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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凤位,废养子,贵妃娘娘扶摇直上顾攸宁萧云安最新章节列表

郁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搜宫之行声势浩大,东西六宫所有的宫妃都被惊动,不过一个时辰,宫妃们都聚集在了长春宫前殿。连被帝王特旨可以置身之外的贵妃郑氏都没有缺席。“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郑贵妃一身芍药云锦宫装,臂上绕着一段浅色如意纹披帛,头上戴着一顶嵌碧玺珠子缕金云月冠,面上的妆容也十分精致。不只郑贵妃,大殿里的宫妃个个珠钗步摇,描眉印唇,浑身上下不见一丝狼狈。“给贵妃赐座。”帝王先时一直没开口,任由宫妃在地上站着。如今听得这声温言,这些女人脸上的兴奋冷了下去。她们就是再精心打扮,皇上眼里也看不到她们。“皇上,除了关雎宫的何充媛,其余的人都到了。”熬了两个时辰,皇后面上却依旧温和从容。“曹忠。”帝王唤道。“禀皇上,奴才奉命搜查六宫,发现除贵妃娘娘外,各位娘娘...

主角:顾攸宁萧云安   更新:2024-11-23 16: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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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攸宁萧云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夺凤位,废养子,贵妃娘娘扶摇直上顾攸宁萧云安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郁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搜宫之行声势浩大,东西六宫所有的宫妃都被惊动,不过一个时辰,宫妃们都聚集在了长春宫前殿。连被帝王特旨可以置身之外的贵妃郑氏都没有缺席。“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郑贵妃一身芍药云锦宫装,臂上绕着一段浅色如意纹披帛,头上戴着一顶嵌碧玺珠子缕金云月冠,面上的妆容也十分精致。不只郑贵妃,大殿里的宫妃个个珠钗步摇,描眉印唇,浑身上下不见一丝狼狈。“给贵妃赐座。”帝王先时一直没开口,任由宫妃在地上站着。如今听得这声温言,这些女人脸上的兴奋冷了下去。她们就是再精心打扮,皇上眼里也看不到她们。“皇上,除了关雎宫的何充媛,其余的人都到了。”熬了两个时辰,皇后面上却依旧温和从容。“曹忠。”帝王唤道。“禀皇上,奴才奉命搜查六宫,发现除贵妃娘娘外,各位娘娘...

《夺凤位,废养子,贵妃娘娘扶摇直上顾攸宁萧云安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搜宫之行声势浩大,东西六宫所有的宫妃都被惊动,不过一个时辰,宫妃们都聚集在了长春宫前殿。

连被帝王特旨可以置身之外的贵妃郑氏都没有缺席。

“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

郑贵妃一身芍药云锦宫装,臂上绕着一段浅色如意纹披帛,头上戴着一顶嵌碧玺珠子缕金云月冠,面上的妆容也十分精致。

不只郑贵妃,大殿里的宫妃个个珠钗步摇,描眉印唇,浑身上下不见一丝狼狈。

“给贵妃赐座。”

帝王先时一直没开口,任由宫妃在地上站着。

如今听得这声温言,这些女人脸上的兴奋冷了下去。

她们就是再精心打扮,皇上眼里也看不到她们。

“皇上,除了关雎宫的何充媛,其余的人都到了。”

熬了两个时辰,皇后面上却依旧温和从容。

“曹忠。”

帝王唤道。

“禀皇上,奴才奉命搜查六宫,发现除贵妃娘娘外,各位娘娘主子的住处都有避子药物。”

曹忠抬手让殿外候着的内侍进来,只见那几个内侍捧着的托盘上,小到香囊珠钗,大到布匹,吃食用度,样样不一。

果然。

顾攸宁心道。

下面立着的宫妃听到避子二字,皆是脸色剧变。

“那不是嫔妾宫中的香炉,它也是被人做过手脚的。”

才人陈雨霏惊愕地抬高了声音。

“皇上,娘娘,你们一定要给嫔妾做主啊,这人的心思也太歹毒了。”

陈雨霏又气又怒地跑到殿中央福身道,皇上对后宫本就冷淡,她十天半月地也未必能轮到一次侍寝,居然还有人给她下避子药,实在太过分了。

有了这一句,其余的宫妃也都站出来要求严惩凶手。

但众人的眼神里却都多了警惕,做这事的人不过就是她们其中的一个。

顾攸宁的眸光不经意地在这些人身上滑过,实则心神却凝在郑贵妃身上。

这些有问题的东西几乎涉及宫中六尚及内侍省,若是一人所为,必是宫中高位者。

而几个高位妃嫔里,何充媛出自寒门,就算再受宠,萧珩登基不过半年,怕是不能在后宫积攒这般大的势力。

是出自崔家的皇后还是出自郑家的贵妃?

