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还要泼脏水么?”
赵诗音眉头拧的更深,但触及到他嘴角嘲讽的笑意时,最终还是没有过多追究,只是揉了揉眉心。
“下不为例。”
说罢,她上前,将时年支开,亲自做起了本该属于助理的工作。
江寒看向时年,后者的眉眼间满是得意和挑衅。
江寒深吸了口气,不再看他。
时年表面上在笑,可内心却嫉妒到发狂。
他特意安排这一出,本来就是摆出来给赵诗雨看的。
可没想到,一向做事严苛认真的她,竟然对在江汉有着这样的包容度。
这还是在江寒和赵诗雨发生关系后。
她居然都不会多责怪一句。
这让时年的心里如何能够不嫉妒到发疯?
江寒,凭什么你在姐姐心中的地位会不一样。
你是一个蹲过牢的人,是一个犯人!
凭什么能够赖在姐姐身边!
你江家早就落魄了,你怎么可能配得上姐姐!
似乎想到了什么,时年眼眸微微一转,眼底闪过诡异的阴鸷。
“姐夫,既然姐姐在这里帮你整理文件了,我正好有件事找你帮忙,你能跟我一起来嘛?”
时年上前就要抓江寒的胳膊。
江寒冷冷避开。
“你先说什么事?”
时年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一旁的赵诗音开腔。
“让你去你就去吧,反正你也是闲着,帮个小忙不麻烦吧?”
可出门后,时年却拿着手机,快步离开。
江寒刚要跟上去,手机突然接到赵诗雨发来的信息。
那是一张验孕棒的照片。
江寒的手微微颤抖。
深吸口气后,编辑了条信息发送过去,接着,朝着时年离开的方向走去。
就在楼梯的转角处,他听到了打电话的声音。
“你当初怎么给我们保证的!?
三年的时间,不是说好了要好好对付他的吗?
为什么他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是时年。
江寒脚步一顿。
“断手断脚?
呵,放屁!
现在他手脚健全,都能参加运动会了!
秦奋,别忘了,你是收了钱的!”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江寒感觉似乎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
秦奋这个名字,仿佛跗骨之蛆,死死刻入他的骨髓当中。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脑海中就不自觉地闪过监狱三年的时光。
那种极致的羞辱和痛苦,那些噩梦一般的经历。
都是拜此人所赐!
为什么时年会认识这个人?
他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江寒的眼眶变得猩红,呼吸也变得沉重。
双手死死攥成拳头,青筋暴露。
“哎哟,姐夫你怎么在这儿?”
身旁,时年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江寒抬头,就看到时年一脸装模作样地惊讶捂住嘴。
可眼神里却满是嘲讽的笑意。
“哎呀呀,居然被你听到了呢?
好苦恼啊。”
江寒死死盯着他,咬牙挤出一句话:“是你!”
“是你一直指使秦奋在监狱里对我各种折磨和羞辱,是么?!”
江寒的怒火几乎冲入胸口。
他一直以为这三年的折磨,只是那个叫秦奋的人性格恶劣。
可却从来没想过,这三年的折磨,自始至终,都是别人蓄意为之。
他遭受的一切,都是拜时年所赐!
他在监狱里代替他受刑。
可他却试图将他置于死地。
此人的心思,怎么会歹毒到这种地步!
时年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半天才喘着气开口。
“你别开玩笑了,你爸妈没死前,你好歹也算是高官子弟,我时年就是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指使得了监狱里的人,说到底,这一切……”时年靠近一步,低沉的话语仿佛梦魇,强行钻入江寒的耳中。
“这一切,当然都是在姐姐的默许下进行的。”
江寒全身一震。
江寒,我是你的妻子。
江寒,以后我们好好过,我会照顾好你的。
此刻,他的脑海里满是赵诗音对他的承诺。
此刻再听起来,江寒只觉得可笑,且荒唐之极。
是啊,在海城,除了赵家,又有谁能够只手遮天,在江家的眼皮子底下,对江家大少动手。
他真傻。
竟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一直以为,监狱里遭受的那一切,和电影里一样,是每个犯人都必须经历的。
赵诗音,你到底为何要如此伤我?
就因为我破坏了你和时年的美好生活?
就因为我打乱了你们本该有的美好计划?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始至终,我江寒,都是最无辜的那个。
心中仿佛有块巨石压住,窒息,愤怒,怨恨,苍凉。
种种负面情绪像是洪水般,将他吞没,揉碎,归于湮灭。
时年笑的一脸得意,就在他打算说什么,江寒愤怒地冲上前,死死扼住他的喉咙。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后背一痛,江寒艰难地转身,对上背后那道清冷又带着一丝慌乱的面孔后,江寒嘴角自嘲一笑。
“去死吧!”
时年突然上前,低沉地开口,接着,江寒觉得自己的身体猛地一晃,径直从楼上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