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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结局+番外

久别重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来人正是大云镇守西北边境的宋清和。凛冽寒风中,他铠甲里只穿一件单衣,一双眼寒光四射,两弯眉如刷漆,透着股肃杀的威严和力量。身后跟来的士兵黑压压围了胡光一群人,刀枪齐刷刷一立,众人匍伏跪地,抖若筛糠。“大将军饶命!”胡光一改先前嚣张之态,冷冷看着谢晚意,膝盖慢慢弯曲、下跪。操!他刚才指证这女人就是想看看她背后究竟是有什么靠山。毕竟能在这地方吃上白米饭,绝非等闲之辈。但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驻关将军宋清和!不光他想不到,谢晚意也没想到。鉴于黑甲兵拿钱不办事的影响,她对这个人不抱什么希望,再者,留给她的值钱东西真没什么了。宋清和双眸微眯,视线直接落在她身上,既不完全是审视也不全然是打量,似乎带着嘲弄。总之,谢晚意觉得很不舒服。她压下情绪,带簪...

主角:谢晚意裴恒   更新:2024-11-23 16: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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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晚意裴恒的其他类型小说《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久别重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来人正是大云镇守西北边境的宋清和。凛冽寒风中,他铠甲里只穿一件单衣,一双眼寒光四射,两弯眉如刷漆,透着股肃杀的威严和力量。身后跟来的士兵黑压压围了胡光一群人,刀枪齐刷刷一立,众人匍伏跪地,抖若筛糠。“大将军饶命!”胡光一改先前嚣张之态,冷冷看着谢晚意,膝盖慢慢弯曲、下跪。操!他刚才指证这女人就是想看看她背后究竟是有什么靠山。毕竟能在这地方吃上白米饭,绝非等闲之辈。但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驻关将军宋清和!不光他想不到,谢晚意也没想到。鉴于黑甲兵拿钱不办事的影响,她对这个人不抱什么希望,再者,留给她的值钱东西真没什么了。宋清和双眸微眯,视线直接落在她身上,既不完全是审视也不全然是打量,似乎带着嘲弄。总之,谢晚意觉得很不舒服。她压下情绪,带簪...

《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来人正是大云镇守西北边境的宋清和。

凛冽寒风中,他铠甲里只穿一件单衣,一双眼寒光四射,两弯眉如刷漆,透着股肃杀的威严和力量。

身后跟来的士兵黑压压围了胡光一群人,刀枪齐刷刷一立,众人匍伏跪地,抖若筛糠。

“大将军饶命!”

胡光一改先前嚣张之态,冷冷看着谢晚意,膝盖慢慢弯曲、下跪。

操!他刚才指证这女人就是想看看她背后究竟是有什么靠山。

毕竟能在这地方吃上白米饭,绝非等闲之辈。

但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驻关将军宋清和!

不光他想不到,谢晚意也没想到。鉴于黑甲兵拿钱不办事的影响,她对这个人不抱什么希望,再者,留给她的值钱东西真没什么了。

宋清和双眸微眯,视线直接落在她身上,既不完全是审视也不全然是打量,似乎带着嘲弄。

总之,谢晚意觉得很不舒服。

她压下情绪,带簪雪、清秋,还有念左念右一并躬身行礼。

宋清和却已移目,马鞭压在胡光肩头,“你想教谁腌制人肉干?”

胡光喉咙一哽,“没、没有。”

“还不滚!”

胡光如蒙大赦,跪爬着退开,转身时还冲谢晚意露出个诡异的笑。

“都散了!”宋清和马鞭凭空一抽,看热闹的人恨不得瞬间滚远。

谢瑶环本以为谢晚意今日不会好过,哪知一眨眼就剩她自己在冷风里惊得合不拢嘴。

人群一散,就她还杵在原地,碍眼。

宋清和对女人最大的宽容是无视,可谢瑶环跟柱子似的一动不动,宋清和的近卫只好上前,“将军按例巡查,不准人群聚集闹事。”

谢瑶环不退反进,“她有白饭!她偷我的东西!”

话音刚落,鞭子猝然落在身前,冷硬的地面硬是荡起一片灰尘,吓得她连连倒退。

宋清和冷道,“动摇民心的下场是丢到北区喂狼,你再说一遍试试。”

他声音不高,眸光却似夜色一样暗沉,见谢瑶环吓得脸色发青,又勾起一点邪肆冰冷的嘲讽。

谢瑶环只想弄死谢晚意,并不想以身试法。但她会记着宋清和,以后让陛下砍他的脑袋!

