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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顾延卿岑婧怡

豚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岑婧怡赶着去广播室,抿唇思索片刻后,选择侧身让开路。“你进来吧,在宿舍看着茵茵,我要去开广播了。”听出她语气里的着急,顾延卿颔首应好,生疏地从她肩上抱过还在沉睡的孩子。岑婧怡抬脚离开。七点的时候,广播准时响起。广播一直放到八点。岑婧怡结束工作就匆匆赶回宿舍。小懒猫茵茵还没醒,侧身面对顾延卿睡得正香。顾延卿靠坐在床头,一条长腿架在床上,正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茵茵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开。他侧着脸,站在宿舍门口的岑婧怡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有伤。岑婧怡什么也没说,径直进屋,走到断腿书桌前。拉开抽屉,从中拿出巴掌大的镜子碎片,以及一瓶碘伏和几根棉签。她将东西递给顾延卿,“你脸上的伤…”顾延卿仰头看她。书桌上方正是一扇窗户,旭日阳光照射进来,在岑婧怡的...

主角:顾延卿岑婧怡   更新:2024-12-11 19: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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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延卿岑婧怡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顾延卿岑婧怡》,由网络作家“豚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岑婧怡赶着去广播室,抿唇思索片刻后,选择侧身让开路。“你进来吧,在宿舍看着茵茵,我要去开广播了。”听出她语气里的着急,顾延卿颔首应好,生疏地从她肩上抱过还在沉睡的孩子。岑婧怡抬脚离开。七点的时候,广播准时响起。广播一直放到八点。岑婧怡结束工作就匆匆赶回宿舍。小懒猫茵茵还没醒,侧身面对顾延卿睡得正香。顾延卿靠坐在床头,一条长腿架在床上,正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茵茵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开。他侧着脸,站在宿舍门口的岑婧怡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有伤。岑婧怡什么也没说,径直进屋,走到断腿书桌前。拉开抽屉,从中拿出巴掌大的镜子碎片,以及一瓶碘伏和几根棉签。她将东西递给顾延卿,“你脸上的伤…”顾延卿仰头看她。书桌上方正是一扇窗户,旭日阳光照射进来,在岑婧怡的...

《完结版小说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顾延卿岑婧怡》精彩片段


岑婧怡赶着去广播室,抿唇思索片刻后,选择侧身让开路。

“你进来吧,在宿舍看着茵茵,我要去开广播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着急,顾延卿颔首应好,生疏地从她肩上抱过还在沉睡的孩子。

岑婧怡抬脚离开。

七点的时候,广播准时响起。

广播一直放到八点。

岑婧怡结束工作就匆匆赶回宿舍。

小懒猫茵茵还没醒,侧身面对顾延卿睡得正香。

顾延卿靠坐在床头,一条长腿架在床上,正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茵茵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开。

他侧着脸,站在宿舍门口的岑婧怡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有伤。

岑婧怡什么也没说,径直进屋,走到断腿书桌前。

拉开抽屉,从中拿出巴掌大的镜子碎片,以及一瓶碘伏和几根棉签。

她将东西递给顾延卿,“你脸上的伤…”

顾延卿仰头看她。

书桌上方正是一扇窗户,旭日阳光照射进来,在岑婧怡的皮肤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她身上穿的依旧是不太合身,洗得发白褪色的旧衣服。

顾延卿突然后悔,昨天在县城,怎么不快点将那件连衣裙买下来呢?

她穿起来肯定好看。

正失神,床上传来茵茵翻身的动静。

岑婧怡清冷的眸中立马多了几分光彩。

在茵茵朝她看来的时候,她将手中顾延卿还没来得及接过的东西,随意放在桌面上,对茵茵扬起了温柔的笑容。

“小懒猫醒啦?”

