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芙凝傅辞翊的其他类型小说《颜芙凝傅辞翊的小说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由网络作家“赟子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村民们纷纷附和。婉娘在屋子里,因眼睛瞧不见,只能摸索着往门口走。“乡亲们应该还认得我,如今我们搬回来住,往后请大家多多关照!”傅南窈听到母亲的声音,连忙转身扶她。村民这才看到傅婉娘,十多年过去,傅家大房的瞎眼闺女竟然没什么变化。有大娘道:“原来是婉娘啊,你们不是搬去县城了吗?”有大伯道:“上午有人看到马车进村,原来是你们呐。”婉娘微笑道:“是我们,我让孩子们来他们爷奶辛苦劳作过的地方看看住住。”大娘连连点头称赞:“好闺女!”傅北墨不喜欢这么多人在自家院子里,挑着柴禾快走几步,大叫:“你们是什么人,快从我家出去!”村民们闻声皱了眉,往后可是同在一个村里住的,哪有刚搬来就这么说话的,可见这半大小子是个傻的。傅北墨特别不喜欢方才叫囔的女子...
《颜芙凝傅辞翊的小说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精彩片段
村民们纷纷附和。
婉娘在屋子里,因眼睛瞧不见,只能摸索着往门口走。
“乡亲们应该还认得我,如今我们搬回来住,往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傅南窈听到母亲的声音,连忙转身扶她。
村民这才看到傅婉娘,十多年过去,傅家大房的瞎眼闺女竟然没什么变化。
有大娘道:“原来是婉娘啊,你们不是搬去县城了吗?”
有大伯道:“上午有人看到马车进村,原来是你们呐。”
婉娘微笑道:“是我们,我让孩子们来他们爷奶辛苦劳作过的地方看看住住。”
大娘连连点头称赞:“好闺女!”
傅北墨不喜欢这么多人在自家院子里,挑着柴禾快走几步,大叫:“你们是什么人,快从我家出去!”
村民们闻声皱了眉,往后可是同在一个村里住的,哪有刚搬来就这么说话的,可见这半大小子是个傻的。
傅北墨特别不喜欢方才叫囔的女子,遂抽出一根柴禾,呲牙咧嘴凶给她看。
胡阿静见风头不对,转身就走。
一出院门,被迎面走来的年轻男子惊艳到了。
周围几个村庄,即便去到镇上,她就没见过比眼前更好看的男子了。
她的上门夫婿就这么来了?
至于这院子,她得回家跟爹娘爷奶商议下。
村民们看完了热闹,也陆续出了院子。
“傅婉娘是个瞎的,你们也看到了吧,她闺女那腿是瘸的,挑柴那小子像是傻的。啧啧啧,这一家子呀。”
“你们没看到么?后来进来那个挑柴的长得又高又俊,跟在他后头的女娃子,那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
“你们说好端端地放着县城的宅院不住,搬到乡下来,是有什么猫腻?”
“那得问胡家了,胡阿静的阿奶不就是傅大傅二的亲妹子么?”
“傅大老夫妻早几年不在了,如今县里的傅家由傅二老夫妻做主……”
村民们的议论悉数入了傅辞翊的耳。
他冷沉了脸,将柴禾搬进柴房,拎着野鸡去了灶间。
颜芙凝正在灶间放下背篓,看某人进来,问:“那个,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傅辞翊并不看她,嗓音淡漠:“不必。”
言罢,他丢下捆着双脚的野鸡,提了水桶就出了灶间。
不多时,婉娘由龙凤胎搀扶着也来了灶间。
面对他们,颜芙凝倒不像在傅辞翊跟前那般拘谨。
不是她想拘谨,实在是某人眼角眉梢浑身上下散发的皆是冷意。
也不怪他如此,是女配退婚在先,害他失了颜面。如今面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
灶间四人闲聊了几句后,傅辞翊提着两桶水回来。
傅北墨想帮兄长将水倒进水缸里,被兄长阻止。
“水缸得洗洗。”
傅辞翊说着,拿了把菜刀开始处理野鸡。
那抹鸡脖子的动作干净利索,看得颜芙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目光移到水桶,两只水桶体积颇大,河边到院子有不少距离,他一路走来气息平稳。
再加上他抹鸡脖子的动作,不由得让她想起了梦里他拿匕首划剌她的脸。
此人不是简单的书生,她这娇弱的身子惹不起。
颜芙凝不再看他,从水桶里舀了水,洗了两把野生平菇。
傅南窈也没闲着,走到灶台后头烧火。
傅北墨看到一个水桶空了,自告奋勇地道:“娘,我去打水回来洗水缸。”
“去河边小心些。”
婉娘嘱咐他,算同意让他去。
傅北墨应了,提了水桶就跑。
这边,傅辞翊嫌退毛麻烦,直接将皮剥了,此法很快处理好野鸡,丢入锅里。
“今晚先吃鸡喝汤,明天我去看看有没有野兔之类。”
傅南窈笑道:“好呀,野兔肉多。”
颜芙凝打开锅盖,放了平菇进去,拿勺翻动了:“提提鲜。”
婉娘颔首:“好,咱们现在连调料都没有,放平菇提鲜好。”说着,又叹息,“这么生活不是办法,人哪能不吃饭的?”
