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决祭雁青的其他类型小说《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云鹤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沈决一怔,“卓然给他们下了毒,你知道他们中的是什么毒?”祭雁青并未解释陈程他们中的是什么毒,只跟着沈决回去看了一眼,然后离开了一会。片刻后祭雁青回来,手中多了用碟子装起来的几片树叶。沈决一眼认出那菱形的树叶正是祭祀后山那棵‘神树’上的叶子。那棵树的树干与叶子形状都很独特,整个寨子没有见过第二棵。只见祭雁青让人将昏迷的陈程和苗女都从床上抬下来,平躺着放在地面上。祭雁青手中的碟子中有半碗红色液体,瞧着有点像血,但是沈决不确定。叶片被祭雁青捣碎,与碟中液体混在一起,最后用布滤出红绿的汁水,分别倒进两个碗中。液体被滤出来时,空气中猝然弥漫起一股香气,那香味独特,宛若植物的清新与血液的腥气混合,再加上某种花粉融合在一起的味道。闻起来莫...
《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有。”
沈决一怔,“卓然给他们下了毒,你知道他们中的是什么毒?”
祭雁青并未解释陈程他们中的是什么毒,只跟着沈决回去看了一眼,然后离开了一会。
片刻后祭雁青回来,手中多了用碟子装起来的几片树叶。
沈决一眼认出那菱形的树叶正是祭祀后山那棵‘神树’上的叶子。
那棵树的树干与叶子形状都很独特,整个寨子没有见过第二棵。
只见祭雁青让人将昏迷的陈程和苗女都从床上抬下来,平躺着放在地面上。
祭雁青手中的碟子中有半碗红色液体,瞧着有点像血,但是沈决不确定。
叶片被祭雁青捣碎,与碟中液体混在一起,最后用布滤出红绿的汁水,分别倒进两个碗中。
液体被滤出来时,空气中猝然弥漫起一股香气,那香味独特,宛若植物的清新与血液的腥气混合,再加上某种花粉融合在一起的味道。
闻起来莫名让人有些头晕目眩,沈决蹙着眉,微微屏气。
祭雁青将汁液喂进陈程和苗女的口中。
片刻,陈程和苗女的煞白的脸色得到缓解,体温也在慢慢下降。
“把他们抬回床上吧,半个小时后他们会再呕吐一次,找人照看着。”
祭雁青收拾起地上的杂物,嘱咐道。
沈决吩咐周雅看着两人,跟着祭雁青走出吊脚楼。
“阿青。”
祭雁青转过身来,手中端着碟子。
刚刚祭雁青用的是‘神树’叶子加上什么液体,捣碎了混在一起喂给他们的。
沈决在想那棵树难道是什么罕见的药材。
他向祭雁青打听:“阿青,你刚刚用的树叶是不是祭祀后山上的那棵树?”
祭雁青盯着他的眼睛,幽深黝黑的瞳孔给沈决一种看穿他心思的错觉,“是。”
“那棵树是什么很珍贵的药材吗?还能解毒?”
祭雁青眸子低垂,他将捣碎的树叶,虔诚郑重地埋进土里,动作间,沈决望见祭雁青食指上多了道新鲜的小口子。
“神树是大地赐予我们的庇佑,它的叶片和花粉能消百病,神树在,寨民们便能百无禁忌。”
这话在沈决听起来有些过于神化了,作为高塔长大的先进人类,沈决自然是不信一棵树能庇护整个村子。
大概是那棵树具有什么特殊的药性或者某种有益于身体的物质,所以这里的寨民才会把一棵树当成神圣的存在供奉起来。
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信仰,沈决还是尊重的,“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祭祀的时候,都在拜那棵树。”
他从口袋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创口贴,对祭雁青伸出手,“阿青,手给我。”
祭雁青未动,沈决直接自己拉过他受伤那只手,将创口贴贴在他食指伤口上,“伤口小也要当心,你们这儿医疗水平落后,万一感染了就不好了。”
既然神树的叶子就能解毒,那为什么苗女的母亲还要来求祭雁青,她自己去摘一片不就行了?