在岑婧怡截然不同的嗓音中,顾延卿自觉起身,让开床头的位置。

他看着岑婧怡将笑得眼睛弯弯的女儿抱起来,有种置身于幸福之中,又被隔绝于幸福之外的奇怪感觉。

岑婧怡抱着茵茵,去打开床尾的柜子,让茵茵自己挑选衣服。

看着茵茵挑选好了衣服,在岑婧怡动手给茵茵换衣服之前,顾延卿在书桌面前背对着母女俩坐下。

看到桌面上的碘伏棉签和镜子碎片,他动手消毒了脸上的抓痕和手腕上的齿痕。

拉开抽屉,打算将碘伏和镜子归置回原位,抽屉里厚厚的英语辞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思绪瞬间飘远。

谁也不知道,三年前的相亲,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岑婧怡。

他第一见岑婧怡,是在高中开学的那天。

林荫大道下,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斜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背带连衣裙随风轻轻飘荡。

当晚他就知道,那个女孩叫做岑婧怡,是校医兼政治老师岑侯明的独生女儿,学习很好,还在英语演讲比赛上获得过名次。

那时候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学好英语这门学科!

可是没等他付诸努力,母亲蔡金花就到学校去给他办理了退学,说家里供不起他,让他回家帮忙种地养家。

他回到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锄头一握就是三年。

那年高考,岑婧怡考上了大城市的高等学府,学的是外语专业。

同年,他不顾蔡金花阻拦,应召入伍。

这一走,就是五年未曾回过家。

谁料回来之后,竟然听到了岑侯明‘性骚扰女学生,畏罪跳河自杀’的消息。

女学生的家长还闹到了岑婧怡就读的大学去。

碍于舆论,学校对岑婧怡采取劝退处理……

没等他从这些消息中回过神来,他就听说有媒人在给岑婧怡介绍对象。

于是立马就买了两斤猪肉、两提点心,找到媒人的家里去。

他成功娶到了岑婧怡。

可是他还是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又承受了三年的苦难。

顾延卿的心再次闷胀得厉害,仿佛那本厚重的字典不是放在抽屉里,而是压在他的心头上。

突然,衣角被人轻轻扯了扯。

他回神看去,对上茵茵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又顺着茵茵挪动的目光,对上岑婧怡的视线。

“我们要去食堂吃早饭了。”岑婧怡开口,“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

“好。”顾延卿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涩得厉害。

顾延卿有些失魂地起身,忘了关上拉开的抽屉。

岑婧怡看到那本字典,默默伸手将抽屉合上。

这几年,她除了在广播室工作外,还利用空暇时间,接一些简单的翻译工作,以及偶尔书写发表文章。

否则,靠着每个月八块钱的工资,她的小茵茵要跟着她活得很辛苦。

来到职工食堂。

用餐的人都已经走光了。

食堂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开始打扫卫生。

岑婧怡牵着茵茵,直接走到角落的一个窗口。

窗口里,戴着大白帽、系着白围裙的中年妇女正在用抹布擦拭桌面。

见到岑婧怡过来,中年妇女立马招呼:“婧怡和茵茵来啦?”

她从桌面下,接连端出两大碗稀饭,以及一盘子切好的油条和一个金黄的麻圆。

“喏,快吃早饭去吧!今天大师傅炸的是油条,可香可酥脆了!还有这麻圆,是大师傅炸得最好的那个,大师傅特地交代说要留给茵茵!”

在大娘热情的笑脸中,岑婧怡低头注视茵茵。

只见茵茵冲大娘竖起了右手大拇指,大拇指鞠躬似地往下弯曲了两下。

这是‘谢谢’的意思。

岑婧怡在发现茵茵不会说话后,就开始做起两手准备,一边攒钱,打算带茵茵去大城市治疗。

一边买来手语书,自学并教茵茵手语,方便茵茵和别人交流,也是做着最坏的打算。

大娘天天早上都给岑婧怡茵茵留饭,自然知道茵茵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她的圆盘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响亮的声音对茵茵道:“不用谢!跟奶奶还用客气嘞?快跟妈妈吃饭去吧!”