心里硬气,面上却是半个身子依着佩儿缓缓离开。

谢晚意见状,即刻面露感激,“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内心却愁,不知常嬷嬷的镯子能不能送走这位神?若是他也要搜屋子···

宋清和面无表情,“雁王妃。”

有些日子没听到这个称呼了,谢晚意猛地回神,心里五味成杂。这个头衔让她从被欺辱的庶女一跃成为枝头凤凰,可爬得高跌得重。

现在听起来真是莫大的羞辱。

她垂下眼眸,“罪臣之女,不敢高攀王爷,将军直呼我谢晚意便是。”

宋清和挑了挑眉,突然又道,“你用王爷给的嫁妆抵了这破屋两月的租子?”

“是。”

显然,这位将军并非只是例行巡查到了这里,而是对她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裴恒曾在边关待了三年,莫不是知道自己流放至此,特意让人···

不会。

谢晚意心里又凉了一下,嘲讽自己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宋清和才道,“这屋子你想住多久都成,那耳坠子本将军过两日让人送回来。”

谢晚意行了一礼,坚定道,“谢将军。但此处有此处的规矩,既抵了租子,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宋清和有些意外她的回答,但也没过多纠结,“随你。”

言毕,调转马头就走。

待走远些才吩咐近卫,“告诉陈老十,别再找她们的麻烦。”

“就算是雁王弃妃也不是他能欺辱的。”

*

谢晚意没时间揣摩宋清和有什么意图,她更在意念左念右的伤。

念左腿上的旧伤又裂了口子,后背从肩胛骨到肋骨共三条长长的血痕,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念右相对来说好些,胳膊有两处抓伤,胸口有一道细细的划伤,要不是念左护着,他很难躲开这直冲心脏来的一击。

清秋哭成了泪人,簪雪和常嬷嬷看着两人浑身的血迟迟不敢下手。

谢晚意颤声道,“拿纸笔。”

她需要伤药,救命的伤药!

裴恒发觉玉佩发热的时候,还在兵部和下属商讨今年冬季的边防安排。

然而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引得下头众人投来好奇目光,见雁王单手捂着腰间,长眉微锁。

“王爷可是不舒服?”兵部侍郎面上含笑,心里却打鼓。

雁王自幼多病,又替故去的三皇子守了三年边关,听说好几次伤重难愈,可千万别在他的地盘上有个什么。

裴恒微微侧身,幸好书案够宽,旁人并未察觉玉佩发出微弱的白光。

下一秒,手边多了封书信。

眨眼被他夹在折子里,看了外头还亮着的天儿,心道今儿怎么这个时候传递?

“不妨事,旧伤罢了。”裴恒用袖子遮掩,把信推进袖袋。

“王爷不可大意,这些事微臣与诸位大人商议过后,再请您定夺也不迟。”

裴恒从兵部出来,上马车第一时间把书信打开,眉心不自觉蹙起。

止血药、镇痛药、还有金疮药,越多越好。

发生什么事了?

裴恒想到上次管家和姜岁禾要了冻伤膏,她就急着下地要找自己···

“闻渊,去一趟药铺。”

半个时辰后,药铺掌柜把上好的止血镇痛药全拿出来,“王爷,都、都在这儿了。”

“嗯,还有绷带。”

裴恒看了两边药柜上的字,转身问,“蜂蜜有吗?”

掌柜摸不清雁王要干什么,呆愣着点头,“有,不过是小人自个儿打的,比不上王府的清甜。”

“拿两罐。”

掌柜点头哈腰,亲自到后头取。

店铺伙计杵过来,小声道,“雁王怎么亲自来买这么多伤药,还在药铺买蜂蜜?”

伤药,蜂蜜?

掌柜忽然门儿清了,“闭嘴吧!王爷是你能议论的!当心脑袋搬家。”

伙计缩了缩脑袋,吐着舌头跑了。

从药铺出来,裴恒直接在马车上拿出玉佩,把三十多瓶伤药传递过去。

而后掀起车帘一角,吩咐闻渊,“去安抚下药铺的人,本王不希望有人多嘴。”

“还有,谁在府里多言,军法处置!”

于是谢晚意真切拿到伤药时候,忐忑不安的心稳了一点,才发现攥紧的掌心全是冷汗。

无论念左念右,还是簪雪清秋,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了。

咦,这两个瓶子是什么?

起初还当是里头装着别的药,可清洛一碰就沾了蜜,小心翼翼用舌尖把手指舔干净,“是蜂蜜没错!涩了一点,但是很浓!”

谢晚意看了眼时辰,又等了会儿,太极佩没再往出吐东西,确定不是连晚饭一起送过来,才疑惑道,“是弄错了吗?”