可如今他们连米面都没有。
若说中午不太饿,是因为吃过朝食,这会子天色大暗,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颜芙凝说:“剩下的平菇,我明早拿到镇上去卖,看能不能换些米面回来。”
婉娘欣喜:“儿媳妇是个会过日子的。”
不多时,傅北墨打水回来,一到灶间就开始洗水缸。
听着灶间四个孩子都在忙碌的声音,婉娘露出欣慰的笑意。
野鸡比较柴,煮了颇久,等肉煮得软烂时,天色已彻底暗下。
因实在饿了,平菇鸡汤即便没放调料,一家子仍旧吃得喷香,中午吃剩的馒头滋味瞬间好了几倍。
伴着外头时不时传来的爆竹声,这餐饭吃得颇为温馨。
--
深夜,一家子简单洗漱后,各自回房。
颜芙凝回到房间时,傅辞翊正在整理床铺。
“多谢你收留我!”她嗫嚅着开口。
好似觉得她说法不对,傅辞翊半撩眼皮乜她一眼,却不纠正。
颜芙凝又道:“是我退你的亲,新娘换错一事你没同家人说,这事也要谢谢你。”
微顿下,她补充:“我不是不让你说……”
他要想说,她也拦不住。
而且她自己也想说,只是觉着得寻个合适的时机。
现在的目标,她得赚钱。
念及他成为狠厉绝情的权臣,起码还有近两年的时间。
这两年内,她尽量顺着他的毛,多多赚钱。
待有了钱,就赔偿他精神损失费,她自己也可以在这个世界好好地生活下去。
嗯,两全其美!
傅辞翊不知她脑中在想什么,只道:“我娘他们善良,我不说,只是不想他们伤心。”
“哦。”
他话锋一转:“只有一张床,你睡地上。”
颜芙凝:“啊?”
如今天寒地冻的,他一个男子好意思叫她睡地上?
傅辞翊不接话,直接坐到床边。
颜芙凝走到他跟前,小声询问:“我怕冷,我可以睡床上吗?”
“你的意思是要与我同床?”
傅辞翊抬眸,眼底夹杂几缕打量,很快不见半点波澜。
颜芙凝一怔,似乎让他睡地上也不妥,毕竟这里是他家。
念及此,她点头:“嗯,我睡姿很好的,保证不碰你,好不好?”
给她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碰他。
“姑娘下次再来啊。”
店主含笑将颜芙凝送出门口。
颜芙凝点了头,拎着背篓,往约定地走去。
背篓内东西不少,分量不轻,她斜着身子,走得费力。
等她到时,不见傅辞翊人影。
倒是不少男子别有意味的目光朝她望来,甚至连女子经过,也会多看她几眼。
“这小娘子长得真俊。”
“也不知是谁家的,长得这么漂亮,竟舍得让她出来抛头露面?”
“若是我家的,我定好好养在家里。”
“一般漂亮的女子心思活络,可不能如此露面。”
不同声音传入颜芙凝的耳,听得她心里毛乎乎的。
垂眸看到两只陶罐歪斜了,她索性整理背篓内的物什,只当那些议论再不能入她的耳。
差不多理好时,头上笼了一道阴影。
颜芙凝缓缓抬头,见是他,便冲他笑:“你来了。”
傅辞翊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让颜芙凝吃惊的是,适才看她的人,目光仍毫不避讳地盯着她。
颜芙凝抿了抿唇,踮脚凑近傅辞翊,在他耳畔低语:“两只野鸡卖了五百文。”
她如此与他说话,目的有二。
其一,此地有不少人在等车,为财不外露。
其二,让盯她的人知道,她并非孤身一人。
傅辞翊面色倏然沉了。
他不喜此女如此靠近他!
