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坐在客厅的轮椅上，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徐玉颖身上散发出的狂妄与得意。
“程烨霖，我忍够了。”徐玉颖的声音尖细刺耳，
“你说过要给我名分的，现在她还有什么用？
一个瞎子，只会拖累你。你看看她，整天坐在轮椅上，像个废人一样。”
我握紧轮椅的扶手，指节发白。
黑暗中，我听到程烨霖轻微的叹息声。
七年的夫妻，他没有为我辩护，甚至没有出声阻止她的羞辱。
“你以为你现在很得意？”我冷笑一声，
“徐玉颖，你不过是他新换的画笔罢了。等他玩腻了，你的下场会比我更惨。”
“贱人！”她尖叫着要扑过来，却被程烨霖拦住。
“亲爱的，”她立刻换了副嘴脸，声音甜得发腻，
“我已经想好了完美的计划。
就说她泡澡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撞到头晕过去，然后……”
她停顿了一下，“意外溺亡。洗澡间又没有监控，我可以从那个小窗户进出，神不知鬼不觉。”
程烨霖有一丝犹豫。
我要尽量拖时间等待奇迹。
“烨霖……”我轻声开口，声音有些哽咽，
“记得我们新婚那年吗？你第一次筹备个人画展，整整一个月没日没夜地画画。
我每天给你送饭，就守着你画画。
那时候你说，我是你最好的缪斯，是你一生最重要的人……”
“闭嘴！”徐玉颖厉声打断我，
“程烨霖，你别被她骗了。这些年她装得那么贤惠，不就是为了你的钱吗？
你看她天天装可怜，就是在道德绑架你！”
我苦笑着摇头：“烨霖，那年你第一次办画展，半夜饿了，我给你煮了一碗阳春面。
你说那是你吃过最香的面，后来每次熬夜画画，你都会想着那碗面的味道。
可是现在呢？现在在你眼里，我大概连那碗面都不如了吧？”
“够了！”徐玉颖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声音里带着得意，
“程烨霖，我怀孕了！你的孩子！
你难道要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背上私生子的名声吗？”
那个曾经说爱我一生一世的男人，此刻正在权衡着如何结束我的性命。
“今晚吧。”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我来做。这件事交给我。”
我听到他站起来的声音，朝我走来。
那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死神的丧钟。
看来我的生命要到达终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