“我没有要蜂蜜。”

念左挣扎着坐起来,吐着血腥气道,“蜂蜜可以消毒,浅一点的伤口涂几次可以防止被感染。”

“这种鬼地方,一晚上伤口处的血就会结冰,再好的伤药也没条件愈合。如果能涂一层蜂蜜再好不过。”

谢晚意心上一热,感叹对方心细如发,不由得想象对面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不问缘由,不生怀疑,要什么给什么,还想到她想不到的问题。

处理好念左念右的伤,清秋扑通一跪,正要请罪,念左神色一变,“什么人!”

念右推开门,轻易抓到窗下正准备逃跑的一个身影。




“热腾腾的白饭和粥?”

“还是整整两桶!”

簪雪知道太极佩的秘密,可真切感受到热气熏在脸上,还是和念右一样惊得目瞪口呆。

谢晚意把清秋和念左也叫过来,四人围着两桶饭,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小的、这是到地府了?阎王老爷可怜我饥肠辘辘,赏了热腾腾饭?”念左脸色苍白,嘴唇也起了皮,因左腿伤势严重,半个身子都不得劲儿,吐字还比寻常人慢了许多。

清秋原本就瘦,熬了半个月几乎是皮包骨,闻言道,“胡说!咱们若真到了地狱,怎么还能见到王妃。”

念左忙道,“是是是,我糊涂。王妃要长命百岁的。”

这两兄弟是谢府家丁,十几岁流落街头,卖身葬父,好多贵人嫌他们年龄大,不肯要。最后是谢晚意买了他们,后来才知谢晚意在府里不受重视,买他们兄弟俩花光了积攒的银子。

二人发誓生死都要守着她,后来跟着她去了雁王府,亲眼看她守了三年空房,一腔爱意付诸东流。

谢晚意喂了常嬷嬷半碗热粥,很快常嬷嬷身子变暖,呼吸均匀,她才宽了心。

当即找出几个破碗给几人舀了粥和米,“快趁热吃。”

这么多米和粥,一顿哪能吃完,外头北风呼啸,又没柴火取暖,存放是个问题。明儿一早,只怕都冻成铁疙瘩了。

谢晚意喝了两碗粥,胃里和小腹暖暖的,思绪也比先前活络不少,“簪雪,咱们带过来的铺盖还有多少?晚上得把粥桶护好。”

这两桶饭,够他们五人吃好几天了。

簪雪想了想,“老爷和大小姐只给咱们留了三床被子,常嬷嬷和王妃不能不盖,剩一床被子应该能裹好这两个桶。”

五个大活人只给三床被子?

谢晚意忍让了谢瑶环十几年,还真应了那句,你能受委屈,就一辈子有受不完的委屈。

“我不困,簪雪和清秋盖着我的被子先睡,后半夜念左念右睡。”

此言一出,四人纷纷摇头,“不行,王妃怎么能···”

“往后别叫王妃了。”谢晚意垂下眼睫,整个人有种脆弱的倔强。

在她坚持下,簪雪和清秋裹着一个被子,起初眼睛还瞪得比铜铃大,听谢晚意问询念左念右外头的情况,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谢晚意在包袱里翻了好久总算找到两瓶伤药,幸好她的行李少,谢瑶环没动。

他给念左上药时,对方缩着身子,“王妃不可!不,小姐,这是上好的金创药,给小的用太浪费了。”

谢晚意拍开他的手,念左吓得不敢动弹,由着她把金贵的药粉撒在自己伤口处,干着急。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一瓶药而已,我只恨它不能即刻为你缓解痛苦。”

“你比它重要多了。”

念左眼眶一红,“小姐···”

“好了,你也歇歇。”

蜡烛早早就吹灭了,谢晚意手脚冰凉,外头的月光也似结了冰,照在太极佩花纹上也跟冰块儿似的。

菩萨给了生机,再苦再难她都得活下去。

方岭常年苦寒,和罗刹只有一河之隔,多年前战败,导致这条河成了罗刹的地盘。只有东谷有一口水井,所有人早起排队拿钱去买。

没有水就等于没有活路。

驻守的军队从更远的镇上取水,有时着急了也会派人来东谷打水,听说水位已经下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哎。

谢晚意摸着环形佩上的花纹,想必菩萨也不知这世间还有这么一块儿堪比地狱般的地方吧。

后半夜实在冷得厉害,簪雪点了两根快烧没的蜡烛,杯水车薪也是薪。

有了灯火,谢晚意才发现桌上还有一堆烧尽的灰,方才被粥桶挡着没看见。她伸手捻了捻,感觉是写了字后焚烧的。

心念一动,菩萨给她烧的?感觉···怪怪的。

而且烧得挺均匀,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雁王府。

府上下人都议论,王爷让厨子煮了一桶粥和一桶白米饭,端进去没一会儿就没影儿了。没错,连桶都没了!

