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经紧绷起来,下意识看向梁双燕,只见她捂着脸,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对着我,笑了起来。
“哈!
哈!”
她叫着我的名字,声音吊诡。
“崔五娘?”
“崔五娘!”
“崔五娘是林清野的妻。”
“可,谁能证明你是崔五娘?”
“仅仅凭着一纸婚书吗?”
“上面是写着崔五娘,但也仅写着崔五娘。”
“崔五娘身高几许,面容如何,并未记录分毫!”
“也就是说,任何拿到这婚书的人,都可成为崔五娘!”
京兆尹点了点头,道:“确有道理。”
“那就请,真正的状元郎来吧。”
“让他亲自辨一辨。”
我疯狂点头。
梁双燕却在此时,落了泪。
“大人怕是不知,清野他如今不在京城。”
“只因,那真正的崔五娘在半月前,病逝了。”
“清野为此痛不欲生,几欲求死,是我陪着他度过,而我们也是因此生情的,定了终身。”
“此番他离京,正是准备好好安葬了崔五娘,了却前缘。”
“我却是不甘心成二婚妻,才做了蠢主意,竟是想着替一下林清野,妄想混过去,这是我的过错,我也认。”
“可媒婆是有的,家中父母子弟也是知晓的。”
“我不是……”梁双燕扭着帕子哭了起来。
那丫鬟适时补充:“我家小姐心善不愿说,可奴婢却见不得小姐被人泼脏水。”
“为什么没婚书,那是因为我家小姐虽然要面,但内心很是敬重先夫人,知礼数,愿意等着先夫人丧期过去。”
她跪在地上,铛铛铛磕头:“求大人,为我家小姐洗清冤屈,严惩这个寡言鲜耻心肠歹毒的贼妇!”
“奴婢也有证据!”
说罢小跑拉着几个小厮和丫头以及一个在脸上点了黑痣的婆子上了前。
几个人一通说,点黑痣的女人是媒婆,证实梁家请媒婆确有其事。
小厮和丫鬟则是证明梁双燕和林清静的情意深重。
衙门外的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谁真谁假?”
“乱死了!”
“我看呐,都不可信,还是等状元郎亲自回来吧。”
这话在理,但那丫鬟一听,却是义正言辞:“女子清誉何其重要,再拖下去,任由满天蜚语蔓延,到时候,我家小姐便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她抿了抿嘴,看着梁双燕,有了决断:“我家小姐是个极好的人,我愿以死证明我家小姐的清白!”
说罢,便起身向柱子撞过去。
我冷眼看着梁双燕哭得肝肠寸断,分明没断腿,但就是拦也不拦,反而无力地捂着胸口:“傻丫头,你做什么啊,傻丫头,快回来!”
我弓着腿,爆发力气,拦住了她。
“做什么,想以死来激怒百姓,让他们攻讦我?”
我耸肩,揉了揉吃了力的胳膊,说:“真是好一出大戏!”
“就是小姐演的忒差,跟腿断了似的,哭得那么惨,却是一动也不动啊!”
梁双燕脸阴沉地很:“够了!”
“你这贼妇,你放肆!”
“一切都是我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