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想起,就扎得心脏疼痛不已。
当初我还是清白之身时,他看我的目光就满是憎恶。
如今我被万人沾污,身上全是恶心的痕迹,他会不会越发觉得我是耻辱?
思及此,我浑身一颤,立马转身朝他磕头。
太子殿下,奴婢知错了,奴婢日后定谨遵教诲,绝不丢人现眼,求您不要再惩罚奴婢......林余你这是做什么?
谁让你给孤磕头的?
谢祁安一步步朝我走来。
他似乎想拉我起身。
却在伸出手后又缩了回去,改用扇子挑起我的下巴。
质问的语气在看清我的面容时转为错愕。
你怎会瘦成这样?
我不懂他为何一副心疼惊讶的口吻。
把我丢去那魔窟,让我饱受磨难的人难道不正是他吗?
见我眉眼低垂,沉默着不说话。
谢祁安有些生气。
撤掉玉扇,冷声道:定是没了将军府的锦衣玉食,你挑嘴,自己作的。
话落,他命令那丫鬟退下。
虽然你规矩学的不错,但身上这娇生惯养的坏毛病也得改。
这宅子虽然落魄了些,但刚好磨一磨你的心性。
于是,寒冬腊月,我缩在衣柜里,用发霉的棉衣将自己紧紧裹住,难挨地度过了一晚。
翌日,换上丫鬟送来的单薄棉袄,我去给爹爹跟主母请安。
罚我跪了半天,好一阵磋磨后,他们这才放我离开。
走在路上,听丫鬟们说,谢祁安要娶将军府的女儿为太子妃。
我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是我。
应该是我的嫡姐林清清。
两年前,在我被爹踹得半死时,她躲在人群中,得逞又挑衅地看着我。
联想起婢女端来的那杯酒,我怎么可能不知是她在害我?
谢祁安生母寿宴这天,我起了个大早,化妆遮住手上的疤痕。
推开门,却发现谢祁安就站在庭院。
奴婢不知太子殿下到来,还请恕罪。
他皱眉看着我,林余,既然你已经回来,那便还是林府的二小姐,不用一口一个奴婢。
我垂着脑袋,不置可否。
谢祁安忽然解下毛绒大氅,朝我走来。
你这外袍洗得发白,还有补丁,先穿我的。
我吓得半死,连摆手,道:奴婢不敢!
谢祁安沉下声音:学会规矩是好事,但你一直拿乔,装得太过!
在他伸手摁住我肩膀的刹那。
我整个人立马抖如筛糠,踉跄着往后退。
因为每当教坊司里的男人拍我肩膀,就意味着这晚要来榻上找我。
我对这个动作既厌恶又害怕。
谢祁安却以为我是在赌气,将大氅收回,脸色沉了下来。
好心当成驴肝肺,待会儿在大殿上离孤远点儿,孤嫌丢人!
尽管我听从他的话,低垂着脑袋努力降低存在感。
可还是在踏入大厅的一瞬间吸引来无数目光。
这就是林家庶女,两年前脱光了爬太子床那个。
瘦得跟竹竿一样,死气沉沉,还没刷恭桶的婢女好看,究竟是谁给她的脸,认为太子殿下会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