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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苏棠霍慎行 番外

婆娑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霍老夫人自然清楚苏棠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搞不定霍慎行,她也不会自降身份,把气撒到苏棠身上。可霍老夫人太清楚自己儿子的德行——霍慎行对苏棠分明就是爱之深才恨之切。要是真不在乎苏棠,早就把人赶出宁城,眼不见为净了。但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让苏棠留在霍慎行身边。“别以为搬出慎行我就不敢动你!“苏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已经三十六了!“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不允许,也不可能,再留你这样的女人在身边,你明白吗?”霍老夫人的话不可谓不戳心。可苏棠依旧低眉顺眼,不哭不闹。仿佛这些年,被霍慎行反复搓磨的那个人不是她。“我明白的,老夫人。所以,再过三天,我就会彻底离开了。”苏棠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到霍老夫人不敢相信。“为什么要再过三天?”苏棠微微偏头,...

主角:苏棠霍慎行   更新:2024-11-30 14: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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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棠霍慎行的女频言情小说《向死而生苏棠霍慎行 番外》,由网络作家“婆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霍老夫人自然清楚苏棠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搞不定霍慎行,她也不会自降身份,把气撒到苏棠身上。可霍老夫人太清楚自己儿子的德行——霍慎行对苏棠分明就是爱之深才恨之切。要是真不在乎苏棠,早就把人赶出宁城,眼不见为净了。但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让苏棠留在霍慎行身边。“别以为搬出慎行我就不敢动你!“苏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已经三十六了!“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不允许,也不可能,再留你这样的女人在身边,你明白吗?”霍老夫人的话不可谓不戳心。可苏棠依旧低眉顺眼,不哭不闹。仿佛这些年,被霍慎行反复搓磨的那个人不是她。“我明白的,老夫人。所以,再过三天,我就会彻底离开了。”苏棠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到霍老夫人不敢相信。“为什么要再过三天?”苏棠微微偏头,...

《向死而生苏棠霍慎行 番外》精彩片段




霍老夫人自然清楚苏棠说的是事实。

如果不是搞不定霍慎行,她也不会自降身份,把气撒到苏棠身上。

可霍老夫人太清楚自己儿子的德行——

霍慎行对苏棠分明就是爱之深才恨之切。

要是真不在乎苏棠,早就把人赶出宁城,眼不见为净了。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让苏棠留在霍慎行身边。

“别以为搬出慎行我就不敢动你!

“苏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已经三十六了!

“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不允许,也不可能,再留你这样的女人在身边,你明白吗?”

霍老夫人的话不可谓不戳心。

可苏棠依旧低眉顺眼,不哭不闹。

仿佛这些年,被霍慎行反复搓磨的那个人不是她。

“我明白的,老夫人。所以,再过三天,我就会彻底离开了。”

苏棠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到霍老夫人不敢相信。

“为什么要再过三天?”

苏棠微微偏头,又看向窗外的落叶。

“因为再过三天,就是第十个秋天了,我签的那份‘卖身契’要到期了......”

霍老夫人愣了许久,才想起苏棠其实是霍慎行花三十万买回来的。

十年前,十八岁的苏棠为了救她肝癌晚期的父亲,把自己卖给了霍慎行。

霍夫人放缓神色,迟疑道:

“你父亲......”

“死了。”

苏棠垂下眼眸,脸上只有大悲之后的麻木。

“三十万,我只留了他半年。”

“没治好吗?”

苏棠摇头。

“治不好,太受罪了,他让我放过他,我只能让他走......”

霍老夫人压下心里的些许不忍,冷声道:

“生死有命,是你父亲福薄。

“但慎行帮了你是事实,你不能以怨报德。

“下个月他就要和宋家小姐订婚了,我希望在这之前,你能消失的干干净净。”

苏棠空茫的眼神依旧落在窗外泛黄的树叶上。

“老夫人放心,我会如您所愿的。”

霍老夫人当然不放心。

她甚至能确定,霍慎行和她一样,根本已经不记得这回事了。

但苏棠说的笃定,倒也不妨一试。

总比她自己出手,与霍慎行闹得母子离心要好。

从书房出来,苏棠已经感觉不到饿了。

她直接上楼,去整理霍慎行的房间。

哪怕霍慎行不回来住,他房间的床品也要天天换洗。

而且必须要苏棠亲手洗。

房间的地板要苏棠跪在地上擦。

床边的地毯也要苏棠一寸一寸的刷。

一切收拾干净,苏棠要跪在卧室门边等,直到霍慎行回来。

这是七年前苏棠出院后,霍慎行给她立的规矩。

有一次,苏棠被霍慎行折腾的太狠,第二天跪到半夜睡着了。

那天晚上,霍慎行没回霍家大宅。

苏棠疼醒的时候,已经站都站不起来了。

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从那以后,霍慎行如果不回霍家大宅,管家倒是会来通知苏棠,让她不用再等。

