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警察鸦雀无声。
傅暮生拿起喇叭大喊道：“如果顾少青不是市长儿子，你们还会这么包庇他吗？”
“如果是你的女儿被虐杀，你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他专门挑了一个说话能被在座的各位都听到的位置。除了顾少青的父母，没有人再开口帮他说话。
傅暮生也终于看到了这位市长父亲。
平时怎么能新闻上见到的人，此时正道貌岸然地站在他对面不远处，脸上写满了沉着冷静。
不知道待会儿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沉着冷静呢？
傅暮生不断晃动绳子，甚至作势拿刀去割。绳子越来越细，顾少青的母亲被吓的失声痛哭，顾少青本人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高楼边，竟然还吓尿了。
楼下看热闹的人被吓得四处躲避。
傅暮生却没有一丝快感。他杀了三个人，重伤了两个。马上还要杀掉一个。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就那样放过周锦，留一个谎话连篇的凶手活在世上，好像也不太好。但他好像没办法再去亲手杀掉他了。
傅暮生不怕坐牢，他也不怕死。
他唯一挂念的，只有他远在美国的妻子。他们办理完离婚和净身出户手续那天，傅暮生送沈欢到机场。那也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
沈欢依然不愿意走。是傅暮生将女儿的骨灰递给她说：“欢儿，你好好活着好不好？尔尔想去伦敦看大本钟……想去冰岛看极光……想去很多很多地方。”
“那些地方，我也想去。我很久以前答应过你，等尔尔长大后一起去环游世界，可惜的是我要失约了，只能幸苦你一个人去了。”
“他们得不到报应，我不甘心，真的。”
“你带尔尔去过了，就当是带我也一起去过了。”
走之后不要再回来。人的口水可以淹死人，更别提如今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
沈欢只需要快快乐乐的活着就好。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沈欢会忘记他，也会忘记他的女儿。所有的痛苦都将掩埋在地底下，再也看不见。
但她陪着他走过一段路不是吗？而这段路，永远都会存在。
沈欢搂着他的肩膀哭了很久很久。最后，她颤抖着走进了检票口。夕阳照印在她的脸上，她小声说道：“傅暮生，我爱你。”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砰。”
枪声响起。
傅暮生倒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