“依我看,咱们这些人福泽都不比贵妃娘娘深厚,这染了脏东西的物件别人都有,连凤仪宫都未能幸免,只有承安宫内,干净得很。”

一道娇俏可人的声音在顾攸宁身后响起。

方才还悄声议论,互使眼色的宫妃顿时安静下来。

在座的宫妃都是自东宫时便在帝王身边服侍的,别说那些从小精心教养的世家女子,就是这些寒门女子,也少有粗蠢的。

让满后宫绝嗣,这么大的手笔,不就是上头那几位,最有嫌疑的就是因患心疾不能生养的郑贵妃。

“卢美人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这些东西都是本宫做下的手脚?”

郑贵妃美艳的厉眸似要钉在那人身上。

“嫔妾不敢,只是今日刚睡下就被惊醒,又搜出了害人的脏东西,实在心中胆怯,还请贵妃娘娘体谅。”

卢美人勾人的目光往上面一转,面上似着急染了几分红晕,映着那长叶形金耳坠,艳色无双。

“别胡说,是朕下旨不要扰了贵妃安歇,不必搜承安宫。”

帝王嗔了一句卢美人,又温和地看了眼身侧的郑贵妃。

如此,下边的宫妃面上不由露出酸苦之味来,他们被深夜搜宫,并不知就里。

此刻才明白自个被搜宫是因为身负嫌疑,在皇上心里,满宫里就一个贵妃是清白的。

卢美人眼含嫉恨地闭上了嘴,坐下时目光瞥到顾攸宁披着的帝王常服,眼睛一转,笑着道:“今日可是顾姐姐侍寝,不知此间发生了何事,竟让皇上下令大搜起六宫来?”

顾攸宁自各宫妃嫔进来后,就一直拢着帝王的外袍安静地坐着,现在听到有人提及自己,不急着说话,却是将目光落在上边的帝王身上。

萧珩看着那明眸里的求助意味,想到方才女子焦急失态的模样,看向卢美人的目光冷了下来:“后宫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不是,皇上,嫔妾不敢的。”

被当着众人的呵斥,卢美人脸色一白,论得宠地位,她是不比郑贵妃和何充媛,但这两个,一个病秧子,一个假清高,论侍寝,她可是后宫第一人。

皇上也爱纵着她。

“即刻传旨晓谕六宫,凡六尚和内侍省经手过这些物件的宫女内侍全部杖责五十,逐出宫外,主事一律免职,杖责三十,贬为粗使宫人。”

帝王没有理会卢美人的意思,偏头对着曹忠吩咐道。

“皇后,后边的事就交由你去查,切记勿枉勿纵。”

“嫔妾遵旨!”

皇后起身应下,眸光微闪。

对面的郑贵妃听见帝王的处置,则是不着痕迹地抓了把臂上绕着的披帛。

“都退下吧。”

帝王按着额角,摆手道。

“皇上看着很疲惫,明日还要早朝,该好好歇息才是,顾婕妤今夜要照顾大皇子,不如随臣妾去承安宫,臣妾宫里常备着安神汤,正好能助皇上安睡。”

郑贵妃的手已经从披帛上收回,这会儿已经满目担忧地劝起帝王。

“贵妃妹妹这话在理,朝事重要,顾婕妤和大皇子这里,臣妾定会安排妥当。”

皇后也劝道。

其余的宫妃虽然恨不得将帝王拉到自己宫里,但有卢美人的前例在,都不敢多说,安分地福身退下去了。

帝王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峥儿若再不舒服,让宫人前来禀报。”

行到顾攸宁身前时,萧珩将行着礼的女子扶起,轻声嘱咐了一句。

“嫔妾知道。”

顾攸宁下意识抓了把帝王的袖口,顿了一下才放开。

萧珩脚步滞了一下。

“大皇子若是有事顾婕妤尽快使人来承安宫,本宫定会嘱咐宫人。”

“多谢贵妃娘娘。”

顾攸宁似瞧不见那道冷厉的目光,真心实意地感谢了一句。

后边的皇后扶着宫女的手,笑得端庄得体。




“顾姐姐略等等。”

请安结束,出凤仪宫没多久,顾攸宁就被一道轻柔的声音喊住了。

旁边人来人往,顾攸宁自然不能当做没听见,便停下了脚步。

“林采女有事?”