不过,今天霍慎行回来的很早。

还带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冰激凌蛋糕。

他将蛋糕递到苏棠面前。

“赏你的,昨晚表现不错。”

苏棠没接。

“谢谢霍先生,我不吃冰激凌。”

霍慎行原本不错的心情瞬间爆炸。

冰淇淋蛋糕是他特意去买的。

霍慎行知道昨晚折腾的有些过分了。

酒醒后,看到苏棠身上被他弄出的伤,是有些后悔和心疼的。

但霍慎行从不会认为是自己错了。

能推掉朋友的邀约特意早早回来,已是他最大的妥协。

不过,苏棠这几年乖顺了不少,也不再试图反抗。

他倒不介意对她更好一点。

于是,霍慎行专门问过宋锦瑶,买了这款据说女孩子们都喜欢的冰激凌蛋糕。

可霍慎行没想到,苏棠居然敢不领情!

“爱他妈吃不吃!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

霍慎行像失控的凶兽,直接将蛋糕砸到苏棠面前,愤怒离开。

不多时,就听到别墅外跑车的轰鸣。




十八岁的苏棠以命相抵,向霍慎行求借三十万。

众目睽睽中,霍先生爽快开出支票,买下苏棠十年。

生生把一场见色起意演绎成英雄救美。

三年后,一场误会撕开了霍慎行的绅士面具。

他说:“既然是来还债的,就该有个还债的样子!”

从此,救赎变成度日如年的煎熬。

苏棠对霍慎行的感激和爱慕,也在日复一日的“惩罚”中消磨殆尽......

十年期满,心如死灰的苏棠终得解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霍家大宅。

可折磨了她七年的霍慎行却疯了......

……

霍家大宅的客厅里衣香鬓影,热闹非凡。

苏棠遵照霍老夫人的吩咐,为霍慎行送一碗解酒汤。

今天是霍慎行三十六岁生日,宁城豪门圈的人几乎全到了。

一半是冲霍家的面子,一半是冲霍慎行这个人——

顶级豪门,三代单传,如今霍家的掌权人,钻石单身汉。

不说身家背景,单那副俊美矜贵的皮囊,就足以让无数人前仆后继。

这不,宴会还未过半,霍慎行就被敬酒敬的醺然欲醉。

苏棠硬着头皮,将解酒汤端到霍慎行面前。

“霍先生,老夫人说,让您喝碗汤解解酒。”

霍慎行被众人簇拥着,正在姹紫嫣红中谈笑风生。

看到苏棠,他漫不经心的眼神一点点变冷——

苏棠居然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苏棠身上的女仆装太过扎眼,周围的人无不侧目。

挽着霍慎行胳膊宣誓主权的宋锦瑶更不客气。

“慎行哥,这是你家的佣人吗?怎么穿成这样?”

霍慎行搭着眼皮勾出个笑。

“是什么身份的人,就该穿什么身份的衣服,很奇怪吗?”

宋锦瑶闻言娇笑,瞥了眼低眉顺眼的苏棠,眼底神色复杂难辨。

“那请问霍先生,她是什么样的人呀?”

霍慎行薄唇微勾,淡淡吐出两个字:

“贱人。”

乍起的哄笑唏嘘中,竟有一道温润的声音没有同流合污。

“慎行,别这么污辱人,不好玩!”

说话的人是谢修远。

谢家的新任继承人,也曾是霍慎行最好的朋友。

七年前,两人一夜反目,断了交情。

直到最近,才因生意恢复往来。

可惜,关系再也没能像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这次霍慎行生日,谢修远亲自登门祝贺。

圈子里的人都以为他们会重拾昔日友情。

却没想到,两人居然会因为一名女佣再起争执。

众人正面面相觑,互递眼色,就听霍慎行淡声哼笑:

“怎么?时隔七年,谢总又要纡尊降贵,替她出头吗?”