转念一想,祭雁青在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的碟子中还有半盏红色液体,大概是祭雁青自己配的什么草药水吧。
晚上的时候,陈程和苗女苏醒。
祭雁青那碗药下去,两人除了身上还很虚弱和疲惫之外,倒是好全乎了。
怪不得那妇人苦苦哀求祭雁青,祭雁青的医术的确很有水准。
“沈老师,我怎么了......”陈程虚弱地捂着肚子。
周雅将事情经过跟陈程说了一遍,陈程出乎意料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很懊悔地说:“我不该招惹卓然的,是我不对在先,而且现在我也没事了,这事就过去吧。”
陈程没有找卓然麻烦的打算,自己打碎牙吃了这个哑巴亏。
这么一闹,两人都没了继续再在寨子留下的心思了,周雅说:“沈老师,明天早上天一亮我们就回去吧。”
这里的人们生活水平落后,更没有法律约束,卓然敢为了报复陈程给陈程下毒,下次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多留一天就让周雅不安一天。
谁知沈决说出的话让两人都震惊不已。
沈决说:“你们明天和阿布先回去。我得留下。”
周雅和陈程大为不解:“为什么?沈老师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是这样的,寨民们祭拜的那棵神树你们还记得吗,我觉得那棵树可能有着比山泉还要高的研究价值。陈程你的毒就是祭雁青用那棵树的树叶解的。”
沈决已经向高塔汇报过‘神树’,高塔命令他继续留下观察,如果可以,尽可能多的采集‘神树’样本。
光是树叶都有解毒的奇效,那颗形状奇异的果实是不是研究价值更高?
目前沈决对神树的了解还太少,他不知道那棵树除了解毒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作用。
泉水样本也很重要,周雅和陈程先回去送泉水样本,沈决打算独自留下继续观察,等待时机取一部分神树果实的样本再离开。
“可是,沈博士你一个人留下真的可以吗?”周雅担心道。
“放心吧,不是还有阿青呢。”
周雅欲言又止,她对祭雁青仍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祭雁青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过神秘和未知了。
而人对未知的事物一向感到恐惧。
可是沈决又对祭雁青毫无保留信任,周雅只愿是自己多想了。
夜深人静,沈决洗漱完准备回房间休息,今晚祭雁青也没有回来,自从他回到寨子以后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常常见不到人。
沈决也没有过多惆怅,毕竟他又能留下了,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追祭雁青。
刚躺下,窗外忽然喧哗吵闹起来,火把的火光摇曳折映在墙面。
卓依身旁蛊虫撑起来的人体摇摇欲坠,不停有虫子从他身上掉下来。
“你对一个外来之人动心,从一开始就给朱志文下了蛊,他并不是心甘情愿留在寨子。”
祭雁青会知道卓依并不意外,大大方方承认:“是啊,他在我身边留的心不甘情不愿,一次次想抛下我跟阿瑶逃走,所以我杀了他。”
“卓然是无辜的。”祭雁青面不改色阐述。
提到卓然,卓依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明明我的蛊术学的最好,阿爹却处处偏爱卓然......”
