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也是顾砚你不对,老婆要生了,你还不回消息,来得还这么晚,惹得如儿哭成这样。”
我妈在一边抱着外孙女,一边教育着女婿。
但是语气却没有多少责备。
我爸妈对顾砚是相当满意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我是委屈哭的。
“是是是,是我做的不对。
我待会就去给老婆大人买些补品养养身子。”
顾砚脸上带笑。
见我状态好些了,爸妈又开始揶揄起顾砚来。
“结婚这么多年了,终于抱了个宝贝闺女,顾砚得开心坏了吧?”
“那是,要不还是岳父大人眼光好,肯把女儿嫁给我,我哪有今天啊!”
“这孩子还是会说话,当初就是这么把我女儿哄到手的。”
一如既往的和睦氛围。
我狠狠攒紧了手指,指甲陷进肉里,方能保持住一丝理智。
顾砚在我和爸妈面前上演着夫妻情深,一如既往地照顾着我,从擦身到喂饭,无微不至。
查房的小护士都羡慕地说我夫妻恩爱。
顾砚的演技,还真是好啊。
就连我都快被他骗过去了。
若没有阮安安那张照片,或许我此时真的是最幸福的女人。
孩子饿了,发出一阵阵的哭嚎声。
我漠然地掀起衣服喂奶,目光却看着窗外。
阳光洒在我的病床上,暖洋洋的。
不过是一朝分娩,却恍若隔世。
我已经开始怀念外头的阳光风景了。
也不知是怀里孩子咬疼了我,还是短促的消息提示音太过突兀,我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
顾砚下意识背过身去看消息。
我却只觉得视力出奇的好,一眼就看到了那人的头像。
阮安安。
顾砚的消息没发完,电话就进来了,备注只有个“安”字。
顾砚的神色慌张了片刻,跟我指了指病房外,表示自己要出去接电话。
我轻轻点头后,他才仿若松了口气,拿着电话大步走了出去。
“这孩子,工作这么忙。”
我妈笑骂着摇了摇头,从我怀中接过吃完奶吧唧着嘴睡着的闺女抱走。
挂了电话进来,顾砚的表情显然有些精彩。
好看的眉头微拧,为难地开口:“老婆,公司有点急事。”
我爸翻了个白眼,数落了几句。
顾砚赔罪似地跟我和爸妈连连道歉,说完就匆匆走了。
我没说一句话,静静地靠在床上,目光望着窗外。
不知何时起,顾砚似乎不怎么围着我转了。
越是到孕晚期,他的工作似乎越忙,陪我去产检的次数越来越少,和他嘴上说的关心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我感觉头有些痛了。
不知是不是刚生产的原因。
爸妈也知道我身体不适,不跟我叨叨,只陪着我静静地坐了一个下午。
一直到晚饭后,我的状态才稍加好转。
我忍着头疼,翻看起了围脖软件。
阮安安我有印象,是个很爱分享生活的女孩子,当初大学时候我们互关过围脖账号。
避免麻烦,我特意切了个小号去围观。
果然。
下午的时候阮安安更新了条新的动态。
“家里灯泡坏了,差点吓坏我,还好有你在。
果然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才好啊。”
照片是个健硕男人穿着西装修灯泡的背影。
是顾砚。
好些人在下面围观磕cp。
“你俩也太甜了吧?
西装霸总修灯泡,什么霸总文学照进现实啊?”
“我直接摁头亲啊。”
“这肌肉这身材,长得肯定帅,羡慕安安!”
我手脚发抖,胃里阵阵翻腾,恨不得把晚饭全吐出来。
我翻看着阮安安的微博,试图从中分析他们俩到底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在我印象中,阮安安已经出国七年了,而这七年我从未听顾砚说起过她。
也不知翻了多久,我才终于翻到了阮安安回国的那条微博。
六个月前。
在我恶心反胃在家上吐下泻的时候,顾砚拿着花去机场接机。
五个月前。
在我控制食欲控制血糖的时候,顾砚带着蛋糕去给阮安安庆生。
四个月前。
我抽筋躺在病床上哀嚎的时候,顾砚带了阮安安去西藏玩。
那时候他说他去出长差,错过了我的产检。
三个月前。
我水肿到照镜子都认不出自己的时候,顾砚带阮安安回了母校补拍了组毕业照。
两个月前。
我心慌气短走两步就喘的时候,顾砚陪阮安安去跑了马拉松,配文是热爱自由。
一个月前。
我开始假性宫缩,每天忍受阵痛的时候,顾砚和阮安安一起去了迪士尼。
今天。
我在产房艰难生子,顾砚和阮安安在床上刚刚结束一场荒唐的苟合。
原来这么早。
他这么早就已经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