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和蒋南生什么关系都没有，现在抽身还来得及，蒋南生身边那么多女人，她并不想去趟那浑水，只是一想到丛桦，想到那些要命的钱，丛姗的头就低了下去。
不好躲太久，等外面的人走了，她也回了办公室。
相比卫生间的热闹，大大的格子间里鸦雀无声，从未有过的安静肃穆。
丛姗悄悄回到自己的座位，没有人冲她大呼小叫，还真有点不习惯。
若是平日，这会子肯定满屋子叫唤声：“丛姗，一号机打印。”
“丛姗，复印。”
“丛姗，来整理资料。”
“丛姗，替我买杯咖啡。”
“丛姗……”丛姗没事可干，托着腮发呆，她有点想不通，她是蒋南生花钱养的金丝雀，金丝雀是干什么的，她心里清楚，可蒋南生明明回来了，却睡在别的屋子里，还是看不上她吧？
既然看不上，为什么又要她住到他的房子里去？
对于蒋南生的动机，她一直心存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半个小时后，她有事可干了，被派到别的部门去送资料，刚出门，对面总经理室的门开了，一群人众星捧月似的拥簇着蒋南生从里面出来，丛姗吓得一个转身背过去。
那些人并没注意她，径直从身边走过去，直到他们走远了，她才敢抬起头来，蒋南生个子高，气质非凡，走在人群里格外打眼，丛姗看着他的后脑勺，幽长的呼了一口气。
自那天以后，丛姗好些天没再见到蒋南生，大概是忙吧，大人物忙起来哪里还记得她这只小小金丝雀。
丛姗正好乐得自在，按步就班过自己的小日子，没几天发了工资，身上有了钱，她更滋润了，给丛桦买了个小游戏机，让他在医院里消磨时间。
丛桦看到游戏机哭笑不得，“姐，我都多大了，你还给买这个。”
“你小时侯不是挺爱玩这个？”
“你也知道说是小时侯，”丛桦扒拉着游戏机，突然说：“姐，要是能退就退了吧，退了钱给你买条裙子，天热了，你还老穿牛仔裤，我都多久没见你穿过裙子了。”
弟弟的话让丛姗心头一热，这个世上真正关心她的也只有丛桦了，这些年他们相依为命，相互取暖，只要有他在，再苦再累她也能熬，所以拼了命也不能让丛桦有事。
“姐不爱穿裙子，干活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看电视里的白领都穿裙子，又精神又漂亮。”
丛桦的眼睛泛着光亮，“等我好了，就出去挣钱，给你买好多漂亮裙子。”
丛姗眼眶微红，摸着他的头咧嘴笑，“行，你快点好起来，姐等着穿你买的裙子。”
她把游戏机重新塞到弟弟手里，“这个退不了，留着玩吧，别担心钱，姐现在正在筹你的手术费，等钱齐了，你的条件也成熟了，咱就做手术，彻底把病治好。”
丛桦吃了一惊，“姐，你哪来的钱，做手术可要二十万啊！”
“我知道，姐不是涨工资了吗？
跟公司预支一点，再跟同事们借一点，先凑一部分，李主任说不用一次性付清。
你放心，姐心里有数。”
丛桦眨巴着眼睛，了无生机的眸子里焕发出光彩，丛姗知道，他萌生了希望，只要他有信心，她就绝不会让他失望。
李主任说丛桦现在的条件将近成熟，再过几天，就可以安排手术，让她尽快想办法筹钱。
钱是有的，但现在离一个月还有点远，丛姗一路上都在想，是不是可以求蒋南生先把钱预支给她，反正她又跑不了。
只是要见蒋南生一面不容易，她没有他的号码，如果要找他，只能先找吴助理。
她盘算着明天打个电话给吴助理，先探探他的口气，如果可行，她就去找蒋南生，如果不行，她只能再等等。
回到公寓，照例是冷清安静，打开门的时侯，隐约飘过来一股酒味，再一闻，又没了。
她没在意，开了灯换鞋往屋里走，只是刚走了几步，整个人便滞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