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房间,想起医生的话:“保守治疗的话可能活不过一个月了,如果化疗的话应该还能多活几个月。”
从上大学开始,我就没有收到过一笔生活费,只能勤工俭学,导致没能攒下给自己救命的钱,如今没有工作,也只能回到家里。
我那时以为邹凯是爱我的,竟然还想着不告诉他我生病的事情,但又私心的想让他见见我的家人,却没想到是如今这个结局。
这样也好,这样就没人为我难过了。
我蜷缩在床上,每次难过的时候我总会想起父亲,大概是已经死去的人可以变得无限好。
于是我起身去找一只男士手表,那是父亲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遗物。
消失了。
我打开卧室门,直奔沈雨喃:“我卧室里的那只男士手表,是你拿了吗?
你拿去哪里了?
还给我!”
还不等沈雨喃说话,哥哥率先皱起了眉头:“少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喃喃,她怎么可能偷拿你的东西。
而且你为什么会有男士手表,你除了邹凯还有别的男人,玩的挺花啊沈愿!”
口口声声叫我不要冤枉她,现在却在这里诬陷我。
妈妈也在此刻帮腔:“东西不见了找喃喃干嘛,兴许是你自己粗心大意弄丢了呢?
这么多年了嫉妒心还是这么重,不就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没注意你爱吃的吗,又把气撒到喃喃身上!”
而沈雨喃却在这时开口:“哦,我看着太旧了,就给扔了。”
一时间刚刚替她说话的人立场都有些尴尬,而我冲上前去扯住她的衣领:“谁允许你私自动我的东西了?
你扔到哪里了,什么时候扔的?”
哥哥见状上前把我扯开甩在地上,全然不顾我被擦伤的手掌,眼里只有他脆弱的妹妹:“沈愿,我忍你很久了!
不过就是一个手表而已,你至于吗!
喃喃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冲她凶什么?
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而邹凯也将沈雨喃护在身后,看我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爱意,全是不耐烦。
“那是爸爸的手表!”
我冲哥哥吼出这句话,谁料他的声音却比我更大:“爸爸已经死了!”
我望着眼前这个在小时候说要一直保护我的人,如今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甚至还能在余光中看到沈雨喃的笑容。
我听到外面沈雨喃的抽泣声和他们对沈雨喃的安慰,自嘲的笑了。
似乎她从来都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享受所有人的关心。
爸爸,对不起,弄丢了你的东西。
希望过段时间见面的时候,你不要怪我。
我开始便血,故意将带血的卫生纸放在垃圾桶里,希望能有人发现我的不对劲,母亲却以为我来了月经。
呕血的纸出现在卧室,她又以为我在装腔作势:“沈愿,你在垃圾桶弄些红墨水干嘛?
又想像小时候那样装病争宠?
都多大年纪了还玩这种把戏,幼不幼稚,能不能像喃喃一样懂事一点!”
我开始吃不下东西,母亲却当着桌上的所有人指责我:“别管她,年轻人就是爱跟着网上减肥,她审美畸形得很,觉得越瘦越好看。
还是像喃喃这样虽然虚弱但是身材凹凸有致的好看,你看她一天都瘦成这样了好不好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