,眼神复杂地投向我,语调意外地柔和了几分。
“我清楚今天让你受了委屈,但作为沈家的支柱,我必须权衡全局。”
稍作停顿,他补充道:“我会弥补你的,后天是你生日,我会让人帮你好好准备。”
“至于周年的礼物,放在你房间了,你……不用了。”
我模仿着沈暮沉往日的模样,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正如他曾经对我所做的那样。
“后天是许知时的生日,不是我的,我的生日早就过了快两个星期了。”
更不用说,我早已心知肚明沈暮沉会送些什么。
不久前,他带着许知时在商场挥金如土的消息,还占据着热搜的版面。
而他历年赠予我的,不过是许知时淘汰下的旧物,那些我最为厌恶的二手货。
沈暮沉烦躁地挠了挠头,似乎还想继续言说。
但就在这时,沙发上的许知时突然呻吟起来,喊道:“暮沉哥哥,我手受伤了……知时!”
沈暮沉的脸瞬间布满了慌张,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到一旁。
我捂住隐隐作痛的手腕,目光恰好落在客厅的日历上。
那上面被沈暮沉用醒目的红色标记着——与知时相识纪念日。
而一旁的沈暮沉正细心地为许知时包扎伤口,随后满脸忧虑地抱着她前往医院,对衣服上沾染的血迹浑然不觉。
他走得如此匆忙,甚至未留意到自己又一脚踩扁了那盆刚移栽好的茉莉花。
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拾起散落满地的离婚协议书。
本以为自己能够坚强地面对,但泪水还是不由自主地滑落。
回想起那段日子,我身体抱恙,沈暮沉曾答应陪伴我前往医院。
然而,在途中,我突然大出血。
沈暮沉非但没有关心,反而责备我弄脏了许知时的靠枕。
“你故意的是吧?
你不知道我有洁癖吗?
真是倒霉透了!”
“这可是知时最喜欢的,她要是看见了,肯定会不高兴。”
“你自己想办法去医院吧,我得去洗车。”
我虚弱至极,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他却无情地将我推下车去。
我昏倒在繁忙的街道上,醒来时,得知我早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可惜,我的身体并不好,孩子没有留住。
自此,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我陷入了长时间的消沉。
直到沈暮沉为了弥补,提出要大办我们的五周年,我才勉强振作起来。
可没想到……不属于我的,终究强求不来。
或许,连上天都在提醒我,是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