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间接杀死了我儿子儿子高烧咳嗽，当医生的老婆扔下一点所谓的“特效药”，就去照顾她白月光的儿子了。
最后我儿子变成重度肺炎，死在了医院里。
儿子抢救前他还在问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能来给我治病，我好难受。”
“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不想……死……”儿子死后，我冲进周赫的病房大吼：“顾莹，我们的儿子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照顾别人的孩子！”
回应我的却是她的咒骂：“宋一鸣，你够了，咒自己儿子死很好玩吗？
你怎么不去死，你最该死。”
对，我该死。
谁让我不顾一切地爱上你，毫无底线地放纵你，才让你这样无视我们的存在。
所以从今以后，我不爱你了——杀人凶手。
1“爸爸，我这里……好疼……”我低头看见儿子轩轩虚弱地抬起手指了指胸口的位置。
现在是流感高峰期，医院里挤满了患病的儿童。
我抱着轩轩焦急地想挤开一条通道都很困难。
但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孩子低头浅笑的女人。
我老婆顾莹。
而她怀里的男孩正是他初恋周怀宇的孩子周赫。
轩轩看到了妈妈，眼睛忽然有了光亮，声音也有劲儿了些：“妈妈，我在这里。”
顾莹闻声扭过头，正好看到挤在人群中的我们。
我看着她如川剧变脸一样，从刚刚对着周赫满眼笑意，到现在对着我们爷俩横眉怒目，不过也才一瞬间的工夫。
她对着我晃了晃手机，我才发现她给我打了电话。
刚接通，就听到她不耐烦地埋怨声：“不是说不让你们来医院吗？
交叉感染了怎么办？
轩轩哪有那么严重，就你一天到晚的瞎操心。”
“可是轩轩已经烧到了40度，退烧药都不管用了，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有什么办法？”
可能我的语气也有些急了，惹得顾莹更加烦躁。
“别找借口了，我给轩轩留的都是特效药，怎么会一直不好？
你不就是想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加班，有没有和怀宇在一起吗？”
“宋一鸣，你能不能别这么龌龊，我是医生，这里有这么多孩子都需要我呢，你别来捣乱了行吗？”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抱着周赫继续往前走。
从始至终她都只在埋怨我，从没有关心过轩轩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我怀里的小人儿轻轻拽了拽我的衣领：“爸爸，妈妈去救别的小朋友了吗？”
我点头安慰他：“对啊，妈妈救了这个小朋友，就来给轩轩治病了，轩轩再努力坚持一小下好不好？”
轩轩开心地扬起了嘴角，烧得干裂的嘴唇瞬间洇出了鲜血。
下一秒，我感觉怀里的动静越来越大。
是轩轩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高热惊厥。
这四个字，轰的一下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听顾莹说过无数遍了，更知道它的危险性。
我顾不得什么素质可言，抱起儿子横冲直撞。
边撞边喊：“医生，救命，我儿子惊厥了，求求你们先救救他。”
轩轩被带进了抢救室，很快退下一点热，惊厥消失了。
但医生沉重的神情告诉我，轩轩的情况并没有那么好。
2他把一张肺部CT递到我手上，随即有些生气地指责我：“你们是怎么当父母的，孩子的肺炎都严重到什么样子了，你现在才带他来医院。”
手里的报告单被我攥的皱成一团，我低着头无话反驳医生的指责。
轩轩直接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在我的央求下，医生才允许我穿着无菌服进去陪伴十分钟。
轩轩带着氧气罩，虚弱地连声音都细若游丝。
可依然努力握住我的手指，冲我挤出一个微笑。
我感觉到他有话想对我说，便将耳朵附在了氧气罩上。
却听到他依然在安慰我：“爸爸，你别担心，妈妈救完别的小朋友就会来看我了，到时候我就能好了。”
“你一定记得戴好口罩，千万别被传染了，生病好难受，胸口好疼。”
话音刚落，轩轩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抓紧他的手，帮他拍背，捋顺呼吸。
“轩轩说的对，妈妈很快就会来了。
爸爸一会儿就在外面陪着你，你只要抬头就能看到爸爸，不怕啊！”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我只能站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透过玻璃陪着里面的儿子。
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得到一个五岁孩子的紧张和恐慌。
于是我凭借记忆做出了几个奥特曼独有的姿势，给轩轩打气。
周围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可我不在乎，因为我儿子这时正对着我笑呢。
