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慈宁殿您住了这么多年,换了旁的寝殿您肯定不习惯,朕给她安排别的地方。”
张凌书眉头紧皱,刚要上前,却被我一个眼神阻止。
裴沅沅最会耍这些以退为进的花招,偏偏燕若珩吃她这套。
反正住在何处对我来说并无区别,就让裴沅沅好好享受她最后的好时光吧。
我搬回了从前的宫殿,自从被封为太后,殉葬一事再也无人提起。
宫中之人,惯会捧高踩低,我虽身份尊贵,可皇上更在意裴沅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不过我也因此过了几日消停日子。
张凌书在政事上屡屡与燕若珩对着干,让他心烦意乱。
又听宫人禀告,说张凌书日日来我宫中请安,态度恭敬,燕若珩终于忍不住找到我。
“谢氏,听闻张凌书对你颇为敬重,你替朕好好跟他说说,在朝堂上给朕留些面子!”
“朕终究是皇帝!”
我只觉得好笑,“皇上是一国之君,前朝之事还指望本宫一介妇人,说出去难免让人笑话。”
他被我气得不轻,口不择言。
“好好好!
你别忘了,你的太后之位是朕给的,朕能立你,亦能废你!”
他摔门而去,瞧着像是往裴沅沅哪儿去了。
不出几日,宫中便穿得沸沸扬扬,说朝堂之上形成了两派势力,一派以张凌书张相为首,一派以骠骑将军裴渐离为首。
与张凌书的就事论事不同,裴渐离事事拥护皇上,唯皇上马首是瞻,深得皇上宠信。
两人在朝堂上时常争的面红耳赤。
有了裴渐离的支持,这位新帝的龙椅也算是勉强坐稳了。
燕若珩越发得意起来,带着裴沅沅来我宫中耀武扬威。
“谢氏,你当真以为张凌书敬你几分,朕就要仰仗你了?”
“还得是母妃真心对朕,不惜拉下颜面拉拢族中小辈,有了裴将军的支持,朕简直如鱼得水!”
“如今边疆战事吃紧,正是用得着裴将军的时候,等他在前线立了战功,朕就给裴家所有人加官进爵!”
“到时候,区区一个张凌书,朕再也不用放在眼里!”
裴沅沅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
“皇上,裴家乃是皇上的臣子,裴家儿郎自当为了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能为皇上分忧,是渐离那孩子的福分。”
裴渐离愿意为裴沅沅效力,我是一万个不信。
他和凌书从小在一处打闹,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他们这各为其主,争的头破血流的,又是在演哪出戏啊。
罢了,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燕若珩离开的时候,幸灾乐祸地笑着,“谢氏,册立你为太后实非朕所愿,待裴将军凯旋,朕便也封母妃为太后,两宫太后并立!”
“你也别得意太久,朕自会找到由头废了你。”
我自嘲地笑了笑。
若是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要这太后的虚名又有何用?
那日李嬷嬷给我的东西,我交给了凌书去查探,若所言非虚,那么裴家的日子真就到头了。
我真想知道,到那时,燕若珩要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