岑婧怡松开茵茵的手,上前将那盘油条递给茵茵端着,自己则是端起了两碗稀饭。

顾延卿站在距离两人有一米远的地方,后知后觉抬脚上前,从岑婧怡手中接过两碗稀饭。

窗口后的大娘这才发现顾延卿的存在,趴在窗口上,打量起了顾延卿。

顾延卿人长得高大,五官硬朗,身上还有一股军人特有的沉稳内敛气息。

如果是普通的长辈看到他,肯定会露出满意的目光。

可大娘亲眼见过岑婧怡这两年带着孩子过得有多艰难,所以对顾延卿欣赏不了半点。

“婧怡,这就是茵茵她那个便宜爹吧?”大娘故意亮了嗓门。

岑婧怡轻轻颔首,表示肯定。

大娘立马‘哼’了一声,用更不客气的眼神上下打量顾延卿,用更大的嗓门道: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怎么人事一点儿不干呢?还有脸回来找你们娘俩!”

“要我说啊,干脆找个坑,尿泡尿给自己淹死算了!”

周围的人被声音吸引,纷纷朝顾延卿投去打量的目光。


岑婧怡确实是刚睡醒,昨天白天落下的翻译工作,她在昨晚哄茵茵睡着后补了回来。

不过她昨晚的专注力不是很好,老是走神,一直忙到了将近十一点才躺下。

岑婧怡扶着门,半个身子藏在门后,素白着小脸,蓬松的头发全部捋到了右边的肩头披着。

她抬眸看了眼门外高大的男人,有些尴尬,“你先进来吧。”

都没看清顾延卿手里是否拿了东西,她就赶紧拿了自己的牙刷脸盆等东西,出门去洗漱。

回来的时候,乌黑的头发已经随意地扎在了脑后,眉眼间也没了刚睡醒时的惺忪。

顾延卿坐在床边,看着她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清水出芙蓉。

愣神了有半秒,他才开口道:“这里有包子油条,你快趁热吃了,再去开广播吧。”

岑婧怡放下洗漱用具,这才注意到放在书桌上的早餐和书。

她的视线落在那一摞书上。

饶是隔了那么远,她也能看到最上面那本书的封面是英文字体。

顾延卿注意到她的视线,开口解释:“这是……部队附近的书店清仓搞活动,我随便买的。”

“你看你能不能用得上,要是用不上,我再拿走处理。”

岑婧怡走近,指节纤细的手拿起书。

当发现全都是英文书,且还是市面上的经典热销书,她瞬间明白过来顾延卿说了谎。

这几本英文书在市面上向来供不应求,且售价不低,怎么会沦落到清仓搞活动?

就算真的是清仓搞活动,顾延卿也不应该全买英文书。

显然,这些书是顾延卿故意买来给她的。

只是……

岑婧怡眼波流转,朝顾延卿看去,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给自己买英文书。

“谢谢,这些书我刚好用得上。”

闻言,顾延卿心中的石头瞬间落到了实处,深眸也闪烁起了喜悦的光芒。

只是藏在心口位置的那枚戒指,他还是没有勇气现在拿出来。

“吃早饭吧。”他说。

“嗯,你也吃。”

岑婧怡拉开凳子,在书桌面前坐下。

她左手拿了一个大包子,右手翻起了一本英文书。

雪白的手腕压在黑色的英文字体上,修长的手指捏着翻开的纸张。

她一看书就入了迷,右手举着的包子大半天也没吃完一半。

顾延卿坐在床边看她,看得肆无忌惮,眼里的深情多得几乎要溢出来。

直到敲门声响起,各自入迷的两人这才恍然回神。

是刚刚和顾延卿搭话的自来熟大姐。

大姐站在门外,好心提醒说:“婧怡,你还不去广播室啊?”

岑婧怡愕然回神,扭脸朝桌面上的闹钟看去。

发现距离广播开始的时间只剩十分钟。

她赶紧从凳子上起身,右手将包子塞进嘴里咬着,左手扯下脑后的皮筋。

紧接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梳子出来。

咬着包子胡乱梳了几下头发,她就一边扎着头发,一边快步往外走。

出门从自来熟大姐面前经过时,还不忘取下嘴里的包子,对大姐点点头感激地说:“张姐!谢谢你的提醒!”

“嗨呀~”自来熟大姐笑着一摆手,正要谦虚两句,岑婧怡已经拿着大包子跑远了。

留下自来熟大姐尴尬地站在原地,摆在空中的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

“张姐。”顾延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

他学着岑婧怡的称呼,将手中的包子油条等早餐递到张姐面前,“吃包子吗?”