然,他也察觉了周围男子的不怀好意。
本想挪开的脚步,愣是没动。
“掌柜说了,若是活的,价格翻倍。”颜芙凝伸出五根手指头,小声说,“一只鸡就是这个数。”
见他又默不作声,她也不恼,此人本就不爱搭理他。
但旁的男子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舒服,她一不舒服,就喜欢说话。
遂又道:“你下次能弄活的么?”
“嗯。”傅辞翊总算应了声。
颜芙凝笑盈盈道:“那极好!”
就这时,有牛车赶到,车上的人纷纷下车。
赶车人环视一周,找同村村民,目光所及是那对俊俏小夫妻,遂扯了嗓门:“喂,小两口,今日坐车不?”
“赶车李,你怎么只招呼他们坐车?昨儿个一来一回都喊了,也没见他们坐车。他们没铜板,你费什么口舌?”
说话的仍旧是昨日那位年轻女子。
只见她拉了一把自己丈夫,占了车板上相对好的两个位子。
赶车李嘿嘿一笑:“不瞒你们,我就喜欢载长得好看的客人。”
年轻女子哼了一声,挺了挺自个傲人的胸脯,捋了捋鬓发,她才好看呢。
那小丫头片子嫩生生的,有什么好?
颜芙凝刚想问某人是否坐车,唇瓣轻启,尚未出声,便看他拎着背篓去了牛车旁。
傅辞翊掏出十个铜板给赶车李,而后淡淡撩起眼皮睨她一眼。
颜芙凝立马快步过去。
赶车李将铜板放入怀里,笑着道:“小年轻就该学着疼媳妇些。”
傅辞翊不接话,那双漆黑的眸子划过凉意。
不多时,车上就坐满了人。
赶车人一甩鞭子,车子便回程。
颜芙凝有些局促,她左边坐的是傅辞翊,右边是那个年轻女子。因人多拥挤,肢体不免有触碰。
车子颠簸,她不小心碰到那年轻女子,那女子嗤了一声,用手肘将她怼开。
不得已,颜芙凝只好往某人身旁挪了挪。
傅辞翊蹙眉。
虽说如今衣裳穿得多,但她的腿紧紧挨着他的腿,让他浑身难受。
那只扶着背篓的手紧紧攥起,根骨分明,这才克制住想将她推下车的冲动。
颜芙凝坐得甚是辛苦,奈何车子时不时颠簸,人跟着晃悠,她的肩膀因惯性总会往某人身上撞。
也不知某人是怎么使得劲,这么坐着,不动如山。
撞得次数多了,她也发觉了他铁青的脸。
--
终于回到村里,车子在村口停下。
赶车人笑着自我介绍:“咱们一个村的,我家就在村口,下回你们要坐车,就找我赶车李。”
颜芙凝微微笑了,算作回应。
下回,她大抵不会坐车了,至少不会与某人一道坐车。
伸手去拿背篓时,某人先一步拿走,背上了肩。
颜芙凝深吸一口气,快步跟着他。
“对不住,车子颠簸,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她没想过要解了他们先前的梁子,至少如今表面的关系得处理好。
念及他今后的阴狠手段,她难免显出几分惧意。
傅辞翊步履未停,淡淡道:“今日写字赚的铜板就不给你了。”
他得留着买书看。
只是此女在怕什么?
她飞扬跋扈,又会怕什么?
“不用不用。”颜芙凝迭声道。
两人回到家时,里正刚好过来。
“既住在村里,户籍得登记下。”他拿着本册子与笔墨,“你们一家五口,各叫什么名儿,生辰籍贯都得记下。”
傅辞翊将人往堂屋领,进了屋,放下背篓。
里正翻开册子铺到桌面,毛笔蘸了墨,准备书写:“你叫傅,什么?”
“傅辞翊。”
“呃,如何写?”
