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随从们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昂首挺胸的护在马车厢的左右。
莫白薇鄙夷冷漠着神情。
骑着马与诺云兮的马车并排行走。
她居高临下的怒视着车厢帘子后面的诺云兮。
虽然看不见诺云兮长什么样子。
光听声音,就已经让她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生在将门之家,却没半点骨鲠之气的侯府弃女诺云兮。
你一个乡野孤女,哪来的这些随从?
哦….我想起来了!你此次进京,定是为参选晋王妃而来。侯太夫人念你可怜,施舍几个奴仆给你。
你这又是豪华马车,又是众多奴仆。摆如此大的谱,你以为你能当上晋王妃?
哼…野鸡还想做凤凰,白日做梦罢了!”
诺云兮隔着车厢帘子。
冷声呵斥:“莫白薇,你也太无礼了!我乃習安侯府的千金嫡女,你一个五品偏将,居然敢如此跟我说话。
大夷朝的礼制与规矩,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莫白薇轻蔑:“诺云兮,你八年前被侯太夫人逐出诺姓族谱,怎么可能还是習安侯府的千金嫡女?做梦呢!”
“莫白薇,你的耳目莫非闭塞了?今日,吴萍一大家子人被太后降罪,统统抹了脖子。”
“你…你说什么?!”
莫白薇通红的脸一霎间变得赤白。
诺云兮重回習安侯府,吴萍一大家子人被太后抹了脖子。
着实惊到了莫白薇。
茫然若失着咕哝:“粗鄙之人得了志,当真不可同日而语。”
诺云兮耻笑:“你在照着镜子说自己吗?”
她一句话捅了莫白薇的肺管子。
“野鸡即便飞上枝头做了凤凰,也改变不了她是野鸡的事实。”
李嬷嬷霎时着了气。
一撩车厢帘子,跳下了马车。
“莫将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年你全家流放到那苦寒之地,侯爷领兵路过,怜悯你,将你带在身边。
侯爷教你读书,教你武功,将你当作亲生的疼爱。
侯爷对你恩重如山,你怎能如此对待我家大小姐?
再说我家大小姐本就是落在树枝头上的凤凰。
野鸡这个称呼,轮到谁也轮不到我家大小姐。”
“找死!本将军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
莫白薇的身世是她永远的痛。
李嬷嬷的话恰好戳到了她的痛点上。
当着两万兄弟,莫白薇的自尊绝不允许李嬷嬷活在这个世上。
她抡起背后的偃月刀,要将李嬷嬷劈成两半。
“啊!…”
李嬷嬷惊叫一声,瘫到地上。
寒光刺目的刀刃,照着李嬷嬷的头砍了过来。
诺云兮撩开车厢帘子,正待出手相救李嬷嬷。
“噌…噌…”
凭空飞来两枚石子。
一枚不偏不倚打到莫白薇握刀柄的手腕子上。
一枚打到寒光刺目的刀刃上。
两枚石子来速极快,防不胜防。
力度又超出莫白薇的想象。
“咣当…”一声,她的偃月刀飞了出去。
刀尖深深地插入路边屋舍的墙体里。
“谁?有种出来较量,暗箭伤人,鼠辈作为!”
莫白薇飞身越过自己兄弟们的头顶。
从墙体里拔出自己的偃月刀。
一个回旋,她坐回马上。
骑着马,转着圈,怒不可遏,四下搜寻伤她之人。
今日,莫白薇不仅被诺云兮训斥,还招到高人的暗伤。
她八年来用自己的身体挣来的尊严与地位。
在两万兄弟面前,丢得丝毫不剩。
她想一刀劈死诺云兮。
只可惜大夷朝的法治不允许。
载着诺云兮的马车继续往前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