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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照离人照落花沈婉君萧元承完结版小说

渔舟唱晚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清晨,沈婉君正在收拾带给老者的包裹,一群人忽然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迎兰见状立即上前,厉声喝斥。“放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皇后的寝宫撒野?!”为首的宫女轻蔑一笑,示意身后的太监将箱子搬进屋里。“不管以前是谁住在这里,以后这就是昭妃娘娘的寝宫。”“你说什么?!”“怎么,没听清楚吗,还不快让开!”宫女说着就要动手,剑拔弩张之时,一道慵懒的声音悠悠传来。“慢着,不得无礼。”苏芊芊慢步走到众人身前,笑着将手搭在沈婉君的手背上。“姐姐,别来无恙。”沈婉君甩开她的手,不留一点情面。“昭妃,你竟敢冒然带人闯进本宫的住处,难道忘了谁才是这后宫的主子?!”苏芊芊的脸色依旧不恼,看上去心情甚好。“姐姐莫生气呀,妹妹这也是被逼无奈。”“自怀上龙嗣的那日起...

主角:沈婉君萧元承   更新:2024-12-14 14: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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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婉君萧元承的女频言情小说《不照离人照落花沈婉君萧元承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渔舟唱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清晨,沈婉君正在收拾带给老者的包裹,一群人忽然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迎兰见状立即上前,厉声喝斥。“放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皇后的寝宫撒野?!”为首的宫女轻蔑一笑,示意身后的太监将箱子搬进屋里。“不管以前是谁住在这里,以后这就是昭妃娘娘的寝宫。”“你说什么?!”“怎么,没听清楚吗,还不快让开!”宫女说着就要动手,剑拔弩张之时,一道慵懒的声音悠悠传来。“慢着,不得无礼。”苏芊芊慢步走到众人身前,笑着将手搭在沈婉君的手背上。“姐姐,别来无恙。”沈婉君甩开她的手,不留一点情面。“昭妃,你竟敢冒然带人闯进本宫的住处,难道忘了谁才是这后宫的主子?!”苏芊芊的脸色依旧不恼,看上去心情甚好。“姐姐莫生气呀,妹妹这也是被逼无奈。”“自怀上龙嗣的那日起...

《不照离人照落花沈婉君萧元承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清晨,沈婉君正在收拾带给老者的包裹,一群人忽然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

迎兰见状立即上前,厉声喝斥。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皇后的寝宫撒野?!”

为首的宫女轻蔑一笑,示意身后的太监将箱子搬进屋里。

“不管以前是谁住在这里,以后这就是昭妃娘娘的寝宫。”

“你说什么?!”

“怎么,没听清楚吗,还不快让开!”

宫女说着就要动手,剑拔弩张之时,一道慵懒的声音悠悠传来。

“慢着,不得无礼。”

苏芊芊慢步走到众人身前,笑着将手搭在沈婉君的手背上。

“姐姐,别来无恙。”

沈婉君甩开她的手,不留一点情面。

“昭妃,你竟敢冒然带人闯进本宫的住处,难道忘了谁才是这后宫的主子?!”

苏芊芊的脸色依旧不恼,看上去心情甚好。

“姐姐莫生气呀,妹妹这也是被逼无奈。”

“自怀上龙嗣的那日起,妹妹就觉得那采竹苑怎么住都不舒坦,一会儿头疼,一会儿恶心。皇上心疼臣妾,就让臣妾自己挑个地方住。”

说着,苏芊芊四下打量着殿内,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其实臣妾也并非要刁难姐姐,只是挑来挑去,整个宫中就属这儿位置最好。”

“臣妾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孩子,毕竟姐姐也是当过娘亲的人,会理解妹妹的吧?”

说到孩子二字,苏芊芊刻意加重了语调,眼底的恶意不言而喻。

不等沈婉君发作,迎兰便冲上前质问。

“岂有此理!挑房子挑到了凤仪宫,皇上可知道此事?!