祭雁青摇了摇头:“卓依,你太愚昧了,不该让熟苗撞见。”
“愚昧?”卓依自嘲地笑笑,“巴代雄,您不也愚昧了吗,为了那个画家。”
祭雁青眸光微动,神情仍是冷然。
“有什么不能撞见的,那个熟苗最害怕什么,您不就给他下了什么吗。”卓依眼中笑意意味深长。
“巴代雄,您说我对外来之人动心,可您不也对外人动心了。”
祭雁青眼神微眯,神情不形于色。
“巴代雄要来杀我吗。”卓依靠在志文怀里,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她割破手腕,任由鲜血滴落地面,浸入土壤。
自卓依脚下的泥土里爬出一只只蝎子,越来越多,黑压压一片朝祭雁青的方向密集而去。
四周丛林,皆有毒虫爬出,窸窸窣窣,将祭雁青牢牢围住。
“巴代雄,您不该来见我的,您来了,我就不能让你回去了。”卓依声音很轻,带着些许少女的空灵。
那些蛊虫是一早就隐藏在此的,且数目并非卓依一个人能短时间操纵的。
这是一个陷阱。
祭雁青后退一步,那些虫子虎视眈眈停在祭雁青面前不足一米。
祭雁青并未多看一眼继续逼近的毒虫。
“是谁让你置我死地。”
卓依浅笑:“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人。”
稍散的雾霭,因为突然被阴云遮住的太阳再次有了凝聚之象。
祭雁青有些嘲讽:“卓依,你杀不了我。”
卓依很遗憾地叹了口气,“我的确杀不了你,可您不该有软肋的。”
祭雁青眉心微蹙,未明白卓依那句话的深意,就听见了身后很近的地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喊。
“阿青?”
刹那间,毒虫骤然改变了方向,迅速朝沈决的方向爬行而去。
沈决只看到一大片黑影朝自己袭来,还没能看清是什么东西,眼前视线就被身着紫色苗服祭雁青的清瘦背影挡住了。
“阿青,你......”
利刃刺破皮肉的闷响,然后沈决便看见了祭雁青的身形顿了一下。
他身上好闻的药草味飘进沈决鼻腔里。
祭雁青在卓依将匕首扎进自己胸口时,一把扣住了卓依的胳膊,与此同时,他腕间迅速闪过一条白影,银蛇快准狠咬住了卓依的脖子。
卓依闷哼一声捂着脖子,双手骤然卸力倒退摔在地上。
那把匕首的末尾插在祭雁青胸口,鲜血洇深大片他胸口的衣服。
祭雁青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他捂着伤口,眉心轻轻拧着。
沈决瞪大双眼,赶紧扶住他,“阿青!”
沈决都傻眼了,卓依拿刀伤了祭雁青。
祭雁青身形开始摇晃,刀上被卓依涂了毒,视线中的沈决变得模糊。
沈决拖住倒下的祭雁青,匕首插在祭雁青胸口,他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
“阿青,阿青!”
沈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抖着手避开伤口将祭雁青背到背上。
他恨不得跑回寨子,可怕颠到受伤的祭雁青,只能尽量稳着加快脚步。
第二天一早。
阿布早早赶来,沈决一行人也已经整装待发。
阿布向沈决推荐了几处景色优美的地点,问沈决想去哪里写实,当沈决说出想要去山泉上游寻找光线更好、少被游客踏及的景点时,阿布面色一变,忙道:“不行不行,我们千万不能去上游。”
沈决不解:“为什么?”
阿布有些为难跟犹豫:“我阿爹说上游是生苗居住的地方,他们跟我们不来往的。”
生寨的人不与外人来往,自有一套生活方式,且不跟外人通婚,熟苗则相反。
数年前,祭藤寨还没被开发成景点,一部分人赞成将寨子开发对外开放,一部分强烈反对。
两拨人僵持不下,后来反对的那一部分人与寨子脱离,住进了深山中不再与已成景点的熟寨来往。
而留下的祭藤寨也由此改了同音寨名,‘姬滕寨’。
自此,祭藤为生寨,占据上游,姬滕为熟寨,开发景点。
阿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沈老师,你之前向我打听的人,我问了我阿爹,你说那人养了一条银色的蛇,还有蜥蜴?”