“我写吧。”
傅辞翊接过毛笔,将母亲、自己与弟妹都写了上去。待要写到他名义上的妻子时,手一顿。
颜芙凝出声:“等等,你就写颜芙凝,莫写那个严,就写颜色的颜。”
傅辞翊深深看她一眼,被严海棠说她不配姓严,她倒是挺有几分骨气。
遂在纸上写了颜芙凝三字。
堂屋外,傅南窈定了脚步。
嫂嫂名唤严芙凝?
严芙凝!
不正是退她哥哥亲事的女子么?
待傅辞翊将生辰籍贯登记好,里正赞道:“好字!你这字可比村塾的先生好太多了!”
一通夸赞后,里正翻着册子出了傅家。
颜芙凝将背篓里的东西放去灶间。
傅南窈紧紧盯着颜芙凝的背影,柳眉拧紧,哥哥恨极了退他亲的女子。
而这个女子如今却成了她的嫂嫂。
期间发生了什么?
哥哥为何如此平静?
傅南窈扶墙走到堂屋门口,大喊:“哥,她是严芙凝!”
灶间的颜芙凝听到傅南窈所言,心倏然一沉。
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傅南窈的喊声也惊动了房中的傅婉娘。
她忙让小儿子扶着,也来了堂屋。
颜芙凝缓缓洗了手,而后出了灶间。
傅南窈瞪着她,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你就是严芙凝,那个在书社门口害我哥颜面尽失的女子?”
“谢谢娘,我喜欢吃面条!”颜芙凝乖顺地扶住婉娘的胳膊。
婉娘又伸出另一只手:“辞翊,你也扶着娘。”
傅辞翊知道母亲的心思,也不揭穿,顺着她道:“娘走慢些。”
胡阿静怔怔地瞧着眼前一幕,心里忽然堵得慌。
傅南窈笑问:“傅家胡家既是亲戚,我哥嫂成婚时,你怎么没能去城里喝喜酒呀?”
胡阿静被问得噎住,实则是她阿奶当初要嫁到胡家,与娘家闹翻了的。
老底子的事情了,她如何能说得出口?
此处院子其实也不是大舅公他们叫阿奶看着的,是阿奶觉得他们去城里享福了,想要霸占。
这才编了说辞给村民听的。
“我,我去走亲戚了,没空喝喜酒去。”
丢下一句话,跺了脚,她跑开了。
傅北墨刚抽了根木柴出来想要赶人,没想到人自个跑了。
“没劲,怎么跑了?”
傅南窈冲着胡阿静的背影喊:“因为她知道咱们哥哥有嫂嫂了呀,伤心了吧。”
“有嫂嫂是好事,她干嘛伤心?”
“你不懂。”
傅南窈笑着进了灶间。
傅北墨拿木柴在地上戳了戳,嘟嘟囔囔:“那女人就不是个好的,我怎么不懂,我可太懂了。”
一斤面粉加水和面,大概能做一斤四两面条。
家里五人,三个女子食量小些,一斤四两面条刚好够全家吃一餐。
手擀面条煮好出锅,大家吃得很香。
“娘做的面条真好吃!”颜芙凝由衷赞道。
就像吃到了妈妈做的手擀面,鼻子忽然泛酸,想家了。
“喜欢吃,再去盛,锅里还有。”婉娘说,“若能加个鸡蛋进去,面条会更筋道,更好吃。”
“我吃饱了。”颜芙凝低着头说话,声音有丝哽咽。
听出她音色里的不对劲,傅辞翊略略侧头,只见她半垂着脑袋,瞧不见她神情。
颜芙凝很快调整好状态,抬头又道:“下午我进山,把剩下的平菇摘了,明儿去镇上,看能不能换些鸡蛋回来。”
“我只是随口说了鸡蛋,孩子你休息,他们哥俩进山。”
婉娘说着,让傅南窈陪颜芙凝回房。
姑嫂俩来到西首房中坐下,聊今日镇上见闻。
到底不怎么熟,几句后,相互笑笑,竟寻不到旁的话题了。
颜芙凝看她缓缓按着那条瘸腿,轻声问:“我可否问问,你这腿是怎么回事么?”
傅南窈拍拍腿,无奈笑道:“骨头断了,再接好就成了这般。”
见她不愿说因何伤了腿,颜芙凝也不好多问。
外头传来傅北墨的声音,喊着要去山里。
不一会,他便出现在房门口,笑嘻嘻地对颜芙凝道:“嫂嫂,咱们进山,今日指不定能看到蚂蚁打架呢。”
傅南窈嫌弃道:“你怎么能带嫂嫂看蚂蚁?”