听到这话,苏芊芊莞尔一笑。

不等她开口,旁边的宫女立即作答。

“那是当然,皇上今早已吩咐后宫,大小事务由昭妃做主,任何人不得抗旨。”

沈婉君心下一沉。

尽管已知道萧元承喜新厌旧,但她终究没想到男人能纵容苏芊芊到这个地步。

让一个妃子大摇大摆地住进皇后的寝宫,这不分明是在打她的脸吗!

苏芊芊缓缓走向沈婉君,俯耳轻语,娇艳的笑容在阴影里十分扭曲。

“我早就说过,我想要的萧元承都会给我。现在是凤仪宫,下一个就是你皇后的位置。”

迎兰喃喃地摇着头。

“不可能!这是皇上当初为娘娘建造的寝宫,不会——”

领头的宫女狠狠瞪了她一眼。

“怎么,皇上的旨意你也敢违抗?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给拖下去。”

“等等。”

沈婉君将迎兰护在身后,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众人。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本宫自会遵守。”

“娘娘...”

迎兰神色委屈,眼眶微微泛红。

若是换作从前,沈婉君定会和女孩争个高低。

但过了今天,宫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无心继续纠缠,沈婉君拿起桌上的包裹,带着迎兰准备离开。

苏芊芊叫住了她。

“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沈婉君知道她想看自己的笑话,于是压下心中的情绪,语气故作轻松。

“不过是个落脚的地方,既然妹妹喜欢,本宫今天就让给你罢了。”

接着,她话锋一转,表情耐人寻味。

“不过妹妹上次说这儿风水好,本宫倒是一点都没发现。当初小产后本宫找高人看过,他说这里冲撞了神煞,所以妹妹住在这儿千万要小心。”

听到苏芊芊‘充满善意的提醒’,苏芊芊气得双手握拳,脸红到了脖子根。

她朝旁边使了个眼色,宫女立即心领神会,拦在二人面前。

“怎么,难道你还想挡本宫的路?”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知会您一声,昭妃的东西还在采竹苑放着,需要随时取用。所以这采竹苑,您不能住。”

迎兰瞪大了眼睛。

“那娘娘要住在哪里?!”

“昭妃体恤娘娘,已经在附近的偏殿收拾了一间屋子,随时可以入住。”

听到这话,迎兰气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上前就要和宫女理论。

“你们别太过分了!我要去告诉皇上!”

沈婉君拉住她的手,轻轻摇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也许是忙于国务,又也许心怀愧疚,萧元承今日并未到场。

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默许了苏芊芊的所作所为,她再争辩又有什么意义?

走到门口时,沈婉君停住脚步,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刚入宫时,这里还是块空地。

萧元承选了又选,最终将两人的爱巢定在此处。

他亲自监督匠人,挑选家具的样式,一切都是按照沈婉君的喜好布置。

对她来说,这里不是冰冷的宫殿,而是她和男人的小家。

欢笑、恩爱、眼泪、不甘,委屈.…..

眼前的建筑依如从前般华丽,但一切都物是人非,该放下了。

握紧手中的包裹,沈婉君深吸一口气,抬脚向前走去,再也没回头。




话音落下,萧元承愣在原地。

苏芊芊将手中的木雕扔到远处,嫌弃地掸了掸衣袖。

“晦气。”

无暇顾及眼前的苏芊芊,沈婉君忙爬过去将木雕捡起,仔细检查了好几遍才抱在怀里。

看到她这副模样,萧元承感觉胸口堵得堵的发慌,整个人被愧疚与自责淹没。

他不仅忘了孩子的忌日,竟然还在她面前维护怀着身孕的苏芊芊...