沈决点头。
阿布脸色更难看了,“沈老师......你遇到的可能是生寨的人,我们不可以进去他们的地域,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里生活,但是生寨的人可以随便出入任何地方。”
“而且,我们跟外来的游客接触多了以后,为避免伤害游客,寨子里现在已经没人圈养有毒的蛇宠了,就算有也是拔了蛇牙摘了毒腺,不会再有危害性的观赏蛇。”
“沈老师,你最好不要跟他们有过多来往。”阿布没有见过生苗,可父辈口口相传生苗的神秘,对生寨的敬畏自然而然根固于心。
他艰难想着说辞:“他们不是很好相处的。”
回想那个漂亮的过分的少年,沈决不以为意,笑笑说:“既然我们去不了上游,那麻烦带我们去下游吧。”
见沈决不坚持去上游,阿布松了一口气,欣然应下:“好,你们收拾好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
周雅疑惑地看向沈决,不明白沈决去下游的用意。
沈决也并没多解释,只让大家整顿行李,准备出发。
下游属于熟苗的地域,沈决他们可以随便走动,阿布全程尽职尽责带领,还对他们一一介绍各种罕见独有的植物。
阿布带着他们来到一处风景极好的平原,这里溪流潺潺,空气清新,入目皆是绿意盎然之景。
“沈老师,这里很少有游客过来,风景也很好看。”
“辛苦了。”沈决扛着画画装备随意走动,像在找合适的画画的位置,其实他在观察着那条山泉溪流。
泉水自上而下,从一处较高的山根处流下,若是顺着溪流,便能找到泉水源头。
下游的水质混杂,对于他们的研究益处甚小,沈决不打算采集这里的样本。
沈决来之前,特意去学了一段时间画画,姬滕寨虽是开放成景点,但也只是开放了可以开放的地点,许多地方都被围起来了,不对游客开放。
他们来寨子的目的不纯,若直接告诉寨民,定然不会允许他们前来,写实这个好由头,既可以光明正大进入一些不对游客开放的地方,又不容易被人怀疑。
有模有样画了几张画,沈决正准备找个理由支开阿布,打算独身顺着水流往上游走一走,勘察一下能否前进,就听见阿布接了个电话后神色匆忙慌乱起来。
没一会儿,阿布打完电话,着急忙慌跑到沈决身边,憨厚的脸上满是歉意,他说:“对不起沈老师,我卡博摔了一跤,现在昏迷了,我得立刻赶回去一趟,今天恐怕不能继续带你们逛寨子了。”
沈决摆摆手:“没关系,你回去吧,我们四处转转就回。”
阿布叮嘱:“你们千万不要往上游的方向乱走,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的。”
阿布很愧疚总是给沈决添麻烦,但实在没办法,叮嘱好几遍不要往上游去,便匆忙忙走了。
等阿布一走,沈决便对周雅陈程之外的人说:“你们在原地,我们继续往前勘察一下。”
队伍中都是高塔的研究成员,对沈决的吩咐尽数听从。
沈决并不抱着今天就能立刻找到山泉源头的念头,所以只背了个轻便的登山包,带了些水和干粮,为了预防特殊情况,沈决还叮嘱周雅和陈程带些防虫喷雾和简易帐篷。
三人出发。
顺着溪流一路向上,地原本开阔的山路也变得崎岖难行,由于地势越来越高,三人前往的脚步相当于一直在爬坡,体力消耗很大。
走了莫约一个小时,仍没有看到溪流尽头,溪流曲曲折折,水声潺潺,一眼望不到头。
地势越高,树林越茂盛,头顶繁密的枝叶仿佛一个密不透风的巨网,将山中空气蒸得稀薄压抑。
沈决有些气喘,他用一把匕首在沿途而经的树上刻下记号回头看向队员。
周雅和陈程扶着树停在原地,纷纷摆手表示自己走不动了。
擦掉下巴的汗,沈决拿出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水,分给两名队员。
周雅和陈程的水早已喝完,两人都是渴的不行,但她还是拒绝说:“沈博士,您喝吧。”
“我喝过了,拿着,先休息一下吧,我们再走一个小时,如果还没有找到源头就原路返回。”
两名队员年纪小,沈决有义务照顾他们。
如果今天不能找到水流源头,沈决得留够带队员在天黑之前安全回到寨子的时间。
陈程昨天被灌了一肚子酒,今天胃里还火烧烧的难受,尤其是又徒步走了这么长时间,胃更难受了。
陈程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道:“雅雅,我感觉我的胃里好像有团火在烧。”
周雅白他一眼,“活该。”
几人休息片刻再次出发,又前行了一个小时,溪流还是看不到尽头,西边太阳已经开始下坠,他们不能继续前行了。
三人掉头走了一段路后傻眼了。
一路上沈决都做了记号,就怕迷路,谁知往回走没多久,原本沈决在树上做的记号竟然不见了。
树皮光滑,一丝痕迹不见,回头全是长得一样的树树草草。
沈决心里一咯噔。
明明按照记号走的,怎么可能会迷路?