傅北墨朝她吐舌头:“你又不陪我看。”转眸又朝颜芙凝笑,“嫂嫂人好,就是会陪我看蚂蚁。”
她还夸他厉害呢。
嫂嫂是天底下最好的嫂嫂!
傅南窈瞪傅北墨一眼,起身,一瘸一拐地出了屋子。
颜芙凝便去婉娘跟前:“娘,我还是得进山一趟。”
婉娘道:“你这孩子去了镇上一趟,该好生歇息。”
“上回我摘平菇时,夫君捉野鸡去了,至于北墨,我怕他不识路。”
想到深山里确实容易迷路,北墨的心智又如孩童一般,婉娘这才同意她去。
三人又一道进山。
难得嫂嫂说服了母亲,跟他进山,傅北墨一路雀跃,跟在颜芙凝身侧左蹦右跳。
看她背着背篓,他很自然地从她背上取了背篓,背在了自己肩上。
傅辞翊照旧走在前头,一转头看到弟弟举止,眉心蹙了蹙。
空背篓实则不沉,因背着平菇去镇上,肩膀受了损伤。此刻肩头一轻,颜芙凝轻松不少。
“谢谢北墨!”
她的嗓音娇娇柔柔的。
傅辞翊极深的眸色弥漫上一层厌恶。
这个寸寸击溃他骄傲与自尊的女子,连嗓音都那么令人厌烦。
傅北墨笑得更欢了,打定主意,等摘了平菇,由他背回家。
走了挺长时间,终于到了昨日摘平菇的地。
傅辞翊道:“今日可能用时会长些,你们别乱跑。”
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傅北墨放下背篓,与颜芙凝一起摘平菇。
不一会就将枯木上的平菇全摘完了。
傅北墨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嫂嫂,昨日多,今日少。”
颜芙凝看只占了半背篓的平菇,眉头一蹙。
昨儿他们离开时,还有不少,足够装满满一背篓,还能有多的。
而今日忽然少了许多。
“大抵被人摘过了。”
傅北墨气道:“谁啊?”
颜芙凝平静道:“昨儿回家时,不少村民看到。”
所谓靠海吃海,靠山吃山,村民自然懂得这野生平菇是可以吃的。
村庄附近的山头很少见到可食用菌类,大抵是一长出来,就被人摘了。
昨日他们看她背了满满一背篓,不羡慕才怪。
附近山头没有,他们就会进深山找。
这就被人摘了去。
傅北墨骂骂咧咧:“他们太坏了!”
颜芙凝道:“咱们在附近再寻寻。”
奈何叔嫂俩在附近绕了一大圈,愣是只零星地采到几只野生香菇。
看着颜色暗淡的野生香菇,傅北墨很不高兴:“丑!”
颜芙凝笑了:“这几朵是香菇,晒干后香味更浓郁,用来炖鸡味道很不错。”
“好吧。”
傅北墨乖乖地跟颜芙凝回到枯木旁等傅辞翊。
等了很久,都不见他人影,傅北墨就在地上寻蚂蚁。
颜芙凝就站在山头,四处眺望。
看到远处有片竹林,想着不知可否挖冬笋,待有空去瞧瞧。
又等了两刻钟,傅辞翊终于回来。
此次他打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
傅北墨眼眸一亮:“哥哥厉害!”
傅辞翊将两只野鸡与一只野兔拎到一起,伸手去捞背篓。
却被傅北墨抢了先。
“来时,我背;回去,也得我!”他适才分明笑着的,这会子敛了笑意,严肃道,“我背背篓,嫂嫂会对我说谢谢。”
颜芙凝闻言,不禁莞尔:“谢谢北墨!”
傅北墨笑得得意。
傅辞翊沉默收回手,他有病,才去帮她背背篓。
镇上回来,他背了一路,也没听她说谢谢。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小声了,然,家里人都听见了。
傅南窈出了屋子,笑道:“哟,原来连火都不会生啊,怪不得之前叫我烧火,后来叫北墨烧火。”
颜芙凝自尊心上来:“谁说我不会?”