“婉君,是朕不好,朕最近忙于国事才——”

沈婉君冷冷地打断了他,眸子里不剩任何色彩。

“皇上请回吧,今天是年年的忌日,臣妾还有很多事要做。”

“朕不走,朕今晚留在这陪你。”

苏芊芊立即变了脸色,伸手去拉萧元承的衣袖。

“皇上,臣妾肚子疼,可能是刚刚被娘娘...不小心伤着了。”

萧元承站在原地,为难地看了沈婉君一眼,像是不知该如何抉择。

“那朕先陪你去太医那儿,等会儿让进忠送你回宫。”

苏芊芊低头咬着唇,半天没说话,泪光在眼眶中打转。

“臣妾知道,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臣妾永远比不上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就连孩子也是。”

“不过皇上放心,臣妾的孩子,臣妾自己会照顾!”

说完,苏芊芊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跑去。

“芊芊——”

萧元承抬脚想追上前去,又意识到沈婉君还在旁边。

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沈婉君主动帮他做了决定。

“外面天冷,还下着雨,皇上还是去陪昭妃吧,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听到沈婉君的话,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朕知道,皇后从来都不会让朕为难。”

“今日是朕亏欠了你和孩子,皇后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吩咐六局就好。”

沈婉君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萧元承离开。

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彻底忘记和萧元承有关的一切。

——

深夜,迎兰在院子里生起火堆。

天上的雨早就停了,沈婉君将纸钱一个个折好,放入眼前的铜盆。

小小的火星散在空中,随风飘向远方。

望着缓缓升腾的青烟,沈婉君抚摸着手中的木雕,喃喃地念着孩子的名字。

自当年为萧元承挡下那一箭,她的身体就大不如前。

得知自己无法有孕的那日,沈婉君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劝男人和离。

“傻瓜。”

萧元承将她埋进自己的胸膛。

“这辈子我只要你,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如果你喜欢孩子,咱们就领养几个,如果你不喜欢,咱们就游山玩水,一起慢慢变老。”

从那天起,沈婉君确信自己找到了相伴余生的那个人,无论未来发生什么,萧元承都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也许是上天眷顾,入宫的第三年,奇迹终于发生了。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萧元承欣喜若狂地冲回了凤仪宫,留下满朝大臣面面相觑。

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他们每天都沉浸在幸福里。

从吃穿用度到衣食住行,萧元承细细打点着一切,生怕哪处不合她的心意。

盛夏的夜晚,二人依偎在床头,像任何一对寻常夫妻为孩子的名字争论不休。

争来争去,沈婉君决定先给孩子取个小名,年年。

“好,年年有余,岁岁平安。”

萧元承兴奋地念着孩子的名字,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若是男孩儿,朕就教他骑马射箭,治理国家。若是女儿,朕就让她成为萧国最尊贵的公主,一生衣食无忧。”

“女孩子总归要出嫁的。”

听到出嫁两个字,萧元承的脸突然垮了下来。

沈婉君不禁为他们的未来女婿捏了把汗。

“不想嫁就不嫁,朕会养她一辈子。”

可惜这样幸福的日子并没延续多久。

怀孕期间,后宫上下严阵以待,生怕出一点差错。

可事与愿违,十月的一天,沈婉君突然见了红。

孩子还是没能保住。

沈婉君很少见萧元承哭,但失去年年的那晚,她第一次见到他那么脆弱,

年年下葬的那天,萧元承噙着泪光,拿出自己亲手做的木雕。

一个放入墓中,一个放在沈婉君的手里。

“婉君,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年年在天上看着爹娘也会哭的。”

“从今以后朕只有你了,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要一起走下去。”

后来沈婉君再未有过身孕。

而那个说要伴她一生的男人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后来他的孩子太多,以至于他早就忘了从未出世的那一个。

心脏传来阵阵刺痛,曾经的回忆变成了锋利的尖刀,一刀刀扎在沈婉君心上,血流不止。

烧完最后一张纸钱,沈婉君的视线被泪水模糊。

“年年,别怪娘。”

盆中的火苗在黑夜里随风跳动,沈婉君颤抖着伸出手,缓缓将木雕靠近。

灼热的温度直达掌心,她闭着眼,迟迟不肯松手。

这是萧元承亲手送给她的信物,寄托了二人最深的感情,也是她最后的牵挂。

“娘娘,您真的要...”