现在又让闻渊准备柴火,因要得急,把厨房烧饭的干柴也抱走了。

闻渊按裴恒的吩咐准备了半车干柴先送过来,“王爷,府里暂时就这么多,明日一早送柴的人才能过来。”

裴恒一日一夜没合眼,眼下一片乌青,衣服也有些皱,看得人心酸。从前王妃在时,王爷就是喝酒吐了,转眼就被换了干净舒适的衣裳,哪儿像此刻这般。

裴恒却丝毫不在意,盯着玉佩的眉眼微微一拧,怎么还没回信?

他问了对方身居何地,有多少亲近之人,是要干柴还是炭火。然而等了好几个时辰也没动静。

“知道了,都下去吧。”

闻渊看他魂不守舍,心说要不要去找太初道长过来驱驱邪?

他还没转身,管家进来道,“王爷,姜姑娘听说您饮了酒,非要下地给您配解酒汤,丫头们拦不住,您看···”

裴恒眉头动了一下,将玉佩收好,“本王去看看。”

姜岁禾住在王府西南角的兰亭阁,离裴恒卧房很近,他还没进门就听到姜岁禾孱弱的声音。

“王爷前年在边关受了伤,一入秋吹了风就不舒服,再饮了酒,很容易疼起来,得赶紧缓解。”

盼儿不让她下床,“您身子里的毒素还没排干净,不能下床。”

“我与王爷相比,孰重孰轻,还需多言?”姜岁禾的声音温柔有力,“我答应过师父,悬壶济世,以百姓为先。王爷此刻需要我,你让开。”

话音刚落,裴恒叩了门,“本王无事,乱嚼舌根的下人已经处置了,姜姑娘安心将养。”

姜岁禾看着门外挺直的身形,柳眉微蹙,“盼儿,快去沏茶。”

裴恒却道,“本王不便进去,等你身子大好了再说。”

他在避嫌。

姜岁禾紧紧抓着帕子,“昨夜起了西风,王爷可有觉胸口不舒服?”

裴恒一门心思全在玉佩上,哪还觉得身子不舒服,闻言揉了揉胸口,直言,“没有。这儿不是西北,本王不舒服还有太医在,你好好休息。”

里头安静半刻,“是啊,太医的本事比我好多了。”

裴恒听她声音恹恹的,抿了抿唇,又道,“本王在西北多亏姑娘妙手回春,而且姑娘的药不苦,等你好些了,再给本王看脉。”

姜岁禾眉心一展,“嗯。”

裴恒这一耽搁便没及时传递柴火过去,好在谢晚意又熬过了一宿。

簪雪正打算把剩下的白米饭捏作饭团保存,就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木门被拍得嘎吱摇晃。

“没死赶紧腾地儿!”




念右和簪雪一路笑着跑回来,牙齿冻得冰凉。

两人先在门口落了寒气,谢晚意正和常嬷嬷做针线活。

走近才看清,常嬷嬷用自己舍不得穿的一身锦缎中衣改了两件小孩儿的罩衫。

颜色虽暗了些,可小胳膊小腿看着就让人心软。

谢晚意喜欢得紧,心下却担忧。

自来方岭也没让大夫瞧过,不知腹中孩子是不是···听说怀孕了都会恶心想吐,可她一直没什么反应,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更紧张,怕没留住。

未免常嬷嬷跟着担心,她笑着道,“还有好久才出生,嬷嬷做太早了。”

常嬷嬷心里高兴,“反正闲来无事,我得多做些。这儿冷,要是能从关内捎回些棉花过来就好了。”

这事···有点难。

谢晚意不好接话,便抬头问簪雪,“闹起来了?”

簪雪藏不住兴奋,“奴婢远远看见大小姐被好几个恶民撞来撞去,好像还踩到了脸。”

“胡光那群人也都过去了,一时半刻肯定停不下来。”

这可真是出了口恶气。

一想到那日念左险些死在恶民手下,簪雪求菩萨告佛祖,巴不得让那些人好好教训教训谢瑶环。

常嬷嬷停下手里的活儿,一脸疑惑,“你们在说什么?谢瑶环怎么了?”

簪雪耐心告诉她,谢晚意一连多日让谢瑶环的人过来取饭菜,就是为了引起别人注意。那日故意让三个丫鬟在木屋后头吃饭,有人便瞧见了。

又趁机把装饭菜的盒子戳了洞,回去的路上漏了几粒米,再放出消息说是谢瑶环有白米,她们只是威胁谢瑶环,才要了些饭团。

所以,那天根本就是谢瑶环栽赃她们,而且黑甲兵都瞧过了,她们屋里什么都没有。谢瑶环就是为灭口。

常嬷嬷恍然,“干得好!让她也尝尝被恶民围攻的滋味。”

谢晚意倒没那么激动,甚至还有些后怕,“幸好我们动手早,否则死的还是我们。”

那日的丫鬟记着她的一饭之恩,回去后得了佩儿吩咐,连夜跑过来把消息告诉了簪雪。

比狠辣,她远不及谢瑶环。

但好在,太极佩对面的人早早提醒了她,唯有先发制人,才有选择的机会和权利。

她给对面传了信,这两日先别送饭了。

其他的什么都没提,收到回复时发现那人又恢复先前的简洁:看来你做成了。

谢晚意忍不住问:你如何得知我做了什么。

对方不答反问:所在之地可是燕临关?