感觉儿子渐渐放松下来，我拿起手机再次给我老婆顾莹打了电话。
第一次，她挂断了。
第二次，她挂断了。
直到我第五次拨通她的电话，终于听到了她有些不悦的声音。
“宋一鸣，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在工作你不知道吗？
你不就是看到我抱着赫赫，心里又想到了什么龌龊的事儿了，来质问我吗？
我问心无愧，我作为医生，治病救人就是我天职。”
我刚想告诉她轩轩病得很重，也很需要她的救治，可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连珠炮一样的话堵了回去。
“还有赫赫从小就没了妈妈，多可怜，现在又生病了，我多照顾一点也是应该的，你也稍微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说完她就干脆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就我已经又被拉黑了。
这是她的日常操作了，每次不开心了就把拉进黑名单，等我把她哄高兴了，再把我放出来。
如今我怕是没时间去哄她了。
3轩轩反复高烧，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再次被推进了抢救室。
在快速赶往抢救室的路上，轩轩揪着我的衣角第一次问出了口：“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来给我治病，咳咳……我是不是……要死了？
咳咳……我……不想……死。”
我的泪腺可能爆炸了，眼泪怎么像洪水般往外涌。
我怎么擦也擦不干。
泪水模糊的我都快要看不清轩轩惨白的小脸了。
我胡乱地摸了一把脸，紧紧地抓住他的小手：“妈妈很快就来了，轩轩不会有事的，更不会死，医生伯伯都特别厉害，爸爸就在外面等你，不用害怕，奥特曼给你力量好不好？”
抢救室的大门紧紧闭合，我还保持着奥特曼的姿势。
“儿子，爸爸给你加油，给你力量，你一定要好好的，求求你了。”
我焦急地等在外面，搓着手来回踱步。
手指上的皮都快被我搓掉了。
顾莹正好行色匆匆地从我面前经过。
她突然停住脚步，一脸地不悦：“你怎么还在这里？
轩轩呢？”
我想告诉她轩轩有生命危险，正在抢救。
可她依然没给我说出口的机会。
只见周怀宇站在走廊的另一边向她挥着手大叫：“莹莹，赫赫又开始剧烈咳嗽了，好像又要喘了。”
顾莹没了一点平日里的稳重，拔腿就往那边跑。
我看着她快速离去背影，忽然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被拉得越来越远。
经过一个小时的抢救，轩轩终于被推了出来。
但是医生的面色比昨天更加难看，语气也更低沉了几分。
“我们已经尽力了，肺炎发展得太快了，肝肾功能都已经衰竭，为孩子准备后事吧，你也请节哀。”
我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我不能节哀。
刚要推开医生往抢救室闯，轩轩就被缓缓推了出来。
可他的脸上为什么要盖子白床单。
那样多闷，多难受。
我快速跑过去掀开单子，露出来他消瘦又惨白的小脸。
我轻轻抱起他，亲吻他的额头，发丝。
一声接一声地呼唤他的名字：“轩轩，看看爸爸。”
“轩轩，你别吓爸爸好不好，我带你去买全套的奥特曼好不好？”
“你一定是太害怕了才故意不理爸爸对不对，爸爸现在就带你回家。”
我抱着没有任何回应的儿子，哭得泣不成声。
看到这一幕的医生和护士也都不禁落下了泪。
一位长者在我身边停下来，轻抚着我的背：“小宋吗？
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闻声抬头，透过水雾看到了这个医院里唯一一个认识我的人，顾莹的老师。
他曾经参加过我们的婚礼。
我此时根本说不出来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怀里安静的轩轩。
在医院里打拼了一辈子的老医生，一眼就看出了孩子的状况。
“这波病毒太厉害了，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因肺炎离世的孩子了，小顾知道了吗？”
我摇摇头压住哭声，请求他：“请您先别跟顾莹说，我想亲自告诉她。”
看到老人点头，我才抱着孩子继续往前走。
走到一个病房门口，我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声。
“莹莹，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以为他哮喘又犯了呢，原来是喝水呛到了。”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客套话，我希望啊，赫赫能骗阿姨一辈子，永远都不再犯哮喘才好呢！”
顾莹看向周赫的眼神温柔又极致宠溺。
而我的轩轩这辈子都没得到过这样的母爱。
突然我的双腿不听使唤地发软，我和轩轩一起倒在了这间病房的门口。
4其实这些天我也一直在发烧。
但是轩轩的病情让我根本无暇顾及自己。
现在轩轩的死直接将我彻底击溃。
醒来时，我看到自己正在病床上打吊瓶。