迎兰心有不忍,但终究没继续劝下去。

她知道沈婉君的性子。

若换作其他女人,也许能对萧元承的三心二意视若无睹,毕竟无论谁得宠,她都是那个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但沈婉君不同,她眼里揉不得沙子。

彻彻底底地爱过,又怎能轻易假装大度?

心一狠,沈婉君松开手,瞳孔倒映出跳跃的火光。

木雕瞬间被火焰吞没,连同她对萧元承所有的感情,灰飞烟灭。

“告诉先生,他要的东西已全部备好,我明日就去见他。”

沈婉君站起身,目光中只剩决绝。

萧元承,你曾答应我会一起走下去,但你食言了。

不过没关系,这次我会一个人走。




第二日,皇后的生辰宴,宫中热闹非凡。

琳琅满目的珍宝几乎将殿内堆满,无数道珍馐美味被一一献上。

萧元承将剥好的葡萄喂到沈婉君嘴边,轻轻揽她入怀。

“皇后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吗?”

见她没应声,男人叹了口气,紧紧握住她的手。

“婉君,朕怎么可能真的忘了你的生辰呢?”

“你15岁与朕结为夫妻,随朕南征北战,若朕连你的诞礼都忘了准备,岂不成负心汉了?”

听到他说出负心汉这个词,沈婉君莫名觉得想笑,难道这男人还觉得自己情深义重吗?

“朕昨日那么说不过是怕昭妃闹脾气,朕知道你最喜欢玉饰,那八块玉玲珑也是为你准备的,只是恰巧被她看了去,不依不饶地要朕赏赐给她...”

沈婉君低头吃了颗葡萄,口中却只觉苦涩。

苏芊芊这么任性还不都是他惯出来的。

难道一个杀伐果断、万人之上的帝王真会怕一个小小的妃子?

往台下看去,苏芊芊正一脸郁闷地盯着自己,手中的衣袖几乎要被捏皱。

看着苏芊芊不甘的表情,沈婉君忽地冒出一丝报复的念头。

是啊,她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妃子,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她先是轻蔑地瞥了女孩一眼,然后又当着众人的面勾住萧元承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么做不合规,也不合礼,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没理会台下众人的吸气声,沈婉君的余光瞥见女孩涨红了脸,几乎气到快要爆炸。

畅快!

她满意地准备抽身结束这个吻,却忽然被男人用力扯了回来,紧扣在怀里。

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腔,唇齿相交间,萧元承的舌尖轻勾她上颚,这是他们成婚当日约定的暗号。

[婉君,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人,你的心里也只能有我一个,记住了吗?]

[那如果有一天我失忆不记得你了怎么办?]

[你的身体会记得。]

少女羞红了脸躲进被子里,少年却笑着起身,又点了一支红烛。

那夜的红烛烧了很久,蜡油融化堆满了烛台,连带着少女的心,也化成一片。

想起年少时的约定,沈婉君心中涌起酸涩,挣脱出萧元承的怀抱。

萧元承笑着放开她,只当身旁人是害羞。

“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可真好啊。”

“可不是吗,听说当年皇上的命也是娘娘救下来的,二人的感情绝非寻常人能比。”

两个妃子正说着,又瞥了眼苏芊芊,语气调笑。

“不像有些麻雀,仗着和娘娘有几分相似,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听着耳边的议论,苏芊芊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指节也因用力而泛白。

盯着高台上恩爱的二人,她突然起身,端着桌上的碟子走上前去。

等来到萧元承面前,她已经换上了平常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怎么了芊芊?”