自来熟张姐受宠若惊,这次摆起了双手。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到食堂去吃,你留着等茵茵起来了,让茵茵吃吧!”

“不碍事,买得多,您尝一个,看和食堂做的一不一样。”

“真不用真不用!”张姐虚推了顾延卿的手一把,“你不用跟我客气!”

见状,顾延卿也不再坚持,收回了手。

“这两年来,多谢你们照顾婧怡和茵茵。”他突然话锋一转,由衷地说起了感谢的话。

张姐怔愣了几秒,习惯性摆手。

“嗨呀!这有啥啊!婧怡她一个人带着茵茵辛苦,我们都是女人,能理解她,帮帮她也是应该的!”

“况且,婧怡她文化高,性子好,去年给我小民辅导,让我家小民成功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我还要感谢她嘞!”

话匣子一打开,张姐就有些收不住了。

她忍不住数落起顾延卿,怪顾延卿不该这么久以来对岑婧怡和茵茵不管不顾。

面对指责,顾延卿连连点头,全盘接受。

张姐见他虚心受教的样子,心里对他的印象分又加了不少,又对他说了不少关于岑婧怡和茵茵的事。

这正是顾延卿拿早餐来向她搭话的目的。

他想更全面地了解岑婧怡和茵茵的过去,想知道在他缺席的日子里,这坚韧乐观的母女俩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在自来熟张姐滔滔不绝地诉说中,广播声准时开启。

这也是食堂开门的信号。

陆续有人拿着饭盒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瞧见张姐和顾延卿站在门口说话,大家都是好奇地频频侧目。

没多久,张姐的饭搭子——另外一个胖胖的大姐就来了。

在胖大姐的招呼下,张姐意犹未尽地向顾延卿道别,表示下次有空了再继续跟顾延卿说岑婧怡和茵茵的事。

顾延卿感激应下。

自来熟张姐和胖大姐结伴离开。

胖大姐好奇问:“你啥时候跟婧怡的对象关系这么好了?”

“哪呀!今晨我出来打水,被他吓了一跳!他拿着东西站在婧怡宿舍的门口,像尊雕像似的,也不敲门,怕吵到婧怡睡觉!啧啧,这天底下咋有心这么细的男人?要是我家那口子,不敲门?门板都给你拍下来!”

张姐啧啧感叹,又将顾延卿请自己吃包子油条的事说了一遍。

不过一个上午的工夫,顾延卿因为害怕打搅岑婧怡睡觉,清晨在门口苦守的消息几乎就传了个遍。

紧接着,顾延卿家在哪条村,步行来到镇上需要多久,也被人扒得干干净净。

不过人们对顾延卿的评价还是褒贬不一。

有的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人婧怡自己把孩子拉扯大,他想起来当爹了!早干嘛去了?”

有的说:“人家没准有自己的苦衷,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只要他对婧怡茵茵好,也不枉婧怡这几年来吃了那么多苦。”

当天下午,顾延卿走后,立马就有好几个大姐带着瓜子和糖来了岑婧怡的宿舍。

大姐们用瓜子糖果哄好茵茵,然后拉着岑婧怡就开始了盘问。

岑婧怡被她们弄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们那些离谱的问题。

“哎,婧怡,那你男人这次回来,是不是就是为了回来带你们娘俩走?”

岑婧怡怔了怔,轻轻摇头,“他没说。”

“啥?他没说?那你得说呀!我跟你说,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不在跟前守着,他肯定要拈花惹草!”


心跳在陡然间加速,顾延卿姿势别扭地弯着腰,挪开和岑婧怡对视的目光。

岑婧怡也感觉到脸颊的温度在上升,柔声对茵茵道:“茵茵松开妈妈,让爸爸抱着你吧?”

茵茵摇摇头,将手搂得更紧了。

她的小脸直接一左一右贴上了岑婧怡和顾延卿的脸。

一家三口在这时进入了一种非常融洽幸福的状态。

隔着茵茵肉嘟嘟的脸,顾延卿侧眸朝着岑婧怡的方向看去。

另外一边,岑婧怡也眸光微闪,朝着顾延卿的方向看。

她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

母女连心,她能感受到茵茵和顾延卿相认以来的激动和开心。

可这样的开心又能持续多久?