谢晚意苦笑,果然就算神明也不知道世上还有方岭这么个地狱。燕临关离不到十里,是三皇子秦王殿下花了七八年时间才将大云背面疆土拓宽至此。方岭介于燕临和罗刹之间,属于三不管,谁都能欺负。

谢晚意在娘家是属罪臣之后,夫家则是弃妇,最终只婉转问了句,你来过燕临?

裴恒见此,眸光一寒。

果然是燕临!那儿的百姓为三皇兄塑了泥像,逢年过节都会祭拜!

于情,当年三皇兄尸身得以保全,全靠那里的妇孺用身体为他遮挡风寒,于理,那是三皇兄临死都放不下的地方。

当真是命中注定。

“闻渊,让厨房弄些馒头和热汤,不必多。”

裴恒记得三皇兄在燕临,每日早晚都要饮一杯烈酒暖身,何况是普通人。

闻渊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领了命,正要转身,又被裴恒唤住,“燕临关如今是···宋清和镇守?”

闻渊心神一凛,主子已经很久没正大光明问询过这些了。

“是!宋将军是秦王一手带出来的,当年为守住秦王的心血,主子和太子暗中博弈,折损了不少人才让宋将军做了驻关主将。”

为掩人耳目,也为保护宋清河,裴恒这些年明里暗里都没再联系过他。

“朝廷今年给燕临的军粮还没动静?”

“是。”

闻渊从屋里出来,忍不住捂了捂胸口,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主子终于有动作了么。

厨房有现成的馒头,李妈又熬了一锅鸡蛋汤,想到这两日早上王爷都要一盅红枣姜汤,她便自作主张加了红枣和小汤圆。

盼儿正好来给姜岁禾端药,一闻这香味,二话没说就拿托盘,“王爷真是心细,天刚冷下来,就怕姜姑娘手冷。”

李妈看着她,一脸“你没毛病吧”?

见她过来,李妈眼疾手快先盖好锅盖,大勺往灶台上一放,“不好意思,王爷没吩咐咱们额外给姜姑娘加汤。”

盼儿深感意外,“不是王爷吩咐给姜姑娘熬的吗?”

李妈嘴角一抽,“姜姑娘只是客人,衣食住行都有规矩。咱就是说,当客人是不是也得有些自知之明。”

“这府里,唯一能让王爷关心的只能是王妃。”

李妈说完才想到雁王妃已经不在府上了,越发看盼儿不顺眼。

盼儿也没逞口舌之快,明明就是给女子暖身喝的红枣鸡蛋汤!王府如今还有别的女人?

姜岁禾听盼儿说了这事,咬唇揉着帕子,“你有没有觉得王爷这几日很少问起我了?”

盼儿见她眼下一片乌青,心有不忍,“听说是太子惹了陛下不痛快,这两日好多事都压在王爷身上,王爷起早贪黑的。”

“府里上下还是照样敬您的。”

姜岁禾烟波似的眸子一垂下来便有我见犹怜的破碎,“刚回京的时候,王爷就算回来晚,第二日一早也定会派人来问我的情况。”

“王爷是怕打扰您静养,您别多想。”

盼儿劝她,“管家都说了,王爷外头没有人,上次的帕子多半是误会。再不然就是一些庶民写的血状子。”

“是吗?”姜岁禾半信半疑,就算帕子是误会,那红枣汤呢?

裴恒不喜欢红枣,况且他若遍体生寒,是要用药调理的。

那东西是女人喝的。

不论盼儿怎么劝,姜岁禾还是惴惴不安。

*

裴恒把汤水和馒头传递过去,又看完兵部呈上来的意见书已经后半夜。刚要歇下,管家就敲门,“王爷,姜姑娘吐血了!”

裴恒眉头一跳,重新系好衣裳,头发还散着,“请太医。”

兰亭阁灯火通明,裴恒坐在园中石凳上,隐约听到姜岁禾刻意压抑的,低若蚊虫般的呻吟。

将近半个时辰,太医才出来。

“不是已经好了吗?”裴恒脸色和声音都不透着不悦。

太医道,“姜姑娘体弱,排毒本就比寻常人慢,若是心思郁结,就更不利于康复了。”

“心思郁结?”裴恒皱了皱眉,“她有什么不高兴的?”