苏芊芊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把碟子端到沈婉君眼前,又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昨日是臣妾不好,惹姐姐生气了。这是臣妾亲手做的板栗糕,还望姐姐赏脸。”

话音落下,萧元承的眼底满是欣慰之色。

“咱们芊芊长大了,懂事了。”

他起身想扶起女孩,却见苏芊芊坚决地跪在地上。

“若姐姐不原谅臣妾,臣妾就不起来。”

萧元承心疼地捏了捏苏芊芊的脸,语气宠溺。

“乖,皇后会原谅你的,先起来,地上凉。”

说完,他望向沈婉君。

沈婉君冷眼看着桌上的板栗糕,一动不动。

萧元承微微皱眉,面露不悦。

“皇后,芊芊她知道错了,把点心吃了,你们之间就算讲和。”

话毕,沈婉君仍未去碰桌上的碟子。

她不开口,苏芊芊也不敢起来,只得在冰凉的地上跪着,不一会儿膝盖就泛起了红。

“姐姐,臣妾真的知错了...”

苏芊芊神色委屈,眼含泪光,瘦弱的身子在风中微微发抖。

“够了!”

萧元承再也看不下去,猛地拍桌起身,大殿里的人顿时呼吸一滞。

“皇后,芊芊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到底是不给她面子,还是不给朕面子?”

“今天这点心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萧元承带着怒气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响。

沈婉君眼底泛起苦笑。

回忆终究是回忆,方才的片刻温柔也不过是幻影。

现在新人受了委屈,谁还会在乎旧人呢?

拿起板栗糕,沈婉君缓缓抬眸看向男人,目光如一潭死水。

对上她的视线,萧元承心中蓦地一震,突然像想起了什么。

“等等——”

话音未落,沈婉君就将板栗糕塞入口中,皱眉吞了下去。

视线逐渐模糊,耳边传来侍女的惊呼声。

只片刻光景,一切便归于黑暗。




烟雾缭绕的道观里,老者已在此等候多时。

石桌中央放着一个精致的玉杯,乍一看里面装着清水,但细细看去,似有流光在其中流动,绝非寻常之物。

“娘娘,草民要的东西您带来了吗?”

沈婉君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

老者那日嘱咐过,忘情水制成后还需要三样东西。

第一样是十年一见的血灵芝,用来做忘情水的药引。

第二样是木雕,是她和所爱之人最重要的信物,用来斩断情丝牵绊。

第三样是断情绝爱的眼泪,用来中和忘情水的毒素。

正当沈婉君好奇老者要如何使用这三样东西时,老者只是将它们整齐地摆在桌上,再无其他动作。

“先生,您这是?”

老者捋了捋胡子,目光幽深。

“娘娘,其实草民有一事还未坦白。”

“先生请讲。”

“其实制成忘情水,并不需要这三样东西。草民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确定娘娘的心意。”

沈婉君微微一愣,老者继续解释。

“第一样东西极为珍贵,娘娘能拿到定是下了一番功夫。”

“第二样信物寄托着最深的感情,若娘娘能将它燃尽成灰,定是已经心死。”

“第三样断情绝爱的眼泪,是为了让娘娘想清楚,事情是否已没了回转的余地。”

“这些年草民见过太多因一时冲动而来找草民的人,无奈才出此下策,还请娘娘见谅。”

原来是这样…

沈婉君心中感慨万千。

为了得到这三样东西,她一次次将自己的心打碎,亲手斩断情丝。

若非绝望到如此地步,她也不会需要这忘情水。

话毕,老者将玉杯拿起,缓缓放在沈婉君面前。

“娘娘,忘情水没有解药,饮下后即便是神仙来了,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忘记所有至亲至爱之人,您真的舍得吗?”

话音落下,沈婉君的身子微微发颤,似乎在犹豫什么。

盯着老者手中的玉杯,她眼中渐有泪光闪动。

豆蔻年华,他对她一见钟情。

及笄之年,他与她结为夫妻。

从青州到沙场,又从沙场到皇城,他曾许诺今生只爱她一人,也如约宠了她二十余载。

所以沈婉君真的信了,以为她是独一无二的例外。

有人说她安心当个皇后不好吗,享尽荣华富贵,又何必在意身边的人究竟爱的是谁。

可情窦初开的年纪,是萧元承教她如何去爱。

大雪封山的那日,是萧元承走了一天一夜,将昏迷的她救下。

失去孩子的那年,是萧元承守在她身边,让她有活下来的勇气。

二十余年的风雨相伴,自己最美好、最痛苦的瞬间都是和他一起度过。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这一切她怎能忘记?