谢修远一滞,放缓语气,退了一步。

“我没这个意思,慎行你别误会。”

霍慎行嗤笑一声,不再理会谢修远。

他懒懒抬手,想要接过苏棠手里的解酒汤,赶紧打发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料,刚挑过事儿的宋锦瑶又跳出来横插一脚。

“慎行哥,霍家的佣人这么没规矩的吗?主人面前腰都不弯一下?”

被宋锦瑶这么一嚷,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回到苏棠身上。

苏棠恭敬的微垂着头,身体却始终站得笔直。

身上过分紧致的女仆装,虽然不短也不露,却将她曼妙的曲线勾勒地十分诱人。

再中上刻意的设计和引人遐想的配饰。

既便苏棠只是站在那里,就已足够勾人。

若再弯腰翘臀,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情。

霍慎行摩挲着左手食指上的翡翠戒指,唇角漫不经心的笑意早已冷凝。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霍慎行即将动怒的前兆。

女仆装是霍慎行专门给苏棠定制的。

既是羞辱她的手段,也满足了自己恶劣的情趣。

可霍慎行并没想让这样的苏棠,展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别人评头论足。

“霍家没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佣人。”

霍慎行抬眸瞥一眼苏棠。

“还愣着干什么?你的规矩呢?”

苏棠暗自叹气。

衣服太紧,她弯腰必会出丑。

可若就这样僵持下去,霍慎行也只会把账算到她的头上。

苏棠上前半步,右腿一屈,单膝跪在霍慎行面前,奉上那碗惹祸的解酒汤。

“霍先生请用。”

她腰身依然挺直,微垂的纤长脖颈上还有霍慎行前一晚留下的指印。

片刻屏息的寂静后,四周便响细碎的私语。

像极了铺天盖地的虫鸣,要把那道纤细的身体吞没一般。

霍慎行阴冷的眼神更加晦暗不明。

他抬手捏住宋锦瑶的下巴,语气温柔到瘆人。

“现在,满意了吗?”

宋锦瑶被霍慎行的眼神吓到,苍白着小脸拼命点头。

霍慎行又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

“都满意了吗?”

没人再敢说话。

霍慎行盯着苏棠,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滚吧!”

苏棠应了声“是”,在各种意味不明的注视中安静离开。




苏棠不接霍慎行的蛋糕,不是因为他的羞辱。

是她真的不吃冰激凌。

霍慎行一开始就知道,只是,早就忘记了而已。

苏棠并没觉得很伤心。

这种程度的羞辱,她早已习以为常。

七年时间,再敏感柔软的心也会被磨出硬茧。

她只是有些心疼自己刚刚刷过的地毯——

这么大一片奶油,不知道又得洗到什么时候。

重新拿过毛巾,苏棠开始收拾地上的蛋糕残骸。

别墅里二十四小时恒温,冰激凌很快化开,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奶油香味。

可在苏棠的呼吸里,只有浓浓的血腥气。

甚至,指间冰冷滑腻的感觉,也和冷掉的鲜血一模一样......

苏棠一点点擦拭着地板,努力忽视自己的不适。

身后突然响起霍老夫人的声音。

“放着吧,叫管家安排人处理。”

苏棠怔愣了一会,才应了声“是”。

又起身去卷地毯,准备拖去洗衣房洗。

霍老夫人叹了口气。

“地毯你也不用管了。”

顿了顿又道:“慎行不是故意的。”

苏棠眉眼低垂,恭声回应:“谢谢老夫人,我知道。”

......

苏棠又做梦了。

还是那个秋天。

还是那条落满银杏叶的马路。

还是那支被鲜血浸透的冰激凌。

以及,7岁的苏棠。

那天,妈妈去给苏棠买冰激凌。

一辆货车呼啸而过,妈妈永远留在了马路对面......

苏棠的童年结束在那个秋天,她的笑容和天真也一并消失。

那时候,苏棠还没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又会面对什么。

巨大的悲伤和惊惧让她无法思考。

等苏棠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亲人时,才发现父亲看她的眼神是那么陌生。

他依旧履行着一个父亲的职责。

但却没再给过苏棠任何父爱。

从妈妈离开那天起,父亲清醒的时候,就再没跟苏棠说过一句话。

苏棠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在父亲的眼里,她就是害死妈妈的凶手。

他不能恨她,也做不到继续爱她。

这样的煎熬里,酗酒成了他唯一的解脱。

也只有在失去理智时,他才能对着苏棠发泄出自己的恨意。

质问她为什么要吃冰激凌?

为什么非要在秋天,吃冰激凌?!