周雅是女孩子,眼见着找不到回去的路,不免害怕胆怯起来,“沈博士......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沈决安慰:“别着急,我们往回头,找到有记号的树。”
三人又在林中兜转了近一个小时,仍然没有找到回去的路,甚至连一开始还能看到的几棵有记号的树也不见了。
周雅声音里带了哭腔,求救似的将目光看向沈决:“沈博士.......怎么办?”
周围环境都是一样的,沈决心中疑惑纵生,太阳愈来愈西沉,晚霞的余晖穿过头顶树叶,斑驳洒在三人脚下,此刻再赶路明显不是明智的决定。
“我们有帐篷,做好原地扎营的打算,天黑山中不宜继续赶路,我们明天再找回去的路。”
陈程利落拿出帐篷和周雅一起搭建,沈决掏出手机,想给其他队员打个电话,让他们先回寨子,如果他们明天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其他队员也好找人来寻。
谁知手机拿出来,竟只有一格微弱的信号时有时无,电话打不出去。
他举着手机,往信号稍微好一点的地方走了十几米,总算把电话打出去了。
下一秒,沈决看见了一个身着紫色苗服,背着竹筐的人。
看清脸,沈决眼睛一亮。
竟是那天在寨子中遇到的少年。
阿布说少年可能是生寨的人,那岂不是对这里的路很熟悉,也能带他们出去呢。
少年没发现他,蹲下身挖了一株草药放进背篓,沈决小跑过去,和他打招呼:“嗨,你好啊,又见到你了。”
祭雁青抬眸望向莫名出现的沈决,黝黑干净的眸中茫然一瞬,然后好看眉心微微蹙起,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沈决绞尽脑汁比划着意思:“我们来这里画画,但是迷路了,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出去?”
祭雁青静静盯着沈决看了一会,少年的眉眼很是清澈干净,声音也如磬石般好听:“天要黑了,山中蛇蚁虫多,不要赶路的好。”
祭雁青稳稳接住扑过来的沈决,手掌扶住他细窄的腰身。
怀中人躯体温暖,心跳隔着胸脯与他的心脏跳动频率达到一致。
祭雁青扶在沈决腰上的手握住沈决肩膀,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沈决松开手,脸颊微红,仰视祭雁青,小声为自己辩解:“我,那个...我太高兴了。”
“嗯。”祭雁青偏过头去,耳根隐隐泛红。
沈决以为自己看错了,祭雁青这是......在害羞?