太医一愣,“这、这···请王爷恕罪,下官不方便问。”

裴恒似乎了然,“嗯,确实本王也不好问。”

姜岁禾在屋里听得清楚,牙齿快把嘴唇咬破了,硬是坐起身来,有气无力道,“让王爷担心,是岁禾的不是。”

“夜里风寒露重,王爷快些回吧。”

姜岁禾手指揪着被子,直勾勾盯着窗外挺拔的身形,见他一直沉默,又闷咳了两声。

结果裴恒道,“好,那你歇息吧。”




“爹娘病着,又饿了这么些天,还是先熬白粥给他们适应适应。”

谢瑶环紧接着叮嘱,“稀一点。”

佩儿傻乎乎动容,“小姐想得真周到,奴婢差点又办蠢事。”

谢瑶环摆摆手,“去吧。”

小半桶米看着多,可这鬼地方吃了上顿没下顿,哪里架得住好几个一起吃!

东谷虽比南区富裕,可正经能一日三顿吃饭的只有那位贵人。

像他们这种花光积蓄在东谷落脚的罪臣比比皆是,吃的照样是野菜树皮。只不过东谷三面环山,寒风少,树木也多,勉强能过冬。

谢瑶环舍不得给谢钧夫妇吃蒸米。

她一口气吃了两碗白米饭,身子暖和,人也有精神,感叹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就这样接连四五天,谢瑶环每隔一日就让人去南区找谢晚意,从白米饭到简单的青菜,甚至还有一小碗牛肉羹。

但她每次只赏给佩儿一小碗白米,熬成粥让五六个下人和谢钧夫妇分着吃。

好几次丫头们蹲在她房外,羡慕地嗅着青菜和肉汤的香味,闻得多了,就滋生了不满。

而谢钧夫妇每日有一顿白米粥调养,身子也见好,刘氏能下床后第一时间来看谢瑶环。

“我的儿,苦了你了!这地方弄点白米不容易,你全给我和你父亲吃了,你···”刘氏泪如雨下,没发现女儿面色滋润,比先前圆润了。

谢瑶环挤出一点笑,“您和爹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虽然父亲没本事,但、陛下不会忘了我,等我进了宫,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刘氏就盼着那一日,“好,好。”

“以后每日都有白粥,您和父亲宽心。”

刘氏原话和谢钧说了一遍,还不忘嘲讽,“瑶环比生个儿子都强,瞧瞧你和那贱女人生的种,给了她当王妃的运都没那个命!但凡她有点本事,有雁王帮衬,咱们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谢钧咳了几声,“别提了,当我没生过她,给谢家丢脸!”

刘氏在王妈和下人面前一个劲炫耀谢瑶环有本事,可下人都知道谢瑶环屋里有菜有肉。

第七日,谢晚意见过来的丫头面色蜡黄,一点提不起兴致,故意让簪雪关心两句,自己才上前问,“父亲和大娘子可好些了?”

那丫头见佩儿不在跟前,愤然道,“每次带回去的食物都是大小姐一人独享,老爷和夫人也只有喝一碗白粥的份儿。”

“轮到我们,能捞出一粒米都是好的。”

谢晚意皱眉,“这样啊。”

“不如我可以留住佩儿,你们几个去后头吃些饭。”

几人闻言,目露惊讶,恨不得跪下来给她磕头。

而簪雪趁着她们吃饭的功夫,让念右在装饭的盒子边缘戳了几个洞,一颠簸正好能掉出米粒。

这几日,谢瑶环的人频繁抱着四个盒子来往与东谷和南区,足够让那些盯着这儿的人生疑了。

吃完饭,簪雪又故意让佩儿发现角落还有干柴。

佩儿回去后,果然告诉了谢瑶环。

“干柴?”谢瑶环嚼着萝卜丝,眸光一冷,“你没看错?”

佩儿咽了咽口水,“没有!”

“二小姐真是太奇怪了,她哪里来的干柴,还有源源不断的饭菜?”

“谷里那位贵人都未必能吃到这么冒油花的菜,她却能有。”佩儿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做梦。

谢瑶环眯眼,有干柴取暖···她都不敢想像有多舒服!

上次那黑甲兵一定是收了谢晚意的钱糊弄自己,那间屋子指不定还有多少好东西!

再看这桌饭菜,谢瑶环不满意了。

佩儿适时道,“奴婢猜测,一定是雁王让那宋将军给她们的,这待遇本该是您的!上次没能制得了她们,这回要是那些饿死鬼撞见她给咱们送饭,您想想,就算将军来了还能制止吗?”