顾攸宁回头看到人,倒是愣了一下。

林昭仪,未来皇长女的生母,萧珩驾崩后,被晋为太妃。

她对林氏母子印象算是深刻,只因前世,在她病榻前,与萧云安厮混的宠妃,便是林氏之女,当时已被尊为长公主的萧云惠进上的。

想到此处,顾攸宁的眸光冷淡下来。

虽然前世自己的死算不到林氏母子头上,但总归看着膈应。

“昭庆宫与长春宫毗邻,妹妹能否同姐姐一道回去。”

如今还是低微采女的林氏生得怯弱,声音轻柔,与人说话时,眼都不敢抬一下,只顾捏着手里的帕子,若是顾攸宁说个不字,怕是要落下泪来。

“自是可以。”

从凤仪宫到长春宫,近的路就那一条,外边凉风阵阵,顾攸宁也没打算绕路让自己受罪,林采女想跟着,随她就是。

“谢谢姐姐。”

林采女一脸受宠若惊地欢喜应了。

回去的路上,林采女先时还小心翼翼地与顾攸宁搭话,但后来见顾攸宁神色冷淡,便识趣地闭了嘴。

到了路口,顾攸宁冷淡地道别。

“这顾婕妤性子也太傲了些,真当自己是个人了,方才还在贵妃面前连声大气都不敢出,对主子您就这般敷衍。”

“不许胡说,我位份低,又不得皇上宠爱,顾姐姐看不上我也寻常。”

“走吧。”

林采女呵斥了自己宫女一声,转身时眼里失落难掩。

因着见到林采女,想起前世死时的痛苦和憋屈,顾攸宁进殿时面色有些难看。

有了清早的教训,檀音也不敢随意开口,弦语本就少话,殿内一时安静得有些沉闷。

“娘亲,你怎么了”

直到一声软糯的声音在顾攸宁面前响起。

“娘亲只是有点困了,歇歇就好。”

“峥儿在做什么?”

顾攸宁敛去面上的暗沉,柔声问道。

“峥儿在习字。”

萧云峥指着不远处的书案。

“那娘亲看看峥儿的字有没有进步?”

顾攸宁笑着起身,将儿子温热的小手握在手里,心底的寒意和阴沉才渐渐退散。

“娘亲,峥儿写得好吗?父皇见了,会不会高兴地夸赞峥儿?”

“会的,不过这几笔还可以写得更好,娘亲教你。”

顾攸宁怜爱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愧疚。

依着前世的记忆和帝王昨晚表露的意思,这长春宫里怕是要许久不见帝王的身影。

“娘亲真厉害!”

片刻后,萧云峥看着宣纸上的字,瞪大了眼。

“峥儿以后每天要多练两张大字。”

他和娘亲的字,都是父皇教的,可是娘亲已经写得这般好了,定是趁他睡着的时候在偷偷练。

顾攸宁笑着说好,见儿子兴致勃勃地开始埋头练字,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到了外间。

“大皇子懂事又好学,是娘娘的福气。”

檀音看着自己主子脸色缓和下来,奉茶时才敢笑言两句。

“檀音,你将宫里的内侍宫女都暗地核查一遍,尤其探查清楚今日清早,有谁出过长春宫。”

顾攸宁喝了一口就将茶盏放下,面上一片肃容。

“主子的意思是有人在往外递信?”

檀音马上想到了要处。

顾攸宁点头,她膝下有皇子,又刚从行宫回来,后宫里的女人定然想知道帝王对她的态度。

所以今早她是刻意当着宫人的面与帝王没大没小,只要帝王对她宠爱非常,她这宫里的有心人见了,自会有所动作。

只是她没想到,承安宫那边这么快就露了声色。

今日郑贵妃不仅仅是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还有眼底隐约露出的敌意与嫌恶。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好。”

檀音立刻保证道。

“另外借此机会也看看内侍里有哪个得用。”

