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陪伴他,带他去熟悉的地方,见熟悉的人,做曾经做过的事,想唤起他的记忆,唤醒我熟悉沉稳的爱人。
可我还是失败了。
他很冷静,“我不想为他的选择买单,如果是失忆,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时光倒流,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看着他。
我从未在他身上看见过如此的热烈自由。
最终我同意了。
夜里。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只觉得胃部火灼一般疼痛。
四肢软弱无力。
我清晰的知道我需要帮助。
可我能打给谁?
父母已经去世。
我的哥哥远在国外。
我的朋友怡然刚生二胎,在坐月子。
最终,我的手指滑下了名为爱人的电话。
响了几声,对面很快接了。
只是响起的是一个温柔的女生。
“喂?”
我喉咙宛若被扼住,说不出半句话。
“喂?
是祝小姐吗?”
远远传来一抱怨:“和谁打电话?”
拖鞋声走近。
男人嘀咕。
“怎么又是她?
别管她,麻烦。”
电话很快被挂断。
我忍到凌晨,最终打了110到了医院。
一通检查下来,医生和善的把报告递给我。
“早期胃癌,能治。”
我捏着报告单,看着外面密布的乌云。
不多时,狂风大作,雨落了下来。
这种天气,打车最难,好在一辆公交车驶来。
顾不得没伞,我顶着大雨冲上公交。
等七转八折腾,回到家已经下午了。
我浑身湿漉漉,站在别墅门口,意外看到家门半掩。
昏黄的天色下,门里泄露出来的一抹温馨光亮格外暖人。
就好像许多天前,我下班回家。
丈夫和女儿在家等我一样。
我连忙激动的推开门。
眼前的壁人毁掉我的幻想。
程见津揽着柳思坐在沙发上。
见我回来,他不耐烦,“怎么这么久。”
我僵硬取下包,避开和两人对视。
“去了趟医院。”
“你知道今天我干嘛来的吧。”
程见津神色几轮变化。
我知道他是来协商离婚的。
但我还是想再试一下。
不然桉桉在天之灵一定会难过,被爸爸忘记。
程见津失忆后,医生和我怕影响到他的心理,并未告知他桉桉去世。
我抬头,“你最近,没想起来吗?”
程见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残忍,可是……”我声音哽咽,“你还记得桉桉吗?”
他语气迟缓了些,“我听说过,我的女……你知道她……”我正要说出来。
被一旁的柳思打断,“口好渴啊。”
程见津从茫然中挣脱出来,“我给你拿水?”
“我要喝果汁啦!
你去帮我榨西柚汁,我和祝小姐谈就是。”
柳思笑眯眯的。
程见津点点头。
他看向我,“我来是和你离婚的,其他没什么好说的,你和老婆谈就行。”
他离开。
我的心隐隐作痛。
一声老婆,像极了以前他在聚会时向别人介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