这话和谢瑶环的心思不谋而合。

他们是戴罪之身,不能亲自杀人,让谢晚意死在那些恶民手里是最好的办法。到时那间屋子就是她的,大不了花点钱买通送东西的士兵。

想到这,谢瑶环一双眼暗光流转,“你早些让人守着那间木屋,明日去拿饭菜时让那些恶民跟过去,想法子让他们撞见。”

佩儿担心,“若是那些疯子发现屋里还有干柴···”

谢瑶环啧了一声,嫌弃道,“所以才让人早些过去,到时你们几个在里头,发作起来就跌倒挡住东西。”

“场面乱,趁机带出来。”

谢瑶环说得轻松。

一想自己以后在方岭的日子好过,谢瑶环把剩下的米饭大方送去谢钧和刘氏那屋,激动的谢钧当场让人把包袱里剩的几张银票全数给了谢瑶环。

谢瑶环一高兴,亲自过去哄着二老。

“爹,娘,往后每日都有蒸米,管饱。”

刘氏只顾高兴,谢钧到底有些脑子,“这地方,就算咱们有钱有本事也弄不来这么多···”

谢瑶环昂着下巴,“不妨告诉您,是驻关将军那儿的关系。方岭也就咱们有这福气。”

谢钧眸光一颤,“莫不是···宫里打了招呼!”

至此,他终于相信皇帝看上了谢瑶环,否则瑞妃根本没必要费尽心机把他们赶到这儿来。

错不了!

有官家惦记,驻关将军亲自送米粮,哼,谢钧心想,那位贵人也比不上自己这等关系。

一家三口吃的正兴,外头却吵嚷起来。

他们住的园子在东谷最边缘,可以说出门走两步就是南区。这会儿,一群人横冲直撞围过来,眨眼工夫,篱笆都快被推倒了。

“老爷,夫人,不好了!南区的恶民往咱们园里来了!”

谢瑶环立刻皱眉,“这是东谷,他们疯了!”

王妈一脸恐惧,“比疯子还可怕!而、而且他们说小姐有白米。”

谢瑶环脸色一变,立刻喊人收拾面前的蒸米,可已然来不及,外头的丫鬟没挡住,“哐当”一声,门板被踹开。

几十双眼睛盯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蒸米饭,下一秒蜂拥而至。

“放肆!放···啊!”

“把他们赶出去,都给我赶出去!”

谢瑶环的声音淹没在人群里,脏兮兮散着恶臭的人快要把她挤扁了。不知谁踩坏了她的裙子,还有谁趁机摸了她一把。

扑鼻的臭味呛得她喘不过气,越来越多的人往进挤,抢着吃桌上的白米。

厮打抢夺一触即发,拳脚落在谢瑶环身上,她连喊叫都哑了。




裴恒知道燕临混乱,因常年寒冷,有人将毒虫毒草风干研制要命的剧毒,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是燕临大部分经济来源,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死几个微不足道的平民也不当回事。

闻渊心疼了,“王爷,避毒粉千金难求,您怎么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

裴恒没什么反应,“千金难求,万金不难求。何况,什么毒要是近了本王身,你们几个就该以死谢罪了。”

闻渊不作声了。

裴恒送完解毒药还是不太放心,在屋里徘徊两圈,又把自己削铁如泥的匕首传过去,复又觉得她一个女人不懂刀剑,贴心地给了本武册。

再亲自把燕临盛产的几种剧毒以及解毒办法都写清楚。

做完这些,裴恒总算想起他的救命恩人昨儿吐了血,吩咐厨房这几日多做些补血的给兰亭阁送去。

盼儿从李妈手里接过一盘炒猪肝,鼻子都长在头顶了,“今儿怎么换菜了?”

李妈眼角一抽,“王爷吩咐给姜姑娘补补身子。”

盼儿故意拖长调子,好不得意,“呦,王爷吩咐的呀!我怎么记着有人说过,这府里能让王爷关心的只有王妃一人,我们小姐是客人,客人不能麻烦主人的。”

李妈无奈叹气,她也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快!

