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你要干嘛?”
艾米莉亚的领口,几乎要碰到严多多的鼻尖了。
面对扑面而来的香气,严多多有点慌。
艾米莉亚指了指自己锁骨位置,一个不明显的伤口,又用手机打了一行字:“这个位置,公司给我们植入了员工芯片,它有可能是监听装置。”
严多多相信了艾米莉亚只是被利用的。
“我开了信号屏蔽,他们现在无法监控。过一会儿我会打开,我要利用它,把亨德利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
“你要直接跟他斗?不交给警察?”
艾米莉亚觉得严多多不是亨德利的对手。
“当然要交给警察,不过要先拿到足够的证据。”
布鲁特尼说的对,对于亨德利这样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没有确凿的证据,警察也拿他没办法。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艾米莉亚挺了挺胸,作为接受过特种兵训练的人,听到有任务就不自觉地兴奋。
“我要杀进亨德利的老巢,这几天你就委屈下,多待在驾驶室里。”
这一次亨德利派出杀手针对自己,却并没想要自己的命。
严多多判断,亨德利从后院挖出并转移走的那一麻袋疑似尸骨的东西,对他的重要程度远远大于取自己的性命。
挖出的东西到底拉去了哪里,布鲁特尼他们肯定会追查,却不会通知自己。
亨德利一日不被抓,威胁就始终存在。
真爱一生集团的总部,位于多隆市相邻的瑞银市。
瑞银是桑尼亚州的经济中心,类似于国内省会的地位。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
严多多要在亨德利的眼皮底下,凭着系统的预警功能,找机会攻陷他的大本营。
“老大,我们现在去哪?”
艾米莉亚回到了驾驶室。
“名仁医院。”严多多答道。
去瑞银之前,他要去救一个人,一个因为他,命运发生改变的人。
川越大厦跳楼的少女,始终是严多多的一块心病。
如果不是因为他草率地把消息散布到狗仔群,引发围观,少女有可能早就被劝下了。
还好,老天给了他一次救赎的机会。
少女捡回了一条命,而严多多手里,又拿到了一张可以挽救少女的卡牌。
他托人打探到,少女目前正在名仁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
“神医卡。”
严多多又查看了一次这张卡牌的属性,以确保自己能够完成救赎。
神医卡,稀有程度:SR,可以治愈目标的疾病、外伤、生理缺陷,仅对狗仔雷达搜索过的目标有效。次数:3/3
当初看到这张卡的介绍时,严多多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可以成为世界上最牛逼的神医。
但遗憾的是,他并不能就此转行做医生。
卡牌的使用次数只有三次,而且只能治疗雷达搜索过的人。
普通人不配被神医卡治疗。
不过跳楼的少女,是符合使用条件的。
车子开到名仁医院,严多多让维克托跟着自己,艾米莉亚留在车里。
为了不让亨德利怀疑,他解除了防窥卡的效果,同时与艾米莉亚尽量保持距离。
……
刘慧茵的父母都是S国公民,但她不是。
从小,刘慧茵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也是大家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高中之前,她一直是班里的前十名。
老师喜欢,同学羡慕,父母骄傲。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优异成绩,是靠付出比其他人多几倍的辛苦努力换来的。
刘慧茵的天资不算聪慧,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差。
自从考入全国闻名的重点高中——曲水一中后,她发现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继续保持原来的领先状态。
跟她同班的那些学霸,为了学习,简直命都不要了。
早上四点半,就有人跑到教室上自习。
吃饭时、跑操时、上厕所时、洗漱时……
那群疯子一样的同学,都会拿着书本、卡片、纸条,大声地诵读。
教室里经常能见到打着点滴、缠着绷带还在坚持学习的人。
当刘慧茵从小赖以生存的时间换成绩的秘密武器,成为所有同学的常规武器后,她抑郁了。
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她的成绩被那些打了鸡血一样,学习从不停歇的同学,远远抛在了后边。
只能听得赞美、接受优秀的母亲,对她进行了严厉的责骂。
语言之恶毒,闻所未闻。
母亲、书本、疯狗一样的同学,都成了刘慧茵的梦魇。
她吞下了半瓶安眠药,想要逃离魔爪。
幸运的是,她被老师及时发现。
加上安眠药已经过期,药效大打折扣,第一次轻生行动以失败告终。
她的父亲在S国是名技术蓝领,他们家符合技术移民的条件。
出事后,父亲把全家接到S国定居。
S国的校园氛围很轻松,刘慧茵心灵上的创伤在这里得到治愈。
没有变态的明星学校,没有教育内卷,甚至没有高考,上大学只需凭借中学时的成绩单申请就可以。
相对于国内令人窒息的恶性竞争环境,S国简直就是天堂。
然而,当她开开心心地生活了三个月,正要恢复到以前那个自信的阳光少女时,她的母亲竟然给她请来了一位家教,一位国内文化课的家教!
