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倚靠着镜子滑落在地,像是要把这些年受到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一样,大声地哭了出来。
只这一次。
过往之事不可追,姜时愿想,她只允许自己为过去哭这一次。
……
岛市,温家别苑。
院子里充斥着女生和小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然而二楼巨大的落地窗却映照出了温屿舟冷若冰霜的脸。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不注意,竟然就被拍下了照片,等他收到消息的时候,那张照片已经在网上传爆了。
虽然他立马就让人删掉了相关话题和所有照片,可发酵了这么长时间,难保不会有人私下传播。
温屿舟烦躁地闭了闭眼,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他翻遍了所有的未读消息,但始终没看到想看到的那个名字,心底那股无名的怒火更甚了。
“真能沉得住气啊,姜时言。”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按下那串能倒背如流的手机号,手指悬在拨通键上停了半晌,按了下去。
“嘟”
“您好。”
没听到预料中的柔和声线,温屿舟皱紧了眉头,冷声道:
“你是谁,姜时言呢?让她和我说话。”
电话对面的护士长呼吸一窒,她隔着病房房门的窗户看向拿着除颤仪按向姜时言的医生,轻声道:
“姜小姐有事正在忙,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
温屿舟嗤笑:“姜小姐?”
“行啊,”他骤然沉下了声音,“既然在忙,那就忙一辈子好了。”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护士长拿下手机,看着备注上的“温屿舟”三个字,抿紧了唇瓣。
在一旁等待最终结果的卢院长见状问道:
“是谁?”
护士长左右看看,附到她的耳边小声道:“是温屿舟。”
卢院长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又不觉得意外,她拍拍护士长的手臂,放低了声音:
“这是姜小姐的法定配偶,你小心别说漏了嘴。”
护士长知道姜时言选择特需病房的原因,但并不知道温屿舟是就是她的丈夫,她想到姜时言主动要求瞒下死讯以及上午在院子里说的八卦,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剧烈的呕吐,以至于加重了病情。
卢院长见她满脸懊悔,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打开,里面的医生护士鱼贯而出,主治医生走到两人面前,轻轻地摇了摇头:
“通知家属死讯吧。”
……
徐然挂断电话后,迅速把这个消息发给了老板。
老板,姜时言病逝,请节哀。
过了许久,她才收到回复。
Y:嗯,帮我订张机票。
姜时愿收拾好心情之后,才有心思打量她现在所在的房间。
她趿着拖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插在卡槽里的房卡。
她又返回床边,在床头柜拿起一看就没用过的崭新手机,开机,输入墙上的WiFi密码,下载微信。
刚登录上Y的账号,就看到了徐然消息。
“姜时言”没死之前,姜时愿只是一个虚拟的身份,虽然能查询到姜时愿的各种信息,可实际上并不存在这个人。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死遁之后会在哪里醒来,也就无从谈起把姜时愿的联系方式留给医院了,所以她干脆留了徐然的。
回复完消息,姜时愿洗了个澡,换上礼包提供的初始装备——
一套还没拆封的贴身衣物、一件白色衬衫、一条黑色西裤、一部刚被她拆封的手机、一个装着她各种身份证件、数不清的银行卡以及厚得要命的财产资料的黑色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