弦语日后要照顾峥儿,檀音虽然伶俐,但要贴身服侍自己左右,外边的事总要有个人使唤。

“是,奴婢一定睁大了眼睛好好给主子选人,一定不挑个有二心的。”

“辛苦你了。”

忠心不忠心一两日也看不出,何况人心思变,一时忠心也不能保证日后,除了檀音和弦语,她也不可能十分信任其他宫人。

母子两个用过午膳,哄了儿子歇午,顾攸宁回到外间坐下,听檀音禀报清早的事,

“今日出过宫门的,内侍里有小林子,小盛子,宫女里边只有彩鸳,小林子是去尚食局取早膳的,彩鸳和小盛子去处不明。”

檀音面色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下边的话说出口:“奴婢觉得几个内侍里,小盛子看着最机灵,只是......”

“把小盛子叫进来吧。”

顾攸宁沉吟片刻后道。

不一会儿,一个身量不高的内侍进得殿来,对着顾攸宁叩拜下去。

“奴才小盛子,给婕妤请安。”

“起来吧。”

顾攸宁很快叫了起。

“以前可在别宫当过差?”

“奴才之前一直在内侍省当差,替主事公公料理一些杂务。”

小盛子垂手恭敬答道。

“能在内侍省办差,行事应是妥当的,日后这长春宫的外务就交在你手里了。”

顾攸宁面露满意。

“奴才谢婕妤抬举,日后办事一定尽心。”

小盛子却是愣了一下,才跪地谢恩。

“快起来,我正好有件事让人去办,明日我母家人要来探望,我初来宫中,也不知宫里赏赐的规矩,就怕一时不慎,引来各宫主子非议,你去凤仪宫问一下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嬷嬷。”

顾攸宁抬手让人起来。

“奴才这就去。”

小盛子躬身出去了。

“主子,这小盛子今早也是出过宫的,若他是旁人安插的人手,主子让他掌事会不会太危险?”

檀音有些担忧。

“你不是说他是个机灵人,机灵人自然是要好好用着。”

常言疑人不用,顾攸宁却不怕用疑人。

小盛子身后干净自然好,若真是承安宫那边的人,也无妨。

“你这几日仔细盯着这三人的动静,尽快找出那人。”

顾攸宁又吩咐了檀音一声,这人,她有用处。

“另外......”

顾攸宁示意檀音附耳过来,小声嘱咐了几句。

“主子,这会不会太惹眼了些?”

檀音听完,却是面色微变。




那为首的内侍却没有直接跟上去,而是对着顾攸宁三人道。

顾攸宁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前边的何充媛,陈雨霏动了动嘴本想开口,不知为何也闭上了嘴。

“本宫就随公公走一趟。”

何充媛不知心内如何想,面上倒是淡声应了。

到了外面,何充媛让宫女叫了自己的轿子过来。

顾攸宁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冷哼,那内侍面上满是阴沉和不满。

顾攸宁见此,心里更安定了,以这何充媛足够招恨的性子,今日的事大抵是能成的。

一行人就这么往慈安宫去。

最后的萧云安,自是没人管,一身湿淋淋的,风吹过不住地打起寒颤来。

心里不由暗骂几声,他重生得也太不是时候了,若是再早些,就可以避开这场灾祸,不用受这罪。

还好如前世一样,母后恰好路过救了自己,就是多了个脑子糊涂的何充媛,白弄了后边的麻烦出来。

不过有了这份怜惜,等萧云峥夭亡后,他就可以成为母后的孩子。

这辈子,他一定好好孝顺母后,等他得了皇位,也一定听母后的话。

前世,母后死后,他倒是亲政了,但那些大臣实在太难缠,整日谏来谏去的,弄得他连朝都不想上。

他宠信的那些人,没一个有良心的,他的贴身内侍暗中搬空了自己的内库,他宠爱的女人,联合外边的逆臣,用腰带绞死了自己。

若是母后在,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

一到慈安宫,萧云炎就被宫人簇拥着去了慈安宫内殿。

不一会儿,里边传来崔太后的怒言:“让他们都在殿外跪着,敢害哀家的孙子受罪,吃了雄心豹子了,去把皇帝请来。”

话音刚落,就有人从殿内出来,正是方才将顾攸宁几人带来的内侍。

“几位主子,太后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请吧。”

“公公,劳烦您和太后说一声,今日的事实与嫔妾无干。”

听到要在冷风里罚跪,陈雨霏忙赔笑道。

与此同时,顾攸宁一言不发,听话地在后边安静地跪下了。

刚跪下,后面就传来何充媛的声音:“公公,本宫要见太后。”

只见那内侍冷笑着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尘。

扑通!扑通!