到时候顾延卿返回部队,她带着茵茵去沪市求医,茵茵和顾延卿仍然要面临分离。

想到茵茵到时候可能会伤心难过,岑婧怡眼里的光就黯了下来。

“茵茵,你跟爸爸去玩好不好?妈妈还有些工作没有完成,想自己在家工作一会儿。”

既然注定要分离,那她就让茵茵和顾延卿在分开之前,多些父女相处的时光。

茵茵从小就是个贴心的小棉袄,自然是马上就乖乖地松开了岑婧怡的脖子,到了顾延卿的怀里。

岑婧怡送他们父女俩出门,叮嘱了一些照顾茵茵要注意的细节。

末了又对顾延卿说:“如果你有事要忙,也可以随时带茵茵回来。”

“不忙。”顾延卿星目熠熠,“谢谢你愿意让我陪伴茵茵。”

顾延卿一直带着茵茵在外面玩到下午广播快要结束,这才带着茵茵回宿舍。

一家三口去食堂吃了饭。

又是到了夜幕降临时分,顾延卿这才和茵茵岑婧怡告别,独自走上回村的道路。

回到村里,路过那间灯火通明的平房,他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迈步朝着自己居住的老宅走去。

老宅里没有电灯,他拿出今天带茵茵去集市时买的蜡烛点上。

跳跃烛火中,他一眼就看出自己靠放在床尾的背包被人翻过。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

他包里叠得好好的衣服被塞得乱七八糟。

那几本他特地从部队背回来的英文原版书籍,也被塞得横七竖八。

其中唯一一本有塑封包装的英文小说,更是被人拆了塑封包装,软页的封面也被折了边角。

装着军功章的几个红色丝绒盒子,也明显被人打开过,并且开启者应该是不会打开这个盒子,使用蛮力导致盒子已经无法严丝合缝地盖上。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回来之前特地去给岑婧怡买的金戒指不见了!

他的下颌线逐渐绷紧,深邃的眉目在烛火的映照下浮现出愠怒。

不必想,这肯定是他母亲等人的杰作!

一滴蜡油在这时融化,顺着烛身淌到他的指尖。

可他却像浑然不觉灼热,直接单手提起背包,然后吹灭了蜡烛往外走。

来到那间在村子里显得格格不入的明亮平房。

他推开虚掩的沉重木门,将背包扔到客厅正津津有味听广播的几人中间。

几人被吓了一跳。

顾大军想起来顾延卿昨晚红着眸子的样子,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拘谨地从凳子上起身。

坐在他旁边的李永芹则是满眼警惕跟着站起来。

收音机的另外一边,蔡金花和顾芳芳接着从广播中回过神。

前者像没事人那般,后者则是显得有些心虚。

“老二,你想通啦?”蔡金花把手里的南瓜子放在收音机前,拍拍手站起来。

“想通了就好,妈早把你的屋子收拾好了!”

蔡金花要去捡起顾延卿扔在地上的背包。

“你们谁翻了我的东西?”顾延卿冷漠的声音低低响起。

蔡金花弯腰拿包的动作僵住。

顾芳芳心虚地别过了脸去。

母女俩的表现落入顾延卿的眼中,已然无处遁形。

“哎呀”蔡金花直起身来,双手握在身前打哈哈,“咱们都是一家人,哪分什么你的我的?”

“我和芳芳今天,就是想看看你都从部队带回来了什么新鲜玩意。”

“谁知道你竟然背了一袋子书!还是洋文书!你这傻孩子,背着这些破烂玩意回来,也不嫌沉!”

蔡金花开着玩笑企图活跃气氛。

可是看到顾延卿的面容始终冷峻,她的笑也逐渐僵在了脸上。

也没人给她递个台阶,羞恼的情绪很快就涌了上来。

“对!老娘我就是翻了你的包了,怎么了?我是你娘!我翻一下你的包还不行了?”

“我看你就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一回来就成日往她那儿跑,将钱全花在了那个狐狸精的身上!”

“老娘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你带老娘下过几回馆子?”