就是把柴烧起来,确实有点困难。
她对傅北墨又道:“今日你不用帮忙了,我一个人就成。”
言罢,就进了灶间。
她要给傅南窈看看,一个人也能完整做一顿饭。
在尽量不用到右手的情况下,她淘了米,放入锅里。
开始生火时,委实有点犯难。
回忆傅南窈与傅北墨生火时的模样,点了火后,用竹管对着灶膛吹,她便依样画葫芦。
呛了几口烟,竟然点着了。
颜芙凝长长吐了口气。
之后烧菜煎排骨,虽然一个人忙了些,但一顿饭还是出色地完成了。
饭菜端到堂屋桌上时,傅北墨拍掌笑:“太好了,又能吃到排骨了!”
傅南窈已经不用喊了,自个循着香味过来,看到桌面上的菜饭眼中划过惊愕。
抬眸看颜芙凝面上沾了煤灰,掩唇笑出声:“脸弄得跟花猫一般,还说会生火。”
傅北墨塞了块排骨进傅南窈嘴里:“吃你的吧!”
闻言,颜芙凝用手擦自己的脸。
嫌擦不干净,她索性回了灶间,家里没有镜子,便对着水盆里的倒影擦脸上的灰。
等她回到堂屋用饭时,傅南窈仍旧笑她。
傅北墨指了指她两侧面颊:“嫂嫂,你脸上还有灰。”
“哪?”
颜芙凝摸脸,她已经擦过了呀。
婉娘道:“南窈,帮你嫂嫂擦擦。”
“我才不!”傅南窈恨恨地咬了口排骨。
傅辞翊侧过身,抬手在颜芙凝面颊上擦拭。
灰沾染在脸上,一下两下地很难擦干净,大拇指指腹遂用了力。
被他这么一拧,颜芙凝面上发疼,这会子却是不敢吱声。
毕竟某人敢用刀刃擦她的脸。
忍得眸中起了水雾,仍不敢乱动。
霎时间,杏眼水光粼粼,眼尾泛了红意,盈增娇媚。
傅辞翊一怔,仿若他弄疼她一般。
怎会如此娇?
忽然一声惊呼打破屋内平静。
“哥,你怎么帮她擦脸?”
傅南窈惊得瞪大了眼。
婉娘却笑:“你哥嫂是夫妻,怎地不能?”
傅辞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无意识地帮某女擦了面上的灰。
遂缩回手,轻咳一声:“都吃饭。”
傅南窈气得拿筷子猛戳碗里的米饭。
哥哥不是最讨厌退他亲事的女人么?
今日怎么不一样了?
“姐姐真是不懂事!”傅北墨笑嘻嘻道,“晚上哥哥搂着嫂嫂睡,白天哥哥帮着嫂嫂擦个脸,怎么了?”
他啃着排骨,吃得满嘴是油。
婉娘笑得停不下来:“你这孩子,如何将此事挂在嘴上?”
“我又没说错。”傅北墨懵道,“嫂嫂是女孩子,大晚上黑乎乎的,嫂嫂会害怕,哥哥肯定要搂着嫂嫂睡觉的呀。”
他只知道男女结了夫妻,就可以搂着睡了。
至于睡时做什么,他是一无所知的。
颜芙凝半垂了脑袋扒饭。
除非她与某人都中了邪,才会搂着睡。
傅辞翊忽然后悔帮某女擦脸了。
然,指腹上仿若还留着她肌肤的滑腻之感。
教他捏着筷子的手不自知地攥紧,指尖的触感怎么都挥之不去。
上好的美玉,滑柔的绸缎都及不上此般触感。
心底涌起莫名烦躁,定是她今日对他笑了太多次,还用饴糖喂他所致。
--
胡家人在傅府用了晚饭才回。
终于攀上当县丞的亲眷,胡家人的腰杆都直了不少。
回乡下坐的还是傅家的马车,到村里时,胡家人恨不得全村人都知道。
奈何到家时,已经深夜,左邻右舍早都熄灯安睡。
他们即便想要炫耀,也无处可说。
次日清早,胡家人起了个大早。
他们先将昨日在县丞家里吃了两餐的消息,告诉了左邻右舍。
嫌受到的恭维不够多,胡大海与傅氏去了村中大树底下。
这棵大树,要两人才能环抱。
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时常在树底下闲话家常。
树旁不远处,有口井。井水冬暖夏凉,每日都有不少村民前来打水。
是以,此地就像是村里的消息集散地。
听了胡大海夫妻的吹嘘,果然有人恭维道:“有县丞这个舅伯父在,你家阿静定能找个好相公。”
这时,胡阿静来打井水。
听到夸她的话,她面上得意:“那是,那种无父无母的孤女都能找到好相公,我怎么不能了?”