太纯情了吧。
沈决心里痒得跟什么似的,可知道见好就收,太主动了反而会吓到祭雁青,万一人家不敢再靠近他就得不偿失了。
祭雁青要走,沈决未留,只是眼巴巴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在他走到门口时叫了他一声。
“阿青。”
祭雁青转身,挑眉,用眼神询问他何事。
沈决抓紧了被子,摇头露出个明朗的笑:“没事,谢谢你。”
祭雁青走后不久,沈决睡了个特别香甜的觉,醒来已经下午。
掀开被子下床,发现床边多了根木做的拐杖,静静靠在床头。
他愣了几秒,心中顿时欣喜不已。
拄着祭雁青为他做的拐杖,沈决想见祭雁青的心达到了顶峰。
在门口的园子看见了祭雁青,祭雁青挽着袖子,用藤条在修补风化的竹篱笆。
阳光和煦,美人养眼。
沈决心头一动,从背包中拿出随身带的纸笔,靠在门口画祭雁青的速写小像。
期间祭雁青看到了沈决,只见他抱着本子跟笔低着头在门口涂涂写写着什么。
他专注的模样的很认真,铅笔在纸上的沙沙声也很清晰。
祭雁青看了他一会,才重新恢复手上动作。
“呼。”沈决长舒了一口气,掸掸纸上的铅笔灰,迎着太阳举起来欣赏。
画中的祭雁青长发束起,袖口上挽,身上苗服精致,手中拿着藤条编织,模样惟妙惟肖。
沈决满意地将画小心收起来塞进背包里。
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门口的杂草都被清理干净了。
沈决画画用了二十来分钟,画完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朝园子走。
“阿青,谢谢你的拐杖。”沈决跳着趴在栅栏上,弯着眼睛笑。
祭雁青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继续编织:“你的队员让我告诉你,他们去上游写实,让你留在寨子养伤。”
沈决怔了下,祭雁青昨天说长老同意他们去上游了,他脚受了伤,硬要跟去的话也确实不方便。
队员们应该能够顺利取回样本。
只是,样本若如此之快就能拿到了,那他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寨子,更没有理由留在祭雁青身边了。
“你脚上的伤很快就能好,等你的队员回来,你们便能离开寨子。”
沈决想为自己说些什么,可碍于现在的关系,沈决什么也说不出来,生寨如此排斥他们,他要留下也是连累祭雁青。
离开是必然的,只是沈决很可惜跟祭雁青的关系刚刚才有了一点进展他就要走了。
情绪陡然低落下去,沈决也没了继续跟祭雁青调笑的心情,和祭雁青说了声自己腿疼就回屋了。
他的失落被祭雁青看在眼里,祭雁青在想,沈决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会不高兴。
祭雁青未能想明白,沈决给他带来太多不可掌控的事情,送沈决他们离开寨子才是他最该做的事。
但是,他却犹豫了一瞬。
…………
祭雁青母亲的吊脚楼位置所在地势较高,趴在窗户边就能将被群山环绕的寨子整个尽览眼底。
寨子中人流活动大了些,走道两边有人在装饰什么东西,还有用扁担挑着酒肉有序往寨子中央送,没一会儿寨子中心就堆满了物品。
傍晚时,周雅和陈程扛着画材回来了。
周雅很开心,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就是身上的衣服湿得透透的,好像掉水里了似的。
“你衣服怎么弄的?”沈决问。
陈程答道:“从上游下来的时候,遇到个掉在水里的小女孩,周雅跳河里救那小孩儿弄得。”
那河床对大人来说不深,对小孩来说却能致命。
“谁家的孩子?”
