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我摸黑又来到了大榕树下,我姐已经被挂在这里两天了。
岩城的天气很热,短短时日,她身体里的水分已经被蒸发了大半,看上去干巴巴的。
或许再过不久,她将会变成一具干尸。
我望着她,眼里却干涩的厉害。
哭不出。
也不敢哭。
被骗来的这些年里,被挨打,被辱骂,被当畜牲对待。
眼泪早就流干了!
我原以为这辈子都难再遇到阿姐。
却原来,我早就遇到了。
照常祷告一番后,我将裤脚绑着的东西,去了包装塞入了我姐口中。
[我知道你恨那群畜牲,我会帮你弄他们的,阿姐你相信我,我们再等等。
]尸体的头似乎上下动了动,很缓慢,风一阵阵吹过,阿姐大睁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可怖。
可我不怕,我给她唱起了小时候她最爱听的歌,[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
][阿姐,累了你就先睡会儿,还差几天呢!
]村里人为了惩罚我阿姐,不仅把她扒光衣服吊起来暴晒,还要晒上七天七夜。
被买来的女人每天早上都要被带来这里观摩惨状。
新买来老是抗拒的,则是被几人合力压着,得盯一整天。
那些个赤着膀子,攒好了钱的男人们会一个个来挑,哪个胆子小又漂亮会被以极高的价格出售。
在这里,这些女人不是人,而是被当作物品,随意供男人挑选。
我当初被选走时,全身上下都是伤,想要逃跑被抓,想要反抗被打,竹鞭子蘸了辣椒盐水,死命的抽打。
不伤脸是他们唯一的规矩。
我是以两千五的价格被卖给王苗子家的。
当晚,他娘便动作强硬的将我清洗干净,送到了她儿子床上。
有暴力倾向的王苗子先前买了个老婆,但被他活生生打死了。
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
所以这次她妈特意叮嘱了,[别发癫,动作小点,等她生下孩子来再用力,听见没,这个要是死了,你又得打五年光棍。
]王苗子连连点头。
即便有他娘的交代,我还是被折腾的半死不活,木板床嘎吱嘎吱的响个不停。
木房屋顶上的吊灯也跟着不停的晃动,我的眼里慢慢染上狠意。
我阿姐是在17岁那年走丢的,出去购买成年礼所需要的物材。
天没亮便跟村里的阿哥去了,天擦黑一直到第二天破晓都没有回来。
爹娘和叔伯招呼了半村的人去找,却是杳无信讯。
那个阿哥也没再回来。
我便猜到,她遭遇了不测。
这些年来,爹娘整日以泪洗面,我便在成年后偷偷溜了出来想要去寻她。
谁成想,刚出来的第一天,便被人绑了卖到这儿。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啊啊,啊啊。
]乌鸦的叫声唤醒我的思绪。
阿姐的头发好像又长长了,直直的垂落在我的肩膀上,随着风轻柔拍打着。
像小时候一般安慰我,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久违的那句,[别怕。
]阿姐,我们会成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