很快有年轻女子问她:“无父无母的孤女,谁啊?”
“还能是谁?就是傅婉娘那个儿媳,据说她是严家养女。啧啧啧,身份一下子从娇小姐摔下来了。”
胡阿静将水桶缓缓放入井中,而后提溜上来。
听到了不得的消息,年轻女子凑近胡阿静,道:“怪不得我看她穿的衣裳不凡,原来是这个缘故。”
胡阿静侧头:“梅香,你见过她?”
这个叫梅香的年轻女子扭了扭身子,哼道:“可不?在赶车李的牛车上,她老挤着我,烦死了。”
说话间,梅香凑近胡阿静,附耳道:“她那相公可真俊。”
一听这话,胡阿静剜了梅香一眼:“你可是有相公的人!”
“我只是说说。”梅香笑。
就这时,胡阿静的娘钱氏过来。
她走到胡大海与傅氏跟前,唤了声:“爹娘,家里有人来闹事,你们快回吧。”说话间,拎起胡阿静刚打上来的井水,“阿静,你也回家。”
一时间,胡家人都走开了,村民们面面相觑。
等他们回到家时,胡兴旺正梗着脖子说:“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傅辞翊缓缓捏了捏自己的手腕,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摆,并不言语。
颜芙凝则环视着周围,胡家屋门口堆着不少柴禾,柴禾边上有几颗很小的平菇。
显然是还没长大就被摘了。
原来深山里的平菇是被胡家人摘了去。
里正看到胡大海回来,道:“胡老爹,傅家这对小夫妻说你家种了他们家的田地,该还了。”
胡大海凉凉一笑:“胡说,我家怎么可能种他们家的地?”
里正摇了摇头:“胡老爹,他们有田契。”
“田契,田契在哪?”胡大海粗声粗气道,“我怎么没瞧见?”
婉娘瞧不见,便伸手摸颜芙凝的脸。
摸了会,含笑称赞:“好相貌。”
傅南窈笑着颔首:“那是,我嫂嫂最好看了。”
“这额头磕得够严重的。”婉娘碰了碰颜芙凝额头上的包,“还疼吗?”
颜芙凝很不解,为何傅辞翊将旁的事跟母亲与弟妹说了,唯独昨夜换错新娘一事不说?
正思索着,额头的包被碰及,她低呼出声:“嗯,疼的……”
嗓音娇软惹人怜,含了丝鼻音。
仿若带着钩子,直直地往傅辞翊的耳朵里钻,听得他俊眉紧蹙。
傅辞翊沉了脸,瞥一眼颜芙凝欺霜赛雪的粉面,漠然出了车厢。
见他神情,颜芙凝暗道糟糕。
莫非要到了乡下,他才会告诉母亲与弟妹,昨夜换错了新娘,她才是那个退他亲的女子,而后狠狠报复?
--
车轮辘辘,马蹄疾踏。
出了县城途经镇上,马鼻打了个响嚏,喷出长长一口白气,车子一路颠簸着往乡下行去。
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不平。
颜芙凝抓紧车壁,掀开车帘往外看。
路上多的是车辆与行人,瞧模样都在走亲戚,唯有他们不同。
昨日正月初六成的婚,今日正月初七,傅家严家是真狠,大过年地赶人。
到了村里,在一处农家小院门口,马扬蹄,发出一阵长长的嘶鸣,车子终于停下。
小院在山脚,是整个村子里最偏僻之地。
傅北墨扶母亲下车,去往堂屋。
颜芙凝扶傅南窈出了车厢,车到地面有一定距离,傅南窈那条瘸腿不能受力,站在车上停了脚步。
颜芙凝跳下车,伸手要再扶傅南窈,却不想傅辞翊先她一步,将傅南窈搀下了车。
颜芙凝尴尬地缩回手,举目四望。
傅南窈站到她跟前,语带歉意:“嫂嫂不好意思,我腿脚不便,以往都是哥哥与弟弟照顾我。”
已经绕到车后准备搬行李的傅辞翊闻声望来。
某女退他亲时,揪着妹妹腿瘸辱骂,倘若此刻她故技重施……
颜芙凝对傅南窈笑了笑:“别这么说。”
忽而对上傅辞翊清冷的眼神,特别是他眉宇间毫不掩饰的厌恶,颜芙凝的笑容登时僵住。
傅辞翊淡漠垂眸,拎了两袋行李往屋子里走。
这时,车夫没好气道:“快把行李全拿下去,我好早些回城。大过年的,真是晦气,让我赶这趟车。”
傅南窈气道:“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怎么说话?没把你们扔半道已经不错了。”
车夫拎起一只大包袱就要往地上扔。
颜芙凝连忙扯住:“这里头是被褥衣裳,你若扔了,就弄脏了。你是省事,如今天寒地冻的,于我们来说洗洗是桩麻烦事。”
“关我什么事?”