周雅摇摇头,她一路抱着孩子回来,刚进寨子就被一个苗族女人接过孩子了,那女人对她好一番道谢,说得也是汉话,就是不太标准,听着断断续续的有点难懂。
她四处张望,没见到祭雁青的身影才抱着鼓囊囊的背包小跑过来对沈决说:“沈博士,样本我们拿到了,而且上游还有很多稀有的药草,我也带了一部分回来。”
沈决点点头,任务完成,他却看起来并不高兴。
陈程说:“等沈博士脚再好点,我们就能回去了。”
几人都是在城市长大的,在这没有信号没有电源的寨子短居几天还好,就当是回归大自然旅游来了,可几人都快逗留半个月了,路上还遇到那么多可怕的事,眼下是一刻也不想留在这,只想赶紧回到城市,好好洗个热水澡吃一顿正常食物。
沈决在心里惋惜了一下午,现下再惋惜也惋不到哪里去了。
他们最多还能在寨子呆两三天,沈决想,好好珍惜还能见到祭雁青的时间吧,以后两人说不定都无缘再见了。
“样本记得收好。”沈决叮嘱道。
“放心吧沈老师,对了,我们回来的路上看到寨子中心好像在举办什么活动,堆了篝火,好多人呢。”
任务完成,三人心头的大石头消除,也想回家之前最后享受一下苗寨的风土人情。
“生寨的人不太欢迎我们去吧?”那毕竟是寨子里的活动,他们是外人,人家没撵他们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还会邀请他们去参加活动。
陈程说:“沈老师,我们远远看看就行,以后都没机会再来了呢。”他想到什么,“对了,老师你不是跟祭雁青很熟吗,你让他跟他们的长老说说,让我们也去观赏一下吧。”
沈决有些为难,周雅和陈程比沈决还要小三岁,都是刚毕业才接触高塔的应届生,一直在他手底下带着,两人孩子心性未泯,偶尔贪玩沈决也都由着他们,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们已经给祭雁青添了太多麻烦了。
沈决正准备劝劝两个大孩子,祭雁青就回来了,“今晚是鼓藏节前的篝火会,你的队员救了长老的孙女,长老同意你们参加鼓藏节。”
周雅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随手救的小女孩竟然是长老的孙女。
在阿布的带领下,沈决一行人入住进寨子里的一个旅店。
旅店不大,位置却很好,房间布置也是当地苗寨风格的木门木床。
站在窗边,推开窗户就可以看见被群山环绕绿意盎然的苗寨。
一行人奔波一天,早已累了。
沈决先将醉酒的陈程扶到房间里,然后跟着阿布一一安排好其他队员,沈决才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阿布临走前,沈决叫住他:“阿布。”
阿布回头。
沈决回想今天遇到的那个昳丽俊秀的少年:“你们寨子里有没有用毒虫噱头吸引游客表演的节目?”
“有啊,很多呢,外面的人对大山好奇,觉得神秘,我们这儿养蛇养蜘蛛用来表演的人很多。”
沈决接着问:“那你知不知道是谁用一条会变色蜥蜴表演的人,他长得很好看,也很高,哦还有一条蛇,那蛇颜色奇特,是银白色鳞片。”
这蛇毕定不常见,若是阿布知道,说不定能了解到那个少年更多信息。
阿布认真想了想,“我们寨子里每个姑娘都很漂亮,沈老师要找谁吗?”
这倒是不假,姬滕寨水土养人,这里的男男女女个赛个的靓。
“不是女孩。”
阿布更摸不着头脑了,“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沈决叹了口气,那少年听不懂他的话,连句话都没跟他说,他上哪知道他的名字。
“没事,谢谢你阿布。”
阿布挠挠头,很是憨厚:“我回去问问我阿爹,说不定我阿爹知道你要找的人。”
“好,谢谢你。”
阿布走后,沈决洗完澡坐在窗边把玩着手机。
天黑以后,寨子外便起雾了,将远处的山头和树林朦朦胧胧遮盖住,湿漉漉的雾气飘进窗内,有些凉。
窗台摆了一盆吊兰,雾在花瓣上凝聚成水珠。
沈决用手去戳那摇摇欲坠的剔透水珠,倏地,一只通体墨色的蝴蝶翩翩飞上窗沿,在吊兰上盘旋了一会儿,最后停在沈决指尖上,缓慢扇动着翅膀。
沈决惊讶这么晚寨子里竟然还有蝴蝶,还是这么漂亮的一只,颜色和花纹都很少见。
怕有动作惊飞走它,沈决只静静观察着那只蝴蝶。
待蝴蝶在沈决指尖上停了一会儿,沈决小心翼翼将手指伸向窗外,那蝴蝶翩翩飞进黑夜。
寨子里店铺还在营业,相连不一亮着五光十色的灯,游客三三两两结伴散步。
傍晚时他把电话号码写在奶茶上了,那个少年如果也对他有兴趣,他看到号码应该会联系自己。
但是沈决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信息和电话。
他有些失望,难得遇到这么个独特绝色的。
早上吐槽陈程的女队员敲响沈决的门。
她进来,直入主题问:“沈博士,咱们明天打算怎么办?上头光让我们装成什么写实团队来寨子勘察,但是我们一头雾水,什么线索都没有,总不能漫无目的瞎溜吧?”