面上还要陪着笑,“姜姑娘孱弱,住在王府上万一有个什么,别人要指摘王爷的。”

“别说炒猪肝,只要能让姜姑娘尽快好起来,把老奴生炒了都不要紧。”

盼儿听出言外之意,笑容一顿,“你···”

“不得无礼。”姜岁禾在屋里都听到了,恭谨道,“多谢李妈妈教诲,是我不中用,拖累了王爷。”

李妈面上泄露了一丝嘲弄,“不敢不敢,您歇着,奴婢告退。”

盼儿气得跺脚,“姑娘,您都听见了!一个奴才也敢说您闲话!奴婢这就去告诉王爷,就是这些人说闲话害您心思郁结。”

姜岁禾摆摆手,“我不奢求什么。既然给王爷带来了麻烦,等我好些了,便去跟王爷辞别。”

盼儿蹙眉,“姑娘,您离了王府去哪里安身!况且,王爷带您回来的时候也说了···”

“今非昔比。”姜岁禾用胳膊挡住眼睛,抿了抿唇,“我的出现让王妃嫉妒做下错事,害得王爷蒙羞,已是罪过。若再让人指摘王爷什么,就更于心难安。”

两日后,裴恒从兵部回来,天色已晚。

路过市集买了些北边盛产的小红果,回府后让人给姜岁禾送去。他记得她说家乡一入秋,漫山遍野都是这种小红果。

本以为能解她孤身来京的思乡之情,没想到管家回来说,“王爷,姜姑娘收拾好东西要走。”

裴恒刚拿起玉佩,闻言手负身后,“走?她去哪?”

上次问了盼儿,说她思乡,但姜岁禾的父母早就过世,她是被赤脚医生收留养大的,根本没有家。

管家心急,“您快去看看吧。”

一年前,王爷带人回来,坊间说闲话的都被从重处置,若姜姑娘真走了,王爷再落下个亏待恩人的骂名。

原本王妃那事儿就已经让王爷脸上无光,这回可不能再添乱了。

裴恒刚到兰亭阁门前就和姜岁禾撞了个正着,她穿着初见时的素衣,盈盈一拜,“给王爷请安。”

见她脸色苍白,裴恒虚扶一把,“为何要走?”

“在王府住得不习惯?”

他声音一如寻常客气疏冷,在她起身后,几不可查退后两步,与她保持着一人宽的距离。一年了,姜岁禾对他的礼貌真的非常无奈。

当初在边关治伤,他都痛得说不出话了,还咬牙吩咐副将留在帐子里,从不曾和自己单独待过一刻。

姜岁禾在边关做医女,莫说士兵,就是镇子上一些有权有势的人都想占她的便宜,雁王高高在上,却给足了她尊重。

“不。王府什么都好,好得像在做梦。”

她轻轻抬眸,湿漉漉的目光对上裴恒,又慢慢垂下眼睑。

裴恒不解,“那为什么要走?”

姜岁禾似乎很为难,咬唇片刻,“岁禾无能,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不能再待下去拖累王爷了。”

此言一出,裴恒冰冷的目光扫视一周,下人一个个缩起肩膀,不敢吭声。

“本王明白了。”

一盏茶后,李妈跪在裴恒面前,涨红着脸解释,“奴婢、就是看不惯盼儿把自个儿当主子。上次给您熬的红枣鸡蛋汤差点被她端走!”

裴恒懒得理会后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听盼儿见过红枣鸡蛋汤,神色一沉。

盼儿扑通一跪,“如今府上只有姜姑娘,奴婢误会也不是有意的。李妈妈训斥两句是正常,可是为什么指摘姜姑娘不守客人本分。”

李妈气急,嘿,这丫头片子还有理了!

眼看裴恒面露不耐烦,姜岁禾上前制止了盼儿,“李妈妈说得对,是我没管好盼儿。这点小事本不该占王爷时间。”

裴恒眉头微动,“李妈界越,出言不逊,掌嘴二十。”

然后看向姜岁禾,不动声色,“姜姑娘可以留下了吗?”

他的眼神不是哄,不是为她出气,也不是替她不平,而是一种单纯解决了麻烦的询问。

姜岁禾喉咙艰涩,一时难以回答。

裴恒见她犹豫便默认回答了,又道,“等你好了,若是在府里闷得慌,想在京城开个医馆也可以,地段随便挑。”

“若是想继续深耕医术,本王可以和程太医打个招呼,让你跟着他练练。”

姜岁禾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以前说过的话,甚至一早就为她安排好了,眼里浮起笑意,“王爷恩德,岁禾没齿难忘。”

裴恒脸色稍稍好些,“嗯。”

回到书房,闻渊伺候他更衣,“王爷今日给姜姑娘做了主又定了心,日后再没人敢议论了。”

裴恒心情不算爽利,又见整整两日,玉佩对面没有消息,眉心蹙得更紧了。

闻渊以为他烦躁内宅琐碎事,脑子一热,“从前王妃在时府里安生,下人也没这么大胆,敢在背后议论主子,不像话。”

话音一落,他身子一紧,“属下失言,王爷恕罪。”

裴恒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以为谢晚意还关在牢里,这段时间倒是难得消停。

他累了一日,这会儿觉得胃不舒服,“熬些热粥过来。”

然而,厨房熬的粥吃着和从前不一样,裴恒搅和了两下,把勺子一丢,窝在床上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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