苏棠也恨自己。

她再也不吃冰激凌了。

可这并不能换来父亲的原谅。

在又一次酒醉后,父亲掐着苏棠的脖子问她: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小小的苏棠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像要飘起来一样。

她没有挣扎,只无声的问自己的父亲:

“爸爸,如果我死了,妈妈就能回来吗?”

苏棠没能等到父亲的回答,也没能真的飘起来。

但她醒来后,认真的思考了自己的问题,并打算付诸实践。

第二天,苏棠在失去妈妈的那条马路上从傍晚坐到半夜。

——她要用自己换妈妈回来。

可苏棠没等到妈妈,也没等到带走妈妈的大货车。

她被闻讯而来的警察带回派出所,受到了严厉的批评。

苏棠那时已经不会哭了。

她只小声的为自己辩解:

“叔叔,我没有做坏事,我只想用自己把妈妈换回来......”

批评声戛然而止,然后只余一声重重的叹息。

父亲来派出所领她的时候,酒还没醒。

他对苏棠说:

“你害死你妈妈不够,还想逼死我吗?”

8岁的苏棠恍惚明白了自己的罪孽深重。

这种认知,随着她渐渐长大而日趋清晰。

学校里,已经有人开始对苏棠指指点点。

骂她贪吃嘴馋,骂她“扫把星”。

说她为了一只冰激凌害死自己的妈妈。

到了初中,苏棠更是被所有人孤立,课桌上被刻满了她的外号。

而且谣言变本加厉,说苏棠克母克父。

已经害死了自己的妈妈,过不了多久,就会害死自己的爸爸。

这对苏棠来说,就是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恶毒的让她不顾一切想要阻止。

从来听话乖巧的苏棠开始变得叛逆。

打架,逃课,掏空父亲口袋里的钱......

哪怕被打得头破血流,哪怕被老师批评,哪怕父亲让她滚。

她也要让那些人闭嘴,也要夺下父亲手里的酒瓶。

苏棠已经不止一次看到父亲喝酒喝到吐血了。

到了高中,关于苏棠的流言已变成她恶毒叛逆,气死妈妈,还想打死相依为命的爸爸了。

苏棠不在乎,她只想让父亲少喝点酒,好好活着。

可就连这样简单的愿望,都成了苏棠的奢求。




苏棠的拒绝和抗议完全徒劳无功,甚至没能坚持到第二天。

霍慎行让管家给她安排了很多工作。

她不可能永远裹着床单,躲在房间里。

当苏棠第一次穿着女仆装出现在霍慎行面前时,霍慎行看她眼神让苏棠不寒而栗。

“果然,还是这样的衣服更适合你!”

那天晚上,霍慎行久违地去了苏棠的房间。

只是,再也没有曾经的温柔缱绻,只有暴力和强迫。

苏棠呜咽着乞求霍慎行,求他放过她,求他轻一点。

霍慎行一边掐着她的脖子凶狠挞伐,一边质问:

“轻一点?你配吗?

“苏棠,我之前那么宠你,你珍惜了吗?

“锦瑶说的对,你就是个克父克母还不知感恩的贱货!根本就不值得我另眼相看!”

苏棠最害怕的罪名,被霍慎行亲口施加。

她被灭顶的痛苦吞没,没坚持到结束就昏死过去......

之后七年,白天,苏棠是霍家的女佣。

晚上,便成了霍慎行发泄欲望的床伴......

好在,这漫长的噩梦很快就要结束了。

苏棠收拾完昨晚留下的狼藉后,看着窗外的落叶发了很久的呆。

她很饿,但她不想出去。

可没过多久,管家就来敲门了。

“老夫人找你。”

管家看到苏棠被霍慎行咬破的唇角时,犹豫着提醒:

“你要不要再收拾一下?”

苏棠木着脸,摇了摇头。

昨晚霍慎行折腾的太厉害了。

尽管她竭力隐忍不发出声音,可那样的动静,没有人会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霍慎行还故意在她身上无法遮掩的地方留下痕迹。

她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霍老夫人在书房等她。

霍家的书房里,不仅有书,还有一面等身高的大镜子。

意为“自鉴”。

用霍老夫人的话说,就是“衣冠不正,则宾者不肃”。

苏棠不太懂那句话的意思。

但当霍老夫人让她站在镜子前,好好看清楚自己的样子时。

苏棠又好像什么都懂了。

一张没有血色的脸上,只有嘴唇破碎嫣红。

蕾丝禁锢的细颈上指痕斑驳,连手指上都有带着血丝的咬痕......