何充媛和陈雨霏已经被按跪在顾攸宁面前,听那声音,就知道膝盖有多疼。

陈雨霏更是直接叫出声。

萧云安见人都跪了,虽然心中不愿,但想到里边的老虔婆心里根本就没他这个孙子,他也不想受那两人的罪,便在顾攸宁身侧跪了。

见几人都跪稳了,内侍才转回殿里。

咳咳!

萧云安瑟缩着身子,时不时咳嗽两声,眼神不住地往顾攸宁身上飘。

顾攸宁自然有所察觉,她如今对萧云安,自然无半分怜惜之情,不过......

“二皇子再忍忍,等太后气消了,就好了。”

“谢谢顾母妃。”

萧云安一脸的濡慕感动。

顾攸宁低头作谨慎状,心中却是冷笑不已,前世她将这孩子护在心口上,每次萧云安生病,她都会在旁彻夜不眠地亲自照顾,也没听过这么真切的一声感激。

几人在冷硬的地面上足足跪了半个多时辰。

“皇上驾到!”

直到后边响起一声通报。

“皇上肯定是来救我们的。”

陈雨霏高兴地转头。

何充媛面上淡然,但也将期待的目光投向那道明黄的身影。

顾攸宁面上也同这两人一样,但她的眼神更露骨些,一双清亮的眸子只凝在那张俊美的面容上,但眼里却露出些疑惑,像是有些陌生。

不过帝王并没有在他们身边停留,只给了何充媛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进了殿。

陈雨霏嫉恨的目光立时射向旁边的人,何充媛却依旧一副清淡如菊的模样,身子却是跪得更直了些。

一刻钟后,就有内侍来叫顾攸宁几个进去。

“二皇子晕过去了。”

“娘娘小心!”

顾攸宁刚站起身,就有宫女的惊呼传来。

萧云安是真的撑不住了,秋日的湖水本就寒凉,他在里面待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又在这里跪了这些时候,身上已经开始发热。

迷迷糊糊地起身,没个宫人扶着,就往前边一头栽了下去,正好撞在要起身的何充媛身上。

“二皇子看着是有些不好,怕是寒风入体,要生一场大病。”

顾攸宁走到前边时,似不经意地轻语了一句。

“你去照顾二皇子。”

何充媛方才被萧云安撞了这一下,眉间生怒,但听到顾攸宁的话,很快又舒展了眉头,让自己的宫女去扶萧云安。

二皇子如今越是病得厉害,她今日的行为就越是有理,何况还有皇上给她做主,太后就是想磋磨她也没理。

殿内的金凤宝座上,身着富贵流光锦,年过半百却依旧风韵犹存的崔太后面露不满,面上满是厉色,皇帝萧珩则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眸中含着和煦的笑。

“太后,皇上。”

顾攸宁目不斜视,对着上面就屈膝下去。

“嫔妾见过太后,皇上。”

被抢了先,陈雨霏往顾攸宁身上瞪了一眼,也忙收拾了面上的痛苦之色,恭敬讨好地行礼,那嫔妾二字她还刻意咬重了几分。

她可是御旨册封的才人,不像有些人,服侍了皇上这些年,连个名分都没有。

“你就是顾氏?”

威严的声音自上边传来。

“回太后的话,是。”

顾攸宁低垂着眉目,嗓音发紧。

“怕什么?哀家又不是吃人的妖魔!”

“妾身不敢!”

顾攸宁在一声冷哼中又止不住屈膝下去。

“行了,起来吧,你倒是个知本分的,不像那些轻狂的。”

“谢太后。”

听着这带着赞许意味的话,顾攸宁还是连头都不敢抬,只规矩地立在当中。

崔太后看着心里更加满意,她最喜众人顺服在她的威势之下,再对比旁边行过礼后就一脸清傲的何充媛,顾攸宁的懂事,就更顺眼。

“听说今日是你寻人救下了世子,还让人去请了御医?哀家该好好赏你。”




“本宫已经让人嘱咐太医院那边,这几日让专门的御医为大皇子看诊,尚食局那边本宫也会吩咐好这些日子给皇子做些温补又容易克化的药膳。”

