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邵锦歌抱着一个重重的箱子去了卫澜另一个房子。
这个箱子里全是她为了和卫澜有共同话题,为之借来的书。
是时候还给他了。
站在门前,她却恰巧看到夏怡。
夏怡拿着菜出来,热情地跟邵锦歌打招呼,像女主人一般热情地邀请她留下来一起吃饭。
邵锦歌摇摇头。
“卫澜,这些是你借给我放在医院的读书笔记,对我很有帮助,非常感谢。”
打开箱子,里面的书和笔记本码得整整齐齐,卫澜很是诧异。
邵锦歌之前不是对中医抱着十二分的热情恨不得把工位处全堆满中医的书吗?怎么就突然退散了。
她还对他说...谢谢?
“你都看完了?”
邵锦歌先是一愣,接着微微点头。
其实没有,她看的慢,一直想借着请教问题跟他多接触。
卫澜随手翻阅了一下书籍,心里异样的感觉愈发严重,他总觉得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在逐渐消失。
“怎么不接着放在医院了?”
“啊..太挡手了。”
卫澜突然出声:“邵锦歌,今天留下来吃饭吧...夏怡每次邀请你,你都拒绝,再拒绝的话她会失望。”
没等邵锦歌同意,卫澜转身进了厨房。
邵锦歌站在门口进退两难,下意识望向餐桌,他们今天吃的是火锅。
上次卫澜和夏怡也邀请她吃过。
夏怡一把将她拽了进来。
她一眼看到,平日里她穿的那双粉色拖鞋在夏怡脚上。
“邵锦歌,快尝尝,澜哥哥亲手做的。”
夏怡用公筷给她碗里添肉催促着她赶紧尝尝。
邵锦歌再三拒绝,夏怡却依旧不管不顾。
“你还没有尝过澜哥哥亲手做的菜吧?”
邵锦歌一愣,食不知味夹起肉吃了进去。
“啊!”
突然一声尖叫声传来,接着邵锦歌的手和身上都传来火热的疼痛。
桌子滑动,夏怡不小心扯到插排板,滚烫的锅底自上而下泼到了邵锦歌身上。
“好痛。”
这一声呼叫却是夏怡。
她也溅到了不少,只是跟邵锦歌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在厨房里榨果汁的卫澜听到呼声冲出来,只看到这样狼狈的一幕。
夏怡眼眶通红,颤抖着下巴,楚楚可怜:“澜哥哥,你别怪邵锦歌,都怪我不好,不应该叫她吃饭的。”
说着便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卫澜着急忙慌地拿毛巾出来帮她清理,没舍得施舍半分目光在那个同样受伤的邵锦歌身上。
邵锦歌愣在原地,她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
卫澜眉头紧皱,不愿多听。
他啪地一下将毛巾扔在桌子上:“邵锦歌,夏怡把你当朋友,才邀请你吃饭,你看,你又干了些什么!”
他凌厉的眼神扫了一遍桌上,一片狼藉。
邵锦歌忍着疼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
她也不知道,那个炉子怎么就翻了。
“我没有......”
她试图做无畏的挣扎,可惜卫澜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终于将所有东西端进厨房以后,她身子发虚,想开口说话,却张了几次口都没发出声。
她学着卫澜替夏怡清理伤口的模样咬着唇自己给自己清理起伤口。
刚刚卫澜发火。本就被烫伤的手被又被桌角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她头皮发麻。
她沙哑着喉咙开口:“我先回去了。”
“夏怡是我恩师的女儿,我希望你不要太针对她。”
“邵锦歌,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邵锦歌脑子宕机。
“你是不是该给她道个歉。”卫澜的声音带着厌恶,令她遍体生寒。
她红着眼眶,结结巴巴地倔强解释了一句:“我......只是不吃猪肉。”
卫澜一愣,微微蹙眉。
“这里哪来的猪肉,还是你觉得,我们会故意让你吃吗?”
以前他们不是没一起吃过饭,但他们每次都刻意避开柯尔克孜族的禁忌。
曾经有一次邵锦歌误食了猪肉,不过十分钟,她就开始反酸呕吐,后来送到急救室,折腾了五六个小时才缓过来。
不止是信仰,还因为她身体不适。
自那以后,哪怕是火锅,都是以牛羊肉为主。
但这次...
邵锦歌不愿再待在这里,憋着眼泪匆匆离去。
直到跑出好远,她才没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卫澜会尊重她。就连同事带饭,说浅浅试一试的时候,他都会挡在自己面前,婉转地拒绝。
即便不喜,他依旧记得自己的所有喜好。
怎么突然就变了。
隐隐的抽泣声在夜空中盘旋,她应该明白,他们早就回不去了。
与此同时。
卫澜盯着垃圾桶里沾染上牛油的肉发出沉思......
卫澜想找个时间单独和她聊聊。
而邵锦歌的离开,就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