“咱们没得罪你,你这又是何必?”颜芙凝语声柔柔的,却显铿锵,“二公子学问好,今后必成大器。”
“他连书都带不出傅家,如今没书可念,还成什么大器?”
话虽这么说了,车夫到底没再扔行李,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不少。
傅辞翊对颜芙凝此刻所言,没什么感触。
书社门口骂他死读书之语,犹在耳畔。
倒是傅南窈惊喜道:“嫂嫂也觉得哥哥学问好?”旋即无奈气道,“那个坏女人只会说哥哥死读书死脑筋。”
颜芙凝怔住,女配还这么骂过?
回忆须臾,还真有。
梁子结得太深了!
不再多想,她抓紧大包袱提了就走。
奈何包袱太重,她才走两步,整个人就直直斜去。
傅南窈见状,搭了把手。
傅辞翊出屋瞧见,当即出声:“妹妹不能提重物。”
颜芙凝忙对傅南窈道:“我来就好。”
话落,两只小手拼命攥着大包袱,贝齿咬住下唇,吃力地往屋子里走。
傅辞翊与她迎面走着,目光直视前方。
某女往日跋扈娇蛮,如今刻意压低了声线,娇弱得仿若受了极大的委屈。
他不想看她,但视线余光不可避免地落到她的身上。
素白的小手紧紧抓着包袱,指尖因为用力已经泛白,当初就是这双手撕毁了他们的婚书。
傅辞翊负在背后的手不自然地攥紧。
傅南窈挪了两步,轻声道:“哥,方才是我主动拎的。”
傅辞翊不作声。
傅南窈又道:“我腿脚缘故提不了重物,嫂嫂娇养长大,也提不动的。”
颜芙凝进了屋,将大包袱放在靠墙的木凳上。
返回车旁搬行李时,她颇为诧异费解,自己拎哪个大包袱,某人提溜着就走……
似专门与她作对。
无奈之下,她只好拿了小包袱。
不多时,行李搬完,车夫驾车疾驰而去。
一家子在堂屋分房住。
“十五年前,我与辞翊在此住过一段时日。我虽瞧不见,这里我还是熟悉的。”婉娘虚指了东首厢房,“我与南窈住一间,边上那间小的给北墨住。”而后,手指虚空地移向西面,“这边屋子就给辞翊小两口住。”
颜芙凝环视一周,院子不大,用竹篱笆围了一圈。
堂屋坐北朝南,边上是灶间。东西两侧有厢房,各有两间,皆是一大一小。
然,篱笆已破败,七零八落。
屋子墙面多有剥落,斑驳破损。
颜芙凝望向西首厢房,她住西面这间小房间没问题,能落脚就不错了。
傅北墨过去推开了西面小间房的门,从外望去,后屋顶破了个窟窿,如今天气是住不了的。
“娘,这间小的太破,给哥哥住不合适,给嫂嫂住也不合适。”
婉娘笑道:“这间小的是柴房,你哥嫂成了亲自然住那间大的。”
颜芙凝愣在当场,她与某人得睡一间房!?
傅北墨似懂非懂地点了头,返回来搀扶母亲往东面大房间走,边走边说:“等我成亲,也要住大房间。”
婉娘笑着道:“好!”
傅辞翊不发一言,拎了母亲与妹妹的行李放去她们房间。
傅南窈拿了些自己能拿动的东西,也出了堂屋。
唯有颜芙凝站在堂屋里,没动。
没多会,傅辞翊折返回来,拎起包着被褥的包袱走了两步。
觉她仍立在那处,傅辞翊眸色沉沉,嗓音微凉:“你想睡堂屋?”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