“不过宫中人心叵测,不比你在行宫,大皇子又得皇上宠爱,你素日也该多上些心。”

“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本宫。”

送走帝王后,皇后拉着顾攸宁的手道。

“嫔妾谢娘娘教导,嫔妾今日忙乱,还未谢过娘娘给嫔妾家人准备的贵重赏赐。”

顾攸宁说着又福了福身。

“不必多礼,你有难处想着本宫,本宫欣慰得很。”

“皇上虽然心疼你,但他日理万机,难免有顾不上的时候,早就嘱咐过本宫要多看顾你们母子。”

皇后满面笑容,眼里却暗含打量之意。

顾攸宁明澈的目光里却透出几分不信:“皇上哪里心疼嫔妾了,白日里还斥责了嫔妾,说是嫔妾刚入宫就想见家人,是为难娘娘您。”

“若不是峥儿正过来前边,皇上早就气恼地走了。”

顾攸宁越说面上越有埋怨不满之意。

“皇上也是怕你行事太惹眼,招人嫉恨。”

皇后面色越发温和。

顾攸宁恭送了皇后离开,这才扶着檀音的手回殿。

“主子放心,大皇子那边有弦语姐姐看着,小盛子也在后头盯着,不会再出事。”

檀音看到自家主子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倦意,轻声安慰道。

“主子今日拿皇上的安危提了一句其他宫里,这次大搜六宫,虽然没找到幕后黑手,但让背后之人损失了这么多人手,也算是为大皇子报仇了。”

檀音觉得自家主子真是太厉害了,当然也是运气好。

但顾攸宁知道,今日她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先知。

前世是因为一位采女意外流产才牵出尚寝局往妃嫔中送的摆设不少都有问题,但也只查到这里而已。

当然,那些有家世,有头脑的宫妃自会将自己宫内动过手脚的东西处理掉,不过谁也不会去提醒别的人,在这后宫里,除了自己,都是敌人。

若能少一个人怀皇嗣,对自己都是好事。

“主子是不是对林采女也有疑心?”、

檀音看自己主子若有所思的模样,想到方才主子毫不客气的质问,小心提了一句。

“满宫里都有掺了这避子药的东西,大家平日里都无知无觉,说明这些药只有避孕的作用,剂量并不大,但她,却疼成这副模样,而且那贴身宫女说的话,哪一句是随意开口的?”

顾攸宁虽不能百分百确定林采女是有心将不干净的藕粉桂花糕送来,但她让峥儿受了这么大的罪却是无疑的。

“日后不管是谁送上来的吃食,都不许给大皇子吃。”

吃一堑长一智,顾攸宁绝不容许自己犯第二次错。

“奴婢知道了。”

檀音对林采女宫女硬是扯着主子哭求也有些不满。

......

还好顾攸宁将儿子养得壮实,第二日萧云峥的腹泻就止住了,只是身子有些虚弱,顾攸宁一直在后殿陪着儿子,直到哄着儿子用过午膳后睡下。

“主子,小盛子今日听尚食局过来午膳的内侍说,皇后已经下旨升林采女为御女,听说林采女昨日用了太多藕粉桂花糕,要养个三年两载的,才有可能孕育皇嗣。”

檀音扶着刚从后殿出来的顾攸宁,轻声说道。

“一个御女,对她来说,怕是得不偿失。”

顾攸宁眸光一闪,昨日她有心加深帝王对峥儿的愧疚。

帝王亲手喂了有问题的糕点给峥儿,心内必定懊恼,对送来糕点的林采女自然也会生出些不满。

如今看来,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她害得我们大皇子这般,这御女也是不该得的,不过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想细查这件事,想安抚一下她。”

檀音如今对林采女,也没有丁点好感。

“昭庆宫你让人盯着些,另外我母亲她们已经已经进宫了,你让小盛子去景德门迎迎,别闹出其他的事来。”

顾父不过一从六品尚书省员外郎,在这宫里谁都能踩上一脚。

顾攸宁不担心嫡母,但她怕自己姨娘受苦。

......

昭庆宫偏殿。

“主子!”

凤仪宫的掌事宫女走后,珊瑚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人。

“皇上还是怜惜主子的,才给主子升了位份,虽只是一阶,但皇上登基后,这后宫里也没谁得过这个恩典,主子可是头一份。”

珊瑚小心扶着自家主子坐下。

见自家主子还是一副失落伤心模样,珊瑚又气愤起来:“若不是昨日顾婕妤对您不满,皇上看在大皇子的份上在意她几分,主子得的怜惜定会更多。”

“这事也不是主子的错,主子自己也是被人所害,何况大皇子只是腹泻了几次,养个几日就没事了......”