听到这话,顾延卿很快联想到自己和岑婧怡在饭店的遭遇,明白过来那个故意针对他们的服务员应该和他的家里人认识。

“把钱给我!”蔡金花掌心向上往顾延卿面前一摊,“这个月的生活费!”

顾延卿目光沉沉,视线从她的掌心,挪到她的脸上。

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包里的戒指呢?”

“啥?”蔡金花疑惑,“啥戒指?我可没在你包里见过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她扭脸看向顾芳芳。

声调陡然拔高:“你拿你二哥包里的戒指了?好啊你!在你老娘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还敢动手脚!交出来!”

在全家人的注视下,顾芳芳难堪地从兜里拿出那枚金戒指。

正要放进蔡金花伸到面前的手掌中。

顾延卿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也摊开在她面前。

动作迟疑了片刻,顾芳芳最终还是将那枚金戒指放进了顾延卿的掌心当中。

“二哥!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偷拿你的金戒指的,我就是见这枚戒指长得好看,想着玩玩就放回你的包里。”

顾延卿目光沉沉看着她,没有说话,将那枚金戒指放进了胸前的衬衫口袋里。

蔡金花放光的视线也跟着转移到了他的口袋上。

“那…那是你给那个狐狸精买的金戒指?”

顾延卿还是不回答,沉声:“户口本拿出来给我。”

他去把岑婧怡和茵茵的户口迁到村里,这样介绍信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你先回答我!那是你给那个狐狸精买的金戒指?”

等不到顾延卿的回答,蔡金花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

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往后踉跄两步,跌坐在凳子上。

拍着大腿就开始了哭天喊地。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老娘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到这么大,没见你给老娘我买过什么东西,你竟然给那个贱皮子狐狸精买这么大的金戒指!”

一旁的李永芹也看那枚金戒指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酸溜溜地说:“延卿在部队真是挣钱了啊,每个月往家里寄这么多钱,还有余钱买金戒指呐!”

这话提醒了蔡金花。

蔡金花一下又恢复了力气,拍桌子从凳子上起身,手伸到顾延卿面前。

“给我!把你身上剩的钱都给我!”

金戒指她肯定是没法靠蛮力从顾延卿身上抢过来了,她现在能做的,是把顾延卿身上的现钱都给要过来!


“是。”另一个抖着湿衣服的妇女点头同意,“一个人带着孩子实在是太苦了,婧怡和茵茵她爸爸离婚后,要是能和那个姓许的老师在一起,倒也不错!”

“唉~”年轻媳妇儿叹气,“原以为婧怡终于熬出头,等到男人回来了,没想到婧怡竟然想着要离婚——”

她说出口的最后一个字音变了形。

众人觉得奇怪,顺着年轻媳妇儿的目光看去。

只见晾在她们正前方的床单被风高高吹起,露出了一截笔直修长的墨绿裤管,墨绿裤管旁还有个让她们感到熟悉的小身影。

顺着那截裤管往上看,站在那儿的高大男人,可不就是顾延卿吗!

顾延卿面向着她们的方向,手侧牵着乖巧的茵茵。

从那双拧起的眉头来看,他很显然是听见了刚才妇女们的闲聊。

刚才说得最起劲的年轻媳妇儿脸一红,赶紧扭过脸去,躲在了张姐家还滴水的湿床单后。

年轻媳妇儿缩着脖子,一脸的尴尬。

其她人的表现也没好到哪去,毕竟说人闲话还被主角抓了个正着!

最后是自来熟张姐横了她们一眼,从挂满晾衣绳的树林里走出来。

对顾延卿解释道:“小顾啊!你不要听她们胡说,她们就是闲着没事,瞎咧咧嘞!”

顾延卿英眉拢着,薄唇轻抿,眼神中透出一种沉郁的气息。

他知道,妇女们的聊天内容不会是空穴来风。

大概率是岑婧怡向她们表达过想要跟他离婚的意愿。

所以,他还是没有挽回半点岑婧怡的心。

他对‘离婚’二字避之不谈,也改变不了岑婧怡想要跟他离婚的心意。

“张姐。”顾延卿喉咙有些发涩开口,“你能向我说说,那位‘许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张姐神情复杂,这怎么好说?

