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孟贵卿惨叫。
可是很快,就叫不出声儿了。
剧痛,麻痹,窒息……
孟贵卿一头栽倒在地上抽搐。
阮清扔了蛇,面无表情,低头俯视她:“银环蛇剧毒,见血封喉,我救不了你了。怪就怪,你想要动我的爹娘。无论是谁,动我爹娘,都不会有好下场!”
孟贵卿明明可以用权势弄死她。
却偏偏自作聪明,选择要在山里害她。
自寻死路。
活该!
阮清弯腰将尸体拖到路边,踹了好几脚,才踹下山沟。
之后,循着刚才逃跑的路,去找另外两个。
她没走多久,就凭着从小在山中训练的本领,飞快抄近路,转到了汪祖德身后。
他与她,隔着一道浅浅的山沟儿。
沟里,铺满了经年的腐烂树叶。
“汪公子,找我呢?”
阮清站在这边,一身绿衣,身姿挺拔,亭亭玉立。
那姿态,并非什么“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反而更像一个百发百中的猎手。
汪祖德扭头,看见她,本就色心暴涨,又抓了半天抓不到,又羞恼又暴躁,狞笑着:“小贱人,看你往哪儿跑!”
“我不敢跑了,就怕你不敢过来。”
阮清真的不跑了,就等着他来。
汪祖德提着袍子,就向下面的小山沟跃了下去,准备直接冲过去抓人。
谁知,这一跃!
噗嗤!
半截身子,陷入了淤泥中。
“啊!这……这……!”他这回才知道了山里的恐怖,是沼泽!
上面浮着一尺多深的腐烂树叶,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淤泥。
“阮清!不,世子夫人!你救我!救救我!!!”
汪祖德拼命向阮清伸手,挣扎着求救。
可是,他越挣扎,越是往下陷。
一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纨绔公子,这种情况里,根本毫无求生之能。
阮清倚着旁边一棵树,漠然看着他沉了下去。
虽面无表情,但一颗心,还在狂跳。
不要心软!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人能帮你。
你若心软,也没人能救你!
她静静等着,直到汪祖德被淤泥填住了嘴,才拣了一旁的大树枝,将他的脑袋摁了下去,顺便把浮在淤泥上的一片衣角也给怼了下去。
之后,若无其事地准备走开。
一回身,见常欢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阮……阮清!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阮清一步一步逼近她,“我不杀人,你们今天会放过我吗?”
常欢即便有些身手,但到底是个草包,既没胆量,也没智谋,刚刚是听见汪祖德的惨叫,才找过来的,结果看到这么骇人的一幕。
她早就吓得不知要怎么办才好了,本能地掉头就跑。
可是,她今日一个平日里娇养的官家小姐,在这古木丛生的深山中,根本不知道如何逃生。
她玩命地跑,一边跑,一边还不停地被绊倒,摔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
而阮清则全副武装,不紧不慢地跟着她,遛着她。
她全身都是绿色,又身形轻灵。
常欢每每回头,都经常看不见她。
可再一回头,发现人又鬼魅一般地已经近在咫尺。
她吓得不行,一路狂奔,几次跌倒,又爬起来继续跑。
路越跑越乱,好像是在原地转圈。
终于再也跑不动了,一头跌倒在地,艰难往前爬,口中哭喊着:“爹——!救命!救命啊……!”
阮清慢悠悠走过去,将她摁住,从容跨上去,骑坐在她背上,揪起她早就跑得凌乱的发髻,亮出脖子,拔出袖中妆刀。
谢迟说了,杀人不难,只要够狠,只要够狠!
她今日不杀她,回去便是死期!
于是,仔细用手指,一点一点,认真寻找常欢颈间气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