“珊瑚,住嘴。”

林采女的一双细细的柳叶眉蹙得很紧:“大皇子金贵,我如何能同他相较,顾姐姐心里恼恨我也是正常的,以后别说这些话了。”

“你将各宫送来的补品挑一些妥善收着,寻个日子我要给顾姐姐送去。”

“顾姐姐那么聪明,定然明白此事与我无关,将误会解释清楚了就行。”

“是。”

珊瑚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主子一脸的青灰,终究没有再开口。

......

承安宫正殿。

黑漆错金银螺钿榻上,妆色雍容的美人斜靠在金丝软枕上,腿上盖着一件雪白的绒毯,脚踏上一个穿着浅色宫装的女子正双膝跪地,服侍她喝药。

砰!

药碗被整个倾倒在下面铺着的地毯上。

身前的素色宫装女主身子一抖,却不敢去擦拭泼到身上的药汤,只是将头低得更下了些。

“贱蹄子!来人,去把银针取来。”

榻上的人却没打算就此放过,美艳的眸子里满是阴沉恨意。

“主子,您昨日就没歇好,可不能再生气,皇上今早去上朝前还嘱咐奴婢们一定要照顾好您。”

旁边的一个嬷嬷连忙上前俯身给榻上的人轻抚起胸口。

“请宝林先回后边去吧。”

嬷嬷冷眼看向那素色宫装女子。

“是,嫔妾告退。”

那宫装女子暗自舒了一口气,踉跄着往殿外去了。

“娘娘,老奴知道您不喜四姑娘,可如今各宫妃嫔那里我们做下的手脚已被发现,日后这皇嗣怕是拦不住了,若要别人抢了先,对家主和您都不利。”

“四姑娘不过是个生子的工具,只等她诞下皇子,到时是打是杀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

嬷嬷苦口婆心地劝道。

“可本宫一想到皇上要和那贱人在本宫眼皮底下云雨,还要孕育龙嗣,本宫就恨不得剥了她的皮。”

郑贵妃眼里通红一片,忽然面上又闪过希冀:“御医说本宫的身子养得很好,那本宫是不是可以......”




“皇后娘娘,今日大皇子突然腹泻并非偶然,经御医查证,是用了林采女送来的藕粉桂花糕才会如此。”

“这藕粉桂花糕里放了寒草粉,皇上正要召林采女问话,可御医却诊出来林采女自个也用了这藕粉桂花糕,且分量不轻,内侍去传人已经腹痛难忍。”

曹忠也是刚得到徒弟的禀报。

御医诊断后,这林采女闻得大皇子出事,不顾自己腹痛,硬是让宫女扶着自己到长春宫请罪。

“林采女平日最是胆小,怎么会......”

皇后面露惊讶,忍不住自语道。

“让她进来。”

萧珩方才显而易见的冷怒似是不见,眸光幽沉,面上喜怒难辨。

林采女几乎是被自己的宫女架着进来,一到殿内,就拂开自己宫女的手,双膝落地,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嫔妾万死。”

顾攸宁冷眼往下看去,林采女的鬓发已经被冷汗沁湿,脸色雪白如纸,一个头磕下就几乎歪倒在地,左手下意识地捂着自己腹部。

任是谁见着了,也知绝非作假姿态。

“快被你主子扶起来。”

皇后怜惜着说了一句又似想起什么,朝旁边的帝王温声道:“林采女疼成这样,怕是连话都说不得,还是先让御医用了药再问今日的事。”

“依皇后的意思办。”

萧珩看向后面的御医。

“微臣这里有能暂时止痛的药丸,可先给才人服下。”

为林采女诊治的御医比方才的章御医年纪要轻不少,但颇有眼色,这会儿也不说对症下药,倒想着先给林采女止疼。

这药丸效果也真不错,林采女服下后不过半刻钟,身子的颤抖就小了许多。

“林采女,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往帝王面上看了一眼,得到默许后就问起今日的事来。

“皇上,皇后娘娘,这藕粉桂花糕的确是嫔妾今日亲手所制,让大皇子因此受罪,嫔妾真是万死莫赎,请皇上和娘娘责罚。”