顾延卿嗓音低沉又说:“如果婧怡真的要跟我离婚,我希望她未来找的对象,能是一个对她和茵茵都好的男人。”

听到这话,张姐更加无法开口了。

可对上顾延卿那真诚的目光,她又无法回绝。

只能硬着头皮道:“许老师吧……”

“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人就在镇上的中学做老师,工资稳定,人很斯文,对婧怡和茵茵……也、也还不错。”

“那他家里情况怎么样?家庭成员复杂吗?”

顾延卿的语调依旧平淡,仿佛询问的不是关于情敌的事,可他低沉涩哑的嗓音又完全透露了他此刻的内心。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就是见过他几面,具体的也不了解……”

张姐不知道许知璋家里的情况复不复杂,总之她的心情挺复杂。

原本她对顾延卿的印象已经改观了许多,现在见顾延卿还为岑婧怡离婚以后做打算,心里竟然隐隐有点心疼面前这个比她高一个头还要多的年轻男人。

她忍不住安慰:“小顾啊,你也别这么悲观,没准婧怡看到你对她和茵茵的好,就改主意,不和你离婚了!”

顾延卿没作声。

张姐看着他失神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折回去继续晾自己洗的衣服去了。

等她晾好衣服回过头来的时候,只见顾延卿已经牵着茵茵走远。

顾延卿带着茵茵回到宿舍。

岑婧怡见父女俩从外面回来,停下了手中的翻译工作。

扭脸刚弯唇微笑着要对茵茵说什么,就注意到顾延卿神色不对。

岑婧怡有些迟疑。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和顾延卿虽然是夫妻,但几近于刚认识几天的陌生人。


冲着顾延卿岑婧怡喊完,小翠便哭着跑出了饭店。

负责人沉着脸,紧接着对收银员也做出了停薪停职一个星期的处理。

事情总算落下帷幕。

顾延卿不再说什么,掏出应付的四块五,放在收银台上。

和岑婧怡对视一眼后,抱起茵茵。

一家三口离开饭店。

小翠离开了饭店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呜呜大哭了一场。

她不敢回家,心里那股气也咽不下去。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顾芳芳,把今天岑婧怡带着‘奸夫’去饭店吃饭,还联合‘奸夫’欺负她的事告诉顾芳芳。

顾家作为岑婧怡的婆家,得知这件事,肯定会出面整治岑婧怡!

岂料,她哭着将事情原委对顾芳芳说了一遍后,顾芳芳皱着眉,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顾芳芳用不确定的语气告知她:“小翠,你可能搞错了,我二哥昨天到的家。你说的那个带岑婧怡去饭店吃饭的男人,应该是我二哥。”

“啥?”小翠眼泪蓄在眼眶里,忘了流。

怔愣了整整半分钟,她这才绝望地继续哭了起来。

“那怎么办呀呜呜呜,我以为你嫂子光天化日之下偷人,想为你出气才那样整她的,现在我工作丢了呜呜呜呜~”

顾芳芳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伸手拍了拍小翠的后背。

“哎呀,你别急别急,等我哥今晚回来,我会跟他说明情况的。我让他明天去饭店,找你们领导说清楚,你们领导肯定就让你们回去上班了。”

闻言,小翠的眼泪这才止住。

小翠又在顾家待了一会儿,下午了才离开。

她一走,顾芳芳立马出门去村口找跟人聊天的蔡金花。

顾芳芳不由分说,将聊得正欢的蔡金花拉回了家。

“妈!我二哥这个月是不是没交钱到家里?”

蔡金花皱眉想了想,把嘴里带皮嚼的南瓜子‘啐’的一声吐到地上。

“是啊,你二哥他不是每个月十五号往家寄钱吗?现在还没到十五号,他就回来了,肯定还没往家里交钱啊。”

顾芳芳表情严肃,将顾延卿今天带着岑婧怡茵茵下饭店,花了四块五吃饭的事,添油加醋地说给了蔡金花听。

“妈!我哥这才回来第二天,岑婧怡那个女人就哄他下饭店了!我哥有多少钱,经得起那个女人骗啊!”

蔡金花一听,心里也是马上警铃大作。

“对!等今晚你哥回来,我就把你哥手上的钱都要过来!”