女队员叫周雅,和陈程同是沈决在高塔研究院的同事。
他们此行是为了找到姬滕寨大部分村民长寿的秘密回去研究。
时代光速发展,科技在进步,可是人类的健康却在退步,城市中人类到达中年以后的平均寿命都在减少,能活到65都算高龄,而这个与世隔绝的景寨中,每个村民寿命平均竟然在150岁以上。
高塔是为了人类服务的,而作为高塔顶尖研究院博士之一的沈决,就被派遣来到寨子里寻找村民长寿的各种因素,并采集包括但不限于任何能够帮助研究延长人类生命的动植物样本回去。
夜风凉了,沈决关上窗户。
“别着急,上头这么着急派我们来肯定有他们的道理,我来之前查了些资料,寨子里的人们长期饮用的水源都来自于一处天然的山泉,他们世世代代喝着这里的水,或许水中有什么特别物质,等明天让阿布带我们去山泉看看。”
周雅才进入高塔工作不久,性子直爽,她起初以为上头只是随便给他们找个劳心劳力的活惩罚他们,听沈决这么一说才定下心来。
沈决自小在高塔长大,从小便继承父母衣钵,当成下一任研究员培养的,他在高塔工作最久,呆的时间最长,在队伍中话语权自然也最大。
“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呢。”沈决笑笑让周雅回去休息。
周雅走后,沈决最后看了眼没有任何讯息的手机,笑着摇摇头,而后关了灯上床休息。
姬滕寨深处。
一处隐于竹林中的吊脚楼亮着孤零零的一盏煤油灯。
远处的寨子灯火通明,此处孤寂黑暗。
二楼卧室窗沿,祭雁青面前的木桌上摆着一个瓷瓮,瓮中盘着一条银白的小蛇和赤红蜥蜴,瓷瓮旁边有一杯与室内风格格格不入的奶茶。
一只墨色蝴蝶飞了进来。
祭雁青抬手,那蝴蝶得了召唤似的,乖乖落在祭雁青手指上。
祭雁青低着眼睛看了它一会,将它放在瓷瓮边缘,蝴蝶安然立于瓷瓮。
一条小蛇从瓮中爬出半截身子,凑上去讨好地蹭着祭雁青的手腕,祭雁青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
他不轻不重点了下小蛇的脑袋,声音如窗外冷白潮湿的浓雾:“你今天吓到他了。”
小蛇吐吐信子,又蹭了蹭祭雁青。
祭雁青拿出一把匕首,割破手指,将血滴进了瓮中,小蛇与蜥蜴像闻到了什么美味一样,一头扎进了瓮中畅饮起来。
祭雁青将几滴血滴在瓷瓮边上,那只蝴蝶反应同样如银蛇般激动,迫不及待伸出自己的喙,吸食花蜜一样吮吸血液。
片刻,银蛇与蝴蝶饱腹,蝴蝶飞走,小蛇又从瓮中爬出来,将自己的身子一圈圈缠上祭雁青手腕,充当起装饰品来。
祭雁青瞥着它们,警告道:“下次不许。”
小白装死。
祭雁青眯眼望着蝴蝶飞走的方向,低下头,垂目似自言自语,又像戒告小蛇:“他的确很特别,可是他心思不纯,你们不该对他感兴趣。”
小蛇“嘶嘶”两声,似在反驳祭雁青。
祭雁青不再出声,抚着手心的蜥蜴。
他的目光倾斜,落在那杯写着一串号码的奶茶上。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