母亲告诉她,家里并没有给她办理移民,办的是留学签证。
两年以后,她要回国参加国内的高考。
理由是:国内的高考成绩在申请S国大学时,简直就是尚方宝剑。
几乎S国所有的大学,都不会拒绝国内一个高考一本分数线以上的考生。
刘慧茵对国内的文化课程有着深深的心灵阴影,每次看到复杂的几何图案和数学方程式,她都要抓狂。
还有那些该死的英语题,明明她的英语水平,已经可以在S国与人顺畅交流了,但却永远做不对英语试卷上的那些完形填空。
刘慧茵和母亲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一气之下,她跑到了川越大厦的顶楼,威胁要跳楼。
她并没有打算真的跳下去,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向母亲表达与应试教育决裂的决心。
吞下安眠药被救活的那一个月,是她有记忆以来,母亲对她最温柔的一段时光。
她怀念那段时光。
死,并不是她的目的,她只想用这种方式,唤回妈妈的爱。
她甚至提前研究了S国的法律。
在得知S国并没有“扰乱社会治安罪”之类的罪名,轻生者只要不破坏公物,就不用负法律责任之后,她决定向母亲摊牌。
然而,没有等到母亲,也没有等到警察,最先赶来的,竟是一群吃瓜群众。
这些冷漠的看客,举着手机、摄像机,对着自己一通狂拍。
他们围观,起哄,甚至催促她赶快跳。
这一刹那,女孩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她深深的恶意。
她忘记了自己站在这里,只是为了和母亲谈判,她忘了她并不想死。
她产生了幻觉,她觉得自己正在拍一部电视剧,摄像、道具、群演都已就位。
作为主角,她必须跳下去,否则对不起这些辛苦的工作人员。
女孩缓缓向楼顶边沿走去,一两个拼命呼喊想挽救她的人,敌不过那些看客。
等她惊醒时,身体已经处于极速下坠的状态了。
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
名仁医院的ICU在十八楼。
在华夏国,十八是个不太吉利的数字,西方人并不讲究这一套。
重症监控室外,除了少女的亲人,还有很多坚守岗位的同行。
有人索性在等待厅开启了直播,不时传出“老铁点点关注”,“有礼物的刷刷礼物”之类的乞讨声。
刘慧茵的父母坐在椅子上抽泣,旁边站了两位警员,阻止无关人员的接近。
严多多的出现,引起了一位警员的注意。
“你要干什么,这里不能进。”
警员拦住正欲进入ICU的严多多。
“我是刘慧茵的朋友,我能救她。”
一直低着头的刘母抬起头,能准确叫出女儿的名字,说明这个人和那些苍蝇不一样。
“你要帮她,怎么帮?”
“我要帮她治伤,用内功。”
“喂,伙计!你又要展示你的华夏功夫了吗?”
维克托听说严多多要用内功救人,兴奋的手舞足蹈。
上次严多多治好自己断骨的事,他跟很多人说起过,根本没人相信。
他决定,如果再遇到严多多施展内功疗伤,他一定要偷拍下来。
在视频铁证面前,由不得别人怀疑。
就像名仁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他们是最不该相信内功疗伤说法的人,但在检查过严多多的身体后,也不得不信了。
“我女儿已经伤成这样了,你们还来寻开心,你们还是人吗?”
刘母脸色铁青,对严多多怒斥道。
西方人都觉得华夏功夫神秘,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她能不知道所谓的内功心法,只存在于武侠小说里。
现实中哪有这东西?
所以她断定,眼前这两个人,不是来恶作剧寻开心的,就是可恶的骗子。
“他真的可以,我亲眼见过,不信你可以问这里的莫里森医生。”
维克托辩解道。
“谁在叫我?”
一个声音从ICU的门后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