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来了后指着竹子，说想要这个丫头去伺候她。
我知道是因为那日竹子踹了她几脚，她想要报复回来。
“娘娘，就一个小宫女，您也不肯给妹妹吗？”
月嫣颐指气使地看着我。
我没理会，竹子也没有。
本以为她会自讨没趣自己，没想到她身后却跟了一位老嬷嬷。
老嬷嬷不知道是什么身法，用针在竹子身上扎了两下，竹子就瘫软无力，倒在了地上。
我因这肉身逐渐衰弱，竟也没拦住她的动作。
“你敢。”
这一刻我真的慌了。
月嫣的笑里有笃定也有嘲弄。
“你大可去告诉江临哥哥，看他会站在谁那。”
月嫣把人带走后我还是去找了江临。
我跪在勤政殿门口，但江临没出来见我。
我知道他在生那夜幽冥的气。
开始下雪了。
没了仙丹护体，加上这副躯体病得太久，我现在的体质连普通人都不如。
在我快昏倒的时候，江临还是出来见我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表情淡漠。
我跪在地上第一次服了软。
“江临，是我错了，你让月嫣把竹子还给我。”
我早就把竹子当作了唯一的亲人，我不能没有她。
她还没有修炼成仙，不过几百年的修为，身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你不是有个仙人竹马吗？你怎么不去求他？”
江临捏起我的下巴，逼迫我看着他。
我跌坐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回话。
我和幽冥本就是死对头，他不过心血来潮看我笑话，又怎么会来帮我。
我哭得伤心，好像要把这段时间压抑在心里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江临怔了怔，第一次看到我哭得这么伤心，他也有些无措。
他把我扶起了，抹掉了我的眼泪。
“不过一个宫女，你给她又如何？你想要，朕可以给你找一百个。”
“我不要，我就要竹子，你说的承诺哪一次遵守过。”
我气不过，狠狠推了江临一下。
“娘娘，您在找她吗？”
月嫣款款走来，而她身后的两位侍卫抬着一具身体。
我不可置信地向后去。
月嫣使了一个眼色，竹子的尸体就这么被扔在我面前。
原本清秀的脸庞上全是血污。
我的手颤抖着，想要摸摸竹子的脸，可是怎么都下不去手，我怕我摸到的是一片冰凉。
月嫣，都是月嫣。
我跌跌撞撞地起身，挥手想要召出我的仙器，但我忘了我已经没有一点仙力了。
“月嫣，你干什么？”
江临也有些生气。
“哥哥，这个小宫女想要谋害皇嗣，人家差点就要失去这个孩子了。”
月嫣突然哭得委屈。
皇嗣？
我朝她的小腹看去，才发现已经微微隆起。
长久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假的，原来都是假的。
诺言是假的，爱也是假的。
我低着头笑了两声。
江临大抵是心虚，他挣开月嫣，上前扶着我。
“兮兮，你听我解释……”
我抬手给了江临两巴掌。
一瞬间，所有的护卫都拿着护卫刀指向我。
我从轻笑变为大笑，只觉得一切荒唐极了。
我想，我应该是疯了。
剩下最后一点力气，我想去打月嫣，但她早就被一群护卫护在身后。
我只是笑着。
“兮兮，你怎么了？”
江临惊讶又惶恐地看着我，颤着声向我伸出手。
我往脸上一摸，滑滑的。
再把手拿到眼前一看，没想到是满手的血，我还以为是雪下大了。
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努力看清眼前的一切，没想到只是越来越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血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