顾延卿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妹妹正在算计自己的工资。

茵茵在回宿舍的路上,就趴在他的肩头上睡着了。

他和岑婧怡一路无言回到宿舍。

将茵茵放到床上后,宿舍又陷入了尴尬的静谧。

逼仄的宿舍里,高大的顾延卿站在哪里都觉得有些拘谨。

岑婧怡见他满眼都是睡着的茵茵,也不好开口赶他走,就在书桌前坐下,打算拿出稿件来翻译。

结果发现自己根本静不下心来。

明明身后的男人只是坐在身后的床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她莫名就是感觉男人的呼吸声很大,好像就喷洒在了她的耳畔。

她手中握着笔,迟迟落不下一笔。

房间里只有字典翻动的声音。

“你和茵茵…”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在过去的两年里,经常受到像今天这样的针对吗?”

岑婧怡正在写字的手一顿,笔尖流下的墨珠瞬间晕染了那个写到一半的‘情’字。

“嗯。”她很快回神,抬起笔尖,“小镇地方小,居住人口固定,娱乐活动也有限,人们通常需要一个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议论对象。”

“我一个人带着茵茵,成为这个被议论的对象,很正常。”

“时间久了,人们就会相信她们议论的内容,然后将他们认定的标签贴在我的身上,用她们的视角看我。”

“我已经习惯了。”

岑婧怡语气平缓,完全不像是在述说自己遭遇的不公,好像只是在分析她遇见的一个社会现象。

可她越是平静,顾延卿的心情就越是凝重。

相比起岑婧怡情绪稳定的表现,他更希望岑婧怡和他吵、和他闹,委屈地向他述说一个人带茵茵的种种辛苦。

可是从他回来到现在,她没有向他提过半句自己的不容易。

她平静得像是一汪什么都搅不动的死水。

这让他想起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对不起。”顾延卿坐在床尾的位置,看着岑婧怡的背影再一次开口道歉。

“我不是要求得你的原谅,只是觉得真的对不起你和茵茵。”

“是我考虑不周,原以为早点晋升到团职,就能接你去部队随军,不用和你长期分隔两地。”

“若早知道你会在家里遭遇这么多委屈,我定不会为了升迁,留在部队三年不回家。”

岑婧怡原本低着的头微微抬了抬。

他在说什么?

他这三年不回家,是为了快点升到团职,好让她可以随军去部队,而非故意不回来?

岑婧怡清冷的眸子闪了闪,压在心底的委屈和不解悄悄开了个口子。

顾延卿看不到她的反应,盯着她的背影继续道:“咱们结婚第一年,我原本想休假回来看你的。”

“休假报告已经递了上去,我们连队老班长的母亲突然病逝,而每个部队休假的人数有规定,当年就剩我没走,所以我把休假机会让给那位老班长。”

“第二年…”顾延卿说着突然停顿了。

岑婧怡等了等,没等到他继续往下说。

好奇刚想回头看,就听到他用低沉的嗓音继续道:“我执行任务受了点伤,部队医院不肯放我走,加上我也不想让你们知道了担心,就一直留在部队没回来。”

“后来伤好了,领导找我约谈,说有意将我培养成团职干部,让我好好干。”

“我就为了那个团职,一直没有回家。”

听到顾延卿的述说,岑婧怡惊讶得嘴巴微张。

能被部队医院扣着不让走,那应该伤得很严重吧?

可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受了点伤’。

“婧怡,我对你说这些,不是要狡辩什么。”顾延卿英眉拢起了内心的自责和痛苦,“只是觉得你应该知情,我并非外界传言的那样不想回来。”

面对他的解释,岑婧怡倒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抿了抿不用妆点也自然粉嫩的唇,她‘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平淡简短的反应,像盆冰水,哗啦一声浇在了顾延卿心头那本来就奄奄一息的希望火苗上。

他的心就像被燃烧得火热的石头被浸入冷水里,‘啪’的一声裂了道缝。

他不甘心地又将自己的心从冷水里捞了出来,道:“我每个月都有往家写信寄钱给你,信和钱应该都被我妈她们截留了。可……”

“可你为什么不尝试主动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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