每一处,都让苏棠无地自容!

霍老夫人犀利的目光将苏棠从头看到脚,宛若鞭笞。

“成何体统!”

苏棠蜷了蜷手指,默默忍下难堪,重复说过无数次的解释:

“老夫人,您知道的,我只有这种衣服......”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慎行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对你。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应该清楚!”

“老夫人,我没有,我也不可能做对不起霍先生的事!”

谁都说苏棠活该,罪有应得。

唯独苏棠自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苏棠的话让霍老夫人勃然大怒。

“苏棠,我明说了,霍家待你不薄,你但凡有点良心和自尊,早该自觉离开!

苏棠捏紧手指,想到自己枕头下的日历。

“老夫人,我会离开的......”

“你会离开?这话你自己信吗?

霍老夫人冷笑。

“慎行那样对你,换个人早就走了!

“这么忍辱负重,图谋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苏棠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解释太多次,她连自证清白的力气都没有,只剩机械的重复。

“我没有......

“老夫人,是霍先生不准我离开的......

“他不允许,我连霍家大宅都出不去......”




三十万虽然暂时控制住了癌细胞扩散,但却不能缓解它造成的痛苦。

太疼了!

苏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曾经高大的父亲,被病痛折磨成一个毫无尊严的懦夫。

每当他清醒的时候,就会乞求苏棠:

“让我死吧!求求你,让我死吧!别让我再活受罪了,我想好好的去见你妈妈......”

字字句句,如万箭穿心。

如此煎熬了半年,在又一次痛到连特殊手段都不能缓解时。

父亲对苏棠说:

“苏棠,我不怪你了,你也放过我吧,让我去陪你妈妈。”

如果不是还欠着霍慎行三十万,苏棠真的想以死谢罪!

可她不能,她还得还债。

苏棠只能答应父亲:

“好。”

一个字,斩断了苏棠最后的亲情。

放弃同意书上,全是苏棠的泪痕......

霍慎行知道时,苏棠已经替父亲办完了后事。

他这才知道,那晚的三十万,对这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不能理解,苏棠既然能为父亲做到那一步,为什么又要放弃。

苏棠慢慢收拾着东西,过了很久才回答霍慎行。

“很多时候,死亡才是解脱。”

霍慎行更不理解。

他的世界里没有痛苦,也不需要解脱。

“可他是你的父亲,你唯一的亲人,只要有希望,就不该轻易放弃。”

苏棠没说话,沉默着打好包裹。

房子和家里的东西早卖完了。

苏棠的行李只有几件衣服和一张泛黄的全家福。

她拎着轻飘飘的行李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曾经的家。

“有时候活着比死更艰难,决定放弃的人比被放弃的人更痛苦。

“走吧霍先生,从今天起,我就要开始还债了。”

苏棠以为,霍慎行来接她,是带她去工作的。

谁知霍慎行直接把她带回了霍家大宅。

“从今天起,你要用半年时间补完你高中的所有课程,然后用四年时间上完大学。”

苏棠难以置信。

“霍先生,我是来还债的!”

“霍家连佣人都没有低于本科学历的,你能做什么?”

苏棠羞愧到无言以对。

嚅嚅道:“打扫卫生......应该还是可以的......”

霍慎行指尖轻叩,好整以暇的欣赏她的窘迫。

“苏小姐,我想,你还没弄明白一件事。

“你要还的不是三十万,而是你承诺给我的十年人生。”

苏棠这才惊觉自己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但她不后悔。

亦无退路。

“好的霍先生,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霍慎行满意了。

“乖!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

“不会忘,我是签过卖身契的。”

霍慎行哈哈大笑。

“那我就等十年后,你来找我拿回你的自由。”

......

苏棠从梦里醒来时,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霍慎行低沉的笑声。

她恍惚许久,才起身开了小灯。

从枕边的日历中翻出那张已经有些泛黄的“卖身契”——

一式两份的酒水单,还带着迦南酒吧的LOGO。

她用稚嫩的笔迹写下慎重的承诺:

今借霍慎行先生三十万元,苏棠承诺,用苏棠未来十年偿还。

空口无凭,立此为据。

下面是霍慎行潇洒的签名:

十年期满,人走账清,各不相欠——霍慎行

最爱慕霍慎行的那几年,苏棠看不得这行字。

她不想人走账清,更不想和霍慎行各不相欠。

可从七年前开始,苏棠才体会到十年是一个多么漫长的过程。

霍慎行的无情反倒成了她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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