可人是会变的,这一切她必须忘记!

唯有忘记,她才能真正地解脱。

沈婉君颤抖着接过老者手中的玉杯。

凄厉的鸟鸣声响起,窗外忽地飞过两只大雁,片刻后不见踪影。

从此之后,沈婉君的世界再也没有萧元承。




沈婉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她和萧元承的第一次相遇。

那时爹爹还在当知府,十四岁的萧元承随家人一起搬到了青州。

虽然沈、萧两家一个是文臣,一个是武将,但两个老爷却聊得十分投机,甚至起了结亲的心思。

不过萧家有三个儿子,选哪个就成了难题。

年纪最小的萧元承虽不善武,但饱览群书,心思缜密,颇有治国理政之才,最得沈老爷欢心。

可沈夫人却更喜欢萧家性格忠厚老实的二儿子,萧元祁。

不过最后沈婉君还是嫁给了萧元承,沈夫人虽不太满意,但看着小两口日子过得甜蜜,也没再说些什么。

只可惜好景不长,当朝皇帝暴虐成性,民间陆续开始起义。

手握重兵的萧彦伯也准备起兵造反。

新婚的第二年,沈婉君便跟着丈夫背井离乡,北上来到边陲的一个小镇。

由于萧元承白天要待在军营,她便一个人四处转悠来打发时间。

从小在高门大院长大,沈婉君对这里的一切都觉得新鲜。

那天傍晚,她贪玩跑去了山上,碰巧在栗树下捡到了几颗果子。

虽然在青州没见过这种东西,但镇上的人都说它香糯甘甜,是难得的美味。

于是她好奇地咬了一小口,片刻后便不省人事。

小镇的冬天来得早,山上已覆满了白雪。

在夜晚的低温下,她根本活不了多久。

沈婉君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但再睁眼却回到了温暖舒适的屋内,床边还坐着浑身是伤的少年。

原来萧元承冒雪在山上找了她一夜,经过一条小路时还摔进了荆棘丛。

看着少年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沈婉君抱着他哭了出来,却又不小心扯到了痛处。

少年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强撑出一个笑容,抬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

“傻瓜,我不是好好在这儿吗,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对不起,是我害得你受伤,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日后我一定还——”

话没说完,萧元承立即捂住了她的嘴。

“呸呸呸,我才不要你还什么,我要你一辈子平安无恙。”

可两人都没想到,这句话竟应验得这么快。

那日行至云城,萧家的铁骑中了埋伏,一支利从背后向着萧元承袭来。

来不及反应,沈婉君扑身推开了他。

“婉君——!”

少年的怒吼划破天际,下一刻便杀红了眼,抱着女孩骑马突出重围。

后来萧家势如破竹,一举夺下皇城。

三年后萧彦伯病逝,萧元承也如愿登上帝位。

那日他将亲手为她戴上凤披霞冠,迎她入宫。

宫后苑里花草葱郁,只有一片光秃秃的空地显得格外突兀。

“你怎么把这里的树都砍了?”

“这些都是栗树,朕可舍不得皇后再以身试险。”

“可是这样多难看呀。”

萧元承将她拉入怀里,眼神宠溺。

“皇后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朕全都依你。”

......

意识越来越沉。

往日种种浮现在眼前,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逐渐传来微弱的呼唤声。

沈婉君用力睁开眼,看见在床边守了一夜的男人。

萧元承脸色憔悴,双眼布满血丝,虽然五官依如从前般俊朗,但眼尾已悄然爬上皱纹,两鬓还生出了几根白发。

少年与男人的脸庞在眼前重叠,沈婉君鼻子一酸,伸手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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