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轩失踪了,至少我这么认为,即使警方已经断定,他跳崖自杀尸骨无存,可我依旧不愿意相信。
“当初选择那样对他的人是你,如今,你又在难过什么”在我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肯见人的第三天,父亲爆发了。
他甩了我一耳光,似乎想要将我打醒。
我跌倒在地。
又哭又笑。
是啊,这不是我的选择吗。
何以轩离开的第三年,我接管了父亲的公司,年少时期的轻狂无知让我很多时候想起来都不自觉的发笑。
我没有在结婚,几乎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直到在工位上晕倒被送进医院,我被严令休息,才得以有喘息的机会。
我回到我同何以轩曾经生活的别墅,三年以来,我鲜少踏足这里。
屋子里空荡荡的,灰尘积满了家具。
我拉开抽屉,那里面躺着何以轩的日记本。
我翻开,那记录着他想去的所有地方。
我随便挑选了一个地方。
当夜便坐上了飞机。
这是一座位于山脚下的城市,带着些许异域风情。
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让我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放松。
“这里,有什么值得一去的景点”我朝路旁的小贩打听。
他指了指着不远处的山,“那上面有一座道观,提供免费斋饭,来我们这的游客都喜欢去哪里放松,风景也不错”我道了谢转身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山路算不上崎岖,两旁的风景足以吸引人的目光。
那道观不大,坐落在半山腰,孤独又突兀。
来往的人不多,我顺着指示牌在观中游荡。
“十九,你把这块打扫一下好,我马上”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几乎身子一僵。
沉睡许久的记忆就这样被唤醒,我转过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我。
他穿着道服,低头扫地。
我愣在原地半晌无法动弹。
“何,何以轩”我的声音颤抖,虚晃着步伐朝他走去。
伸手想去触碰。
那人直起身回过头。
熟悉的面庞撞入我的视线。
我嘴唇微张发不出声音,眼里蓄满泪水。
“你,你真的没死”谁料面前的男人一脸疑惑的望着我。
“你是哪位”他退后几步与我拉开距离。
心痛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我像被打回现实。
“你不记得我了吗”他摇头,眼神冷漠。
“施主,怕是认错人了吧”我抬手擦去眼角的泪。
“抱歉,你和一位故人太像了”他点头示意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半晌,直到观里的老人来提醒我开饭了我才回过神。
“施主,应当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老人絮絮叨叨的给我介绍当地特色。
我的思绪却一直游离在何以轩身上。
“打扰一下,那位名唤十九的弟子是一直都在这里吗”老人愣了下,偏头思考。
“斯,十九,他阿,好像是老观主三四年前从外面带回来的,说是从山上跳下来,但没死,在医院养好后,失忆了,老观主见他可怜,就带回来一直在这里出家怎么,施主认识”我苦笑着摇头。
“没有,他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我在观里呆了三天,常常会看见他在院中扫地。
我心情复杂,他到底是真失忆还是不想在和我有任何瓜葛。
不过,如今想来都不重要。
我在道观的最后一天躲在角落看了他最后一面。
今日一过,便是他失踪的第四年。
失踪四年,便算死亡。
这样也好,往后他不是何以轩只是十九。
而我,没有离婚,只有丧偶。