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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一颗肾,大面积的伤口撕裂后又感染流脓,没有人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一个人撑过来的。
我以为我彻底放下了,可看到秦雪琪微微隆起的肚子时还是被刺痛了眼。
如果不是因为鸠占鹊巢。
我的孩子应该六七个月了吧,不知道是男是女,有没有去找新的爸爸妈妈?
“你……”
我抬眼和欲言又止的林雪琪对上视线。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竟然可以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丝愧疚。
林殊宴热情的招呼我,自如的做派俨然已经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了。
我用手轻扫过被触碰过的衣角,冷漠道:“别演了,好恶心。”
别以为我不知道用匿名短信轰炸咒我死,给我寄寿衣的就是他!
虚伪的绿茶男!
秦雪琪脸上那点愧疚荡然无存,一把将人拉到身后,满是保护的姿态。
“阿晏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主意。马上!立刻!给他道歉!”
不容置喙的嗓音震在耳边,我轻笑一声。
“跟他道歉?他算个什么东西?只会站在女人屁股后面的娘炮!”
秦雪琪气得捂着肚子,张嘴哆嗦“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
反倒是旁边有人哽着喉咙道:“琪琪,没事的,是我不好,这辈子我欠陈宥的,如果他要把肾拿回去……”
“阿晏,别胡说!给你了就是你的了,我只要你以后能健康平安。”
我没功夫在这看狗男女你侬我侬的,拿出离婚协议书甩到了两人脸上。
秦雪琪这才有些慌了,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疯了吧,陈宥?”
“不就是试管了个孩子,我跟阿晏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再说你身体那么健康捐出来一个肾又不会有事。”
好不痛不痒的一句“又不会有事”,她还是能在不经意的时候把我扎个透心凉。
那如果今天需要用肾的是我呢?
答案应该显而易见。
爱与不爱,秦雪琪从始至终分得很清,是我没分清。
“嗯,就当我疯了,除了我妈给你的那个手镯,其他的财产都归你。”
秦雪琪恼羞成怒指着我骂道:“什么叫都归我?要不是我爸你能上得了大学?能有今天?你良心被狗吃了?”
我承认她说的事实,当年确实靠着秦父的施舍,我才能度过难关。
人家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十年间我当牛做马的为秦氏卖命,掏心掏肺对待秦雪琪,如今自愿净身出户,自认为已经问心无愧。
她见我始终没有动摇,脸上挂不住了。
一边签字一边咬牙切齿道:“你别后悔就行!至于你妈那个破镯子……”
秦雪琪冷笑一声:“又土又旧的,本打算扔了算了,阿晏觉得可惜融个牌子带着玩儿。”
我下意识的看向林殊宴的前胸,那儿确实挂了一块黄澄澄的无事牌!
那金手镯在秦雪琪眼里不算什么好东西,可那是我妈的嫁妆,在她病入膏肓的时候都舍不得当了治病,一心留给儿媳妇的!
我的火气直冲天灵盖,自己眼瞎爱上这种女人算我活该自作自受。
但我可容忍不了我妈的一颗真心被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