我哪有时间打吊瓶，我的轩轩还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他一定很害怕，很寂寞，很想我。
我拔掉针头，往外跑，想问护士我的轩轩被送去了哪里？
千万不要是停尸间，那里太冷了，轩轩最怕冷了。
他多少次看着电视里北方的雪景发出赞叹，但都因为怕冷不敢真的去看一眼。
可我刚跑出病房，就看到隔壁病房里的顾莹正在端着粥一口一口地喂床上的周赫吃饭。
我毫无理智地直接推门而入。
“顾莹，你儿子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照顾别人的孩子？”
结婚七年，我从没对顾莹这样愤怒地大吼大叫过。
她一时间也怔楞住了。
随即回过神，鄙夷地盯着我，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厌恶：“宋一鸣，你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都追到病房来了？
还咒轩轩死了，你怎么不去死呢？
一个大男人一点度量都没有，活着也是丢人现眼。”
在一旁看戏的周怀宇适时地插话：“莹莹，别这么说一鸣，是我不好，是我这个爸爸当的不称职，总要麻烦你来帮我照顾赫赫，才让一鸣这么生气。”
随后他又看向我解释道：“一鸣，你真别误会啊，赫赫由于肺炎引发了哮喘，我真的是太害怕了，才让莹莹多照看一下。
你也得多体谅当医生的不易，最近都是生病的孩子，莹莹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你让着点她。”
顾莹见周怀宇这样说，更是理直气壮，站起来将我一点一点推出了病房。
“宋一鸣，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和我吵架的地方，你赶紧走，别让我叫保安。”
吵架？
我哪有时间吵架。
我抵住快要合上的门，透过门缝喊：“我说的不是气话，真的，轩轩真的死了。”
就死在了你火急火燎地去抢救“哮喘复发”的周赫的时候。
她大骂我“无药可救”，然后将门狠狠地关上。
周莹，我多希望此刻我真的是在无理取闹，编谎话骗你。
可我们的儿子真的死了。
这道门不仅断送了你见儿子最后一眼的机会，也隔断了我们这七年来的感情。
5我和顾莹在一起七年，而周怀宇似乎从没有离开过我们的生活。
遇到顾莹的时候，周怀宇刚刚出国。
她陷入失恋的痛苦中无法自拔，经常到我打工的酒吧买醉。
有次她喝得不省人事，被一群流氓盯上，我害怕她受欺负，出手阻拦，被那群人打得头破血流。
顾莹蒙着水雾的眼睛盯着我喊：“怀宇……”然后不由分说地强吻了我，那夜我们抵死纠缠。
酒醒后，她说：“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在一起吧。”
那时我已经默默地观察了她很久，对她早已有了好感。
能和她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
但她似乎只把我当成了周怀宇的替身和泄欲的工具。
她说她每次难过的时候，我都能让她在床上感到欢愉，暂时忘了周怀宇。
即使这样，我还是不舍得离开她。
突然一天她拿着戒指来找我求婚，但我还没做出回应，她已经把戒指套在了我的手指上。
我傻傻地以为她终于对我敞开心扉，接纳了我。
可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周怀宇结婚的日子。
而我们的婚姻也只是顾莹一气之下的冲动之举。
再后来我们要孩子，也是顾莹要求的。
她甚至毫不顾忌我的感受直截了当地对我说：“结婚已经晚了一步，生孩子一定要生在他前面。”
那段时间她除了生理期，几乎每夜都缠在我身上。
于是我们有了儿子轩轩。
我本来也有自己的一份小事业，但由于顾莹不愿带轩轩，所以我放弃了事业变成了家庭妇男。
顾莹随时都在关注着周怀宇的一切动态，所以她要求轩轩方方面面都要超过周赫。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给轩轩一点关注。
有时候我看着儿子都觉得心疼，问他累不累？
他却笑得弯了眼：“爸爸，不累，妈妈只是想让我变得更好，我一定能行的，那样妈妈才会更喜欢我。”
可即使这样顾莹依然不爱我，也不爱轩轩。
他甚至从没让我们参加过她的任何聚会。
自从周怀宇带着他儿子回国后，顾莹就变得更加离谱。
经常以加班为由夜不归宿。
在轩轩生日这天，她也只是打了个电话回来。
“轩轩，生日快乐，妈妈有事就不陪你吃饭了。”
她那天确实有事，她正忙着和周怀宇父子在游乐场玩呢，忙得只来得及打个电话，连个生日礼物都没有准备。
而我为了抚慰轩轩失落的心情，也带他去了游乐场。
好巧不巧地正好碰上他们三个人。
我赶紧捂住轩轩的眼睛，不让他看到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的模样。
可轩轩还是看到了，他声音哽咽地问我：“爸爸，是不是轩轩不够好，妈妈不要我了，要去给别人当妈妈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拉着他赶紧逃离了那里。
如今我的轩轩死了，顾莹终于可以没有任何顾忌地去给周赫当妈妈了。
可我绝不会让你那么顺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