林采女看着被方才的腹痛折腾得不轻,说话时气若游丝。

“皇上,娘娘明鉴啊,主子做这糕点的食材都是奴婢从尚食局领来的,奴婢发誓没动过一点手脚。”

“请顾婕妤看在主子也受了大苦的份上,原谅我们主子这次吧。”

跪在林采女旁边的宫女不住地往地上磕头,砰砰的声音在殿内格外清晰。

“这寒草粉对女子伤害最大,臣妾觉得此事大概与林采女无关,她自己怕是也入了旁人的圈套。”

宫妃最重子嗣,这寒草粉甚过毒药。

谁又会拿子嗣赌?

但顾攸宁知道,地上的林采女兴许会做这事。

她前世深居长春宫,几乎不见后宫众人,但从宫人偶尔的言语中也能得知,这后宫中的争斗有多惨烈。

林氏家世无凭,却不仅能平安生下皇长女,母女两个还能活到萧云安登基享受荣华富贵,心思怕是要深沉如海。

林氏的宫女还在不断朝她磕头,似乎自己主子的命已经捏在她的手上。

不管寒草粉一事是不是林氏有心为之,但这宫女方才的话明显是得了示意。

利用她示弱现委屈,顾攸宁心内冷笑一声。

“林采女是早知这糕点有问题,特意送来长春宫的?”

隐含怒气的一句问话让殿内顿时一静,那朝她磕头哭求的宫女更是身子一顿。

顾攸宁这句问话也算驳了皇后方才那句话,但皇后却并未出言,只是往帝王面上看了一眼。

萧珩眸光向下微扫,并未有阻止的打算。

“都是嫔妾的错,姐姐再怨再气也是应该的。”

林采女虚弱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但话语里依旧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但她越是如此,让人听着越是觉得此事与她无关。

“若是你所为,的确万死也难赎罪。”

顾攸宁一字一顿,眸中冰凉。

这里边的恨意让帝王的眉都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但顾攸宁这时又开口了:“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在,是非黑白总有定论,若你无辜,何必求我,若你有心,我自然不肯罢休。”

“这食材既是从尚食局出来的,就先从那里查起?”

皇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帝王。

萧珩却没有立时表态,玉扳指轻扣在桌上。

帝王犹豫的神色让顾攸宁想起白日里小盛子的话,这尚食局主事凌尚食在太后面前极有脸面,听说当年还救过太后的命。

而太后,最是护短。

孝字当头,就算是帝王,也要思量一番。

“皇上,林采女若是无辜,那她便与峥儿一般,都是为人所害。”

“若不是峥儿爱甜,您又宠着他,将这碟藕粉桂花糕都与了他,今日怕是......”

怕是要伤及龙体。

顾攸宁眼里的担忧毫不掩饰。

萧珩眸光微暗,方才的窒痛又密密麻麻地爬上心头,方才是自己一块块将糕点喂给峥儿,若里边的不是只会置人腹泻的寒草,而是毒药。

他不敢想。

“林采女宫中有这害人的东西,不知别的宫妃那里......”

顾攸宁抬头看向帝王,眸中闪过惧怕。

萧珩心内一阵叹息,方才那种冷硬的陌生感渐渐褪去,宁儿心思单纯,当年在东宫时被人暗下绊子都能毫无知觉,大概不会明白后宫人心险恶。

“传旨,搜宫,让今夜轮值的御医都去。”

萧珩冷声吩咐,在曹忠退下前又补了一句:“贵妃素有心疾,别惊扰了她。”

“是。”

“关雎宫那边二皇子刚受过惊吓,风寒未愈,让搜查的宫人也上心些。”

帝王只让曹忠将承安宫剔出搜罗之列,凤仪宫却无特例,但皇后面上却无半分嫉恨不满,还能关心连帝王都想不到的二皇子。

顾攸宁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明黄外袍,皇后能得帝王一句大度仁厚,至少面上算得是名不虚传。

“将林采女扶回昭庆宫。”

“嫔妾谢皇上恩典。”

被冷落在地上忍痛跪了这些时候,林采女这会儿却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倒是旁边的宫女,眼里闪过不甘,落在离这对主仆最近的顾攸宁眼里。

“起来吧,你先回去,朕会令太医院给你调养身子。”

萧珩的眼里也难得闪过一丝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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